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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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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今年(2023)六月的時候發生一場事故,那天晚上是一個雨天,我一如往常的下班騎車去買晚餐,結果發現手機忘在公司忘記帶,於是我繞回去想說碰碰運氣希望同事還沒有離開。很不幸的是,大家都回家了。那時候與相當大,我想著反正離家也不遠,即使騎到一半體會了什麼是「冷冷的冰雨在我臉上胡亂的拍」。雨打在身上是會疼痛的,甚至雨衣都沒辦法保護下半身,相當於下半身是泡在雨水裡面的。我在想閃車的時候打滑,我大概一輩子不會忘記在柏油路上翻滾的感覺,慶幸的是我保住了一條命,爬起來之後我還把機車從大雨之中牽起來。當時,附近的店家、經過的路人都很熱心幫我把機車牽到騎樓下,關注我的傷勢、協助我報警叫救護車。當下我痛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感覺到身上好多地方都在痛,不過我仍然想著要回家,原想著我就拍一拍再繼續騎回家,是附近的熱心民眾把我留住了。也不是因為大概是我已經習慣不想要驚動太多人;已經習慣帶著傷口把自己關起來自我舔拭。等到能夠笑著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段經歷時代表著我已經流過夠多的眼淚且我做了許多的演練,設想各種他人的反應之後我才會將我揹上的一面以自我消遣的方式訴之於眾。

那時候甜點店老闆娘在我身邊安慰我並檢查我的傷勢,也是在看到我手上的Apple   Watch破碎不堪,甚至沒有一點反應之時我嚎啕大哭。並不是因為傷口疼痛,也並不是因為後怕的緣故,而是我才戴三個月的手錶壞掉了。我花費許多心思了解這項產品並將之設定為最合我日常生活的小助手。我對它產生了感情,於我而言,是我愛著的電子小孩。在這場事故當中我最愧疚的是我手錶,就相當於我把孩子帶出門但是並沒有將它平安的帶回家。它的靈魂沒有了,他不會再有聲音也不會在亮起。它的定位永遠的停留在距離我家三分鐘車程的位置。最後它的身體回家了,它再也不會好起來,而我對它有極大的愧疚。可能很多人很難理解我居然對一個電子產品用情如此深厚,可它的模樣是我一手打造的,它會在我睡醒的時候說早安,會提醒我當日的天氣與代辦事項,它記錄了我的生活習慣。即便他沒有辦法取代人類,但他確實是我付出心力培養的產品。我會在傷口刺痛的時候嚎啕大哭,每一次的疼痛都讓我對死去的手錶有著莫大的愧歉。

想要紀錄的細節還有很多,包含後續的傷口復原、獨自一人到警察局去看各個角度的監視器畫面,看自己是如何出現在畫面中然後飛出機車在柏油路上翻滾幾圈之後再自己站起來。當時在交通大隊看監視器畫面時我全身發抖,我害怕看見那些畫面更害怕自己回憶起當時的片段。發生事故之後我試過很多方法讓自己忘記事發時的回憶,但行政程序會讓傷者再一次的回憶那段用盡力氣都想拋到腦後的記憶。走出交通大隊之後我蹲在地上痛哭,因為我實在太害怕了,在我離開時來了兩位看起來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他們也是要看監視器畫面的,當時更顯我的孤獨。

我突然頓悟,有許多遭受侵害的人們,要能夠做筆錄甚至開庭需要帶多少的勇氣才能走過如此多的程序。他們可能要不斷得被迫回想殘忍的回憶。比起這些人,我至少是自己害得自己受傷,可是被傷害的人們他們做錯了什麼呢?

「他們比我勇敢很多。」我對自己這麼說。

所以我擦乾眼淚,獨自一人騎著機車去診所換藥再回家煮晚餐、倒垃圾。

有一首歌這麼唱:「孩子會穿過大雨,去懂人間的道理。」我著實在一場大雨中理解了許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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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學前兩週我到花蓮住了兩個禮拜。走在花蓮的街道上我突然發現,八年。原來已經八年了。八年前的那個盛夏我告別家鄉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我跌落低谷然後破繭重生。我身邊或多或少的人們會在我那段重生的日子裡找榮譽感,他們會認為是因為他們的付出所以我才能重拾生命。很多時候我只能跟著認同,因為我無法否認他們不曾付出過力氣。事實上他們付出了,但他們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才是那個最關鍵的中心,他們也沒有說你真的很努力、你真的很棒。反倒是後來聽我說故事的人們對我說出了我想得到的稱讚。

每一位孩子都需要在愛和鼓勵中成長。

從小到大我做的每個努力都是為了要得到稱讚,我在稱讚中找到自我;在掌聲中明確方向。但是不會永遠有人給予鼓勵,最重要的是自己對於自己的信心,而這些是我在高中三年學習的課題。存在的意義為何?我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所有故事的源頭在八年前,命運的齒輪悄然的轉動。後來的每年八月下旬,我都會陷入低潮的情緒裡,年復一年的在這個時候夢見當初新生訓練的模樣。一次次地哭著睡著又一次次的從夢中哭醒。它彷彿就像夢魘一般跟著我到今年,第八年了,所以我選擇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地方打算以毒攻毒。

花蓮的悠然常常讓我忘記時間的流逝,直到今日我已經待了十多天卻不自知。在這十多天中我唯一想過的只有我弟,想有個熟悉的人說說話。其餘時間我在花蓮歲月靜好,明天就要回家了,我堅持到今天付款火車票,待到最後一刻才「捨不得」的回家。

沒錯,我捨不得離開這片歲月靜好之地。來花蓮的這一趟,再一次的驗證我並非對花蓮過敏,而是高中的高密度集體生活,就連在宿舍都沒辦法用蚊帳、窗簾隔開一個獨立的小小私人空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呈現於眾,沒有時間和空間能夠將自己關起來,檢討也好、舔拭傷口也好,沒有。

這段時間我經常沈思,經常思考各式各樣的問題,但我通常沒有記錄下來,最後便忘了。我想過的問題是:怎麼樣的父母才能夠生孩子?

如果有「父母證」,大概這個是世界的生育率會極度赤字。倘若只有三觀正確、情緒穩定的成年人才能成為父母去養育孩子,這個世界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我坦白地說:由於我的家庭背景加上我的性格,使我對於談戀愛、結婚等擁有配偶等字眼相當排斥與膽怯。我能夠很誠心的祝福他人甚至嗑CP,但千萬不能把主角換成我,哪怕只是談論相關話題。但我又在昨天晚上突然想要有個孩子,我會時刻謹記自己不成為我討厭的那種父母,對孩子只有一種要求和訓練就是擁有強大的內核。經過這些年的自我修煉,我發現無論從事哪一種行業或者發生任何事情,只要有強大的內心,很多事情都能夠過去。人生漫漫,我無法保證時刻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培養孩子擁有穩定的內核是所有家長常常忽略可卻是最重要的事情。哪怕遇到再大的挫折都能夠擦乾眼淚爬起來。我想教孩子去看世界的角度,去體會世界的模樣。這樣的想法很快得被我自己駁回了,因為我想做的不過是在另一個孩子身上彌補遺憾,想要孩子能夠擁有自己兒時所沒能擁有的。只是想在孩子身上發生即便是牛奶灑了、玻璃杯破了都不會挨罵的事情。此時此刻,我又再一次陷入沈思:想要彌補童年遺憾的成年人,是否達到成為父母的標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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