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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重要的東西(2)

「<I>真難得你會過來。</I>」帶著厚重眼鏡的男生從成疊資料中抬起頭。

「聽起來是在罵我冷血。」他拉來旁邊的辦公室椅坐下。

「你的確是啊,那位老爺爺還有纏著你嗎。」對方依舊以認真的表情回答。

「知道對於你老實這點讓人既欣賞又討厭,話說又是從哪裡知道消息的。」他托住下巴不認為對方是那種會花心思在別人身上的個性,或許就是這點他總覺得跟人很合拍。

「誰讓某傢伙跟人類大吵大鬧。」對方話中沒帶有任何情緒。

「反正跟我沒關係。」他沒有什麼反應胡亂翻弄對方的資料。

「那再見,我得繼續工作了。」對方顯然沒有要跟他聊天的意思。

「你這裡不是掌管所有資料的地方嗎。」他糾結片刻還是開口。

「對,要做什麼嗎?」那人專注手邊工作連頭都沒抬。

「能否幫我調出老爺爺的資料。」他盡可能裝作淡漠的態度。

「不是說沒有興趣嗎?」對方瞇起眼直盯著自己。

「我也是需要時常跑醫院多少也要了解吧。」他支支吾吾的解釋。

「給你。」對方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他的說法,可仍然丟出來一疊老爺爺的資料。

「難道你早預料到我會來找你?」他見對方連找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從桌面挑出。

「是你的前輩約半小時前就來找過我。」對方交給他資料並沒繼續手邊工作視線仍停留在他身上。

「怎麼了?」他以為對方有什麼話要說。

「資料可以帶回去過幾天再還回來就好。」在聽見對方的話本想大力稱讚終於有人性,卻補了怕他像前輩又問東問西讓人無法工作。

「謝了,工作狂再見。」他拿到資料就閃人。

「不客氣,工作狂二號。」那個人重新埋首於成堆案子,舉起手意思道別一下。

他推掉同部門的聚餐早早就回住處專心翻閱手中的資料,老爺爺的人生並沒有以為的順遂好運,

在兩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因為工作上的一場意外早早過世,母親在人還沒上小學就改嫁並搬去外縣市,

讓年幼的人在各個親戚間轉來轉去沒有固定的地方可以住下,直到將要上國中前戶籍遷進二伯父名字底下才無需天天扛著行李滿處跑。

可在那個年代家家戶戶都很窮困連養活自己的孩子都有問題,想當然對於硬是多負擔一張嘴肯定不樂意,

所以在國中畢業找到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之前的尤進財,寄人籬下的日子並沒有很好過總得看二伯父、二伯母的臉色,

且時常還要受到堂哥、堂姊的欺負中度過的日子讓童年沒留下多少美好回憶。

之後搬出去便把多數時間花在工作上又肯努力及學習,約20出頭已經升上主管職位並存點小積蓄,

這時的人就遇見今世的老婆並交往沒多久走進禮堂,以為能平穩度日卻遇上公司財務危機莫名就失去工作,

頓時家中失去唯一經濟來源就連之前積蓄和嫁妝都在孩子們出生花費下所剩無及,投了幾次的履歷都沒消沒息。

他再翻看尤進財出生的日子理當是困苦命格的人怎會過沒幾年苦日子,便進入個剛起步的新公司,

一路從基層、組長到總經理為公司做出許多漂亮成績,從默默無名到上市的規模建下許多的功勞。

卻在事業最巔峰的時期迎來妻子重病過世的噩耗,身兼母職的人盡管想多花點時間陪伴孩子可工作上繁忙無法抽出太多時間,

又對於投入工作疏於對妻子注意讓尤進財始終愧對孩子,時間上無法就在物質上盡可能滿足孩子,

生活除了孩子和工作再無其他讓人幾乎沒什麼能說話的朋友……

他闔上資料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無比困惑老爺爺的命格怎會有那麼大轉變,猜想或許會是對方能看見自己有些許關聯,

意識自己對於一個人類投入關注和情緒超出該有的界線並非好事,

  將拿到的資料通通收拾整齊決定還回去,他是該把時間花在目前負責小女生才對。

「今天就還來?」那個人今天並沒有埋首工作是愜意的喝著下午茶。

「嗨。」裡頭還有另一個是平常掌管人類的小神。

「你好。」他客套跟對方打招呼便想放下資料就走人。

「等一下,你可以問他關於尤進財,或許能知道為何老爺爺只能看到你。」那個人喊住他。

「你是負責尤進財?那孩子也是挺辛苦的。」小神自顧自講起和老爺爺相遇的開始,說是沒見過如此善良的人類就給點小回報。

「就是你改變他的命線?」他把資料放在兩人面前。

「所以找我喝茶是為這件事嗎?」小神的模樣似乎早有預料他會來找上自己。

「他的壽命還未盡,卻能看見我。」他指向資料上的照片。

「我當初已出手沒能把握住的是他。」小神收起維持禮貌笑容。

「果然是有人干預的關係。」跟他預期一樣是有外力介入。

「是要出手幫忙嗎?」戴眼鏡的同事又將喝光的杯子盛滿熱茶並從櫃裡拿出乾淨杯子。

「沒興趣,我該去忙小女孩的事。」他謝絕對方遞來茶點。

他關上木門離開對方的辦公室也下決心收起自己超出界線的關心,自己並沒有多餘時間和心思去苦惱另一個人類的問題,

該抓緊時間盡可能多完成幾個案子是他最得做完的事,

「嗨,很就沒看到你。」按開的電梯裡頭是女醫生一個人。

「是被調職還是降職?」他走進去直接按下九樓按鍵。

「有事過來找下別科室的前輩,在樓下大廳有看到尤爺爺家人們,個個都衣著和散發的氣場果然是上流社會,聽說都忙於工作緣故無法過來關心老人家。」女醫生霹靂啪啦說了長串的話。

「嗯。」在過來的路上他是有看見一大票人在醫院大門口,原來是老爺爺的子女難怪有幾個看上去特別眼熟,可他對於人嘴中種種得稱讚抱持非常大質疑,因為那群人類嘴角皆漫出絲絲的濁氣。

「一副莫不關心的表情太明顯寫在臉上吧。」女醫生用手肘撞下他的肚子。

「的確跟我沒關係,還有五樓到了。」他按住開門鍵。

「沒血沒淚的臭小子。」女醫生朝他嫌棄幾句便走人。

恢復原本安靜的電梯他以為能持續到抵達要去的樓層,卻在七樓停下並走進來兩位20幾歲的女護士開始閒聊。

「剛才樓下跟你打招呼的帥哥是誰?」

「是我國中同學的弟弟,印象中他們家前陣子剛從義大利玩幾天。」

「真羨慕,我也想出國旅遊。」

「不過她爺爺是住在我們醫院,就是9樓出了名壞脾氣的尤進財爺爺。」

聽見老人家的名字讓原本窩在角落的他靠近打開話題的護士之間,想起自己說過沒有要干涉其中正要退回去角落,

認識對方孫女的護士接下來的話語卻吸引他的好奇心。

「自己爺爺住院怎還有心情出國玩?」

「哪知,但果真祖孫血緣騙不了人,幾個熟的國中朋友是跟她讀同一所女子高中,聽說個性蠻差勁就是,在老師面前都是一副乖寶寶、善解人意的模樣,私下根本不甩成績差的同學,高高在上以為自己是女王。」

「我以前國中也遇過這種人,超讓人噁心的。」

「真該慶幸我們是待在小兒部,同時面對兩個問題人物肯定沒幾天就崩潰。」

「怎麼在九樓停下,我們不是要去十三樓嗎?」

「是有人要進來嗎?」

「忽然有點毛毛的,快把門關上吧。」

「之前九樓有傳出……」

「別說了我完全不想聽。」

他果然當時看見的濁氣並非短時間造成的狀況,莫非尤進財會百般拜託自己的幫忙是有看到濁氣狀況,

區區人類怎會了解濁氣的危險還是有誰跟他提過,難道真得找上了霧。

「並沒有,你不用擔心。」某個身穿水手服的女高中生慵懶靠在牆壁嘴中還含隻棒棒糖。

「你是?」他明顯感受出眼前的女孩子並非人類。

「比起年老的靈魂,他的子女們的聞起來更美味,充斥人性的貪婪、腐敗是多迷人的氣味,已經有多少年沒能同時在一個家族中捕獲到。」對方伸出舌尖舔過唇瓣眼裡閃著期待目光令人畏懼。

「……」他扭頭絲毫沒想跟對方多加交流。

「其實我蠻喜歡你,可惜就有人先下手沒給任何機會。」女孩子注視他的視線十分炙熱。

「不好意思,我對老女人靈魂沒興趣。」他丟下這句話就離開沒讓對方有回嘴的機會。

「什麼老女人,給我站住!」黑壓壓的電視螢幕反射出女孩子真實模樣,是極度變形的黑色貓咪。

「冷靜點,姊姊跟個未成熟孩子計較幹嗎。」忽然冒出的金髮男孩拉住火冒三丈的女孩。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跟其他存在糾結浪費時間,對於那個如此執著要自己出手幫忙倔強老爺爺讓他有些擔心,

可也清楚隨便出手只會讓事情更加麻煩,既然連處在角落的傢伙們都知道肯定都還有別的正窺視人類混濁、貪婪的靈魂,

到時尤進財就算沒成為惡魔的永遠囚禁恐怕得遭到地獄更加嚴厲的審判。

「別讓自己再參進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了。」教導他的前輩悄然出現在自己旁邊,表情無比嚴肅。

「可現在的狀況若是讓尤進財繼續的話,應該就非單純審判而已吧……」他低著頭說話很清楚對方口中的擔憂,

「造成每件事會有局面都非必然,雖然不該跟你說關於人類太多事情,但尤進財的子女變成如此也是自己造成的,跟你母親狀況並不同。」前輩癱坐看診室外頭塑膠椅子,仰望天花板閃爍不停的日光燈。

「為什麼聽前輩的口吻好像還會有事發生。」他伸個懶腰把全身靠在牆壁。

「別想套我的話。」對方撇了他一眼就又移開視線。

「我哪有,就好奇問問罷了。」他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的模樣。

「尤進財之後會怎樣我也並不清楚,只是他家人濁氣程度還能有多好呢。」對方講起話來並沒無奈而是淡然。

「他們為何可以做到漠不關心的程度,是自己的父親又不是什麼陌生人。」他深深嘆了氣。

「所以我才會不願意投胎,目前部門都還是很缺人考慮一下留下來的事吧。」前輩此時才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媽還是在第九層嗎?」他並沒有回答前輩的邀約。

「去看過她了?」對方說話的語氣又恢復成往常的冷靜。

「並沒有,是從別人的口中問到,我沒有勇氣去看……」他悄然低下的頭和逐漸減弱的音量。

「反正狀況已經好很多就別擔心吧,專心把接手對象處理好就可以。」前輩張口仍然沒說出他母親詳細狀況。

「嗯,我知道了。」既然對方沒想說太多他便沒要繼續追問下去。

「至於之前說過他能看見你的事已經找人另外處理,假使尤進財仍糾纏就當作沒看到吧。」前輩拍拍他的肩膀要人別繼續花心思在別件事,說自己還有其他是要忙說聲再見就離開醫院。

外頭的天空佈滿厚重的烏雲在一次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綿綿細雨即刻轉變成豆大的水滴敲打在每一寸地面,

大門口接連走出吐著混濁氣息的人們綻開手中繽紛的傘花,飄出的灰霧圍繞在傘頂始終沒有消散,

站在窗邊的他凝視幾秒直接轉身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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