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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春〉七彩。03

「七彩──程七彩!」楊慧茹在程七彩耳邊連喚了好幾聲。

「啊?什麼。」她呆愣地抬頭。

「妳在想什麼啊?恍神成這樣,我叫你好幾聲妳都沒聽見。」伸手摸摸程七彩的額頭,確認她並無發燒後她才放下心。

「我只是在想我的素描本在哪裡。」

那天過後,楊慧茹很剛好地在二樓的美術教室找到程七彩,說剛好是真的,那時她正好跟著舍監要去學務處取鑰匙,就恰巧見到了失魂落魄的程七彩。

楊慧茹興奮告知她的宿舍編號跟科別,很幸運地她的宿舍和她分到了同一間房。本以為她會很高興地漾起微笑拉住她的手哼歌,卻看見她出神的望著遠方,連話都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楊慧茹想她可能只是剛才的人群壓力太大,才導致她這樣分神,也就沒有多問。但沒想到已經到了宿舍裡準備要整理行李時,她還是那副模樣。

「七彩,妳到底怎麼了?」楊慧茹擔憂的望向從進門到現在都未開口的程七彩,雙眼總瞧著窗外,也不知是在找尋什麼。

「慧茹,我的素描本不見了。」

「不見了?」她驚呼,怪不得她這樣失神,那本素描本可是玥姊送她的生日禮物,對她的意義非同小可。

「可是那麼大一本怎麼可能會不見?七彩妳是不是忘在哪裡了?今天早上不是還看到的嘛,在妳背包。」

「呃……確切來說不是不見了,是被偷走了。」被那個公車少年偷走了。

「偷走了?搞什麼,竟然有人要偷素描本?七彩妳有沒有怎麼樣啊,有沒有看清楚犯人是誰?要不要報警啊?」楊慧茹連環砲的問題讓程七彩聽得是暈頭轉向的,她緊張的幾乎快把她全身都仔細瞧了一遍,程七彩見狀不由得笑了出來。

「笑什麼啊妳?」楊慧茹聽見她的笑聲,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輕輕推了她的額頭,「看妳還有反應表示沒事了吧?真是急得害我像熱鍋上的螞蟻。」

「本來就沒什麼事啊,妳太擔心了啦。」程七彩抿唇笑了笑,示意她真的沒事。

「既然沒什麼事妳幹嘛從剛才到現在都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害得我一個人在那邊講的滔滔不絕也沒人理我,搞得舍監還誤以為我有病呢。」

「妳本來就有病,嘮叨病。」她笑嘻嘻的回答。

「欸我那也是擔心妳好不好,怎麼反過來倒成了我的錯了?」楊慧茹用食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啞然失笑。

程七彩聳聳肩表示認同。

「欸不過說真的妳的素描簿到底哪去了?怎麼我才去看個分班名單而已,妳人就咻的一聲不見,還把最重要的素描簿搞丟了?」這前後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半個小時呢。

程七彩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將公車少年的事告訴她。

「所以那個公車少年叫妳明天九點準時出現在那間畫室等他,好拿回妳的素描本?」楊慧茹訝異,怎麼樣也沒想到當初的那一眼竟這麼快就兌現,她雀躍地拉著她的手,很是替她開心,「妳看我就說吧,那個男孩一定會跟妳有場浪漫的戀情的,這不擺在眼前嗎?」

「妳明天一定記得要去赴約啊,七彩。」

程七彩見她一臉笑容可掬,嘴角也微微上揚,真不知道對到眼的是自己還是她呢?

她看著門口邊擺放著的行李,輕嘆口氣,接下來可有得忙了。打開行李開始鋪設自己和慧茹的房間時,她意外瞥見對面還有一張空床位,「慧茹,我們還有跟其他人一間嗎?」

「喔對都忘了告訴妳這件事了,跟我們同一間的還有另一位新生……」她偏頭思索,想起舍監前不久和她交代的事,「好像是叫林虹來著,跟妳同一個科別,一年丙班油畫系。」

「嗯。」程七彩疑惑著又望了望那個空床位,沒有行李也沒有衣物,難道是忘記今天新生開訓禮嗎?

眼前的事物讓她忙得沒有心思去多留意那個遲來的舍友,也因此天還未暗她就率先入睡,睡夢中她似乎又見著那位公車少年對她淺淺一笑,牽起她的手漫步在校園中,四周充滿著各種不同的顏色,而她和他就穿梭其中。

他緊緊扣住她的手,使勁一拉往他懷裡倒去,他揚起一抹壞笑,捧起她的臉就要重重落下一吻……

「七彩,程七彩快起床了!」一睜開雙眼,楊慧茹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十倍。

「啊?」她發出一個單音節,環顧了四周,剛剛她不是才正和那個公車少年……接、接吻嗎?

「發什麼愣啊妳!妳等會九點不是要去赴那個公車少年的約嗎?還不快起身準備!」楊慧茹走到窗戶邊把窗簾拉開,霎時間窗外的陽光照進,讓程七彩瞇起雙眼,立刻被嚇醒。

「可是今天不是放假嗎?慧茹妳那麼早起床幹什麼?」起床梳洗後的她才剛從盥洗室回來,一進門就見她早已穿好制服在吃早餐了。

「喏我剛下樓去買了早點,趁熱趕緊吃了吧。」程七彩點頭笑笑一屁股地往楊慧茹的方向擠,拿起她的愛心早點心滿意足得享用。

程七彩吃得滿嘴都是美乃滋,楊慧茹看到輕笑著從面紙盒內抽出一張,替她擦掉嘴角的汙漬,「妳忘啦?我是設計系的,今天就得去找老師報到了。」

「嗚謝謝。」經她這麼一說,程七彩才想起兩人如今已經不同班了,她是一年五班設計系的和她就讀的油畫系分處在不同的學院。

「別擔心啦,雖然我們不同班,不過吃飯什麼的還是可以一起啊。」楊慧茹知道程七彩的顧慮,笑吟吟地摸摸她的頭給她最大的鼓勵。

「知道啦,我又沒有說什麼。」程七彩表現得自己已經不是小孩,楊慧茹卻知道她真正的心情,為了實現她們彼此的夢想,這點犧牲根本不能算什麼,和未來的路相比。

她們都為了要來到這間高中,做出最大的決心。

從玥姊離開的那一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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