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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之禊【海藍之眼】二代倫因拜爾之鑰,鄔特‧米爾艾特

      海族的領域仍保留著上神後期的模樣,青藍的細沙,波光閃爍的海洋接連歌月的幽藍穹蒼,白橙陽光襯著白了許多的天空。迎面的風夾帶熟悉又陌生的鹹味,濤聲不斷。

      我坐上近臨海面的礁岩,輕輕唱起腦中的歌曲,將思緒埋進這片領域的回憶中。

祈望今天能夠遇見。

      鄔特輕跳在海浪與沙岸交錯的擺盪中,嬌小的雙腳於青藍細沙上壓出腳印,即使在腳根抬起的瞬間就被浪花捲去落下的印記,鄔特還是樂此不疲。因為家族許久才放他到岸上走走。

      撲鼻的鹹味及濕黏的風,跟在於海底的家園所感受的海流波動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雖然自己比較喜愛在海中與族人及水靈一同悠游,獨自走在青藍的沙地上,感受陽光在大地殘留的溫度,更是另一番享受。

      走著,吹拂過臉頰風傳來依稀的歌聲。

      「嗯?」鄔特那雙海綠色的眼眸往一個方向望去。思考了幾秒刻,舉步順著歌聲的源頭走去,發現一名飄逸白髮穿著黑袍的女孩坐在近海的礁岩上唱著他沒聽過的語言。跟現在族人教導的靈語相近卻又些微不同。

      走到那名女孩的五寬丈的範圍才發現,歌靈、水靈、光靈、地靈以及風靈都環繞在女孩身邊,靈們發現他的走近,紛紛向他做出一個鞠躬以敬,風靈更是飄到女孩臉前揮動自己的小手,試圖讓女孩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

      女孩仍自顧自的讓陌生語言所編制的歌曲順著四周的風流結束,停頓了幾秒刻,才順著靈們的眼光起身抬眼望向他。蒼白的小臉,幽藍的雙眼透著的光芒,是那種似曾長者一般的沉穩,跟女孩的外在有明顯的不協調感;罩在女孩嬌小身軀上的金繡邊黑袍,是主司祭才會有的衣袍。

      鄔特在女孩望向他一瞬間,小手同時往旁一伸,憑空中凝聚起水息,一把長槍在鄔特手中現形,海綠色澤的雙眼緊盯女孩,體內爆散出的翻騰靈息使白袍與披肩藍髮翩翩起舞。

      只因女孩所散發出的靈息具有濃烈的殺氣,卻微笑著。

      「妳是誰?」能夠穿過前族長在海族領域架起的守界,並非常人能及。

      「那你是誰?」女孩反問。頗些蒼白的唇瓣彎著笑容,吐出的嗓音帶著病患才有的沙啞。

      鄔特繃緊神經。因為師訓中強調過,絕不能輕易交出自己的名字,名字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能夠讓另一個控制自己的最好手段。鄔特轉手一翻,鋒銳的槍尖指著女孩的眉間。「妳該尊敬的海王!」然而,入侵領域的人,不能留活口。

      小腳踩出步伐的瞬間用力一蹬,利用身體從上墜下的重力讓槍尖更是兇狠的往女孩的身體要點刺去,女孩卻只是些微往身體兩側挪開雙腳的距離,空氣倏地像是從一旁伸出實體的手掌,將長槍緊握,讓鄔特僵在半空。見狀,鄔特立即解散凝聚於水氣上的靈息,使水氣聚成的長槍因為失去依憑,隨即破碎而散,小指一勾,再重新注入靈息凝結水氣,圓潤的水珠因而形成尖銳的細針,往女孩的周身飛去。

      然而,女孩剎間將靈息以更強烈的方式散發出去,空間響出有如胎動一般的鼓動聲,將水氣凝成的細針全被震散,同時重傷鄔特。鄔特無法扛住而雙膝跪倒在沙上,嘴角流出漆黑血液,雙眼不甘示弱的死瞪著女孩。

      女孩從礁岩上跳起,輕如羽般地落腳於鄔特眼前,鄔特在女孩的幽藍眼睛中看見自己的慘狀。女孩沒說什麼,只是徹下靈息帶有的殺意,安頓成平淡,與鄔特一同雙膝跪著。瘦弱的小臉有著憂傷的神情,嘴角彎著苦澀的笑容,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抬望著身形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鄔特。

      「斯諾培養的不錯,你並沒辜負米爾艾特的期望。」

      聞言,鄔特錯愕,女孩竟然知道自己的師導是誰,還像似叫喚晚輩一樣說出上任領主的名字。

      「王!」

      鄔特順聲看去,師導以及護衛們向自己快速接近。

      女孩這時站起身,鄔特立即轉回看向女孩,而女孩站起的瞬間,白髮遮住蒼白顏容,在背光下依稀能看見溫柔的笑容與眼神。

      「等等!告訴我妳是誰!」從心底衝出的問話,想知道她是誰的慾望突然膨脹,連鄔特都覺得有些錯愕,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害怕她的拒絕。

      女孩搖頭,只是將鄔特扶起,將附在鄔特身上的青沙拍落,「該回家了,孩子,別在我這逗留。」

      晃眼間,女孩的身影已經淡入空氣中,像是從沒出現在這一樣。只有清柔的歌聲隱約在風中回盪。

      鄔特抬眼仰望,看著白橙的圓渾太陽被海流摺上許多波紋,時而能夠瞥見族人擺動修長鱗尾遊去;或是女性坐在礁岩上,在自己身前喚出水鏡,用白珊做成的梳子打理自己的長髮,特化的鰭耳輕輕擺動,閃爍墨綠的沉穩光輝;看著看著,腦海中那名女孩又化成虛無的影子坐在礁岩一角,白髮順著海流飄盪,比海洋還要深沉的雙眼遙望天際,歌唱著一曲又一曲的遠古歌謠……

      「王。」

      「什麼事?」鄔特閉上雙眼沉思半晌,結束腦中那些虛幻看向師導。

      斯諾點頭並些微鞠躬,「王這些日子有些不妥,敢問那日您在岸上發生什麼事情?」

      「……師導。」

      「是。」

      「你認識一個有著白色長髮、比海還要深的雙眼,穿著黑袍的女孩?」

      聽聞,斯諾的表情閃過一順的驚愕,但很快的就恢復平靜。「是,屬下認識。」

      鄔特微笑,伸手像似想抓住太陽一般,眼神不知覺得比剛才柔和許多。「她……直接稱呼師導跟上任領主的名字,然後又像母親一樣跟我說話、輕柔的摸我,可是,她明明看起來是年紀比我小上許多,可是……」她是誰呢。

      「所以,那日王遇見她了?」斯諾問。

      「對,我還以為她是入侵者,跟她打了起來,但在她面前,我的力量根本連地蟻都不如。」那種純粹精凝的力量,不論是靈魄還是靈息上的運用跟強度,都令人不寒而慄。但她的溫柔,以及包容,讓人像面對自己的至親一般,崇敬她,守護她。

      斯諾看著王的笑容以及自責的神情,也跟著露出微笑。「王,您的能力早已經接近前王,只是那名女孩所擁有的,不只是這世上的一角一落。」

      鄔特轉身看向年紀算進靈族中年的師導,俊俏的臉龐上紋著海族象徵性的符文,碧綠色的鰭耳、相近色澤的長捲髮,寬大強壯的體格凸顯身為守護侍衛所擁有的力量。是否有一天能夠成為像師導一樣,成為能夠守護整個海族的族民呢?這樣,那女孩也會認同我,而不是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師導,如果我成為比前領主還要稱職的王,那女孩會欣賞我嗎?」

      斯諾微笑的向鄔特鞠躬,「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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