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依依與安妮第一次出現於古典愛樂聚會時,在場大多數人都呆愣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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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聚會是在一位老醫學教授的家舉辦,外觀是美麗的維多利亞式三層樓建築,屋內也是美侖美奐的歐式宮廷裝潢。玄關旁小客廳的凸窗一角擺了一台小型平台鋼琴,已經有人在彈琴,客人站在一旁聽著,雪花頭髮的主人則來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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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安妮・馬基提,是史密斯醫生介紹我來的。這位是我的同事依斯特拉・楚,她也喜歡古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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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點頭致意,「你好,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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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歡迎兩位漂亮小姐進門,接過了客人們的外套,還是忍不住再看著楚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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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細直秀髮垂在身後,雖然不是美國人習慣的中國娃娃長相,還是無法忽視她眉目如畫的美貌,柳眉如水,清靈秀氣的大眼,小巧精緻的鼻子與嘴,巴掌大的瓜子臉,嬌小纖瘦的身子穿著質料很好的淡灰色全身洋裝與短靴,有著純淨高雅氣質,又十分聰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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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醫生第一個有勇氣發問:「安妮,妳的朋友成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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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正大光明的古典愛樂聚會,在場最年輕的都已二十多歲,眼前這個小女孩怎樣看都像最多只有十五歲的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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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了,不過依斯特拉還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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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很習慣這種注目,落落大方地說:「我今年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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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跳級生。今年剛畢業?」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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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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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個圈子跳級的人不少,目前記錄保持者是山姆,十九歲從醫學院畢業,但他今天要上班沒有來。」看起來很慈祥的主人太太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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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聽了也很佩服,這種紀錄要打破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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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場的人向兩位新朋友一一自我介紹,主人太太招呼大家到餐桌上享用豐盛的晚餐。飯後客人們到了視聽房內聆聽DG最新出版由柏林愛樂演奏的德弗扎克第九號交響曲,又討論了一陣子,才向主人道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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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安妮與楚依依還是在討論聚會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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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教授的音響設備真是太棒了!我也要存錢買一套。」安妮羨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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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妳邀請我一起去。」楚依依也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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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去才找妳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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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史密斯醫生也在那裡啊,而且我覺得他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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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臉一紅。「妳確定他喜歡我嗎?妳是全場最漂亮年輕的女孩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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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他喜歡妳。而且我看起來像個未成年少女,男人會覺得約我出去是在犯法吧。」她不愛化濃妝,通常只擦保養品。如果可以寧可素顏出門,不然就是上一層很淡的蜜粉與護唇膏就了事。如果上了眼妝也許看起來會老成一點,但她可不想被男人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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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實在無法想像自己會對什麼樣的人動心,談戀愛看起來是很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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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大衛回台灣後,她好幾次陪伴著深夜裡痛哭的艾蜜莉,又看到艾蜜莉強顏歡笑地在學校渡過最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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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的姐姐也在談長距離戀愛,同樣有很多障礙要克服。然後還有大衛的堂哥,初戀談得轟轟烈烈,分手的過程更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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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很好,楚依依不想為另一個人遷就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更不想因戀愛而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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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史密斯醫生約我,我會和他去約會,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和他有太多發展。我爸媽很保守,如果我交往的對象不是印度裔的他們會生氣。」安妮嘆氣道。「妳爸媽呢?他們會接受妳和非華人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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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聳肩。「不知道,大概不會。我爸說我應該二十八歲才交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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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二十八歲了,這麼多年來全心專注於學業事業,愛情完全沒有著落。妳爸爸只是捨不得妳,妳若碰到喜歡的人就盡管去談戀愛,才不會辜負青春!」安妮鼓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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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從來沒有遇到我有興趣的人……我家到了,謝謝妳送我回家,星期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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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拜!」安妮等到楚依依平安進到公寓內,才發動車子,再次消逝於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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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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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查到的資訊,在此濃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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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醫生制度和台灣不完全相同。在美國,必須先唸完大學有學士學位,才能申請醫學院。大學時的科系並沒有限定是那一個,但一定要讀過生物英文與科學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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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大學科系叫Pre-Medical(通稱Pre-med),專門是為以後要進醫學院準備的大學部課程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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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申請醫學院,必須考MCAT入學考試,以及達到其它許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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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通常是四年後畢業。有少數學校結合大學部與醫學院的課程,一共最少要六、七年。在醫學院時有課堂學習,也有在醫院或診所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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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畢業後會獲頒醫學學位,通常是M.D. 學位(拉丁文Medicinae Doctor簡寫,也可稱為Doctor of Medic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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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州對於獲得醫生執照的資格要求不一樣。有的州允許醫學院畢業之後只要一年的實習(Internship)就可去考醫生執照,考到後就可在診所獨立行醫。但大部分醫學院畢業生會申請進入超過一年的住院訓練(Residency),第一年的internship通常也算在住院訓練之中。住院醫生必須接受上級的監督與批准。很多州規定完成住院訓練,才可考取執照後獨立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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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數科規定要先完成internship才能接受住院訓練,像是皮膚科與麻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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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idency住院訓練根據專業科別有不同的要求,有的科只要三年(像是家醫科),有的要八年(腦部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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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訓練完可以申請更專科的研究期(Fellowship)。有些科只要住院訓練、沒有研究期也能找到工作,像是內科(Internal Medicine);但有的專科則是必須經過研究期才能不需要上級監督獨自看病人,像是癌症專科(Onc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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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要找到好工作最好還是要有研究期。有的人還會先後研讀好幾個研究期。每個研究期學程的時間也不同,有的一年就好,有的長達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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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專科學程會結合住院訓練與研究期。也有一些學程是綜合性研究期,同時修習兩門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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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醫生培養之路非常漫長,現在又因美國健康保險制度被政府改掉,新的醫生比老一代辛苦很多賺得也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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