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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壹、春夢笙歌裏(中)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好的夢。

然而,再好的夢,也只是夢。

她眼角才濕,男人溫熱的唇就立即吮去,胯下的粗長更因他弓起身子的動作深挺入穴,換來她一連串嬌吟。

「怎麼,老子弄得妳爽了?」男人在欲望之中,平日的粗莽性子更是不加掩飾,「現在就哭,等會操得妳欲仙欲死要怎麼辦?」

他應著他的話,健碩的腰更是賣力擺動,囊袋啪啪啪的打在兩人交何處,混濁的液體一次次被他搗帶了出來。

「怎麼,爽不爽?」他折起她玉白的腿,黝黑的掌托在她的腿根,只覺得細膩絲滑的握不住,「妳這小淫娃,每一處都讓男人銷魂。」

男人感受到她體內傳來的陣陣痙攣,蜜汁如春潮般湧出,知她就愛這樣的淫艷詞句,更是肆意揉捏,「妳這騷貨,這麼緊、都要把哥哥夾了出來。」

她被捲入欲望的漩渦,軟膩膩的甜喊,「啊──好哥哥,好哥哥使勁操。」

她迷亂的喊著,手指幾度抓握不著東西,最後蜷了起來,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些微的刺痛。

她知道她該鬆開,可是她無法。

夜深風竹敲秋韻,風拂過林梢,成了碎散一地的寒聲。

她木然望著窗外,掐入肉裡的指尖用力的都在發白,倔強的淚水懸在眼眶,費盡力氣才沒落了下來。

事實證明聯姻確實是對的,孟家勢力成功替他保下太子之位,在他登基後孟家亦扶搖直上。

只是有時她不免會懷疑,他,真的願坐這張龍椅嗎?

她與他成親數載,自是知道他素來恬淡寬厚,當初太子之位坐得搖搖欲墜就是因為這性子,連番被潑了幾次髒水也不見他回擊,一無所爭。

但他能如此,孟家卻不能容他如此,他們還仰著他登上皇位,等著在朝堂上重掌大權,所以兩人成親後那些髒水再沒沾上他的身,反倒以無比惡毒的方式回噬。

隨著其他的皇子一一被鬥倒,他眼底的傷懷好像益發的濃了,只是她沒問。

她沒敢問。

她承認自己自私,可她的自私,是為了孟家,更是為了他。

帝王之家從來是這樣的,不是不爭了就能全身而退,爭不僅僅只是爭,更是自保。

她揀著幾個以退為進的計策讓他足以保身,至於那些陰毒的技倆,她知道他不會使,索性在暗地裡替他做了周全。

這些髒事,她不願他知道,可在夜深人靜時想起她反而想笑──她不想讓他髒了身,她自己卻沾了滿手腥。

當初,她親手將他拱上了大位,而今,她也親手將他拱上另外一個女人的床。

鄰國公主和親,天大的喜事,是她在大殿下跪了整整三個時辰求來的。

她跪得雙膝發麻,沉沉地氣隨著她的膝頭上竄,她仍一動不動,卑屈的伏在冰冷的石磚。

緩緩的,一雙鞋進入她的視線。

「雙兒,起來。」他的嗓音嘶啞,見她不動,又重覆了一次,「我讓妳起來。」

她是動了,卻是遞上一本諫摺,額仍抵著地,不曾看他。

摺子裡是他最熟悉的娟秀小楷,點欲尖而圓,挑欲尖而銳,入目是錯落有致的工整,在他眼底卻扎成了針,痛得他雙目赤紅。

「我說了多少次,我不會娶合國公主,要戰,我大聿備好了兵馬等他!」他頭一回對她發了脾氣,唰啦一聲撕了摺子,狠狠砸在地上,最後落離她三步之遙。

她輕闔上眼,努力讓聲音平穩傳出,「大聿動亂初平,蒙陛下仁慈厚德,採行黃老之術,輕徭薄賦、與民養息,現時百姓素樸、天下順治,不宜再興干戈,臣妾此乃為百姓請命,懇請陛下納諫。」

「為天下百姓請命⋯」他幾個深深吐納,從她頂上傳來的聲音飄忽,但她仍聽得出他的痛徹心扉,「孟成雙,那妳呢?我不管天下蒼生,我只問妳一句──妳要將自己的夫君推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雙兒⋯」她喉嚨痛如刀割,費盡千辛萬苦才擠出字句,「雙兒亦請笙郎以大局為重。」

「好,好個明德大度的賢后。」他怒極反笑,「果真是朕的好皇后,妳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與合國公主聯姻一事,交由妳操辦。」

她這才顫巍巍的直起身來,目的卻是為了重重叩首,「臣妾遵旨。」

這四字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拂袖而去,而今未曾在出現在她面前。

只怕⋯以後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她望著遠方喧騰的宮殿,終是忍不住為了那股喜氣落下淚來,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般無助。

她以前對暗自垂淚的女人向來是最不恥的,眼淚是女人的武器,要哭就得在人前哭,哭得三分帶弱、七分帶嬌,哭得男人束手無策、心如刀割,人後哭是多沒用的一件事,哭斷了腸子都沒人哄。

可她控制不住,又或是她知道,往後再怎麼哭,也沒人哄。

她哭得淚眼朦朧,最後再看清周遭,已是五更天。

她不記得自己何時上了榻,竟倦得合衣睡去,這會睜開眼卻不想動,愣愣的望著簾幕捲上的輕霜。

這多像是她與他之間的隔閡,她怔忪的想著,伸手想去揭開那層屏障,有人卻先了她一步。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出現在她眼前的溫潤長眸,伸出的手既來不及收回,索性就撫上他的面頰。

這個月以來,消瘦的竟不只她。

「笙郎⋯笙郎⋯」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遍遍的喊著,最後話語消失在他的懷中。

「雙兒,別哭了,對不起⋯對不起⋯」他緊緊摟著她,連聲道歉,像是要把一輩子的份量都說盡。

她多想笑他傻,笑他竟寵她寵得連她的錯都認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捨不得,也笑不出來。

他特地沐浴過後才來,鎖骨上的皂香仍掩不住另外一個女人的味道,但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他在這裡,就好了。

*                   *                   *                   *  

她收攏手臂去環,攀上的卻是寬闊倍餘的虎背,上頭有刀疤交錯,幾道深長些疤痕還猙獰的凸起,觸感格外粗糙。

她為那粗曠的男人味著迷,指在上頭流連,一下下像是撓在男人心上。

他有些不滿,「看來殿下是嫌臣不夠賣力了,還有心思走神。」

「嗳,哀家不是⋯」她咯咯嬌笑,換來男人更加不滿,抽出男根就將她翻了過來,抬起她的臀再次狠狠戳入,「唔──」

她撅高了臀隨男人擺動,豐盈的乳搖成了連波的雪浪,誘得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抓握,粗暴的掐著上頭的紅蕊。

她細聲呻吟,「輕點,疼呢。」

男人壓根兒不信,感覺到她益發的將飽滿胸脯拱入他掌心,不客氣的揉擰,「浪蹄子,我看妳就喜歡老子粗魯。」

「輕點,輕點⋯」她脊椎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半伏在榻上,略略一側頭,就看見鬆鬆繫在自己腕上的五彩繡繩,咬著一枚銅錢緊緊交織。

她眼前一花,彷彿又回到那個落英繽紛的午後。

她墨染的青絲飛揚,帶起漫天花雨,她似從花裡綻出,扭著水蛇靈腰一步步朝他而去,玉指隨著抬腕婉轉而上,寬闊大袖半掩去精緻容貌,卻藏不住一雙美目流轉而出的風情,妖嬈的幾乎成魔。

絃歌未停,她就不斷輕靈迴轉,精準踩在最後一拍落入他懷中,為他眼中滿載的驚艷得意不已,軟聲撒嬌,「陛下,你可喜歡?」

他愛憐的以袖替她拭汗,對她暈紅的臉龐愛不釋手,「喜歡,真喜歡。」

「那雙兒要賞。」她昂起首來,像個饞孩子要糖。

他一捏她略微帶汗的鼻尖,輕笑,「綾羅綢緞、奇珍異寶妳都有了,還要什麼賞?」

「這個嘛──」她拉長了尾音,「就看陛下你的心意了。」

「這個嘛──」他學著她拉長了音,面容一整,「這個天下就我最值錢,我決定把自己賞給妳了。」

「真往自己臉上貼金。」她笑著去刮他的臉,順勢環上他的頸,「我不依。」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他搖頭晃腦的吟著,看向她的目光溫柔似月,水色溶溶,「物以稀為貴,我可想不到這世間還有什麼比我還難得。」

她哼了聲,嬌聲反駁,「難得的可多了,比如天上月、比如麟鳳龍龜、比如⋯」你的天下。

最後四字她及時收了回來,為自己這個念頭感到心驚。

她何時開始⋯覬覦他的天下?

可這也不能怪她,她嫁予他數載仍未懷上龍胎,他留宿合國公主宮殿不過寥寥數次便傳出喜訊,難免她心中忐忑。

他的黃老治術起了大功效,聿國萬民樂業、清和咸禮,百姓頌他為明帝,可這太平盛世她怎麼說也有一半的功勞。

民生凋蔽時是她陪著他漏夜擬策,勸課農桑、宗室割據是她苦勸溫良的他下詔推恩、國庫空虛時是她以身作則,衣不曳地、帷不施繡的去奢省費⋯她做的太多太多。

她身為他的皇后,做這些事她毫無怨尤,可她怎麼也不願自己的心血落入外人手中,落進那個女人手中,她已將自己的夫婿拱手相讓了一半,沒道理連天下都讓她揀了個現成便宜。

她抿著唇,抬頭看他一雙澄澈長眸瞅著自己笑,一時有些心虛,氣勢都弱了下來,「哎呀,不知道不知道,陛下就看著你的心意賞吧。」

他還沒說話,她又不忘強調,「我練舞練得很辛苦的,全身都疼得寢食難安。」

其實她本就想著他隨意打賞就好,就如他說的,綾羅綢緞金銀財寶,她哪個沒有,不過就是愛嬌耍耍脾氣罷了。

不料他沉吟了會,神秘的向老太監吩咐了幾句,讓他去取。

老太監去了好半天才回來,頭上滿佈大汗,呼哧呼哧的直喘氣,像是跑遍了大半個皇宮才取得,不由得勾起她的興致。

她也顧不得自己還坐在他懷裡,滑溜的就想落地去看老太監手裡拿著的東西。

他笑吟吟的摟緊她不讓她躁動,讓老太監自己送上她跟前。

她臉登時就綠了。

莫怪老太監去了那麼久,這若大的皇宮內,連塊地磚都比這值錢,也真是難為老太監還找的到這窮酸東西。

「陛下⋯您就賞臣妾這個?」她幾乎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幾字,「臣妾⋯就值一文錢?您不換個賞?」

她話語說的緩慢,就等著他改口,他卻牽著她的手從老太監手上拿過那一枚銅錢,忍著笑意搖了搖頭,「不換。」

她氣得要掐他,卻被急急奔來的宮女打斷。

「皇上,琴妃在寢宮裡失足摔了一跤,現在腹疼的厲害,哭喊著要找陛下⋯」

她敏銳察覺到背後男人的僵硬,心裡有著濃濃苦澀。

可有些話,讓他去說,她就掉了價。

「皇上,去吧。」她彎彎一笑,推開他落了地,「琴妃的身子如今可不是她一個人的,容不得半點差池,陛下去看看吧。」

他朝她歉然注目,「雙兒⋯」

她不要他的憐憫,倔強的挺直脊樑,笑弧完美的挑不出一絲毛病,「皇上去吧,琴妃現下肯定怕的厲害。」

她就這麼從容優雅的目送他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那赭黃身影,才一點一點垮下肩,像個失去生命的木偶。

女人沒有子嗣,果然一文不值。

她不過閃過這念頭一瞬,嘴角就嘲諷的彎起,她豈是一文不值,她在他心中,不就正值一文?

她想把他的話當做玩笑,可掌心裡硌手的銅板冷硬,讓她心也一點一點的凍結。

他就是這麼看她的⋯

他在她心中,就是這個價值⋯

*                   *                   *                   *  

後背的男人查覺到了她動情的喘息一點一點的止了下來,俯下身去叼她的耳,滾燙的鼻息灑在她髮間,「殿下,嗯?」

她略略一側,皓腕捧著他的頰,唇舌熱烈糾纏。

男人有些受寵若驚,他知道她向來不愛人吻她,連蜻蜓點水的淺觸都不願,過去有多少人不知她的忌諱,惹得她翻臉不認,一腳就將他們踢下床。

而今⋯她竟主動吻他?

男人的虛榮心膨脹到最大,自是不肯示弱,倆人吻到最後已是抵死交織,角力著要掏空對方最後一點呼吸。

她倔強的不肯敗下陣來,捧著他臉龐的手卻是軟軟的垂了下來,冰冷的銅錢落在她膚上,換來她一個哆嗦。

她是故意的,故意編了條繡線將銅錢繫在腕上,每一次不經意被銅錢冰著了,她就會想起──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看他的。

他越這麼瞧她,她就越要昂首挺胸,她的價值,不是他說了算。

她個子嬌小,甚至不及一些高壯漢子的胸膛,可所經之處卻無人敢高於她的眼界,全跪伏在地。

她很是享受這種感覺,甚至放慢了步伐,婷婷纖骨像隻高雅的鶴,彎出優雅的弧度。

只是漫漫長路總有盡頭,她最後在太監的通報下入了房,卑微朝床上一屈膝,行上了禮,「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簾幕裡的嗓音帶著病氣的沙。

她這才盈盈起了身,坐上床畔。

他半倚起了身,不過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咳嗽連連,「雙兒,妳來了。」

她應了聲,接過宮女遞上的藥盅,輕輕吹涼,玉匙遞上他唇邊,「臣妾來伺候陛下服藥。」

他是個合作的病人,湯藥苦口也不見他眉頭皺一下,那模樣反而甘之如飴,好像就算她餵的是砒霜,他也欣然接受。

飲盡了湯藥,他又漱過了口,眉這才遲了半步的皺了起來,卻是為了另一樁事,「雙兒,妳清瘦了不少⋯這陣子真是辛苦妳了。」

「不辛苦,能為陛下分憂解勞,是臣妾的本份。」她搖頭,讓宮女將藥盅撤了下去,這才緩緩倚上他的胸膛。

「今兒個璋兒沒來?」他習慣的輕撫她髮絲,隨口一問。

「沒呢,昨夜不知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哭鬧了一夜,想著讓他多睡會就沒吵他,陛下若是想了,晚些時候臣妾再攜上他來請安。」她被他溫柔的輕撫哄得睏意橫生,窩在他懷裡打了個呵欠。

「瞧這不是累著了。」他心疼不已,「這伺候湯藥的事誰都能做,妳用不著親力親為,小福子還跟我說了,每日的奏本妳不批完就不肯睡下,妳還得分心照料璋兒,妳的身子不是鐵打的,怎麼捱得了這樣的操勞。」

「好個小福子,回頭臣妾就擰他的嘴。」她嬌滴滴的哼了聲,在他懷裡蹭著撒嬌,「陛下真要心疼臣妾,就趕緊好起來,整個大聿都引頸盼著皇上早朝呢。」

他沒說話,只是淡淡笑著,隔著胸膛傳來的低沉笑聲讓她沒來由的心虛,垂下手在他胸膛一下下輕畫。

他微涼的手握住了她,五指滑入她指縫,與她交纏,欲吻她的手背卻先看到那條五彩繡繩,和那枚銅錢。

他微訝,「這銅錢,妳還留著?」

「自然留著。」她咬了口他的肩,留下不深不淺的牙印,「這是陛下賞給臣妾的呢,臣妾時時不離身,提醒著臣妾切勿妄自菲薄,萬般不能忘了陛下的提點。」

「是嗎?」他該吃痛的,他卻恍若未覺,反倒笑意更深,「雙兒啊⋯」

她凜住了呼吸等他接續下文,認錯也好、改口也好⋯總之,收回這踐踏她尊嚴的賞賜。

那麼,她就及時收手。

只要他改口,她就停了這藥。

只要他改口,她就還政於他,再不插手半點朝堂勢力。

只要他改口,她就真心待齊璋,哪怕他之後既承他的皇位。

只要⋯

可惜他沒有把話說全,只是細細撫弄了那枚銅錢好一會,含笑讚嘆,「果真是我的雙兒,巧手蕙心,這麼樣結著倒也別緻。」

她幾乎是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他,他削瘦臉龐仍是不減清俊,掛著慣常的和煦笑弧,卻冷得她心上結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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