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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2

      「妳到底夠了沒,裕祈已經死了,四年了不是四天!」

      「你不要再騙我了,裕祈說好會陪我到老、到生命結束的,他是最守信用的人才不會騙我呢。」

      「小汐,妳清醒一點,裕祈已經死了,死了妳懂嗎?妳為什麼就是不肯再多看我一眼呢?」

      「裕祈沒死、裕祈沒死……裕祈才不會對我大小聲呢……」

——

      墓碑上刻著三個大大的字,「馮裕祈」

      當馮尉承牽著連禎汐一步步走到葉巳嵐和梁一堂身邊時,看著馮裕祈的墓碑,出乎意料的是連禎汐沒有哭鬧,只是蹲在墓碑前,將手中的薰衣草花束放在墓碑前,伸出小手府上冷冰冰的墓碑,「裕祈,我來看你囉,你開不開心?只有這一次哦,以後的每次我都要你來看我你知道嗎?你沒有陪著我我覺得好冷、好空虛,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到快要死掉了,連呼吸也覺得好困難,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死掉,可是我不能,因為你會自責對不對?」連禎汐揚起嘴角,在一旁的三個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連禎汐的舉動。

      自從馮裕祈走了以後,三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連禎汐可以從這場噩夢裡走出來,重新找一個她愛也愛她的人。

      只是連禎汐一直走不出來,讓三人傷透腦筋,而且每年到了這天,馮尉承要將連禎汐帶來都得些餵安眠藥,趁連禎汐睡著時才偷偷把她帶來。

      小手的手腕上有了一條又一條淡紅色的疤痕,好幾次連禎汐想跟隨馮裕祈的時候都是馮尉承將她救起的,只因為他得遵守承諾、只因為他也愛她。

      馮尉承走向前,蹲下身摟住連禎汐的肩膀,「跟裕祈敘舊完了嗎?先和小嵐、小梁去咖啡廳坐坐吧,這裡風大。」連禎汐沒有回應,只是微微一笑,便起身和葉巳嵐和梁一堂走了。

      連禎汐知道,知道馮尉承怕她又失控,知道馮尉承怕她又自殘,她知道他怕她傷害自己,只是她控制不了,她真的控制不了。

      見三人走遠後,馮尉承盤腿坐在泥土地上,眼睛直盯著墓碑看,粗糙的手指撫過墓碑上的名字,「裕祈,今年,我又帶她來看你了,她總算願意跟你說話了。」勾起笑容,馮尉承苦笑著。

      「四年了,她每晚都睡不好,總要驚醒個三、四次才肯罷休,最近好多了,偶爾驚醒一次。裕祈,你走的那天,她昏倒進了醫院,整整昏迷了五天,我一度以為要失去她了,她卻醒過來告訴我她夢見了你,她說她夢見你還活著,她說她夢見你牽她的手,擁著她、親吻著她,還在她的耳邊呢喃著什麼。」垂下眼,馮尉承失笑著,笑得很狼狽。

      「裕祈,你知道的吧,知道我心裡想要什麼,我活得好痛苦,明明就在眼前我卻無法得到她,她的心裡始終只有你,裕祈……哥,你幫幫我,雖然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依舊也血緣關係,拜託你……幫幫我。」男兒淚,滑過臉龐,滴落在馮裕祈的墓碑上,馮尉承雙手緊抓著墓碑,其實她到現在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哥哥那個最了解他的人就這麼走了。

      「尉承,你真傻,認識小汐這麼久了還不懂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嗎?」一個溫柔的低沉男聲穿過馮尉承的耳中,猛然抬起頭,四周什麼也沒有,馮尉承搖搖頭,只是聲音又再次出現在耳邊,馮尉承笑了,開心的笑容。

      「裕祈,下次帶小汐來,她就會是我一輩子的牽手了。」馮尉承在馮裕祈的墓碑前立誓,閉上眼睛揚起笑容,有著同樣笑容的臉彷彿出現在面前,睜開雙眼只剩看不見的空氣。

      也許是馮裕祈給著回應,當馮尉承說完後便刮起一陣微風,輕撫過馮尉承的臉。

      葉巳嵐、梁一堂、連禎汐三人一同坐在不遠處的咖啡廳,連禎汐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輕輕攪拌的咖啡,一手撐著下巴望窗外看,滿街的人潮、滿街的情侶,讓她不禁憶起八年前那些美麗時光。

      「喔~喔~喔~妳是我的花朵~」年僅十六歲的馮尉承,手中拿著自製的麥克風,一腳踩在沙發上,用力地嘶吼著。

      「花你的大頭鬼啦!系勒搶蝦咪挖歌啦!」連禎汐捲起書本用力地從馮尉承的後腦勺打下去,隨後還輕輕的揉著書本,好似出事的是書本一樣。

      「馬的,居然打我的頭,要是變笨了妳拿什麼賠啊!」馮尉承皺起一張臉,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後腦勺,手中的自製麥克風早已被自己丟到一旁的沙發上,畢竟對他來說,頭比唱歌重要,不過這應該是正常的。

      「你已經很笨了,所以沒差啦!」連禎汐豪邁的翹起二郎腿,很台的抖動著,看著自己手中的課本,認真地讀著。

      「該死的台妹。」馮尉承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做到離連禎汐最遠的位置上。

      「有膽你在說一句,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連禎汐一邊看著書一邊回應著馮尉承,嘴起也莫名的勾起一抹笑容。

      十六歲的兩人,是被大家公認的歡喜冤家,只要有馮尉承的地風一定可以聽見連禎汐罵人的聲音,而反之,只要有連禎汐的地方一定看的到馮尉承耍寶的模樣,兩人就像是比翼鳥,形影不離,只是誰也沒有向誰告白,誰也沒有承認。

      午後,下起了雷陣雨,馮尉承和連禎汐慌忙地收起了晒在外頭的衣服,兩人氣喘吁吁地倒在地板上,頭頂上是一堆自己連忙收下有些被雨淋到的衣服,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面對面,互相凝視,一同展開笑顏。

      其實,馮尉承心底有個秘密,本來想告訴連禎汐,卻又害羞的說不出口。

      而錯過了絕佳的機會,下次機會再度來臨,就不知道是何年何夕了。

      「欸、裕祈哥什麼時候會來?」纖細的手指戳著馮尉承還不算很結實的臂膀。

      「才不告訴妳勒,一臉花癡樣。」馮尉承轉過頭朝向連禎汐做了個大鬼臉,想當然最後得到的是一份鍋貼。

      連禎汐望向窗外那陰雨綿綿的天空,有點失神的想著事情,馮尉承撇過頭偷偷看著連禎汐失神的側臉,落寞的眼神,馮尉承始終無法把自己的心情轉達給連禎汐。

      馮尉承有點懊悔,懊悔介紹馮裕祈給連禎汐認識,他痛恨馮裕祈比他年長帥氣、比他高、比他聰明、比他溫柔,什麼都比他好,卻又非常了解他,總會在他遇到危機時跳出來幫助他,這算是先賞他兩巴掌,再給他糖果說他好棒嗎?

      「尉承,我喜歡裕祈哥,你幫幫我好不好?」縮著身體,連禎汐看向窗外的臉撇過頭看著馮尉承。

      一句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打在馮尉承的腦中,剛好外頭的一陣雷聲符合了馮尉承此時的心情,乾澀的雙唇微微張開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隨後馮尉承努力揚起笑容,「馬的,就知道妳喜歡我哥,好吧,看在我們認識這麼久的份上。」他說謊了,但他沒辦法。

      「哇!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幫我約裕祈哥,後天十點在附近那個小公園。」連禎汐露出笑容,開心地撲上馮尉承,擁著他又蹦又跳,連禎汐沒看見馮尉承的臉,那張笑自己愚蠢的臉。

      雨停了,太陽公公願意再次露臉,連禎汐揮別馮尉承開心地跑了回家,留下了馮尉承獨自一人,那雙落寞的眼神目送著那開心的背影離去,馮尉承終於第一次為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子落下男兒淚。

      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彷彿時間都靜止了,彷彿空氣都不再流動了,馮尉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眼裡有些血絲。

      直到太陽下山,馮裕祈回到家裡,發現客廳是一片黑漆,上樓敲著馮尉承的門也無人回應,擅自推開馮尉承的房門,見到他一人躺在床上像個木頭人一般,緩慢地走到床邊,溫柔的將手背貼在馮尉承的額上。

      「哥,小汐說她喜歡你。」乾澀的雙唇終於開口,許久未進半滴水導致聲音有些沙啞,而雙眼眼終於願意闔上暫時休息。

      「所以呢?你不也喜歡她。」馮裕祈走進浴室弄濕了條毛巾,輕柔的擦拭著馮尉承的臉,「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的。」溫柔的笑容掛在臉上,馮尉承睜開雙眼,明明是溫暖的、是支持自己的笑容,他卻覺得格外刺眼,令人厭惡。

      又再度閉上眼睛,馮尉承在心裡默默做下了一個決定。

      「從小到大,我要什麼你都會讓給我,我們明明就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你明明就應該討厭我、憎恨我,你卻沒有,反而對我很好。」馮尉承像個愛撒嬌的小孩,伸出手握住了馮裕祈的大掌。

      「哥,我把小汐,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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