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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3

      「我喜歡妳,妳呢?」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很難笑。」

      「如果我說我沒有開玩笑呢?」

      「對不起,你不是他。」

——

      馮裕祈靜靜地盯著馮尉承的臉,拿著毛巾的手就此停下動作,溫柔的眼神多了一絲認真,然後緩慢的張開口說:「尉承,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沒有回話,馮尉承只是輕輕點了下頭,馮裕祈嘆了聲氣,停止的手又再度動了起來,溫柔地用毛巾擦去馮尉承額上的汗水,將臉和手都擦拭過後,將毛巾拿進浴室裡洗過然後吊在裏頭晾乾。

      踏出浴室,看著馮尉承閉上雙眼的臉,馮裕祈於心不忍,走到門口,低沉的嗓音在寧靜的房裡緩緩響起,「放心吧,我會對小汐很好也會很愛她的,只是我還是希望你再好好地想一想,否則會後悔莫及啊尉承。」

      待馮裕祈關上房門,馮尉承立刻從床上起身,雙眼無神的盯著被關上的房門,一次又一次的嘆著氣,他怎麼可能不後悔,問題是連禎汐喜歡的人根本不是他,他沒辦法代替她喜歡的人,這樣就更不可能給她幸福、快樂了。

      過了兩天,兄弟倆相處的模式一如往常,只是從那天後便能偶爾看見馮尉承落寞的神情,馮裕祈全都看在眼裡,雖然十分不捨卻也只能狠下心假裝視而不見,除非馮尉承向自己坦承對她的感情,然後要自己放棄,否則他將會如他所願。

      早上9點45分,就快要到赴約的時間,馮裕祈換上一件白色T恤在搭上刷破牛仔褲,帥氣的臉蛋和修長的身材,一瞬間感覺把平凡無奇的衣服穿成了名人設計師所設計的衣服。

      出了家門,馮裕祈刻意放慢腳步,其實他還在等,等他那個弟弟來阻止自己。

      遺憾的是,離踏進公園只剩下一步,卻依舊沒有看見任何人的身影,馮裕祈嘆了聲氣,隨後便邁開大步伐走進公園裡。

      見到了把自己打扮的很氣質的連禎汐,馮裕祈展開笑顏朝著連禎汐揮著手,「小汐!」

      「裕祈哥!你好慢啊,是不是馮尉承那傢伙又纏住你了?」連禎汐揮著小手,說到馮尉承時還不滿的嘟起嘴跺了下腳。

      「抱歉抱歉,沒有啦妳想太多了,尉承在家睡覺,對了,妳找我有什麼事嗎?」伸出大掌寵溺的摸摸連禎汐的頭,雖然馮裕祈早就從馮尉承口中得知連禎汐要幹嘛,但為了假裝自己不知道還是得問一下。

      「唉呦,就是那個啊!那個……人家其實對裕祈哥很有好感。」有點扭捏的說著,連禎汐不自覺地把頭越低越下面,然後從原本的笑臉迎人到用頭頂看人。

      「原來是這樣啊!嗯,我也很喜歡小汐哦。」露出陽光般溫暖的笑容,馮裕祈將連禎汐攬進了懷中,捧住她的雙頰,「小汐,別害羞,我會好好照顧妳的。」沒錯,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因為這是他承諾的。

      「嗯!」用力的點點頭,連禎汐貪戀的再度埋入馮裕祈的懷中,纖細的小手環住他的腰。

      上午十點十分,兩人正式交往。

      十指緊扣,一起到街上遊玩了一番,直到黃昏太陽下山兩人才又並肩慢慢走回家。

      互相道了別,馮裕祈沒有護送連禎汐回家,因為他更擔心自己弟弟的心情。

      打開自家大門,裏頭是一片漆黑,馮裕祈趕緊打開電燈,環顧四周完全沒看見馮尉承的身影,可是卻能聽見微弱的啜泣聲。

      馮裕祈快步走向廚房,才剛踏進一步,他便定格在門口。

      馮尉承躺在廚房冰涼的地板上,鮮紅色的血從他的手腕上緩慢流出,馮裕祈見狀,心猶如上萬隻螞蟻侵蝕著,他沒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弟弟,他該如何向死去的母親交代呢?

      送進醫院後連禎汐也趕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馮尉承喜歡自己。

      回過神來,連禎汐手中的咖啡早已飲盡,其實她自己很清楚,她清楚的知道馮尉承喜歡她甚至很愛她,她有多少次想嘗試著去接受他,只是做不到,真的沒有辦法,她還是無法從對馮裕祈的感情出退場,真的好難。

      她常常在想,忘記一個人要用多長的時間?幾秒、幾分鐘、幾小時、幾天、幾個禮拜,甚至幾年?

      一輩子。這是她最後認同的答案。

      「小汐,回家囉。」馮尉承突然出現在咖啡廳裡坐到連禎汐的身旁,葉巳嵐和梁一堂早已偷溜去約會了,在這種大好假日,誰想要一直苦悶呢?

      「尉承,我剛剛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嘴角微微揚起,臉上掛上一抹上笑容,若隱若現的酒窩,白皙的皮膚,雖然還有點病懨懨的感覺,至少還是個病美人。

      「我不是告訴妳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別再多想了嗎?」大掌輕拍著連禎汐的頭,溫柔的動作好似害怕失去什麼似的。

      「尉承,我想起了你進醫院的事,我有多久沒好好正視過你對我的感情了呢?五年?六年?還是七年?」小手握住馮尉承的大掌,纖細的手指撫過手腕那條淡紅色疤痕,紅唇張合著。

      只見馮尉承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隨後便牽著連禎汐的手先到櫃台付了錢後,在出了咖啡廳走到停車場上了車。

      連禎汐的小腦袋瓜正想著,她有多久沒見到馮尉承露出這種笑容了?正確來講應該是,她有多久沒好好正視過馮尉承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是第一次看見馮尉承後出這種笑容,有點自責,怪自己總是沉浸在馮裕祈的死亡當中,馮尉承為自己付出多少根本就不知道。

      而坐在駕駛座的馮尉承也正好在想著事情,他對於連禎汐有這樣的舉動有點驚訝,也很開心,他已經很久沒看見恢復正常的她了,只是他明白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久,等到她又再度沉浸在馮裕祈的死亡中又會開始瘋狂、失去理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是一種病,卻無法靠藥物控制或醫治,因為這是一種心病,除非自己釋懷,否則會持續一輩子,誰也幫不了。

      馮尉承恨自己懦弱無能,恨自己總是想要依靠馮裕祈。拉起衣袖,看著手腕上那條淡紅色的割痕,八年前,他做了件蠢事,為了祝他們幸福,為了不干擾到他們,他起了自殺的念頭,多麼愚昧,現在想來也覺得可笑至極。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開著車,若不是偶爾回神、若不是這條馬路過於荒涼,恐怕早就出車禍了。坐在車內的兩人,一小時的車程內沒有說過半句話,也許是太過熟識對方,明白對方在想什麼,沉默,是對彼此最好的回應。

      「妳先上去休息吧。」溫柔的口吻,貼心的刻意停在門口讓連禎汐一下車就能馬上進門。

      「嗯。」輕聲回應,點點頭,連禎汐沒有望向馮尉承,反而拿了包包後就直接下車進門,看進他的眼中,他明白,她是在躲他。

      輕聲嘆了口氣,馮尉承將車停好,拿了連禎汐遺落在車上的薄外套,進門後屋內鴉雀無聲,搖了下頭,馮尉承將外套披在沙發上,眼睛瞥了下牆上的時鐘,隨後便走進廚房當起家庭煮夫。

      炒了盤高麗菜、糖醋排骨,還有一盤玉米蔥蛋,和一小鍋紫菜蛋花湯,這些全都是馮裕祈最愛吃的,同時也是連禎汐愛吃的食物。每當到了馮裕祈的祭日這天,馮尉承一定會煮馮裕祈愛吃的東西當晚餐,也許是想藉此弔念他吧。

      將菜和湯端到了餐桌上,這次連禎汐沒有讓馮尉承上樓叫她,洗完澡後換了身輕便的洋裝,及間的秀髮還帶著濕氣,不時輕貼上白皙的臉龐,周圍的空氣飄散著沐浴乳的香味。

      「吃飯囉。」微微一笑,馮尉承很紳士的幫連禎汐拉開了椅子。

      看見餐桌上的菜餚,連禎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起擺在桌上的碗筷,扒飯、夾菜、扒飯、夾菜,像個機器人一樣精準的動作,直到飯吃完了才停止動作。

      馮尉承見狀也無法多說什麼,添了碗湯放在連禎汐面前,脫下外套披在椅背上,其實他可以忍受,因為這種狀況出現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尉承。」小手貼上碗的兩側,低著頭看著碗裡的黃色濃稠物。

      「嗯?怎麼啦?」溫柔的語氣,從他懂事長大後,從馮裕祈不在後,他開始慢慢轉變,變得溫柔、體貼,對她的照顧是無微不至,只因為他還深愛著她。

      「我想要……一個人,回到有裕祈的家。」深吸一口氣,連禎汐抬起頭來,對上馮尉承帶著驚訝的雙眸,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而是滿滿的堅定,她不能、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她不能、不能再待在他的身邊了,不值得,她這種人不配得到他的細心呵護。

      「……」握緊拳頭,馮尉承沒有想過她會有這種念頭,還以為自己可以利用馮裕祈的死來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是因為自己太自私了所以老天在處罰自己嗎?

      「尉承,拜託你,我想要一個人生活,回到那個有裕祈的家。」有如晴天霹靂般的事實在一次傳入馮尉承的耳中。

      她真的想要離開他的身邊的,她真的一點也不愛自己只愛那個馮裕祈。

      難道,自己不行嗎?

      馮尉承腦中一片空白,第二次這麼不知所措,遠比連禎汐夜晚被噩夢驚醒還有什麼自殘事件還來的慘,因為這次,

      她要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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