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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暗之晨(下)

*   ooc有

*   時間軸錯亂有

*   錯字有

*   成年人的愛情不適應的右上角小紅叉請隨意

*   歡迎批評指教   歡迎搭訕   歡迎聊天

他們的初遇,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曉得,卻深深的厭惡著對方。

他們以為他們不會再相遇,可是命運卻不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那回,他斷了兩根肋骨,所幸沒有傷到內臟和大腦。

而他經過這回死劫後,名聲也越發響亮,從Wall‧Maria到Wall‧Sina的地下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利威爾不好惹。

在利威爾的傷養好之後,酒吧的老闆找來他,並交給他一箱物品。

重量很輕,不像是往常的貨物,他輕輕得掀開箱子。

「這是?」那裡頭躺著的是一套立體機動裝置,利威爾從來沒有看過這種貨物,不免好奇的問。

「不要多問,這是軍隊要的東西。」老闆刻意壓低聲量說到,然後將箱子交給利威爾。

利威爾也知道不可以多探查,知道得越多,死的就越快。

「恩,知道了。」微微斂下眼,再瞄了一次那泛著金屬光澤的雙刃,然後闔上箱子。

離去前,酒吧老闆還語重心長的提醒利威爾,「最近越來越多人認識你了,你要多加小心。」

「嗯…」然後利威爾就這麼和一旁的黑融為一體,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一頭黑色的頭髮,輕巧的步伐,利威爾就像一隻黑貓,自在的穿梭在地下街中,只是那鐵灰色的眼瞳卻透露出來者者不善。

他從來不是一隻慵懶的貓,嬌小的身軀蘊含的是連成年男子也抗衡不過的力量,他更像隻黑豹,優雅,但絕非善類。

此時,利威爾抱著不算重的箱子在人群裡穿梭,他討厭接觸人群,卻為了要甩開那些跟蹤著他的人而必須如此。

見不得光的工作做多了,緊盯自己的人也隨之增長,然而這次的交易對象卻是軍隊,他必須更加小心。

不自覺得想起那天在陽光下遇見的那個人,嘲弄著想像著那樣自傲的軍人,如果知道自己所屬的軍隊也做著這樣不法的勾當,會露出多麼震驚的表情。

應該會失望透頂吧,畢竟是那麼接近陽光的人。

經過了好幾條巷弄,利威爾終於來到交易的地點,那時的天色已經接近微明,他四處張望著想找尋買主。

手中抱著的箱子微微顫抖,裡頭零件的輕脆碰撞聲,引來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

「就是你吧,地下街的利威爾?」

視線前方是男人的胸膛,利威爾不爽的抬頭直視對方的臉。

映入眼簾的是他怎麼也忘不掉的金色三七頭,湛藍的眼直直的盯著自己,利威爾覺得自己好像有某部分被看穿似的。

和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不一樣,他身上不再有那副輕佻隨便的樣子,相反的,伴隨著的是一股凜然的氣氛。

利威爾沒想過原來一個人可以有如此極端的兩種氣場,不自覺放輕了自己的吐息,戒備著問前方的人,「你就是買主?」

「是的。」艾爾文伸手想接過利威爾手上的箱子,卻發現對方鐵灰色的眼直直的望著自己——的正後方。

那裡的巷子躺著幾個憲兵團的人,是艾爾文剛剛揍暈他們的。

「那只是個美好的意外,在路上不小心遇上他們,所以順便…」艾爾文緩緩向利威爾解釋。

「你在說謊。」利威爾打量著四周,一旁的巷子裡充斥著人的氣息,他被包圍了,「有多少人?」

在利威爾問句落下的瞬間,對方早了他一步行動了。

一到銀光閃過,利威爾的頸子一痛,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頸,一片鮮紅。

背後汗涔涔的,如果不是他方才退後了一步,現在他的氣管大概也斷了吧。

利威爾四周圍都是軍人,他們手上都拿著利器,之所以不用槍大概是因為不想驚醒住戶。

利威爾雖然有槍,可是只有六發子彈,但周圍的人數明顯大於六人,還不到使用的時機。

於是他想起了箱中的雙刀,伸手摸了兩把刃片,和刀柄是分離的。

雖然不解,但是情勢不容許他猶豫,反手握緊刀片,頓時鮮血淋漓,他卻感覺不到痛。

銀亮的刀片反射著微弱的日光,上面流淌著鮮血,穿著軍服的人倒下了幾個。

可是那個金髮的男人卻始終站在原地,除了給自己的第一刀,那人就沒移動過了。

然後一個略顯華麗的轉身,兩個人倒下,剩下兩個人。

一個狼狽的黑髮少年,和一個微微笑著的金髮男人。

勝負似乎很明顯了,但是利威爾不願意放棄,雙手更加握緊手中的刀片,準備一個箭步衝上去給那個笑得自負的男人狠狠一刀。

「你再用力下去,你的手可能就不能用了。」艾爾文的聲音很平穩,不緩不緊的說著彷彿在說天氣很好這種話。

利威爾這才發現刀片正深陷在自己的手中,觸目驚心。

然後他悻悻然的放開手,輕脆的兩聲落地,兩片染血的刃落下,安靜的躺在利威爾的腳邊。

抽出掛在腰間的左輪手槍,利威爾的手難以施力,卻仍用槍口直直的指著艾爾文。

受傷的左手抖著,遲遲無法瞄準並扣下板機,利威爾的眉皺得更緊了。

一是因為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視力開始模糊;二是正被槍口指著的男人還是一臉悠哉樣,眼前的人如果不是想死,就是對自己的勝利很有把握。

所以利威爾猶豫了。

這一下的遲疑,黑暗籠罩他,明明應該是清晨的耀眼朝陽,但他卻什麼也看不見,視力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艾爾文,你也太亂來了!」

輕笑了一聲,利威爾扣下板機。

「利威爾,走囉。」艾爾文的聲音悠悠傳來,眼前的男人變了很多,但唯一不變的是聲音,二十年來永遠都是這麼沉穩而有自信。「…你在發呆。」

「還不是因為你和那小鬼太廢話了。」利威爾和艾爾文離開了地下牢房,難得的在午後的軍營裡漫步著。

「你想到什麼了嗎?」艾爾文笑著問利威爾。

「那小鬼和十幾年前的你根本一模一樣。」抱怨似的語氣,利威爾一樣的口出惡言,「都一副豬玀樣,頂多毛髮茂密了些。」

沉默了幾秒,艾爾文悶悶的回答,「我才沒禿…而且當時你不是很討厭我?」

「是很討厭,尤其是你還騙我你中槍了。」利威爾一眼瞪向艾爾文,雖然因為身高關係,殺傷力瞬間減少一半。

「不這樣說,怎麼把你拐進來?」艾爾文笑著回答,完全看不出剛才和艾倫對話的那種嚴肅,「而且我不是跟你道歉過了。」

「哼…」撇過頭,利威爾的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淺淺得不讓金髮的人發現,否則對方會太得意的。

利威爾那回傷得很重,如果再晚一些放開刀刃,他的雙手將再也沒有知覺,而艾爾文給他的第一刀則危險的延伸到接近頸動脈的地方。

他被韓吉帶到了軍營裡接受治療,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失血過多,他昏迷了兩三天才恢復意識。

利威爾是被早晨的陽光喚醒的,那過於刺眼的朝陽,讓他甚至有已經死去的錯覺。

而身邊那個吵吵鬧鬧的眼鏡女更是令他有自盡的衝動,他被狠狠的檢查了一遍,邊聽著女人高分貝的叫著『這種身高竟然能打敗那麼多人』這種話,邊尋找那個金髮男人。

注意到利威爾飄移的視線,韓吉主動問他,「你在找艾爾文嗎?」看對方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接了下去,「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韓吉,你呢?」

「…利威爾。」

聽見對方回答,韓吉更賣力的說下去。

「其實本來沒有要對你動手啦,只是艾爾文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竟然想直接抹了你的脖子。」看向利威爾頸子上包得厚厚的繃帶,「大概會留疤。」

其實利威爾並不在意留不留疤的問題,但還是輕碰了頸部的傷口。

想起之前是同一個男人撿回他的一條命,這次卻又險些喪命在他手上,利威爾真的覺得他任性得可以,彷彿自己的生與死都與他相關似的。

「你們不是買主嗎?」利威爾一直記得酒吧老闆跟他說買主是軍隊,眼前的人明顯是軍人,而自己也正在軍營裡,如果是要滅他的口,更不可能將他帶來還醫治他。

「買主是憲兵團,而我們是調查兵團。」艾爾文推開門,手臂還包著繃帶,面帶笑容卻毫無笑意的說著,「你似乎不太了解軍隊。」

韓吉錯愕的看著艾爾文,正要詢問他手上的傷哪來的,就接收到艾爾文警告的眼神,利威爾只注意在艾爾文的手上,所以錯過了兩人不自然的會心一笑。

也因此造就了艾爾文的馴服計劃。

「箱子裡的東西是調查兵團的所有物,因為還沒有上報給中央,所以就有憲兵團的人想來搶功績」艾爾文在利威爾身旁坐下,順便到了一杯水給利威爾,「我們是去回收物件的,可是沒想到送貨的竟然是那個地下街的利威爾。」

鐵灰色的眼睛瞇了瞇,不善的看著眼前的人。

利威爾曾經覺得自己已經夠了解人性,說謊的時候呼吸聲會變小,隱瞞的時候腿會微微向內縮,設計的時候瞳孔會縮小,那些都是他在地下街學會的,可是現在一樣樣套在艾爾文身上卻完全不成立。

如果不是艾爾文沒騙他,就是他太會隱藏。

而利威爾從來不覺得艾爾文在說實話。

「所以你就想順便收拾我?」利威爾摸了摸腰間,果然槍已經被沒收了。

「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調查兵團?」雙腳交叉,天藍色的眼深沉了些。

「沒有。」他討厭軍人。

「可是你自己看看我的肩膀,被你的子彈傷到,搞不好再也舉不起來了。」一臉無辜的看著眼前的人。

「關我屁事。」

「我可是堂堂調查兵團的兵長,現在一隻手廢了…」他指了指利威爾的手,「…你不覺得該賠償我什麼嗎?」

言下之意,一隻手換一隻手。

利威爾感覺他的背被自己的汗給浸濕了,想到也許自己的手也需會被眼前的人給削下,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小步。

況且如果他失去一隻手,接下來他在地下街該怎麼生活?

死死的瞪著眼前的人,利威爾此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無措。

「當然,我還是有給你選擇權。」溫文儒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加入調查兵團,成為我的盾、我的刃。」然後艾爾文向利威爾伸出手。

感覺到男人的輕笑,沒解開過的眉鎖得更深了。

眼前的男人,又再一次奪去他選擇未來的權利。

或許從利威爾被他拖出下水道,第一次見到陽光時,他的未來就被艾爾文改變了吧。

他本來該這麼死在那汙濁的水中,順著水流向牆外的世界,卻被艾爾文給打偏;他本來該留在地下街,一輩子被那些腥臭濕冷包圍,現在卻要加入他最討厭的軍人的行列。

高傲如利威爾,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可是他仍然握住眼前的那隻手。

「哼。」他沒有蠢到犧牲自己的謀生工具,他接受了艾爾文的提議。

可是相對的,他要眼前的男人還他一個未來。

一個讓他能生活在陽光下的未來。

夜幕低垂,艾爾文鑽進被窩,卻沒有刻意放輕音量,他知道縮在被子裡的那個人一定還輕醒著,即使睡著了,也在他剛進門的那刻醒來,越放輕腳步他越警覺,利威爾永遠都是那麼淺眠。

反手抱住身旁嬌小卻蘊含力量的身軀,艾爾文蹭著那柔軟的黑髮,在利威爾的耳邊輕聲。

「你今天怎麼特別溫馴?」艾爾文注意到今天利威爾一直在恍神,連一貫的毒舌都收斂許多。

「吵死了。」將臉埋在艾爾文的胸膛,男人的胸部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可是利威爾卻不討厭艾爾文身上的氣味。

看懷中的黑色小貓今天這麼溫馴,艾爾文眼中的藍深沉許多,彷彿吐出的氣息也多了些熱度。

不安分的手延著利威爾的鎖骨摸索,一粒粒細心的解開睡衣的扣子。

利威爾忍不住想推開眼前的人,阻止他越來越猥瑣的行為。

可惜近身戰,利威爾永遠都不是艾爾文的對手。

很快的,利威爾的衣襟全開,在艾爾文身下,綻放出一片誘人的緋紅色。

利威爾的眼神迷濛,帶著水氣的鐵灰色眼瞳,視線範圍全是艾爾文鎏金般的髮,反射著月光,這種時候的艾爾文,沒了平時刻意隱藏的算計眼神,完全放任自己的理性飄離。

艾爾文的舌一吋吋滑過利威爾的肌膚,輕輕掠過每一道傷痕,疼惜、卻又淫迷的舔拭著。

最後來到利威爾的頸子,那道由艾爾文親自造成的傷。

即使過了十幾年,那道疤痕仍然沒有退去的跡象,依舊令人怵目驚心。

溫柔的輕吻著那道疤,好像要將那道疤融入體內的吻著。

利威爾的手悄悄環上艾爾文的背,摸到的也盡是些凹凸不平的傷痕。

他們,早已傷痕累累。

為了人類、為了自由,更是為了自己的生存。

雖然在多數人眼裡,他們都是不要命的夢想家,可是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他們只是不想死、想掌握自己的生命。

所以即使知道會受傷,仍然死死的抓著那片自由之翼。

「…艾爾文…」利威爾拼命忍住即將吐露出的呻吟,喘著氣沙啞著。

「這個傷…」手指延著疤痕滑過,來到利威爾的頸動脈,勾引似的摸著,「還會痛嗎?」

拉過艾爾文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聽說,越接近心臟的地方越敏感,利威爾難得的勾起嘴角,「這裡都空了,還會痛嗎?」

然後艾爾文也笑了起來,就像好久好久以前,那個仍然年少仍然輕狂的艾爾文,那抹瀟灑中帶點輕佻的笑。

「是啊。」吻上另一人的唇,像是誓言般的吻,「心臟都空了,哪會痛呢?」

即使他們都知道他們給不起誓言。

他們就這麼纏綿著,迎接清晨的到來,光線從淺綠色的窗簾隙縫灑下,讓原本灰暗的房間多了一絲溫暖,艾爾文看著懷中累得睡去的利威爾,黑色的人被朝陽包圍,形成一種對比。

大掌替對方順了順髮絲,輕吻了一下,然後安心的闔上藍色的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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