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回鄉的忐忑002

洗完澡,進臥室換好睡衣,王若芷就熄燈,躺上床。

閉上眼,她的意識迅速朦朧,而就要進入夢鄉之際,她聽見電燈開關的聲音,並感到室內亮了。

愕然睜眼,天花板上大放光明的燈立即入眼,她的腦海裡立即重播江宜娟對於感應燈的玩笑話,播畢後是一片空白。

「唉,把妳吵醒了,早知道不開燈了。」

臥室門口傳來嬸嬸謝美雅的聲音,王若芷大吐口氣,「江宜娟,我恨妳。」

「什麼?」

謝美雅沒聽清楚她的嘀咕,王若芷慶幸,不然還得為她和江宜娟那番無聊的對話作解釋。

「沒事。」帶過,接著她側側身體好能看向臥室門口。

謝美雅已走離那兒,腳步聲緩慢且遲疑,一會兒便停下。

「妳最近能回去嗎?」

因為距離,且沒看見人,王若芷感到謝美雅的聲音好遠好遠,尤其「回去」那兩個字,遠得彷彿由地底傳出,但也勾動了她累積於心底的鄉愁。

「想清楚,這趟回去可能不是一天兩天。」

謝美雅的話讓王若芷弄不清楚該思索什麼。七年沒回鄉,也沒有人要她回鄉,好似這趟若成行,回了鄉就是一輩子……

「妳爸爸上次摔下樓梯似乎不只皮肉傷,現在雖然還活著,整個人不會動了。」

「什麼?」太過驚人的消息,理應衝過去當面向謝美雅問清楚的王若芷只是坐起身,當沒聽清楚地發問。

一個月前,王若芷的父親王利從自家四樓摔到一樓而受傷,得知後王若芷馬上打電話給王利,王利說沒什麼,只是得躺幾天。

「不會動,也不會講話,帶去給醫生看,不管鎮上的醫生還是大醫院的醫生,沒一個說能活回來。」

惋惜也冷漠的嗓音緩緩遠移,每一音節都震動王若芷的心,「怎麼會這樣?多久了?」

「那天我過去,他就這樣了。一個多禮拜了。」

「怎麼不早跟我說?」王若芷心慌了,雙手無助地互相搓動。

「要照顧妳爸爸,又要照顧妳叔叔,就我一個人,實在忙,忘了告訴妳……唉,妳的浴室怎麼亂的?」

電燈開關被按下的聲音之後是水流聲,王若芷想像得出來謝美雅進入浴室,開啟了水龍頭,要接水好刷洗浴室。她這才從床上下來,走到梳妝台前,對鏡梳理頭髮,為的整平情緒。

謝美雅是王若芷的嬸嬸,也是王家的傭人。從小受照顧,王若芷到十歲左右才明白謝美雅在王家是領薪水的工人,但王若芷沒當謝美雅是外人。謝美雅對王若芷也好,自王若芷至外地讀書,不須王利交代,謝美雅經常主動來王若芷的住處幫忙整理和打掃。

浴室裡的洗刷聲愈加豪壯,王若芷放棄挽救糾結嚴重的頭髮和心情,走出臥室,打算和謝美雅聊一聊。

她並不認為自己嬌貴得需要個人幫忙打理居住環境,向謝美雅提過別為她忙,不過謝美雅總說照顧她是份內事,不做難過。提到了難過,這話便沉重,當下謝美雅的神情也是沉重的,她只能明白謝美雅是個可憐的女人。她的叔叔王全,也就是謝美雅的丈夫年輕時弄傷了腿,成了瘸子,不好找工作,後來不知生了什麼病,整個人沒力沒神的,一直躺床上,在她的印象中,沒見過王全站著。謝美雅必須工作就是為了養活自己和王全,如今王利的狀況比王全還糟,謝美雅的責任更多,日子也更難過。她想,謝美雅對她好不單單因為兩人的親戚關係和工作的責任,謝美雅是用勞動來發洩,並以她的安好換取成就感,才不致使自己陷入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絕境……

王若芷倏然望去客廳。

好像有個什麼迅速由視野邊緣通過至客廳,但連看見都稱不上,她只是感覺到。

客廳那兒沒開燈,本來要走往位於走廊左側的浴室,王若芷決定先到客廳看看。

打開燈,客廳通明,一眼即識毫無異狀,而感到光線刺眼的王若芷無意識地抬頭望向燈,更感刺眼,但她看著好一會兒。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