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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我的生命是長久的,幾乎永生。我仍在尋找,那我所愛之人,如族裡長老的預言,他將會是我的燈,而我必須尋找他。我曾渴求十二主能幫助我,幫助我見到他,但是,祂們卻叫我去相信自己,經過時間的流動,他將在我身邊出現,在白色的夜晚,一個人熱心的引見,促使我和他的相遇。

                我預知道「他」的覺醒,白星王統治的和平時代已經漸漸的過去,被光明逼退的黑暗開始壯大,黑暗魔法時代的霸主正暗中籌劃他的復甦。即使光明與晨曦之主賦與祭司束縛黑暗的能量,但仍被時間帶去。命運之主在當時預言邪惡將捲土重來,但所有人都忘了那份嚴重的警告,除了忠實的艾特尼亞人。

                我害怕接踵而來的黑暗,若是我找不到他呢?黑暗裡,我的燈將需要我。而我,會永遠等待到他出現的那個時機。

 

            「芬諾爾!」男子腰間佩這長劍,快步走向前方在陽臺佇足,凝視遠方的金髮青年,「你回答我一下啊!」男子不耐煩的大聲咆哮。英挺的劍眉倒豎,碧綠的雙瞳佈滿慍怒。過了許久,金髮青年才緩緩轉過頭來,手中拿著一杯香醇的紅酒。

                「你來啦,羅蘭德大人。」青年微笑,啜飲一口杯中物,「有何事讓您如此著急?」他招手讓男子靠近自己,將手中的紅酒遞給對方,「我不想喝了,請您喝完吧!」從容的姿態對男子全身散發的怒氣視若無睹。男子挑眉,伸出綁著護腕的手接過酒杯,靠近唇邊一飲而盡,並粗獷的抹去流至下巴的紅酒。

                「你一邊稱呼敬語一邊把喝剩下的紅酒給我,」男子「叩」一聲把精美的玻璃酒杯按在欄杆上,「你的個性還真不是普通的惡劣,芬諾爾。而且,」指尖在杯緣來回滑動,「還變本加厲。」男子收回手,手肘抵在欄杆上,手掌撐著下巴看著沉靜的月色。儘管現下是凜冽的冬季來臨,在南方的阿爾雅娜卻不過是冷風輕輕吹拂,偶有白雪落下,增添美意。

                「所以我給你喝前朝典藏的紅酒,年份不錯。是我喜歡的口感。」芬諾爾說完又拿起一旁深褐似黑的酒瓶,瓶口朝杯口一傾,酒紅色的液體立刻在透明的杯中掙扎,最終至寧靜。映著月光的表面平靜,酒香四溢,「羅蘭,身為東方領主,你此次前來是為的是什麼?」

                「差點被你氣得忘了這件事,臭小子!還有不要亂省略我的名字。」羅蘭德兩眼一瞪,沒好氣的搶走芬諾爾的酒杯拿在手中。望著暗沉的酒水,他嘆了一口氣,神色凝重的湊近對方的耳邊低聲的密語,「東方的日出,已是深紅,如西下的餘暉。」

                「我的士兵們已經感受到黑暗來襲前的冷酷,『他』要回來了。來到白星王從他手中奪取的土地與國度再次統治,而聖山雅里格忒山也傳來了躁動。」羅蘭德有些不安的開口,指甲刮著石製欄杆風化的紋路。

                「說書人的預言將成真。」芬諾爾抿抿唇,原先從容的神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換成凝重的沉思。他緊咬著下唇,焦躁的來回走動,急忙的想擺脫萬縷愁思的侵擾。相交的十指強迫似的描摹指尖,找出絲線的源頭,那逐漸滋潤成形的黑暗。

                「要請示說書人與智者嗎?」男子舉起杯子靠近唇邊,液體在杯體的傾斜下要跨過杯緣時,卻怯退似的回到原點。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看著金髮青年的手指微微顫抖,便不假思索的伸直手把酒杯遞給對方,「酒鬼,你先喝了吧!」

                青年抬眼注視著眼前的酒杯,眼神瞬間閃過一絲的虛弱,稍縱即逝,可羅蘭德卻看得一清二楚,年輕又強勢的領主軟弱的一面。

                「謝了,我的摯友。」嘴角勉強的扯出優美的弧度,舉杯一飲而盡。芬諾爾放下杯子,雙手有點無力的撐在欄杆上,先前緊繃的神色因酒精而得到舒緩,「關於這個,」他舔舔嘴唇上殘存的酒漬,「說書人在極北之地的深豁山谷中,與北方的領地隔著默林,而且說不定還有前朝死靈術士在那裡苟延殘喘……這有多危險,以你的智商來說也可以知道吧?」芬諾爾語帶嘲笑似的揶揄他認識多年的朋友,「而智者在遊歷四方,根據我的消息,他人目前在異國的深宮當國師。」

                「可以把他叫回來嗎?」羅蘭德無視對方的惡劣的言語,煩躁的咂嘴,眼神充滿不耐。他轉身又背靠著欄杆,環著手臂,腰間的佩劍敲到石製的欄杆,發出幾聲響亮的單音。「照這樣的情況下是不能再等了,再不行的話直接綁架他。」

                「羅蘭,你的腦袋是木頭做的嗎?」青年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驚呼,以憐憫鄙視的眼神瞪著東方領主,「任何人都不能強迫智者的任何行動,這是我們尊敬他的第一準則。」他微笑的輕語,「我甚至是認為你不具有治理領土的頭腦,你的領土該怎麼辦?」

                「我還有辛西亞幫我。」羅蘭理直氣壯的面對芬諾爾的質疑,大聲自信的開口。「我全心的去愛他,而他也會用同等的愛來回應我。他是不可能背叛我的,芬諾爾。他是我欽點的輔政官。」他低頭瞪著芬諾爾,眼神彷彿隱藏著一頭野獸,充滿野性與狂傲。他走近芬諾爾,盯著對方深沉的幽藍,如星空般的深邃帶著一絲的疑惑,納悶羅蘭德的舉動,「所以不要再為我擔心,好嗎?」一手隨意的搭在青年的肩上,羅蘭德微笑,像記憶中的他,在那洪流的深處旋轉。芬諾爾皺著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試圖以優雅的語氣開口:「羅蘭,我希望你能獨立一點,不能凡事都靠辛西亞,偶爾也該讓他休息。說書人的第一句預言已然成真,剩下的預言實現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我們必需稟告我們的王,也要通知北方與西方的領主。」芬諾爾撩起過長的瀏海塞至耳後,按著搭在他肩頭上的手,側過身來面對羅蘭德。

                「天色很晚了,而且你應該是快馬加鞭三天三也才趕來的吧?待會我命人帶你去客房,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他順勢握住對方因握劍而長滿繭的手掌,手心對著手心,「快去休息吧!」芬諾爾低語。他輕輕放開羅蘭德的手,轉身去拿酒杯。

                羅蘭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又再度喝起紅酒的青年,隨手撥開放在肩頭上的髮辮至後背垂掛。「羅蘭德領主怎麼不快走?請您快回去客房吧!」青年注意到男子的視線,刻薄的嚷嚷,「難不成你是想回味前朝的紅酒?」他舉著盛滿液體的酒杯炫耀似的在東方領主眼前晃了晃,臉上盡是充滿不懷好意的笑容。

                「酒鬼,如果你願意給的話。」羅蘭德伸手抓亂芬諾爾的頭髮,手指玩弄套在頭上純銀的髮飾,在掌心停留,從冰冷至溫暖。長方形的薄片上雕刻著美麗的章紋,光滑的表面映著明亮乳白的月光,也映出男子俊美的五官帶著似笑非笑的面容。他撥開對方額前的金髮,如潔淨的星辰閃耀,有時卻是淡淡的褐色,輕柔得如女人魅眼裡的水光。

                  他湊近,雙手捧著對方的臉,在額上留下一吻,似春風輕撫,微涼卻溫和。「如君所願,小芬。願十二主保佑,晚安。」

                「晚安,羅蘭。」青年的嘴唇在對方的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回以一吻。

                願我們的友誼,如辰星般璀璨,比石還堅固。

                年輕的領主之子駕馬領著旅人來到城市的中心圓環廣場。此時整座城市由一層雪白所覆蓋,街道上時不時有人拿著鏟子鏟雪,試圖開闢一條寬闊安全的道路。威茲德姆讓馬的速度慢下來,跟在瑟蘭的旁邊,此時對方罩著斗篷觀望四周,儘管現在沒有下雪,空氣中仍滿溢著濕潤的氣息,有著一絲絲的寒意。瑟蘭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哀傷,似笑非笑,那紫色的雙眼是否在注視著某一方。

                「瑟蘭,看來我好像不需要解釋這裡的歷史,」威茲德姆看著對方微笑,「你應該都知道了才對。」他輕鬆的撩起頭髮,束在髮上的銀絲帶隨風擺盪,「你的稱號裡有智者一詞,莫非就是那位遊走異國的智者?」他僵硬的開口,想讓氣氛稍微輕鬆愉快一點,但顯然成效不彰。

                「我只不過是多了一點知識罷了,還不足以和那位大人相提並論。」瑟蘭一邊回答,一邊溫和的向路過的居民們打招呼,耳上的金飾搖晃,由銀網包覆的藍寶石依然澄淨。「但是身負某個任務,必須完成。」他拉緊馬鞍使馬停在路邊,他轉頭向威茲德姆微笑,雙眼凝視著對方不發一語,有種令人生畏的氣勢散發,彷彿眼前是一頭凶猛的野獸,正虎視眈眈的審視著它的獵物。

                「莫…莫非是你所說的那個預言?」領主之子忍不住攢緊了手中的馬鞍,掌心的汗水浸濕了皮革而變得黏黏的。他緊張的吞吞口水,眼睛覺得異常的乾澀,讓他多眨了幾次眼。威茲德姆正在承受那無形的壓力,像網子般從四周撒下,他感覺到網狀的影子漸漸的籠罩全身,由上而下,慢慢的,如毒素的啃蝕。

                「所言即是。」瑟蘭從白馬上下來,鑲著金邊的白靴踩在純白的積雪上發出碎裂的微響,如同領主之子內心的哀鳴。他整理一下馬背上的鞍袋後便走向仍坐在馬上的威茲德姆,他仰起頭看著對方,那眼裡已經沒有任何一絲震懾的氣勢,是往日的溫和與神秘。他拉著威茲德姆手上攢緊的馬鞍,另一手則伸向對方的面前,「下來吧!」

                威茲德姆連忙擦乾手上的汗,搭著瑟蘭修長的手,身體的重心一移便跳下馬,而殘冰碎裂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是寒風中的呼嘯。

                「是什麼樣的任務?」威茲德姆忍不住好奇的問。他跟在瑟蘭的後方,追尋旅人留下的腳印,通往未知之地。此時瑟蘭繞過一個街區,一腳踩在裝盛融雪的水坑上,濺在靴子上染上了一塊不規則的污漬。他走進市集,拉緊了身上的斗篷,吵雜的聲音從四面而來,摻雜人與人的談話、器具敲打的單音,更有店家相互叫賣的吆喝聲,想要招攬更多的客人。威茲德姆倒是想知道為什麼瑟蘭要走進市集裡,見到那旅人似乎是知道目的地,轉過一個彎或筆直的向前走都沒有一絲的遲疑,或許,他曾經來過這地。

                「是關於這個世界的生死。」瑟蘭輕輕的回答,小聲得讓領主之子差點聽不見。「說書者的預言已經開始一一兌現,也許東方領主已告知南方領主了,卻找不到說書者與智者請示。大地將陷入一片火海,改變者將成為重要的角色,是善是惡,他需要燈的引導。」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威茲德姆,「先不說這個了,晚宴上那位女子可曾停留在你心中?」那深沉的紫帶著些微的笑意。

                「呃……欸,瑟、瑟蘭你怎麼知道?」威茲德姆一愣,隨即想起在晚宴中那金髮女子的存在,害羞得滿臉通紅,同時也驚訝瑟蘭所知的一切。他仍記得當時玻璃裡的映像,金色的身影搖曳,美麗的眉眼已是內心裡的中心,圍著她而轉動。「她…她很美……那位小姐是我至今見過最美的女子。」

                「她是晚宴裡耀眼的一顆星。」瑟蘭頗有同感的回應領主之子的話。他搭著威茲德姆的肩膀,走向市集一處的角落的一家店,招牌並不太顯眼,鐵鉤掛住的木製招牌老舊,木色早已深沉得成深咖啡色,印著一朵花的圖紋,但被風與時間蝕鏽,曾經的刻紋大部分已弭平。

                  「可否告訴我那美麗的小姐是何人何名?」威茲德姆拉著瑟蘭的手,內心總覺得對方知道些什麼,或許瑟蘭知道那美麗女子的真實身份。停在那家店的門口,旅人在聽完拉住自己的手的年輕人疑問後,微微一笑,另一隻手輕輕撩開對方遮住眼睛的瀏海,動作非常的輕柔,如羽毛的輕撫。

                「那位美麗的小姐名叫……翠絲塔·史坦。是南方領主芬諾爾的妹妹也是家族中的長女,是一位富有智慧的女性,更是白星王統治的領土內的第一美女。」他開口,就像在輕唱著情詩,唱出女子的名,針對著某個人。

                「那位小姐,翠絲塔也受邀前來父親的晚宴嗎?」當威茲德姆知道那金髮女子之名時,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匆忙的又問了一句。

                「沒錯,她並與她的姐妹提雅同來。」瑟蘭的手指掠過那垂掛在頸肩間的褐髮,「她們聽聞米蘭那提亞的威茲德姆,他的智慧與機智無人能及。」手指停在額上美麗神秘的印記上,純淨的深紅色讓他的視線不禁短暫停留,「她們仰慕你,而翠絲塔也聽從南方領主的建議,願與北方聯姻。」

                「難道那位小姐從不懷疑我的人品嗎?」領主之子從不覺得自己有外頭謠傳得那麼賢能,他認為,他不過是獲得了學士的資格,那功勞也是多虧了學院裡的導師,沒有多大的才能可言。「我並不名副其實。」他低聲喃喃。

                七年前一個人去學院學習知識,那回憶裡的他是多麼的渴求知識和他的朋友艾倫一起日日夜夜的研究,最終獲得了白袍的學士資格。

                「但是我相信。」瑟蘭低聲的說,「我相信威茲你擁有智慧與才貌,而且你的人品是高尚的,你不必為此而懷疑。」他看著威茲德姆,深邃的眼眸裡有說不出的思緒,道不盡的思念,卻又無比的哀傷。威茲德姆瞪著直視自己的雙眼,想要在裡面解讀出什麼,明明內心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卻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無法化為文字敘述。他無法了解瑟蘭對他的親近是從何而生,而他對他說出「信任」,信任他的才能,信任他的人品……可他們不過才認識不到三個夜晚,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相信翠絲塔小姐必定見到你的優點才決定答應與北方的聯姻。」他牽起威茲德姆的手,「有才能的領主之子,威茲德姆,」他緊盯對方的掌心,專注的視線似乎要燒穿了一個洞,「不必自卑你所認為的一切,你在未來必有一番作為,而我會看顧你。」他的指尖在掌心一抹,似乎在抹去某種看不見的東西。

                「這是……魔法嗎?我都忘了,你會魔法。」威茲德姆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注入他的體內,是溫暖心靈的暖流,來自陌生熟悉的旅人。

                「真正的魔法早在前朝便已失傳,雖然各地仍有術士的活動,帶那仍不是真正的魔法。」瑟蘭微笑,冬陽的光輝在他的身後隱約透出唯美的光線,一絲一絲的,無色的長髮為此染上了熱情金黃與燃燒橘紅。「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術法,增加你對你自己的自信。」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瑟蘭。」威茲德姆感激的道謝,若有所思的盯著掌心,「那位小姐,翠絲塔,真的發現到我的優點嗎?她當真不嫌棄成為北方的子民嗎?」

                「一切都順著命運之主的安排。」瑟蘭並沒有給對方一個明確的答案,而是擁有適當的空間去想像,去抱持著希望。他知道翠絲塔內心的安排,只有翠絲塔了解威茲德姆所具有的謙卑與善良。

                  旅人轉身推開那破舊的木門,門上掛著的鈴鐺作響,串起的一條條五顏六色的串珠互相撞擊,似乎急於告知有人的到來。威茲德姆跟著高大的身影走進店裡,靴子殘留的雪水在乾燥且佈滿一層灰的木質鋪地上留下清晰的腳印,不同鞋紋的鞋印相互雜亂的交疊,打亂了店裡原本寧靜的氣氛,融入了一股異樣的氣息。石子胡亂的打入水中,鏡面般的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驚擾了清夢。

                  環顧一下四周,店家的擺設簡單卻看得出精細的設計,任何一櫃一椅上都有精巧的動物雕刻,威茲德姆忽然覺得自己處在這空間分外的格格不入,如一片皚皚白雪中的一點黑。瑟蘭熟悉的在店內走了一圈,最後走向空蕩無人的櫃檯,指頭輕敲的檯面,規律而緩慢。

                「綠葉。」他開口,呼叫著名字。瑟蘭的聲音似乎具有魔力,讓人感到暈眩,是花海裡的迷離。  

                「瑟蘭,你又是為何而來?」        

                不友善的聲音響起,來自櫃檯後那扇緊閉的木門後。深厚的嗓音隔著門是不舒服的悶音,甚至是有兩道相同的聲線疊合、混在一起,汙濁不清。聽得威茲德姆一陣混亂,腦內彷彿有東西在猛烈的撞擊,所有的一切都在震動,視線裡景象都在緩緩的左右搖晃,而眼前高大的背影漸漸變得愈來愈遠甚至是模糊。

                「我們不歡迎你的到來,趁我等未發怒前請帶著你的人離開。」

                威茲德姆覺得現下的狀況不太妙。他快失去意識了。腦內有呼喊的聲音,不斷的重複同一句話,像是失去秩序的世界,所謂的規則被狠狠的打破,碎片落下成各色的彩片,視線頓時被花花綠綠佔滿,紛亂的思考。他一手扶著頭,一手伸向前方的背影,手掌似乎是碰到了卻抓不住,他急切的呼喊對方的名,意念在出口編織成聲音前,被攔在喉頭,緊緊的攥住。

                突然視線一歪,在重擊到地板後的一會兒,他才發覺他整個人倒在地上,耳邊充斥著嗡嗡聲。他隱約看得見瑟蘭轉過身子蹲下來,一手繞到他的頸後,讓他的頭枕在手臂上,另一隻手則緊握放在胸前的手,傳來一股暖意。

                「威茲,威茲德姆?」瑟蘭嘗試喊了幾次對方的名字,而威茲德姆卻沒有任何反應。威茲德姆很想回答瑟蘭的呼喚,嘴巴張闔了幾次,仍缺乏聲音。漸漸的,他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灌了鉛似的,一絲光線尚存時,耳邊仍聽到瑟蘭焦急的聲音,最後隨著黑暗的籠罩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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