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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重要的東西(1)

他咀嚼口香糖從容穿梭在掛號台前等後人們之間,大家彷彿都無法看見他的存在通通都專注於牆壁叫號,

而他不疾不徐往角落邊的位置坐下凝視眾人,有個身穿白襯衫的男人走過來並在他身邊坐下。

「記得你的休假還沒結束吧。」男人身邊還隨身帶著公事包臉上滿是疲憊。

「是我提早結束,就算要出去也沒地方可去。」他微笑指著眨馬尾的女醫生說認識的人都在這裡。

「真羨慕你們,不用打卡、也不用應付各種奇葩民眾。」女醫生揉捏自己依舊僵硬的肩膀。

「要加入嗎?我們這幾年待遇其實頗不錯。」他露出燦笑表情甚是認真。

「開玩笑,我還有父母要養……」女醫生本想還跟他多說什麼有個志工走來開心跟對方打招呼。

「陳醫生怎坐這裡?」志工帶有疑惑神情來張望周圍空無一人的椅子。

「剛才在接電話,順便出來自己走走散散步。」女醫生站起來說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去。

「原來是這樣,難怪見陳醫生念念有詞是在講手機,我來就是因為11房的家屬在找你。」志工聽完女醫生的解釋才放心跟在人身後。

「這次薛婆婆的家人都有來嗎?」她收起方才輕鬆表情轉為嚴肅。

「家屬要比上次來得多,但好像……」漸漸兩個女人身影消失在闔閉電梯門內。

「我都巴不得早完成手中案子能來個長假休息,果然年輕就是有體力。」男人槌打無比僵硬的肩膀感嘆連連。

「別說這些,我接續的案子還沒下來嗎?」他伸個懶腰已經準備繼續投入工作,因為能把握的時間已經沒多少了。

「是個久病的小女生,也是怪可憐幾乎都在醫院度過沒能享受該有的童年。」男人話裡滿是心疼。

「我還以為前輩早看破人類的生死。」他接過對方遞來的牛皮紙袋。

「雖然我已經無法想起做為人的記憶,至少還是會有人性好嗎。」男人看來很不滿意他說的話語。

「我以為前輩會對所謂的人類沒有好感。」他伸個大懶腰還帶著哈欠。

「是我們在底下接觸都是負罪的人類,實際上好人還是挺多的。」男人指著牆壁的電視螢幕,正播著孕婦在高速公路臨盆,路人協力疏通交通讓婦人順利抵達臨近醫院且母子均安。

「可在他們受到審判前仍然活的愜意。」他視線飄到被副院長親自接待著藍白襯衫的男人。

「可無論生前再多錢財、得到再多禮遇,到下面都是一樣的。」前輩聳個肩膀並沒有很在意,口袋機器想起又和他寒暄幾句就說要去忙了。

既然拿到下一個案子的他就沒理由早點回家,猛然站起身打算先去認識自己接下來案子主角,

先走往隔壁大樓的便利商店買些甜食和飲料當作禮物,且記得大學生仍在那裡工作,

可走到目的並沒有熟識的人類只有店長和未見過的女生,無可奈何的他只得放棄。

「年輕人,幫我拿下最上面的咖啡。」坐在輪椅上灰白頭髮的老爺爺指向冷藏櫃。

「什麼?」他轉過頭以為是哪個高傲的孤靈竟是活生生人類,瞪大眼睛直盯對方無法反應。

「就是兩件59元的咖啡,是什麼表情,現在年輕人越來越不懂的敬老尊賢了。」老人對於他的反應生氣碎念幾句。

「你在跟我說話嗎?」他指往對方結巴的問。

「當然,這裡就只有我跟你那不然我是跟鬼說話嗎?」老人臉上的怒氣更加明顯直嚷著他的舉止毫無教養。

「你是不該看見我的。」他發現遠處往老人奔來的婦人並沒有再跟對方多說什麼,自行走往旁邊樓梯消失在轉角。

「尤爺爺你怎都沒等我就走掉,如果出什麼狀況怎跟你兒子們交代。」婦人氣喘吁吁的說著。

「我身體還硬朗有什麼好擔心,話說你有看到剛才和我頂嘴的年輕人嗎,真想知道父母是怎麼教育的。」老人仍然氣憤不已。

「尤爺爺在說什麼,剛才我就只見你對空氣拼命碎念,哪來其他人。」婦人聽完老人的話很是困惑。

「明明剛才就有……」老人欲解釋的話忽然停下,年輕人最後的話語在腦袋重新響起。

「前兩天怎沒看到你。」他再度去商店就沒遇著上次的大學生。

「我也需要休息和讀書好嗎。」對方正清點下午剛到的麵包、飯糰等,還難得關心他說最近接的案子還好嗎。

「今天剛開始是個小女孩。」他把手從外套口袋抽出要對方幫忙買下幾款零食。

「我還以為是那個老爺爺。」那人自顧自忙碌連頭都沒抬起來過。

「什麼老爺爺?」他往對方指去的方向是前幾天遇見的壞脾氣老人。

「看老人家精神挺不錯應該會走的安詳吧。」對方並沒發現他變了的臉色繼續說著。

「他的時間還早。」他說話語調變冷幾分。

「難道是突然能看見,你有說過通常是從出生就有是分感應程度,很少有忽然有更何況是老人家。」男生皺緊眉間滿是困惑。

「就代表有問題,可我沒心情去幫助毫無好處的人類。」他接過對方幫忙購買的東西轉身就走,直接從老人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給。

「喂,給我等一下,我有事要找你。」老人抬高手向他猛喊。

「老爺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男大生見剛走進來一臉莫名奇妙的店長,嘆口氣自動走上前關心。

「幫我叫住剛才跟你講話的年輕人。」老人緊抓對方的手臂很是急迫的表情。

「您真愛開玩笑,我都是一個人哪裡還有別人。」對方維持服務業該有的微笑。

「明明就有……」老人想自己推動輪椅往他的方向去被對方拉住。

「他並非是老爺爺能接觸的人,不屬於我們的世界。」男大生收起微笑口吻轉為凝重。

「……你想幫那個年幼的孩子卻棄個活不久的老人家。」老人頓了許久脹紅臉朝他咆嘯。

「所以幫了你可以得到什麼?」他迅速移動到老人身邊讓對方驚慌得倒抽一口氣。

「只要你能幫我二兒子解決公司財務危機,想要多少錢還是任何東西我都能給你。」老人眼中盡管畏懼仍然挺直身體和他說話。

「錢對我還說根本毫無價值,假若失去靈魂也沒關係嗎。」他綻發出的笑意讓面前的人類瑟瑟發抖。

「等等你是瘋了嗎,要老爺爺去找霧嗎。」男大生聽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想要除了那圈子沒有誰可以出手幫忙。」他聳個肩膀滿是無所謂的模樣。

「霧是誰?真的能幫助我兒子嗎。」聽見有方法的老人緊抓住他的袖子。

「別開玩笑。」男大生十分反對他的提議。

「像這樣貪婪、有欲望的靈魂相信他們會很喜歡的,但前提老爺爺得先找得到他們。」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要出手幫助,絲毫沒想被無好處的渾水給潑到。

「那要去哪裡找他們。」老人家完全沒想把男大生的勸告聽進去。

「既然這樣我還是老先生說清楚,您的生命還長著我們是沒辦法帶走更別說出手幫忙,至於為何你能看見我不清楚也沒興趣知道,倘若你仍執意想要用外力改變的話,只要做好獻出靈魂的心理準備就可能召來另一群存在,可那不是一年十年就能結束的契約,是永遠。」語末的三個字他說得格外清楚。

「到底在幹嗎?」聽聞消息的前輩趕過來,終止現場的混亂。

「沒什麼,我去工作了。」他雙手一攤並沒有想跟前輩做解釋,畢竟老人似乎除了他以外誰都沒辦法看見。

「你快走吧,聚集越多人過來了。」男大生悄悄走過來要他趕緊走。

「我也知道的,待會又得被叫去關心。」他很是無奈看了眼投以渴求目光的人,沒想要多講什麼久走了。

「是發生什麼嗎?消息在醫院都傳開了。」女醫生剛結束下午的例行會議發現他從病房走出。

「是說消息有傳那麼快。」他收起手邊的資料盡是無奈表情。

「難道醫院也開始出現濁靈?」女醫生的神情比起畏懼更多興趣。

「如果真出現別說是我們頭疼,到時你們醫院絕對也會出精彩大事。」他瞇著眼說話對人說的話很是不悅。

「就說說這麼嚴肅要幹嗎,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對方見他表情轉冷連忙收回自己的玩笑話。

「Y棟八樓的老人認識嗎?」他翹起二郎腿一臉委屈的表情。

「是說尤進財老先生吧,雖然我是沒有跟他接觸過,但耳聞是個脾氣不太好又龜毛的病人,惹怒好幾位護士。」對方講話聲調忽然降低。

「他罵起我來中氣十足,絲毫不像是個病人。」盡管身穿病服可老人渾厚有力的吶喊讓他非常懷疑。

「雖然尤伯伯沒怎麼給人好臉色看但也是挺可憐的老人家,住院過多久都沒有任何孩子過來關心,據說老婆很早就過世基本上孩子都是他拉拔長大的。」女醫生邊說並嘆氣連連。

「是嗎?我還以為你早看破人情冷暖。」他並沒有發表出什麼看法。

「你講得我好像是什麼冷血動物,尤爺爺看的見你。」女醫生驚覺最大的問題無法置信小聲回問是老人家快走了嗎。

「並沒有,所以更奇怪。」他搖頭回答對方的問題。

「沒問題嗎,你是不是要處理一下畢竟他能看見。」女醫生表情依舊焦慮。

「當我時間很多嗎,有需要上頭自然會指派。」他滿臉就是沒想要繼續跟老人糾纏的模樣。

「真沒關係,假如他找上另一個群應該更糟糕。」女醫生說著視線望向街道上在人群間飄盪的黑影們。

「沒事的,他好像只能看到我,前輩們、徘徊的孤靈們完全無法,也是啦若看得到孤靈壽命再長

也被嚇掉半魂。」他仍然是不關己的反應。

「……幸好你不是當醫生,假若你是大概是黑傑克那種。」女醫生嘴角抽蓄認真覺得無法繼續跟他溝通。

「聽說黑傑克長得頗帥,謝謝你對我的顏值的肯定。」他露出痞痞的嘴臉。

「若不是知道你應該年紀比我大得敬老點,拳頭絕對K下去。」女醫生的右手緊握著拳頭。

「我都忘記還得趕緊回去跟前輩彙報,下次再聊吧。」他見眼前的人怒氣接近臨界點隨便講個理由走掉,免得有生命危險。

他打算回去之前想說再去看一下小女生穿過大樓間的中庭,驚覺老人家就待水池邊且坐在輪椅並沒有任何人陪在對方身旁,

傍晚的涼風吹起老人單薄的衣服,微涼的天氣卻沒讓對方回到室內的想法。

此刻的人毫無早上盛氣凌人的傲慢態度,緊抿的嘴巴和泛著水光的眼眸始終望向某個方向且嘴裡唸唸有詞,

沒有間斷重複呢喃同一個女人的名字,直到夜幕低垂路過護士發現對方連忙過來關心並將人推回病房,

他卻仍杵在原地無法邁開腳步因為老爺爺潸然落下的淚水,

想起日漸模糊又始終記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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