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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刻 暗影 第一章 意外-2

篁肆再次看看確認新郎新娘的名字他真沒看錯後,驀地想起一事,急忙問:「三哥,你讓他把喜帖寄到那兒?」千萬別說是自家,這樣漏餡了,篁肆緊張想著。

蒼琰自然知道篁肆在意什麼,「我說你最近都在學會,所以讓他寄到歷史學會去。」

聞言,篁肆突然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寄到學會去?那又是誰幫他拿了這張帖回來的啊?

「我要伊黎易容成你的樣子去拿的。」艾雷爾好整以遐說:「理由就說臨時回來查些資料,剛好順道拿東西,所以現在你還在某個任務中支援。」

這下篁肆終於明白了,在他睡著的這段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讓家人這樣明示暗示讓他離開這裡。

篁肆想想,雖然心裡清楚這是家人的關心,但,他並不想躲在父兄的保護傘下什麼事都不知道,為了他人好而隱瞞事情在篁肆認為這是一種不信任感,未來不可知,誰也無法預測會發生什麼事,既是一家人就該一起面對,事關已,那他就有知的權利,不過眼下四對一,情勢對他不利,還是先退一步再說。

篁肆之後在家人的強力要求下硬是被留家觀察了好幾日,直到傲瀚大手一揮批准篁肆的外出請求已經是宇文律舉行婚禮日子的前一天,這個時間卡得真是不上不下的,本來篁肆想先到學會銷假,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有任務出公差,這些天在家裡吃吃睡睡的,自個兒照鏡子都覺得下巴圓潤了不少,頂著公假在家當大爺,他怎麼想都有些心虛。

眼見婚禮就是明天了,就算他銷了公假還是得請事假,這事假又有程序要跑,篁肆想想還是繼續頂著公假算了,反正也不差這一天。

紅土大陸在混沌時代時並沒有人居住,在當時可稱得上世界的邊陲,在末日之刻後,原本人族的人口數從六、七十億迅速降至七億多人,當時人族的主要重心在東凌大陸和天青大陸,所有人口都遷移至此,混亂時代末期,才逐漸往外移往龍迦大陸、紅土大陸,龍迦帝國及科技聯盟也是這個時期才發展起來的,在紀元曆的語言戰爭暴發前,兩者已成為世界七大勢力之一。

實際上後世學者對於龍迦帝國和科技聯盟的掘起有著許多的疑問,還有一說是戰神和冥神暗地裡扶持這兩個勢力,不過,這一說法讓四個勢力聯口否認。

傳送至亞細倫斯,篁肆望著科技聯盟的總部科特克大樓不由得想起上次來的景況,不過也就感慨一下子,轉頭朝另一邊走去找往西部的傳送陣。

紅土大陸是一個統稱,正確來說,是由烏庫北島、蘇特東島及德納西島這三大島和其他較小的島嶼組成,科技聯盟的總部在蘇特東島上,而篁肆要去的蘇西德則是在德納西島,這兩個島之間還隔著一個蘇納海峽。

篁肆來到往西部的傳送陣,正向公設傳送陣的守門人尋問蘇西德該如何去。

「蘇西德啊!我想想,這裡的傳送陣沒有直接到蘇西德的……你可以先到海汐姆,那裡有到蘇西德的車,我記得大約是一小時車程左右。」

問得路後,篁肆道聲謝。

「對不起,請問要蘇西德要怎麼走?」守門人才回過篁肆的問題,沒多久又有一個人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守門人將方才的話完完全全地再說一遍,問路的人道聲謝就往海汐姆的傳送陣走去。

「東方!」

篁肆正在排隊等待往海汐姆的傳送陣,一聽有人喊他,回頭一看竟是蓮紫貴,從畢業試煉開始後,算算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了。

蓮紫貴匆匆跑過來,笑著說:「好久不見了!」

篁肆笑笑打聲招呼,「是啊,都一年多過去了,不過,最讓我訝異的還是這兩個結婚的事。」

蓮紫貴似是想到什麼忍不住噗嗤地笑一聲,說:「沒錯、沒錯,我還以為要等上十年才會有結果,誰知道才一年多就收到喜帖了。」看來他們都對於宇文律進展飛速的結果感到驚訝。  

兩人的目的地相同,自然結伴而行,傳送至海汐姆向人問了車站的方向,到站牌恰好搭上開往蘇西德的車,車上只有六個人,兩人走到車後幾排的二人座,坐定沒多久,司機瞧瞧沒人要上車,便關上車門發動車子上路。

「你……」蓮紫貴猶豫著要不要問,起個音話又吞了回去。

篁肆將視線從窗外拉回,蓮紫貴想想還是問了:「你的畢業試煉……還好嗎?」

比起其他人畢業試煉看得極其重要,試練一開始立即跑不見影,篁肆的反應可說得上是異常,又或者說看得很淡比較恰當,實際上,若不是蓮紫貴提起來,篁肆早就把這事忘到某個角落去了。

篁肆遲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說:「還……好……」總不好說他壓根忘了這件事了。

蓮紫貴笑了笑,說起自己這一年多的事,篁肆靜靜地聽,現在的蓮紫貴只是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洩口。

蓮紫貴的家族在炎蓮國是家淵深遠的貴族,蓮家與皇族的關係密切,在炎蓮國開國之際,當時的蓮家家主與皇帝是表兄弟,後來開國有功冊封貴族,蓮家名義上是貴族但實際上是皇族的支脈,炎蓮國的皇帝基本上是國民的精神信托,真正的國家政事是由議會運作,蓮家是議會監事之一亦是皇族在議會的勢力,在軍政上更是具有影響力,這樣的家庭背景使得蓮家尚武,身為直嫡一脈的蓮紫貴壓力可見一斑。

原本蓮紫貴還有一個大他十五歲的哥哥蓮紫騫,蓮紫騫並非正室所出,在名義上蓮紫貴才是長子,不過,蓮紫騫的能力堪稱蓮家歷代以來最為出色者,他亦是月華畢業的學生,在他那屆順利畢業的僅有三個,因此,族內特別開例讓蓮紫騫回歸本家。  

然而十三年前蓮紫騫因意外過世了,可想而知蓮紫貴的壓力之重,不僅是背負著父母和親族的期望,以及時不時地與去世的兄長比較,蓮紫貴清楚自身不足之處,他比其他人更努力,練習到手上的水泡破了流血了還是不停地揮劍,一切只是想要換得父親的稱讚,然而,他始終不是蓮紫騫,蓮紫貴雖然也進入月華,不過在父母親族眼中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蓮紫貴還有一個小他四歲的弟弟蓮紫燁,蓮紫燁雖然武不及蓮紫貴,但魔法天賦極高,這在出產劍士的蓮家是相當罕見,蓮紫燁甚至成為一葉魔法師的親傳弟子,現在已是五葉魔法師。

蓮紫貴對於現況深感無力,他或許不能如大哥一般年僅二十四歲就成為金紋劍士,但並不代表他無法到達金紋的境界,他現在僅是需要時間,然而周圍的人卻不願給他。

情緒發洩完後,蓮紫貴這才想到自己的行為已經造成他人的困擾,帶著歉意說:「……抱歉……」

「心情好多了?」

蓮紫貴愣了一下,說:「……呃……是……」

篁肆微笑說:「那就好了。」

蓮紫貴隨後反應過來,雖然那裡是他的家,可是他連一個能說上心裡話的人都沒有,結果反倒是東方讓他有種長輩照顧小輩的感覺,不過這事蓮紫貴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說來東方還小他兩歲,這種顛倒的錯位感真是詭異。

到達蘇西德市中心,兩人下了車,婚禮是明天舉行,這兩人本來就沒打算過去叨擾準新人,於是下車後他們先找住宿的地方,這個時節恰好是蘇西德市的旅遊淡季,遊客不多自然飯店也好找。

第二天,兩人從飯店搭車到婚禮現場,地點距離市中心約二十分的車程,婚禮在戶外花園舉行,宴席則採開放自助式,結果男方親友只有篁肆和蓮紫貴兩人到場,篁肆心裡暗咐估計除了婚禮上的新人是今日的主角外,他們兩人更是另一個焦點所在。

儀式結束後便開放自助用餐,篁肆和蓮紫貴走上前去道恭喜,宇文律見著他們回謝謝。

宇文律像是鬆了口氣說:「幸好你們有來,不然會……呃、那個……這……」後面的話宇文律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當要擬定邀請賓客時,自個兒想來想去就只有在月華的四位舍友。

「另外兩個人呢?怎麼沒見著?」西雅適時轉移話題,相處久了宇文律說不出的話她自是知曉。

「被事情絆住了,沒法來,不過他們要我帶聲恭喜給你們。」篁肆說。

蓮紫貴連忙點頭,他得到的訊息也是如此,然而,只有篁肆知道寒江懷和輝光兩人現在正忙著整頓寒江一族的事,在兩名戰鬼及輝光的協助之下,寒江懷在族長遴選上出乎全族意外獲得族長之位,族訓規定明擺在那兒,就算不服也得服,只是,奪得族長之位只是開始,後頭的難題接踵而至。

最大的難題當然是族裡的異聲,族長既已選出,族人必須承認這個事實,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會聽令,陽奉陰違的人大有所在,寒江懷首要之事必須培養自己人,消弱異聲好建立起自己的威勢,否則他這個族長也僅是名義上,實質上根本一點權力也沒有。

不過,寒江懷獲得族長之位後反倒是與前族長也是他的爺爺關係重修,老族長雖然晚年權力漸微,但手上還是握有整個寒江一族四分之一的勢力,這對寒江懷而言多少減輕一些阻力。

「是喔……」宇文律心裡略感失落,不過很快就重拾精神。

篁肆笑笑說:「身為今日的新人還有很多事要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擺擺手,拉著蓮紫貴就走,他們一走,立即又有人上前向新人道喜,宇文律連攔下的機會都沒有,只好趕忙著招呼其他賓客。

篁肆和蓮紫貴沿著擺放食物的長桌從頭到尾掃蕩完畢,才剛找到位置準備大快朵頤,這才吃一口,一群女人氣勢沖沖地走過來。

領頭的西碧連同她後面的幾個人氣勢豪邁地將酒放在桌上,西碧露出陰側側笑容說:「來吧!男方親友,沒喝完這些可不准走啊!」

蓮紫貴看了眼桌上的酒還有她們腳下那幾箱……目測二十瓶跑不掉,再瞧瞧是什麼酒,這一看蓮紫貴忍不住嚥了嚥唾沫,臉色瞬間略微發白,戰神在上!這都是烈酒啊,這喝下去走不走得出去都是問題了。

事實證明,在蓮紫貴錯愕的目光下,這拼酒期間只見篁肆一人就能把這群娘子軍喝趴了,一個個醉倒的人被抬走後,篁肆才悠悠地說他去一趟洗手間,回來後,像個沒事人般斯理慢調地吃東西。

 

婚禮結束後,兩人向宇文律打聲招呼後就準備回去,因兩人都要回東凌大陸,理所當然結伴同行,他們依著來時的方式回去,在轉回海汐姆的車上,篁肆接到一通電話,他的手機有兩個號碼同時使用,一隻號碼是只給家人朋友,另一隻則是對外使用。

對方打的是對外使用的號碼,篁肆看了看螢幕上顯示月華─白河,篁肆疑惑了一下,接起電話:「你好。」

「東方,我這裡有件事讓你辦,你手上應該沒事吧!沒事就趕快過來,有事也推掉!」白河一開口就直奔主題,說完也不給人回應的機會就掛掉電話。

白河講話聲音很大,大到連坐在旁邊的蓮紫貴都聽得一清二楚,他看的東方緩緩將手機移開耳邊,瞪著轉黑的螢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默了許久,久到蓮紫貴都覺得不對勁,心裡暗暗猜測東方這趟回去該不會是先暴打白河教長一頓,腦中已經浮現活靈活現的景象,越想心裡越發不安。

「東、東方……」蓮紫貴試探地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篁肆拋過來一個疑惑眼神,蓮紫貴突然說:「我跟你一道去月華。」他實在很擔心白河教長,雖然他沒法保證自己能有多大能耐,不過,至少他還是能做到找人求救這事。

蓮紫貴的思緒開始朝著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奔去,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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