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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暗戀他不成?

      「什麼東西啊?別嚇人行不行?」狂人皺眉,對應輝盡大驚小怪的行為很不以為然。

      「等一下,廣仁,好像有什麼……」

      「什麼啊……不就是星星嗎?」狂人定睛一看,他們所指的位置只有個小小的、有點飄忽不定的紅點,雖然和普通的星星有些差異,不過那也不是什麼必須驚恐的事吧?

      「不,肯定不是;我剛剛在夢裡看到了天上突然有個紅點亮了起來,不過顏色比那個還要深很多。」

      「就算你這麼說,那個紅點到底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

      「不知道,可是……」

      「別可是了啦,還是先關心咱們身邊的事吧。」

      「廣仁有什麼發現嗎?」

      見到終於有人願意聽他的發現,狂人先閉眼整理了一下要說的話,隨即回答:「……嗯,剛剛確定,阿盡在夢裡移動的東西在現實裡也會移動,只不過完全沒搞懂是怎麼移動的。先說好我可沒偷懶喔;雖然我一直盯著那些東西看,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東西就自己換位置了,好像一開始就在那一樣。」

      「你該不會根本就睡著了吧?」

      「如果廣仁睡著了,那剛剛是誰叫醒我們的呀?」

      「說的也是……那,名彩妳有什麼發現嗎?」

      「我沒有做夢耶……可能因為我們不像輝盡一樣睡著就會做夢吧。像昨天睡了一整個晚上也只做了短短的夢;以這點來說,孫秀會看見輝盡說不定只有一半是巧合呢。」

      「什麼意思?那金毛吃飽撐著就跟蹤阿盡?是暗戀他不成?」

      「就算是推測也別說這種恐怖的話好嗎?」光是想像那種可能性就讓應輝盡渾身發毛,同時神經質地轉頭看了看四周。

      不過名彩沒有繼續那個話題,而是正經地繼續說道:「我猜他可能在大火的夢那次就聯想到你身上了,所以做幽靈夢時第一個想法就是找你吧。」

      應輝盡想了想後又問道:「可是我那兩天根本就沒回家啊,他怎麼找到我的?」

      「這只是我的推測啦,應該是第一天在你家沒等到,所以特地跑來我們家等著,結果剛好就看到你騎腳踏車過來了。」

      「簡直就是變態跟蹤狂嘛那傢伙……」應輝盡一面嘆氣一面抱怨。

      此時狂人伸手搭著應輝盡的肩膀並說道:「……難為你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同情還是單純在幸災樂禍。

      名彩對兩人的鬧劇早就習以為常,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只是輕聲問道:「你們覺得這些事應該要跟孫秀說嗎?」

      果不其然,狂人一聽見名彩開口便馬上回答:「哼!隨便編些蠢話告訴他,說阿盡今晚夢到自己在廁所蹲了一整個晚上算了。」

      就算要編也編個有水準點的吧……應輝盡在心裡這麼想道,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一本正經地說出自己的意見:「暫時大概可以相信他吧,反正我們也鬥不過他,乾脆以這為籌碼,必要的時候拿來做交換條件什麼的。」

      「啊?那你到底說是不說啊?又是相信他又是要交換條件,說清楚點成不成?」狂人並沒有反駁應輝盡說他們鬥不過孫秀這件事,畢竟對方隨隨便便就能掏槍,哪怕狂人再會打架也沒有勝算。

      「輝盡的意思應該是保留一些資訊吧?」

      「嗯,問題就是該怎麼讓他答應了。」應輝盡雖然打算有所保留地提供資訊,然後以剩下的訊息作為資本,視情況對孫秀提出要求;不過在目前看來,對方完全能夠強迫他們無條件協助。

      「嘖……」

      三人站在狂人家門口討論了半天也決定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的結論還是先回去睡覺、等隔天早上精神好點再認真地把整件事整理一下。

      「……所以說,為什麼你會在這?」

      他們依照半夜在大門口預定的,一早起床並吃完早餐後就窩在狂人房間裡開會,只不過三人才剛開始進入話題,房間裡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怎麼?我們不是結盟了嗎?對同盟的夥伴說這種話可有點失禮呢。」

      「誰跟你是夥伴了……」狂人低聲咕噥道。

      「不說這個,昨晚有什麼新發現嗎?」孫秀壓根就沒把狂人放在眼裡。對他來說,狂人這種專門在外頭逞兇鬥狠的小流氓根本就上不了臺面、光是和他說話都可以算是相當有效率的浪費時間方式了。

      孫秀直視應輝盡的雙眼,但開口回答他的卻是名彩:「既然你說我們是同盟,那麼……不該要求某一方無條件完成對方的需求吧?」

      面對名彩溫柔的笑容,孫秀笑了:「哈哈哈哈……雖然我早就知道你們會打些歪腦筋,沒過還真沒想到馬上就被套話了呢。放心吧,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即使是可以隨便我硬搶的對象也一樣。」說到最後一句,孫秀加重了語氣。

      名彩像是沒聽出對方話裡的威脅,表情不變、繼續問道:「那麼,你能提供什麼呢?」

      「一籃水果、幾張遊樂園優惠券?或者給你們一人幾百元零花錢?哈,別傻了,你們幾個現在和我談條件還太早了不覺得嗎?」孫秀露出猙獰的笑容,隨後抬頭,待呼吸平靜下來繼續笑道:「知道嗎?那時看到你在活動的並不只有我,而且『幽靈夢』的地點──也就是這城市,老早就讓人查出來了;幾天內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了。」

      「怎麼?說不出話啦?大塊頭,用你自豪的肌肉去撞撞槍口如何?」

      「你這傢伙……!」狂人被對方挑釁的語氣激得火冒三丈,一個箭步就要衝上去揪住孫秀的領子。

      咻!

      所有人的動作完全靜止了下來,微微冒煙的消音槍口正指著狂人的鼻子、而剛剛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擦過臉頰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冒出冷汗。

      「記住──只要我想,隨時能讓你們消失在世界上……而那些聞風而來的鬣狗們也同樣可以。現在,你們還想跟我談條件嗎?」

      見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要放下身段的意思,應輝盡反倒不知從哪生出了勇氣瞪著對方反問:「除了槍枝之外,你還有什麼資本?」

      「哦?我還以為管事的變成那女人了呢。無妨,就當是讓你們開開眼界吧。」孫秀說完後拿出手機說了幾句,接著轉向應輝盡:「到門外去看看吧。」

      四人一同移動到玄關開門一看,外頭赫然是一批裝備精良的士兵;厚實的防彈背心上掛著數種工具和野戰刀,背上背著步槍、腰間也掛著消音手槍。就算不看他們身上那些精良的武裝,光看那些人幾乎找不到一絲情感的眼神以及壯碩黝黑的身材也能清楚感受到,這些人不是好惹的。

      「這就是私兵;當然只是一部份就是了……回到各自崗位去。」孫秀說完最後一句便關上門。

      這時狂人感到不太對,在孫秀抽回手的同時又搶上前去把門打開……想不到外頭卻什麼都沒有了。

      「好了,現在我有資格加入你們的會議了嗎?」孫秀像是沒事的人一樣笑著,但在場其他人已經完全無法用原來的眼光看他了。

      回到房間後,應輝盡索性將他們所知的事都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是任人宰割的狀態;對方就算真要將他押回去嚴刑逼供,他也完全沒自保的方法。

      現下要保住自己和名彩等人,最重要的不是隱藏訊息,而是把情報公開出來、讓自己這個存在的地位變得無可取代。

      在應輝盡開始說明時,孫秀的表情已經回復到最開始那種輕鬆愉快的微笑,只是一面聽一面點頭。

      「總歸來說,這應該可以假設成是干涉因果本身的情況吧。」

      「什麼意思?」因為對方說得自然,應輝盡的也很自然地接著問;對於自己能這麼平靜地和孫秀說話,就連應輝盡自己也很驚訝。

      「你的夢境世界會影響現實這點是一開始就知道的,我假設那是一個獨立世界,但在夢中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現實的因果。」

      「舉例來說,我在夢裡砸碎了一個花瓶,於是現實中的花瓶碎了,只不過『我將花瓶砸碎』的這個『因』並不在現實世界裡,所以本該放在『花瓶碎了』這個『果』之前的這個『因』被抽去了,沒有過程的情況就讓現實世界的人覺得好像一開始就花瓶就是碎的。也就是說,因為你的夢而造成的世界末日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完孫秀的推論後名彩想了想並回問答:「這麼說也有問題;如果那個世界末日的夢境真的是預知未來,那來自夢境世界的火焰應該是把世界燒成廢墟後,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世界會被燒毀吧?」

      「這個簡單。如果在世界末日這個事件中,因果關係中的『因』並不是那場大火出現,而是那種澆不熄的火焰之所以會出現的原因呢?」

      「……」

      看到三人因為自己的話而陷入沉默,孫秀滿意地笑道:「怎麼樣?想要在事態變得更嚴重之前除掉禍因說不定就能拯救世界哦;或許未來還會被冠上英雄化救世主之類的稱號呢。」

      「我寧願死,也不背叛朋友。」狂人瞪著眼,一字一句清楚地回答,同時名彩也堅定地直視著孫秀的雙眼算是表達了立場。

      至於當事人應輝盡,雖然昨日孫秀鼓動狂人和名彩除去他這禍患時,他確實嚇了一跳,不過仔細沉澱思量過後他心中早有定案。

      「要死可不是只有你死這麼簡單;你的所有朋友、家人……當然包括她,也會一併被害死喔。」說著孫秀伸手指了指名彩。

      狂人稍一遲疑、正想開口時,應輝盡淡淡地說道:「如果有這麼一天,他們兩個想要我的命,那我不會反抗。」

      「阿盡……」

      「輝盡……」

      兩人深知應輝盡說出這番話需要多大的決心;過去就算被那真實得過了頭的夢境折磨得不成人形、有段時間幾乎沒辦法過正常人的生活,在那樣黑暗的日子裡,應輝盡也從來沒有過輕生的想法。

      應輝盡不想死的理由從來就不是偉大的,只是他深知死亡的恐怖,於是他珍惜活著的時間。

      「好吧,青春友情劇就先擺一邊吧,我們來說說正題如何?」孫秀掛著平淡的微笑說出事不干己的話並且將話題拉回夢境:「所以說,在那之後你們還有什麼發現嗎?」

      昨晚第二次入眠的應輝盡幾乎是看著那個紅色亮點度過。雖然他也想過那麼遙遠的東西應該和自己沒關係,不過他就是覺得那東西有問題。

      仔細思考後,應輝盡終於發現自己如此在意天上那小小紅點的原因了──因為不一樣。

      在應輝盡的夢中世界裡,除了找不到他自己以外的任何生物,其他任何一個細節都和現實世界相同,甚至還可能會跟現實世界同步更新。但在他看來,現實世界中那個紅點的顏色很明顯就比較淡。

      「你說那個紅點……雖然只限於特定領域的人物,不過昨晚可是造成了不小的風波呢。」

      「有什麼線索嗎?」應輝盡倒是沒料到對方會去關注天上那個小點。只是他不知道,每天盯著天上看個不停的人可多了,幾乎有什麼異常的動靜都會被第一時間察覺的。

      孫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低聲說出了讓所有人神情一滯的話:「是火球喔……半透明的火球。」

      「那就是……」應輝盡沒說完,不過其他人完全知道他想說什麼。

      「那團火球現在就漂浮在太陽系外頭;用望遠鏡看上去就像是立體投影一樣,彷若實體,但卻是半透明的。」這個消息並沒有透漏給一般民眾知道,否則大概會造成前所未有的恐慌吧。

      此時名彩似乎不確定似地低聲說道:「難道……實體在夢裡?」

      「可能性很高,不過目前大概只有一個人有辦法去確認吧。」孫秀所指的當然就是應輝盡了。目前為止,只有他能夠碰觸夢境世界的物體,而其他人甚至連落地都辦不到,更別提使用儀器觀察那團火球了。

      除了應輝盡的夢境以及那團謎樣的火球之外,他們對幽靈夢也做了一番討論。

      因為幽靈夢僅止於旁觀的立場,這些能夠做幽靈夢的人們被稱為「觀察者」。這些觀察者每天大約有五至三十分鐘不等的時間可以看見夢境世界,而且開始的時間是隨機的,除此之外他們與常人無異。

      之後孫秀又提醒了幾句後就逕自離去了,留下三人沉默當場。或許直到這時,他們才有「世界末日或許真的會到來!」的實感。

      「什麼『珍惜僅剩的普通生活吧。』啊?有夠裝模作樣的。」狂人咋舌道。

      「或許他說的是實話呢。」應輝盡仰著頭,眼神像是穿透了天花板、直勾勾地看著遠方的什麼似的。

      「管他什麼鬼世界末日啊,不管怎樣都有我們陪你!」狂人這麼說完後看向名彩,而對方則堅定地點點頭。

      「哈哈,謝了。」

      在那之後,應輝盡變得比往常還要沉默、經常露出沉思的表情。雖然狂人和名彩都表示關心,不過他卻笑說只是這陣子事情太多所以有點累了。

      中午在名彩的挽留下,應輝盡吃完午餐才離開狂人家、踏上歸途。

      之後到底會怎麼樣呢?雖然一直對自己這麼提問,但應輝盡很清楚──依照現狀來看只會越來越糟吧。光是孫秀那個怪人跑來湊熱鬧也就算了,但現在許多國家都開始注意到這個城市;大概不用多久,應輝盡的存在就會暴露在眾人的眼光之中了吧。

      應輝盡知道,無論是名彩或狂人,他們的迷惘都不亞於自己;光是能堅定地說出願意支持自己的話,自己就該感謝這兩位難得的摯友了。至於家人的關心,卻只是讓應輝盡不願意將一直以來為自己勞心勞力的父母捲進這種風波裡頭。

      就算心裡再怎麼清楚,比起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把事情告訴家人朋友會更好這類道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真會第一時間照做的人還真的不多。

      一方面逃避家人擔憂的視線,另一方面也想得知現在國際上到底有什麼反應,應輝盡窩在房間裡用他那台稍嫌老舊的筆記型電腦上網瀏覽時事新聞。

      想不到沒看還好,這一看卻是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噩夢持續上演,集體夢見相同的城市!

      精神問題暴增!員工集體請假公司癱瘓!

      這些像在報告天災災情的標題充斥在新聞版面中,但這些都是應輝盡早就從孫秀口中得知的狀況;真正讓他動搖的是眾多聳動標題中顯得樸實的一個小標題:「數人指出,沉睡的都市中有個少年存在?」

      確實,依照全球觀察者的數量來看,應輝盡的存在被幾個人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他一直認為短時間內應該沒人會在意這種小事;不過就和他早上以為沒人會在意天上出現的一個小紅點一樣,他小看了人類的研究精神……或許也可以說是神經質。

      「不行,不要再想下去了。」開始覺得似乎有人偷偷盯著他的應輝盡深呼吸了幾口,接著像是自我催眠般地不斷這麼告訴自己。

      為了和腦袋裡混亂的思緒對抗,應輝盡開始對著自己低聲呢喃、企圖強行轉移話題:「如果火球的實體在夢裡,那是不是有機會從夢裡將火焰熄滅?」

      「如果真的做得到,那我豈不就變成救世主之類的角色了?太扯了,我可沒活得這麼高調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是打算把『普通』這種特質牢牢地刻印在靈魂裡的;如果有誰想要這種驚險刺激的生活那就快來跟我換一下如何?知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們那種可以每天喊無聊、希望天上掉個UFO下來的奢侈生活……」說著說著,應輝盡的自言自語慢慢就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不過至少這些胡言亂語還真的讓他沒有時間繼續鑽牛角尖。

      有好一段時間,應輝盡窩在被窩裡碎念個不停,在幾乎自我封閉的行為模式中,迎來了一天的黑夜。

      兩天的假期結束,明天一早還要和狂人他們一起去上學。睡前應輝盡只有一個願望;如果這是夢,希望待會睜開眼就看見跑來掀棉被的狂人一臉壞笑、後頭還有名彩對應輝盡做出「對不起我阻止不了他」的表情……就算是每個夜晚被痛苦所侵蝕的現實他也甘之如飴。

      不過很明顯,接下來他睜開眼不是回到他的現實,而是看見狂人家外頭的月色。

      這時應輝盡才後知後覺地大喊糟糕;因為腦袋太過混亂,他完全沒有考慮今天晚上的夢境該怎麼度過。

      昨晚他呆坐在狂人家門外看著天上的紅點煩惱,現在進入夢境當然還是在狂人家門外,只不過這回他沒帶著鑰匙……因為他和平時一樣換睡衣就睡覺去了,連自家鑰匙也沒帶在身上,也就是說今晚注定要穿睡衣、光著腳在大街上流浪了。

      事實上,若只是無聊了點,應輝盡完全可以忍受,但想到現在天上搞不好有一堆人正盯著他看就實在讓他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時,他看到了某個東西似乎掠過巷子轉角,這讓應輝盡反射性地追了上去。

      以往在夢裡應輝盡完全只有被追的份,由他主動出擊這倒是第一次,不過現在他可沒心情想這麼多。

      雖然反射性地追上去了,但應輝盡的腦子裡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又怎麼了?又怎麼了?到底想幹什麼啊這世界!」他一面這麼低聲罵著一面加快腳步追到巷口。

      過去這個夢境世界可是沒見過任何一個活人,正確來說是連動物都沒有過,光是這點就足以構成應輝盡追上去的理由,只不過一到巷口探頭,他馬上就後悔了。

      那些在自己噩夢時期才會出現的怪物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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