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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不起的阿斗篇3

    那東西襲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一時也看不清楚是人是鬼。

    馬超只覺得一股噁人的臭氣撲鼻,跟著一團黏糊糊的東西便朝自己貼了過來。

    馬超大聲驚叫,陡然間後腦一痛,喉頭一甜,跟著眼前一黑...

    人事不知了。

    「呼吼!」碰地一聲,那團東西撞翻了三、四台主機,跟電腦殘骸來個零距離接觸。

    好險啊...

    凌天雲看著被自己踢倒在地的馬少爺,心中也是驚魂未定。若不是仗著從老瞎子那裏撈來的『那玩意』早一步對來敵有了感應,凌天雲也沒把握能從那東西手中救下馬超。

    「呼嚕嚕嚕...」

    那黏呼呼的不明物體一擊不中,身形也緩了下來,轉著滿是膿包的圓頭,似乎是在打量著酒吧裡剩下的三名客人。

    「那...那是什麼東西啊...」王胖子嚇得全身的肥肉都震顫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坨肉色果凍。

    不得不承認胖子問了個好問題。因為儘管現在有機會清楚觀察那團不明物體,凌天雲依然說不清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真要勉強描述的話,那就是個比王胖子肥大上三、四號的超大肉色果凍。唯一不同的是,這坨果凍上長滿了膿包,而且還不停地流出臭味四溢的膿汁,令人望之作嘔。

    喪屍?怪物?難道打遊戲打太多,終於出現幻覺了?

    凌天雲搖了搖腦袋。學武學了這麼多年,老瞎子至少教會凌天雲一件事。無腦的將不能解釋的未知一律歸類成幻覺,只是一種無知而已...

    一定有合理的解釋的。或許...應該開啟『神鑑』?

    凌天雲下意識地摸了摸右手的『斑銀雕花戒』。那是他最強的保命法寶。

    就在這時...

    「呼吼!」彷彿受到什麼刺激,怪物突然爆吼一聲,揮出長臂。

    電腦鍵盤,四處飛濺。剎那間,宅男宅女的天堂變成了地獄。

    「媽的!」「幹!」

    兩個少年趕緊飛躍跳開,正好看見自己剛剛站的位置被砸了個稀爛。

    就在凌王二人驚呼閃躲的同時,怪物低鳴、昂首。

    然後...

    衝鋒!

    目標,陳瑜!

    「陳矮子,小心...」王三寶和凌天雲不約而同的驚呼,然後再不約而同地啞掉。

    因為他們的男性直覺(按照性別刻板印象的話,還很鈍)清楚地告訴他們,這房間裡最危險的,絕不是那隻長滿膿包的怪物。

    「咦?怪物先生想跟人家玩嗎?」在場三個人,中唯一一個還安然地坐在電腦椅上的陳瑜陳同學,一對杏眼恨恨的盯著電腦螢幕,顯然還沉溺在適才的憤怒中。只見她小手玩弄著水手服胸口的蝴蝶結,神態優閒地令人汗毛直豎,表情可愛地令人毛骨悚然,「可是,人家現在心情不太好,人家好怕...會、把、你、玩、壞、掉、誒!?」

  一字一頓,一頓一笑。

  一笑一拳。

    『周家拳』。

    轟!轟!轟!轟!轟!轟!轟!七拳七中。拳風所及之處,只會有一個下場。

    燃燒殆盡!

    於是,在這一剎那間,膿汁四濺...火光暴漲!

    「哇靠!那...那...那...」王三寶雖然早就知道陳瑜是練過的,但看到一個嬌小蘿莉貌的女孩子像七龍珠裡的超級賽亞人一樣,以光速『快樂的』虐怪,那股震撼確實很難消化。

    「嘛,這個呢,就是周家拳。」   凌天雲拍了拍胖子,心中暗自慶幸陳瑜在修理馬超之前率先找了別的出氣包。

    是的。這個,就是周家拳。它渾號『業火拳』,屬於『離火奇脈』譜系的招式。

    八卦中,離卦主火,又通『麗』之義,由該奇脈練成的內勁盡皆剛猛無儔、威力無匹,故該譜系的招式無不正氣昂然、大開大闔,有如千軍過境,所向披靡。而業火拳又屬其中翹楚,離火奇脈上不過九個奇穴,要練成業火拳就必須打通三個,要求不可謂之不高。

    力量,自也不可謂之不強。

    『周家拳』就算在『隱湖十三家』裡,其破壞力也能穩坐前三名,更別提屌打了多少一般門派那些其他『離火奇脈』系的招式。陳瑜眼下在內力修為上雖然還欠火侯,但單看拳法的威力,就知道她已經頗有名家水準了...而且她還只開了一個奇穴。

    儘管不知道跟這套拳法跟周瑜火燒赤壁有沒有關係,但就衝這拳拳帶火的狠勁,肯定跟海賊王的火拳艾斯師出同門。凌天雲悶悶的想著,心裡著實有些羨慕。

    捱到第七拳上,饒是那怪物有著先天膿包防禦,皮粗肉厚的牠也有些招架不住,轉身便往門口竄。凌天雲跟王三寶瞧出有便宜可撿,也不客氣,立馬一人抄起一把Life牌塑膠椅,朝怪物身上便是一頓臭揍猛砸。

    誰讓你這怪物砸電腦來著,宅宅的怒火可非你一隻非人消受的起的。

    「嘖,我才剛熱開就沒啦?」發洩完的陳瑜恢復慵懶的模樣,皺著鼻子看向地上那一攤已經被兩個撿尾刀的無恥之徒砸成肉汁的可憐生物,「我說,它到底死了沒?」

    「誰知道,這東西...」王胖子還沒說完,忽聽那『屍體』發出一陣『達達達』的怪響,嚇得一跳躲到陳瑜後面,唉叫道,「媽媽呀!詐屍了!」

    「別胡說...」

    但彷彿註腳般,詐屍二字一落,達達怪響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

    凌天雲等三人面面相覷,慢慢地退離屍體,臉上滿是戒備的神色。只見那滿是膿包的屍體迅速潰爛,露出灰灰白白的一坨勉強能形容為『人的軀體』的肉塊,那肉塊上滿是筋脈,活像是老人的大腿。一條條長長黑黑的蟲子,從膿汁中緩緩溜了出來,看起來無比詭異。

    「這...這『又』是什麼玩意!?」王胖子驚叫,這個晚上已經帶給他太多刺激,害他現在除了問問題外其他功能都快喪失了。

    陳瑜的臉色也是變了一變,但她依然保持著小惡魔的笑容,懶懶地道,「怕啥?是孫子是粽子,燒一燒便知道。」小小的粉拳一張一縮,迸出點點火星,顯然又要開殺戒了。

    「且慢!」凌天雲一把拎著陳瑜的領子,「眼下還不明虛實,隨便亂燒,只怕還沒燒死他,我們三個先玩火自焚了。」

    「誒誒,勒得很痛誒!」陳瑜不滿的拍開凌天雲的手,「這怪物邪門得很,現在不先下手,到時候他真詐屍了,我可要撒手不管啦?」女生就是女生,人再腹黑,還是怕鬼的。

    「剛剛活的都給妳打死了,真詐屍大不了讓妳再刷一次不就完了?妳自己也說了這怪物邪門,從它體內流出來的蟲子會是什麼好鳥?我怕那些蟲子更邪門哩!依我看,還是先探明虛實,我們再做打算。」凌天雲道。

    「嗤!探明虛實咧?你打算怎麼辦,讓那些蟲子上台做自我介紹?」胖子不以為然地道。

    凌天雲黑臉,「死胖子沒你的事就少囉嗦!瞧你爺爺的。」

    說完,凌天雲便抄起放在牆邊的滅火器。胖子一時誤會,以為凌天雲要拿那個扁他,嚇得驚聲尖叫。

    凌天雲懶得理會,逕自從懷裡掏出一個木製的小香爐往地上一放,跟著掏出打火機。

    點火。

    香爐一點即燃。火焰像是飢餓的野獸般瞬間包裹住香爐,王胖子還來不及指責凌天雲惡意縱火,便聞到一陣陣醉人的檀香。

    『心曠神怡』。這句成語陡然出現在王三寶那顆讀書不多的腦袋。飄飄然的感覺頓時銷毀了一切恐懼和焦躁帶來的憤怒。

    「誒誒,雲哥,這是啥香料?能也給我一爐不?」王胖子醉眼惺聳的看著凌天雲,卻發現凌天雲的眼神越來越凝重。

    王胖子順著凌天雲的眼光看去。只見地上一條又一條的黑蟲子漸漸僵直,有得更翻了過來,多半是死了。王胖子本來就怕這些蟲怕得要死,見他們死於非命只有開心的份。然而,很快的他便開心不起來了。

    『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

    怪聲,越來越明顯,每一聲都像是釘子般釘在眾人的神經上。

    檀香越是清新,響聲越是巨大。

    三人如臨大敵般,盯著那團被死蟲包圍的肉塊,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見七條足有三公分粗的巨大黑蟲,從那個屍體肉塊的七竅中慢慢扭了出來。每一隻蟲都是黑甲赤羽,身上長滿了噁心的瘤子,嘴上的鉗子發出陣陣達達怪聲。

    牆上的影子忽明忽暗,那些蟲扭來扭去的身影落在上面,令人望之欲嘔。

    「我的媽媽呀幹!那三小!?」胖子覺得自己尿了。

    好在那些蟲對胖子的肥肉不感興趣,相反的,它們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檀香爐上,七隻長蟲默默的、緩緩的往檀香爐爬去,過程中不時地四處張望。每一次胖子和他們四目交接時,胖子就覺得自己的靈魂輕上了好幾分,全身直打哆嗦。

    就在胖子的魂魄快被那些蟲子勾得升天時,那些蟲終於鑽進那巴掌般大的香爐中,滋溜一聲沒了蹤影。

    「果然...七龍藏屍蠱?」凌天雲喃喃,隨手用滅火器熄了香爐,並趕緊用一只白色手帕將它緊緊包住。

    「什麼什麼股?」王胖子儘管全身打顫,但終究奈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又開口發問。但這次凌天雲沒答話,只是跟一旁臉色一樣凝重的陳瑜互換了一下眼色。

    氣氛只有更加凝重。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那團肉塊說話了。儘管含糊微弱,卻令人印象深刻。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我騙了你的錢,還騙了你的房...我實在不想告訴你我被學校踢出來了啊...」

    「是我受不了誘惑...是我太軟弱...我不該相信那個人的...」

    「我只是不想承認...」

    「我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啊...」

    檀煙飄散,迴光返照的肉團,也嚥下最後一口氣。

    凌天雲的臉色,也黑得不能再黑了。

    媽的,死不好好死,沒事提什麼阿斗...真是躺著也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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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不起的阿斗篇完   請期待下一篇,台北煙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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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拿著買好的消夜,店員開開心心的把玩著手上的鑰匙,難掩一臉得色。值夜班的他,央求他的顧客幫他看一下店,讓他去買他最愛吃的雞排。幸好今天是四個老顧客包的場,他們也不跟店員計較,就讓他去了。

    嘿嘿,翹班買夜宵什麼的,果然也只有老顧客在的時候才行啊!

    「最好那四個每天晚上都包場,這樣我連班都不用值了,薪水直接爽爽領,真是太幸福啦!」店員一邊琢磨著不太靠譜的逃班計畫,一邊用鑰匙打開店門。

    「嗯?怎麼一股燒焦味...」

    店員陡然倒吸一口氣,先望了望店裡的招牌,確定自己沒走錯地方。

    戰神!沒錯啊!    

    店員碰地一下跪倒,淚眼婆娑的看著滿店的狼藉。砸爛的電腦、燒焦的管線、滿是凹洞的地板...

    天啊!這裡是怎樣!八二三炮戰啊!

    這時,一張夾著支票的信紙落在他的腳邊,店員顫抖的把信紙打開:

    嘿,打工的張兄,歹勢啊!陳瑜鬧過頭了,造成一點毀損,給我們幾天時間,我們會搞定的!這二十萬,姑且先當作你的跑路費吧!

    別太感謝我們喔!

    凌天雲上  

    付款人:馬超

    ...........

    「天殺的!果然老顧客才是最奧客的呀呀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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