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想什麼?」男孩坐在前頭面對我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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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是B還是D。」他瞄了眼題目，隨意回答:「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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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到講義後頭的解答題解，答案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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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一旁的計算紙，把題目解析的算式抄下來，再掃過題目重新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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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公式弄錯了。」他蔥白的手指指往其中的式子，以只有我們之間才能聽見地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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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是自修，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在悠遊睡夢其中，我是那種一聽到鐘聲就瞬間起床的人，坐我前座的男生叫作馮羽敦，是屬於睡到自然醒的人，上課鐘聲才起來的他，昨晚應該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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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擦掉錯誤算式的字跡，重新代入一個正確公式，正確答案才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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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教你喔!」馮羽敦莞爾，那根手指轉而指向自己。但我不吃這套，無趣答:「我會利用下課時間問老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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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鳥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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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領薪水，應該敬業點。」我連接推算下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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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鳥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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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把他小鳥掰斷，我也不會來問你。」他聞言，霎時瞠目後捂住嘴巴噙笑:「第一次聽妳講話這麼好笑，而且還用那麼認真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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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回去，不然換你的命根子被扭斷。」翻到下一頁繼續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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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妳還挺有趣的。」他不聽我的建言，還索性趴在我的桌子前頭持續盯我寫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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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自動鉛筆，手緩緩伸向他的臉頰，捏碎扭轉，痛得足以讓他的臉變形，我不忘補上一句:「轉回去，別讓我說第二句，放學後我有打工，讓我把作業寫完。」發覺自討沒趣，噘起薄脣面對黑板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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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情況沒有阻撓，我接續下去眼皮底下的題目。離下課鐘聲約有十一分鐘，前方的人將手朝後丟了張揉爛的便條紙，明顯就是寫了信息，功課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我把紙條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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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課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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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還有三題選擇題。』把回應寫下，一隻手已經準備就緒地在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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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如同垃圾似的紙團放在掌心裡，手掌感覺到異物，立刻倏地收回主人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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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作業的我，將書本疊一起在桌面敲齊雜亂的底部，做完這個動作的同時，前方的人像是被觸動了什麼開關，突然趴下右手開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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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書放進抽屜，又拿出一些回家要複習和預習的課本，前方的人又把紙團扔出了一個拋物線，打開前我把紅筆從筆袋取出，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接下來我會寫出一些不爽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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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業寫完了?跟我聊天吧!』根本已經算是決定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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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自修，管你要幹什麼都去，但是，上、課、別、煩、我!』紅筆精確地表達我的高冷姿態，後面的五個字寫得特別大、格外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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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依然放得那麼自然，把他興奮難耐的心情清楚的體現，跟我這種人有什麼好談的?男生稱我冷冰冰、女生喚我小冰，雖然在班級中算不上一個人，但也不是很熱絡，我自認懂得拿捏別人的距離，其他人也沒想過要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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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外，不僅是想越界，甚至想搞出一番天翻地覆的作為，我竭盡所能地築起他人關係的高牆，這可不是他一時半刻能搗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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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噹──……」下課鐘聲宣告著，自己正要受到前方連珠砲似地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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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沫曦!我們聊天吧，好不容易左盼右盼等到下課了，吶吶!妳知道嗎?我覺得妳真的很有趣耶，之前隨口的對話只是想試探妳，誰曉得妳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大家為什麼都喊妳冷什麼冰什麼?還是說，這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其實反差萌也不是說能讓我燃得起來，因人而異吧!」連珠砲都相形見絀的無上限的子彈供給，實在是很囉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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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雖然沒寫下課聊之類的，但是從另一種意思來講，有點類似這樣，趕快打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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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跟我說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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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這樣說，他能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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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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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行?那麼……對了，妳不是說在打工?在哪裡打工啊?」嘖!我真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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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餐廳當服務生和清理人員。」有應就答，雖然這傢伙很煩，但不值得我對他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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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轉個彎就到的那家?」我僅是頷首接答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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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是不是每天都會去打工啊?」你是不是都不會安靜?雖然很想這麼回他，不過再說些多餘的事讓他按下莫名的開關，根本就是挖洞給自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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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週末兩天不會去。」我從座位起身，往外頭走廊走，他也在後頭尾隨邊問:「欸欸，妳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吵?妳要去哪?我也要去?」一副不以為意地傻笑，彷彿自己認為那所謂「有點吵」的行徑真的不是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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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駐足，他因反應不及而差點栽跟頭，倏地回首，他以為我生氣而面露畏懼，而自己僅僅不疾不徐地道:「我要去女廁，你要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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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下後他喊:「什麼啊?原來是去廁所，快去吧，哈哈!妳真的很有趣耶!」有趣?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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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也不回地走向廁所，腦中所想的這傢伙的喉嚨到底是有多強?能夠從早到晚一直唸唸唸，要是老師被騷擾上了，大概也很難脫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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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時，前面一個人也沒有，瞥見噪音帶原者在和其餘的男生閒話，我準備下一節的課本，上課鐘聲也正好響起，班上的人也加緊腳步回到座位上繼續最後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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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導的這節課裡，宣佈下學期，也就是這個學期會有開放對外參觀的活動，對於高一的大家還不甚了解程序，班導為大家說明一下大概，每個年級的班都有必須辦的主題，而且不得超過學校發放的經費，如果真的有需要，要以自己的錢來貼，班導叫我們快點表決要辦什麼?還說有一班都已經火速決定好要經營執事咖啡廳，我對這種活動是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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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羽敦倒是按捺不住，開口就是:「我們乾脆辦個女僕咖啡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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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的女生欸了好長一聲，有些女生嚷嚷「要扮你們這些野男生扮啦!」，抱怨聲四起，我沒什麼意見，只是望著窗外的雲朵慢慢移動，也算是個緩和眼睛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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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馮羽敦後面的許沫曦，妳有什麼主意嗎?」班導突然插進的聲音並沒有讓我閃過任何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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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忖一會後，毫無抑揚頓挫地說:「不要跟別班重複到比較好吧?既然馮羽敦那麼想要角色扮演，班上女生也不願意的話，何不讓校外人士穿其他的服飾，我們收了錢之後再送一些小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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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妳好聰明喔!老師就用這個啦!」一個女生馬上拍桌舉手，非常同意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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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羽敦轉過頭來朝我漾起微笑，雖然我不曉得那是什麼意思，總之是開心之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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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先壓制吵雜的人聲，之後進行表決，我的意見過了半數，班導稱讚了我一句，而自己只是靦腆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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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班上為了這項決定搞了很久，班導上沒多少， 放學鐘聲就解放了學生，尤其我們班更是狂喜的笑聲令人些許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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