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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span   style="font-size:x-large;"><span   style="color:#000066"><strong>弦</strong></span></span>-

!行前注意!

BL有、架空,憑著萌勁沿著國小時的幻想草稿寫出來的奇怪作品。

存在革命14th時發放的無料內容公開。

                                                     

<i>       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的安詳和樂不再的那個時期──落塵紀──人們是這樣稱呼的。世間的事物產生了各式各樣的『扭曲』。於是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在長久的水深火熱中,開始出現了擁有特異功能的人們,他們憑藉自身的平和撫平萬物狂亂的心,深受人們的愛戴。

      但即使是他們也無法撫平的『扭曲』終究出現,這時現身的,便是傳說中擁有銀髮紫瞳的那位──撫平狂躁,讓天下太平的──

<strong>弦師。</strong></i>

      隱藏在胸臆之間。夢,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破繭而出?

      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可以聽見他人心中旋律的『音師』。但這對我而言已經是毫無可能的事情──因為我早早就被判定毫無成為音師的資質。從很久以前就知曉這件事的我,卻依舊像個傻瓜似的毫不懈怠的做著各種努力。

      好殘酷啊。無論我如何哭鬧,那人卻始終沒有彎下腰來安慰我。只是注視著我而已。

      只是冷淡地注視著而已。

      第一次真正的近距離觀看音師的工作內容,是跟青梅竹馬的他一起。委託的內容是幫助一位因為生活壓力而瀕臨崩壞邊緣的叔叔,『扭曲』的程度就連我也看的出來。

      那年他才十歲,卻已經有了逼近中級音師的能力。親眼看著平時嘻皮笑臉,老是一副欠缺關愛樣子的他專注認真的神情,心頭發顫的感覺至今我仍未忘懷。

      然而儘管如此專注努力,他也無法救回那個心靈扭曲的叔叔。人在眼前灰飛煙滅的場景。儘管軀殼還在,但裡頭已是空蕩蕩的一片。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深沉地感到自己的無能。

      第一次痛恨起毫無才能自己。

      我是莫慈朗,今年十九歲,性別男。單身,常被週遭的人嘲笑不切實際。誰鳥你們,我自己爽…呃、我的意思是,甘願做歡喜受,就好。

      為什麼我會想成為音師?大概是因為家族裡的人全都是音師,耳濡目染之下造就了這份心情吧。也或許,是在知曉這份能力時那份久久不止的澎湃。

      能夠傾聽生物的心聲,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但爺爺卻只丟了一句「你沒有資質」就簡單的打發我,真是個可惡的糟老頭。

      「有夠討厭…」我伸了個懶腰仰望天空,幽幽地呢喃。

      「音師是個扣人心弦的工作,對吧?」突然,一顆人頭從慈朗身邊冒了出來,嚇得他急急坐起身向後退。

      「速直!不要亂嚇人好不好!」

      「慈朗才是,不要每次都被我嚇到好嗎。」

      「嘖。」慈朗站起身,拍拍衣物上的塵土,「走吧。」

      「欸?」速直發出了疑惑的單音節。

      「你不是要我今天陪你去學校嗎?不是的話我就回去了。」真是,慈朗對這位青梅竹馬少根筋的個性一向沒輒。

      「對哦!」速直這才恍然大悟的擊掌。

      為什麼這種人偏偏是高級音師呢…慈朗抽抽嘴角。

音師學院‧心學院──

      「教授!我把我的指導者帶來囉。」速直拉開辦公室的門,用充滿笑意的聲音輕挑地說。

      「辜速直、你遲到了十分鐘,而且究竟是誰會比我──」教授放下原子筆轉過身來,卻在剎那間震驚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厲害…」

      「真的十分抱歉,教授。速直平常一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慈朗強硬地壓下速直的頭逼他道歉。

      「辜、辜辜辜速直,你、你跟莫慈朗認識?」教授語無倫次地瞪著他們。

      「我就說嘛、慈朗,根本就沒有道歉的必要啊。」速直抬起頭來。

      「你每次都拿我當擋箭牌──」慈朗受不了地說,但在對上竹馬哀求的目光後就豎起白旗投降。

      眼角瞥見速直偷偷比出勝利手勢,慈朗除了無奈地笑笑、再也做不出其他反應。

      「鏘鏘、教授,我可是遵守約定囉。」速直對著這個月來老是頻頻找碴的指導教授露出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嘖嘖,要不是真的毫無辦法,他才不會出此下策呢。「我的指導者,是這位創校以來筆試最高分的莫慈朗喔。您口口聲聲說要糾正我的筆試態度,但您有比他更有資格嗎?」

      「你、你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老師跌坐在地,伸長了手不敢置信地指向慈朗。

      「我跟慈朗──」速直輕拂起慈朗的飄逸長髮,在上頭輕吻了下:「嘛,不過是單純的青梅竹馬哦?」

      「速直速直,你的素質到底是消失到哪裡去了?」慈朗一邊用力搓揉沖洗著長長的頭髮,一邊忿忿地罵著站在身旁的速直。

      「有什麼關係?拜託你習慣一下嘛,那個動作可以省下不少麻煩呢。」速直用輕挑地語氣說,「不需要這樣就重洗一次頭髮嘛,我很受傷的欸。」

      「辜速直!」

      「噓、慈朗!」

      門突然間喀啦一聲打開,伴隨人類的叫聲。聽見聲音的那一刻,速直用力地扳過慈朗的身子將他壓在牆上,並捂住他的嘴。

      闖進來的人是個不算常見的美人,纖瘦的身材卻有值得自傲的上圍,並且十分懂得運用化妝品來彰顯自己的優勢。看見浴室裡的場景後,她發出了長長的尖叫聲,掩面奪門而出。

      直到除了水聲、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之後,速直才放開捂在慈朗唇上的手掌。

      「呼,真是好險,那個女人我最近也膩了,居然還追到家裡來,真是有夠煩人──痛!」速直彎下腰來,被狠狠直擊的腹部隱隱作痛。

      「辜速直,有種你下次再拿我來幫你砍爛桃花,我就把你那裡拉長再砍掉,讓你永遠都沒辦法再到處惹桃花。」慈朗的語氣平靜無波,但卻讓聞者不禁泛起陣陣寒顫。說完,他便披著溼漉漉的頭髮大步地步出浴室。

      「嘖嘖,早就跟你說過別亂開慈朗的玩笑,你怎麼就偏愛沒事找虐呢。」速直的哥哥速介,不知道何時開始便湊在門邊看著一切。

      「臭老哥,剛剛那女人根本就是你放進來的吧…!」

      「唉呀唉呀,我只是想幫助你斬斷爛桃花而已哦,心腸這麼好的哥哥可以說是世間僅存了吧?」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性格這麼糟糕的哥哥!」

      「那種人、那種人…為什麼偏偏是最高級的音師呢…為什麼偏偏、」慈朗奔回就在速直家隔壁的自己家後回到房間,才發現自己的頭髮還幾乎是全濕的,隨手抓了條毛巾擦了起來。「偏偏最喜歡了呢…」

      慈朗呢喃著,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熱了起來。即使速直的個性是那麼糟糕,但在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自己眼中,總能在堆積如山的缺點中挑出一兩個優點來。譬如說他其實很溫柔,有些舉動總會讓自己不自覺的想歪。彼此都身為男性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阻礙,畢竟在家族裡也不只自己一個是這樣的。

      …要對那張白癡的臉坦白自己喜歡他,總有種自己的尊嚴整個掃地的感覺。每每思及此便會毫無懸念的將那句話吞回肚中。

      「我聽見了你的煩惱。」倏地有個男人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很樂意傾聽你的一切。」

      「你是?」這人是在什麼時候進來的…慈朗雖然驚訝,但眼前這人勝在氣質不凡,燦金的髮絲閃閃發光,意外的沒有令人升起防備之感。

      「我是洚‧瑞寇爾德。」對方有禮的報上名字。

      「我是──」慈朗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但對方卻在他說出口之前就打斷了他。

      「莫慈朗,對吧。」

      「你也是音師?」慈朗訝異的問,隨即又覺得問出這問題的自己蠢斃了。

      「是的。由於家父家母發生了意外,我為了傳達訊息才來到這音師掌門之族‧莫家的聚集之地。你就是掌門之人的長孫莫慈朗吧。」洚的語氣毫無懷疑,雖然慈朗很想問他究竟為什麼不從大門、而是從自己的房間進入宅邸就是。

      「是啊。但是爺爺他,說我沒有成為音師的資質呢。」聽到『掌門之人』這四個字時,慈朗神色一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確認一下。」洚突然倚近慈朗。

      「咦?」慈朗才發出了個象徵疑惑的音節,就被洚將耳朵輕貼在他心房前的動作嚇了一跳。雖然明白這是音師在確認時會做的動作,但慈朗卻奇妙地感到甚於以往每一次的臉紅心跳。

      「果然。」在慈朗心亂如麻的當下,洚確認完並露出安心的笑容。

      「什、什麼?」

      「別氣餒,雖然慈朗你的確沒有成為音師的資質,但那是因為──你是一個弦師。」

      「弦師?你別開玩笑了。那可是一個比音師還強大,不但可以傾聽生物的心聲,甚至可以調正人類思想的存在欸?不是只是個傳說嗎。」慈朗的臉脹紅,但這次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怒氣。

      「不,我沒開玩笑。傳說的存在不都有其意義嗎?它是真的存在的。只是,你的能力不知道被誰給封印了…」洚疑惑地摩娑著下巴。

      「弦師…嗎。」慈朗摸著心房前,感到不可思議。

      同樣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有站在房門外竊聽許久的速直。

      「速直你怎麼又跑回來了?」速介不敢置信地看著速直。「恁北看你自信滿滿的走出去,還以為你終於要鼓起勇氣向慈朗告白,你們今晚肯定要大戰好幾回合,我都幫你跟媽說你不會回來了欸?沒想到你不用幾分鐘就走回來而且還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怎麼、他拒絕你了?」

      「不、我沒說…」

      「你居然辜負我的期待!」

      「你懂什麼!」速直咚咚咚地跑上樓,碰地一聲摔上房門。

      門外傳來哥哥盛怒的叫罵聲,但速直卻毫無心思理會他。

      「慈朗是、傳說中的弦師…」他自顧自地自言自語,柔軟的枕頭讓他升起了絲絲睡意。「那個什麼洚的,是瑞寇爾德的倖存者。」

      咒術師的最強一族‧瑞寇爾德,因為是愛好和平的族群,為了避免爭奪頭銜的戰爭,因此消失了許久。

      「這樣說來,瑞寇爾德全滅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囉?」速直打了個滾。門外傳來敲門聲。

      「欸,速直,吃飯了。」速介的聲音隔著門板悶悶地傳來。「對不起啦。」

      「煩死了,我不想吃。」速直將棉被拉起蓋住頭,大聲的吼。

      「你!不吃就不吃、餓死你好了!」

      「…不管是誰都給我滾開啦!」速直吼著,今天已經是他賭氣的第三天。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如此執拗,明明維持心境的平合也是音師的工作,而自己一向都做的很好。

      顯然門外那人不吃他這套。因為門打了開來,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臉不知為何出現在眼前。

      「是嗎?連我都不見、我就回去囉。」慈朗走近縮成一團並且捲上棉被的速直,拉過棉被。「吶,你在生什麼悶氣?」

      「沒有。」速直瞥了他一眼,把棉被拉了回來。

      「明明就一副『我超有事快來安慰我』的樣子,還說沒事?」慈朗挑眉。

      「…幫我,」速直遲疑了下,「幫我打氣。」

      「要、要用那個!?」慈朗難得地出現了驚訝的神情。

      「嗯。」速直肯定地點頭。「好嗎?」

      「……」慈朗沉默了會,深呼吸後下定決心般地說:「好。」

      慈朗爬上床、速直坐起身來並將他攬進懷中。速直略為遲疑地伸手撩起慈朗的上衣,將手指觸上他胸前顏色淺淡的乳粒,過了一會兒才放膽地多用了些了力氣。

      先是執拗的在周圍畫圈,接著又揉又拉,像是想要在幾乎毫無起伏的胸口擠出些什麼來一般。

      「嗯…!」慈朗自緊咬著的下唇間溢出些許呻吟,色素淺淡的肌膚很快地染上一抹酡紅。沒有綁起來的頭髮披散在速直胸前,搔的速直全身發熱。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小時候,兩人還能毫無顧忌一起洗澡時的對話。

<i>

      『慈朗的、長的跟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小小粉粉的,好像花又好像果實,很好吃的樣子!』

      『那、小直要不要摸摸看?』

      『可以嗎?』

</i>

     

      彼時的兩人與此時的兩人早已不能相提並論,何況慈朗還是一樣那麼白…那麼、漂亮。

      「速、直,」慈朗有點顫抖的聲音將速直拉回現實,「那個、頂到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抱、抱歉!」速直慌忙的將慈朗推開。

      慈朗低下頭來,迅速俐落地整理了下儀容後便快步步出微微散發著淫靡氣息的房間。

      「搞砸了…」看著他的背影,速直頹喪的垂下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提出這麼久以來只用過三次的「打氣」,只知道方才自己的心情整個壟罩在黑色漩渦裡。

      也許只是在害怕,他會就這樣離我遠去而已吧。速直自嘲地彎起唇角。

      「咦?」匆忙地想踏入房門的慈朗,瞥見會客室裏洚與爺爺面色凝重的在對談,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貼近會客室。

      「是嗎,他們果然還是…」他聽到爺爺語重心長地說,還深深嘆口氣。慈朗不喜歡這種沉重的氣氛,於是佯裝成剛回來的模樣推開門。

      「爺爺、我回來了。咦?啊,您在跟洚談話嗎、對不起打擾了。我先上樓了!」他迅速跑上樓,闔上門。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雖然好奇,但現在他毫無心情探究,於是鑽進被窩後便疲憊地入睡。

      晨光自窗簾的縫隙間隱隱透出,慈朗搖搖晃晃地自床上坐起身。

      「唔…」身旁被窩裡不自然的隆起讓他懷疑地揉揉眼,「我眼花了嗎?」

      隆起似乎被慈朗的聲音喚醒,震了震後便拉開棉被露出原型來。

      「啊,早安。慈朗。」那人開頭,慈朗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洚!你怎麼在這裡?」

      「哈啊──」洚大大的打了個哈欠,「解釋起來有點麻煩,總之,你大概有一段時間沒有辦法跟我分開吧?」

      「為、為什麼?」

      「因為莫老昨夜將你的弦師之力給解放了。從今以後會有許多想要殺你的人蜂擁而出…總之、現在的你就如同甜美的獵物,擁有強大的潛力、但卻還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於是莫老便拜託我暫時護衛你。」

      「嗯,我知道了。但現在能請你迴避一下嗎。」慈朗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拉緊了身上的被單。縱然對方是男性,身上只穿著一件過大襯衫的自己從來都沒有對男性賣大腿的癖好。

      「迴避?沒有必要吧,你想做什麼就自便吧。」

      「我要換衣服。」

      「啊啊,這個就更沒有關係了,你就直接脫──」

      「有關係!出、去!」慈朗用力地把洚給推出房門。

      「喂、喂!」洚用力敲打房門,但慈朗置之不理。

      「你先別吵,我馬上就換好了。」慈朗一顆顆解開釦子,並一邊自衣櫃裡挑出件輕便的上衣與短褲。就在他套上褲子的時候,玻璃窗突然唰地一聲碎裂。

      「哼,莫老的孫子就是你嗎。」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自窗邊跳進來,瞥了慈朗一眼。「嘖嘖,長著這張臉蛋卻是個男的,還真是可惜啊?」

      「你想做什麼!?」慈朗警戒地向後退,卻被男人一把攫住手腕順勢推倒在床上。

      「看在你長的還不錯的份上,我會先好好疼愛你一番,再送你上西天的。」將儘管被遮掩住仍看的出露出不懷好意笑容的臉龐湊近慈朗,男人在他耳畔呢喃著。「乖乖聽話,我會讓你死的比較輕鬆的。」

      「不要…!」慈朗用力掙扎,對方卻紋風不動;想要大吼,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

      ──自己就是如此的沒用。就連這種情形都無法自己處理好,所以才會一直都完成不了夢想吧。肌膚上傳來的觸感讓慈朗作嘔,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逃離,一片混亂的腦袋裡只有『救我』的字樣不斷迴旋。

      「慈朗!」倏地門倒了下來,洚出現在門邊。慈朗驚訝的瞪大眼。

      「你想做什麼啊,這位大叔。」洚直視黑斗篷男子,略帶挑釁地說。

      「大叔?握操,我才26歲而已!」黑斗篷男子居然真的被這句話給激到了,氣得直跳腳。

      「大叔,那不是重點吧。」慈朗忍不住吐槽,順帶發現自己的聲音恢復了。

      「說的也是…喂喂就說了我不是大叔啊!區區小鬼們也太沒禮貌了吧!」

      「大叔。」洚走上前輕拍了男子的肩下。

      「幹麻?」

      「可別小看…小鬼們啊。」洚神色一變,「轉!」他喊,那人忽地凌空升起,並在半空中轉了一圈。

      「平──滅!」男子的身體在躺平後的下一秒消失無蹤。

      「那是、輪舞滅?」早已重獲自由的慈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慈朗真厲害,很多人就算看了也不知道這是輪舞滅呢。畢竟這是我們族裡單傳的招式嘛。」洚笑吟吟的說道,但卻帶點苦澀。

      「雖然是輪舞滅,但力量似乎稍嫌不足…還可以更好,洚。」突然脫口而出的話語,就連慈朗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說。

      「恩,是啊。」洚明白那是他的弦師之力促使,卻沒有戳破,只是用淡笑帶過。

      洚一直注視著慈朗。對,就是回校擔任客座教授的那次,在瞥見那銀色頭髮紫色眼眸的身影時,就註定了洚早已深陷。稍加打聽便能輕鬆知曉他便是莫家罕見的「無能者」,同時也是莫家掌門的長孫。長期關注下(關注方法是商業機密,不要問你會怕)洚總覺得慈朗的外貌讓他有一股強烈的既視感。某天無意間翻出小時候看的繪本才想起,慈朗的外貌不就跟書中描述的弦師一模一樣嗎。

      直到與莫老確認後,他才放膽伴隨在慈朗的左右。儘管他心中沒有自己也無所謂,只要記憶中曾有一抹痕跡便行了吧。

      「等一下。」慈朗將雙手放在耳朵旁。「我好像聽見了什麼…」

      「那個…」

      「噓。讓我找找那聲音。」慈朗闔上眼睛。「它聽起來好悲傷、好寂寞…它在哭,但卻很努力的跳動、傳達會好好活下去的心情…啊,在這。」

      慈朗專心致志的尋找著那聲音,以至於他沒發現自己把耳朵貼在洚的胸口上,更沒發現自己還沒穿上上衣。

      「那個、慈朗。」洚終於忍不住放大音量叫住慈朗。他還想繼續磨蹭嗎、自己可是已經快要受不住了。「你還沒穿上上衣喔。」

      慈朗順著洚的指尖低頭,倒抽一口涼氣後平靜的背過身。

      「抱歉,失態了。」慈朗重新穿上上衣,並且把變的亂七八糟的房間整理好。期間他一直背對著洚,但通紅的耳廓早已洩漏了他動搖的心情。

  

      「唉,心頭亂糟糟的。」慈朗趁著洚去張羅其他事情時溜進離家不遠的小公園,沒精打采的坐上鞦韆,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隨意束起的髮絲被不知不覺將要西沉的夕陽染上耀眼的顏色。

      已經好幾個月沒能享受自己一個人的時光了,他深深嘆了口氣。

      「弦師之力啊…過於敏銳果然也是有不好的地方。」慈朗揉揉額角,最近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耳中似乎多了許多聲音。無論好壞都會直接傳入自己耳中,已經到了與別人談話都得要仔細辨別哪些是由對方嘴中說出來的地步。

     

      「哇、大哥哥!」

      「大哥哥、好久不見!」

      一群小朋友往慈朗的方向奔來。是慈朗在往日時常陪著玩鬧的附近的孩子們,他們笑鬧著問了許多慈朗的近況。

      有點被治癒了呢。孩子們心直口快,心裡想的與說出口的幾乎是零誤差的同步,讓慈朗的耳朵稍微得以休息。

      「大哥哥,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他站在那邊很久了欸。」有個小男孩突然伸直手臂問,慈朗下意識的看過去。

      不是速直也不是洚,是個全然陌生的男子。

      「呃──!」慈朗突然吐出了小小的血沫,接著緩緩躺倒在地。

      「初次見面。然後,永別了。」那男子輕笑道。

      「你是、誰?」慈朗疑惑的問,滿嘴的鐵鏽味讓他難受極了。想要撐起身來卻使不出勁。

      「哼。」那男子露出輕蔑的表情,「給我記好了啊?我的名字,叫做潼‧瑞寇爾德。」

      「瑞…!」慈朗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接著便昏了過去。

      「慈朗!」受洚所託在附近到處尋找慈朗的速直正好撞見這幕,趕緊上前攬起他。

      「找到了嗎?怎麼了!」洚也趕緊衝上前,但當他看見那名男子時卻愣住了。「哥哥…不、潼‧史特費拉…!」

      「唷,洚。我可不叫那個名字呢,畢竟我也是瑞寇爾德的一員不是嗎?」

      「你沒有資格、你配不上這名字!叛徒!」洚忿忿地朝潼吼。潼一瞬間露出受傷的神色。

      「那個什麼洚的、快點過來啦!」速直雖然覺得狀況不對,但眼下對他而言更重要的是慈朗。

      「好。」洚回應,快步的走向速直。臨走前,他轉過頭。

      「這筆帳,我一定會跟你算的,潼。」

      「叛徒嗎…」空無一人的公園中,潼獨自一人低聲呢喃。「終究是,可愛又無知的弟弟呢。」

      「不行、這種情形我從來沒見過…」速直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偏偏偌大的莫宅這會兒卻連半個人也沒有。

      「是縛心咒…」

      「咦?」

      「是史特費拉族的縛心咒。」

      「你知道是什麼、那一定也知道解法吧!解法是什麼?」

      「解法啊…」洚面露難色。

      「是什麼?你快點說啊!」

      「其實,縛心咒的解法是因施術人下咒的方法而異。依照潼那傢伙的個性,解法就只有那個了吧。」

      「哪個?」

      「心室法。他老是喜歡整人,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了吧。」洚邊說,一邊用力的槌了桌子下。心室法就是種一定得透過口腔傳力量,讓許多純情的音師聞之色變的施術法。

      「心室法?那讓我來就行啦。你閃邊站吧。」速直露出安心的微笑。

      「這還不一定呢。」洚也微笑以對,但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總之我們開始吧。縛心咒會慢慢封住慈朗的意識,我們必需快點。數到三我們一起念咒語。」

      「喔。」

      『涅波提斯卡特波提心室結界!』

      兩人一齊唸出了咒語,用一模一樣的動作設下結界。

      「呼,好了。」洚吐了口氣。

      「接下來、我先試吧?」速直說,隨即伸手觸上結界。

      「我是速直。慈朗你願意讓我進去嗎?」速直喃喃地唸,但結界卻發出光芒、碰地一聲將速直彈開來。「嗚、可惡,為什麼不可以!」

      「換我來吧。」洚在速直被彈開後便接著觸上結界。「慈朗,我是洚。」

      結界一亮,出現了一個剛好足夠讓洚通過的洞。

      「為什麼…!」速直感到不可思議的張大嘴。

      「抱歉啦,這是慈朗做的決定。」洚露出勝者的笑容,對速直揮揮手後走入結界。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了速直不甘地撲上結界怒吼,但結界完美地阻隔了他的聲音。

      蠢蛋,再怎麼樣都是徒勞無功的喔?畢竟、慈朗在此刻選擇的是我嘛。洚坐在慈朗身旁,心中又是驕傲又是空虛。

      「慈朗,沒關係的吧。是你決定讓我進來的啊。」洚俯身,輕輕將唇貼上慈朗那顏色淺淡的薄唇。

      『波特提斯卡特波提解縛心!』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身影看起來總是很恍惚。明明就在身邊,但卻有種就算緊緊抓住你也什麼都留不住的感覺。堅強又脆弱…想要再多認識你一點、多親近你一點。

      慈朗微微動了下,喚回洚有些飄遠的心神,並讓他終於回頭看見了在外頭叫到快癱瘓的速直。

      「慈朗、慈朗…」聲音模糊傳來,慈朗緩緩張開眼,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三個從未見過的男孩。

      「你們是?」

      「你們是…」其中一個看起來還在酣睡中的男孩軟糯地重複了遍他的問題。

      「我們是存在於你的意識中的另一個你。」帶著眼鏡,看來聰穎的男孩說。

      「另一個我?」慈朗感到不可思議。

      「琉你很多嘴欸!」最後一個看起來明顯脾氣暴躁的男孩怒道。

      「我是伊。」酣睡男孩說。

      「我是琉。」眼鏡男孩說。

      「嘖,我是君!」暴躁男孩說。

      「那、你們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慈朗搔搔臉頰。

      「我們今天之所以要顯現在你面前…是要向你道歉」伊看了琉一眼。「因為君他擅自決定讓洚對你施行心室法,所以我和琉決定要向你道歉。」

      「才不是!你們兩個不要隨隨便便就把過錯全推到我身上好不好、明明還有其他事情要講不是嗎。」君賭氣的抱胸背對其餘的人。

      「哈哈,好嘛,君你不要生氣了。」琉拍拍君的肩。「其實正如君所說的,我的確還有事情要告訴你。」

      「那是、瑞寇爾德一族全滅的真相。」在慈朗還沉浸在自己的初吻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送走的打擊裡時,伊走上前,墊起腳尖伸長手在慈朗的額上輕點了下。順著他的指尖似乎有什麼流入了自己的腦海中,一瞬間眼前便陷入了黑暗。

      「你該回去了。畢竟那是,你的宿命啊。」朦朧間,似乎這樣聽見君的聲音。

      另一個我還真麻煩啊,分裂成三個什麼的。

  

      「…朗、慈朗!」兩道不一樣卻相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呼喚,聲音裡皆有著強烈的焦急。

      「喂、洚,你這樣是性騷擾吧!」其中一道聲音突然大叫。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不是說他這裡特別敏感,可以立刻見效的嗎?」

      「敏感是敏感…」

      慈朗覺得上身一涼,他警覺地睜開眼睛。

      「你們在做什麼?」

      「慈朗!我、我們沒有在做什麼啊。」洚和速直見他到醒來先是面上一喜,接著卻兩人都心虛的將臉瞥向一旁。

      「哦,是嗎。沒在幹麻的話,為什麼需要將我的上衣脫掉呢?」慈朗瞪向兩人,流轉在眼中的光波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們只是想要讓你醒過來而已…!」急著解釋的兩人,下一秒臉上都多了拳頭的痕跡。

     

      速直撫著高腫的臉頰,嘴裡不時溢出疼痛的呻吟。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出聲。

      此時的慈朗背對著他們坐在書桌前沉思,從揍了他們倆一拳後便一直是這個樣子,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以上了。兩人也一直站在後頭不敢出聲。

      「吶,洚。」慈朗突然開口。「你們一族,是為了什麼而滅亡的呢。」

      洚皺眉:「是因為哥哥…潼那傢伙,聯合了別的部族,利用大家對他的信任,在一夕之間殺掉了所有人…卻不知為何唯獨放過了我。」回想起以往那愛惡作劇卻又溫柔的大哥,以及那天人間煉獄般的場景,胸口洶湧的雜陳情感似乎就要衝破而出。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嗎?」慈朗回過頭來,面上堅毅的神情不知為何讓他看起來又恍惚了幾分。

      「…不,我不知道。」洚遲疑了一會,老實說道。

      「是嗎。」慈朗又陷入了沉默。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度開口:「他並不是…自願這樣做的。這件事你該是最清楚的吧,洚。」

      「這個世界每天都微妙的產生許多扭曲。許多人在這樣的扭曲下犧牲,音師就是為了他們而存在的。而弦師,則是在世界將被扭曲給顛覆時才誕生的,救世主。」慈朗轉身,淡漠的臉上已不再有猶豫的神色。「變革者不希望弦師阻礙扭曲,這樣會妨礙他們借用扭曲稱霸世界的野望,所以才想要我消失的吧。」

      「是這樣沒錯。」洚面色凝重的回答,他大概已猜想到慈朗想做什麼。「但無論如何、我絕不准你犧牲!」

      「等、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速直疑惑的衝到兩人中間,但卻被徹底無視。

      「既然生為弦師,那我也就做好為了世界而亡的準備。」

      「小小年紀,志氣倒是挺高的嘛。」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潼‧史特費拉!?」速直訝異的喊。

      「潼…!」洚的眼中浮現複雜的神色。

      「速直、洚,別插手。」慈朗說著,同時快速地移動至潼面前。「初始、終末,回航。」將手覆上潼的胸口並迅速的唸著咒語,一時間房內盈滿光輝。

      『他心中沉睡已久的弦師之力,已經完全覺醒了。』洚看著光芒中長髮飄散的慈朗。光芒逐漸散去,光影中逐漸顯露出威風凜凜站著的慈朗以及昏倒在地的潼。

      「洚。他已經變回,你熟悉的那個潼了喔。」慈朗瞇細眼眸,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被點名的洚渾身震了震,在察覺慈朗意圖的同時伸手想要拉住他,卻無法阻止。

      東邊的天空逐漸露出了第一道曙光。

      「初始、終末──」慈朗逆著光伸長雙手的手臂,飛快地高聲朗誦咒文。晨曦在他的背後就像是翅膀般。「──回歸!」

      咒文很快地見效,慈朗的身體逐漸化為閃閃發光的粉末。洚和速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緩緩消失、隨著風高遠飛揚、遍及世界各個角落,但卻無論如何也觸不著他的身體。

      「慈朗!」

      「──慈朗!」

      晨光中兩個男人悲憤的大吼響徹雲霄,久久不散。

      世界步上了短暫的平和。

      也許在往後依舊會有扭曲的情形發生,但只要有音師的存在,他們就會努力地撫平每一個扭曲的地方。

      他們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存在。

      「你可以快一點嗎?」有著燦金髮絲的男人不耐煩地對著屋內喊,裡頭傳來「吵死了」的回應。就算住在一起這麼久了,他老是搞不懂為什麼對方如此糟糕的生活態度為什麼永遠無法校正。

      「今天的目的地是哪?」不久後,隨著由遠而近的匆忙腳步聲出現的男人對著燦金髮絲的男人問。

      「就在這附近而已。」燦金髮絲的男人一面前進一邊頭也不回地回答。

      「希望不會有偶發事件才好啊。」

      「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多做祝福,速直。」

      「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並肩走著一邊拌嘴,看的出來是感情及默契皆很好的朋友。即將彎過街角時,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那是、熟悉又懷念的背影。

      身影回過頭來,銀亮的髮絲在空中畫出綺麗的弧度。

      「嗨。」他微笑,「我回來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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