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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刻 迷航 第二章 王族冥地-1

綠水知識太學。

隸屬月華魔武學院,以天文、地理、歷史類見長,這三類領域的學者多是由此太學出身,在校園的一隅,一名男子正對著筆電鍵盤敲敲打打,偶時嘴裡唸唸有詞,又隨手翻起一旁四、五本厚重書籍查閱資料。

男子內著武服,衣袍上繪有精緻複雜的圖紋,在綠水太學中並不少見,負責月華魔武學院通識教學,在學院中遇上魔法師、劍士之類的人不是稀奇景象,只是身邊帶著兩個十多歲少年的人就很少見。

俊朗男子微皺眉,似是遇上瓶頸,其一少年手搖扇,語氣風涼道:「怎?需孤代為操刀?」

「不勞您費心,還有,冰要吃完,不可浪費。」篁肆回拒,瞄了眼敖堯面前一大碗的水果冰,雖然有空靈幫忙消化,疊成一座小山的冰似是沒有消減跡象。

懶懶地瞥了一眼,聳聳肩,敖堯放下扇子拿起湯匙一小口、一小口消滅冰山。

轉眼間便過了三年,篁肆也脫去少年的青澀,弱冠之年,已是成年男子,又因氣質所致,整個人看來比一般同齡成熟穩重。

篁肆現為七年級,實際上,這是他為七年級的第二年,月華雖為七年制,但是,至今也不見有人真的七年畢業,饒是東凌一族最快九年畢業,有太多人在最後一年的試煉上過不了檻,所以真能自月華畢業的人一直是世界上的佼佼者。

篁肆後來知道月華的畢業試煉內容後,這才明白為何有這麼多人難以跨過,一到七年級,由教長帶領七年級生到學院中心塔的一處名為真理之眼的房間中,據說,真理之眼是戰神向冥神所借之物,它可反應人的真實一面,由於冥掌握的是死亡、審判,另一說是映照最深層的渴望。

當然,為何戰神會借來此物,而真實之眼又為何成為畢業試煉,這些已是不可考之事,篁肆記得他進入真理之眼時,裡面是一圓弧天穹,地上繪的是魔法圖紋,不待他仔細看,中央出現一個巴掌大的水晶球體,球體忽然閃出一道光,一時刺目下意識閉上眼,腦海中突然響起人聲:極能力之所及,行可能之所為。

再睜開眼,人已在外面,掌心發熱,一看,一個倒三角型中間五道流紋的圖騰漸漸消失。

所謂的試煉,簡單四字囊括─   超越自我。

篁肆只覺得出這題目的人實在陰損,超越自我的定義可廣可狹,真理之眼能反應人潛意識最渴望之事,但難就難在有多少人能真的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最難是看清自己,既然無法看清自己,又何來超越自我一說。

說到這兒,不得不說真理之眼或許有對姓東凌的放水,篁肆後來自家人口中得知,當初他們也是誤打誤撞達到真理之眼的門檻,也忒是恰好每人都在三年內得到答案順利畢業。

敖堯也對他說過,東凌的人本就是會比他人多一份眷顧,篁肆當下只有一個想法─   東凌和特權是同等的。

三年前學院競技賽過後,篁肆立即收到家裡來的加密急件,他心一驚,以為有要事發生,匆忙回去,竟是對他新定下的神靈一事來個四堂會審,審的是他,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倒是翹著二郎腿,悠悠哉哉喝著茶,敖堯對於他是東凌一族並不感到訝異,篁肆心想這老妖怪肯定早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瞧瞧父王把人當座上賓看,他就覺得不高興。

四堂會審後,敖瀚對於篁肆的能力深感滿意,至於孩子願不願意去參加考試,也覺得不需逼迫太緊,時間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既然有基本自保能力,其餘的他便隨篁肆的意思去。

一般學生前幾年就在準備七年級的畢業試煉,真理之眼過後,一個個全跑不見影,那還會有七年級生在學院悠閒,偏是篁肆反其道而行,七年級時,更是大大方方直接到綠水太學上課,全然無視眾人好奇的打量目光。

篁肆關機闔上筆電,看看有了敖堯加入戰局很快就消滅的冰山,說:「走了。」放下湯匙,兩人跟在後頭,至於碗,反正碗底有小型傳送陣,等會兒就會送回店家。

綠水太學除去校務行政是六層樓的大樓,其餘不是平房最多也就兩層樓,整體古色古香,小橋流水假山,百花爭豔,竹林傲骨,楓意蕭瑟,桃花春滿,夏蟬齊鳴,也有不少人進來校園遊覽一番。

篁肆熟知路線,直往南面一處紅磚瓦的樓房,樓房一樓有三間房是上課之處,樓上便是教授的辦公研究之所,篁肆往二樓走,這棟的教授是他的論文指導教授─   墨婁。

墨婁教授將二樓打通成一個空間,上樓後一入眼是會議桌,裡面一點是教授及兩位助教的辦公桌呈ㄇ字形排列,而最大的空間全拿來做為研究室,到處推放書籍,一座座的書山看得人驚心膽顫,篁肆敲敲門,禮貌道:「打擾了。」推門進入,便見墨教授及兩位助教還有四名學生圍坐會議桌。

墨婁一見是篁肆,熱情招手,「東方,來,你來的正好。」一旁的助教趕緊挪出兩個位置,一個給篁肆,另一個給敖堯。

空靈乖巧地跑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好,篁肆入坐後,墨婁推推眼鏡道:「我們正好說到寒元曆,那個時候正好是泰坦獸人鎖國之後。」

教授一個眼神示意,一旁的助教沁心蘭接著說:「獸人在語言戰爭後實行很長一段的鎖國政策,雖然主事者仍有參與七大勢力,不過態度傾向不與其他勢力往來,到寒元曆64582年,泰坦與青空暴發大規模衝突,連桑城也牽扯其中,最後是由大賢者與龍皇出面做調停人,整件事才落幕。」

篁肆略是心不在焉,對方還沒講到重點,前言聽聽就算了,沁心蘭續道:「當然,其中不乏有戰爭,最大一次的戰爭是泰坦與桑城在格葛克的戰役……」

「精靈史上唯一不在母樹安眠的王子。」篁肆一語道破,沁心蘭尷尬一笑,摸摸鼻子不再說下去。

墨婁語氣略微吞吞吐吐,「這……其實歷史上對這位王子的記錄很少,唯一資料最多也只有這場戰役,任一個研究歷史的人當然是要追究歷史,還原歷史。」講到最後聲音大了起來,明顯理直氣壯許多。

墨婁在歷史學界算是研究太古史的專家,太古史由於資料迭失嚴重,說是研究太古史,其實多是研究紀元曆,篁肆的論文題目本來是選擇太古時代,可自從三年前帶了個活化石回來後,毅然絕然將題目改成研究紀元曆,因此請墨婁成為他的指導教授,其中原因之一,他對太古的了解已是超出即便是東凌一族所能知的範圍,若讓那活化石發現其中蛛絲馬跡,那他擁有前世記憶不就漏了餡,其二,他既然已經選擇以新身份活在世上,過去的便讓它成為回憶,沒必要再次掀起。

墨婁五十來歲,但外貌卻只有三十出頭,他豐富的學識令篁肆佩服,尤以對紀元曆的研究,歷史界中難有人能超出左右,但唯獨一點不好,墨婁對精靈歷史也是除了精靈外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人,目前市面上有關精靈著作至少有十本是出自他手,而且也是世人公認具公信力的書籍。

精靈能預知自己的死亡,在大限來到前,會回到精靈精神寄託─   母樹靜待死亡,即便是死在異鄉也會將象徵之物帶回母樹,然而精靈史上卻有一名王子至死後不曾回到母樹,其中原因只有精靈王一族知曉,但至今仍沒有出面說明,一直是歷史上的懸案之一,那名王子─   慕斯法藍也是精靈一族千年難得一見的戰士。

埋骨泰坦的精靈王子,多少年來讓研究精靈史的學家莫不想一探究竟,然而,那處地不僅是精靈王子的長眠地,也是當時泰坦王的七皇子,蓋普絡爾特的沉睡之地,兩位王族的冥地至今少有人踏足,不僅是因泰坦與桑城內部界入,當初戰爭之地也因後來寒元曆末一場魔導師與重階獸人的決鬥中,以禁咒封閉在空間之中,據說,每隔千年才能再見到一次象徵精靈王族的圖騰與泰坦王族的石柱,甚者,有人說施放禁咒的魔導師仍活在世上,活在時間與空間的夾縫之中,永遠徬徨。

墨婁心神嚮往,連同與會的學生也一同陷入傳說故事之中,「呿,怎可能還活著,格葛克並未消失只因空間的扭曲而無法進入,但凡這類魔法並非萬無一失,有一定的規律會在某特定時間出現裂縫。」敖堯一席話將墨婁打回現實中。

推推眼鏡,尷尬道:「傳說、傳說,歷史本來就是要揭開真相,東方,你……」

「我拒絕。」簡單扼要,墨婁的眼鏡險些滑落。

「咳,我還沒說……」

「教授,你從那裡得知的?」

「知、知、知……知什麼?」心忽然漏跳好幾拍,墨婁下意識一手放至心口,支吾回道。

「通往格葛克的道路早就已經消失了,地圖早就遺失許久,就算有,也是贋品,教授又何能確定你手上的是真的。」篁肆直接點出,驚得在座的人張大嘴巴,活似看到怪物的瞪著篁肆看。

「我、我……我沒說……」

「要去格葛克?但你的眼神可不是這樣的意思。」高深莫測的一笑,頓時令墨婁有種在虎口中拔牙的感覺。

墨婁喪氣地垂下肩膀,有氣無力道:「其實我也沒多少把握,不過,這份地圖是從一位歷史悠久的獸人貴族中流出的,我在古董舊市集看到的就買下了。」沁心蘭拿出一個畫筒,取出裡頭的畫攤平在桌上,指著地圖左下角,「你看,這裡的落款我可以肯定是真的。」

篁肆看了一眼筆跡華麗不失複雜美感的簽名,他對這方面沒有研究,不過既然墨婁說是真的,那便假不了,「這也不能說明地圖能通往格葛克。」誰知是否是陷阱,畢竟王族墓在格葛克,也許不想有人去探究而造假地圖。

「是也沒錯,只是,這落款的貴族恰好是蓋普絡爾特的侍衛長,聽說後來成為陵墓的守墓人,五百年前,一夜間全數滅族,官方說法是遭逆軍殺害,但也有人說與當時的王位鬥爭有關。」

篁肆凝心思索,五百年前的泰坦確實因王位之爭而造成國內動蕩不安,流民、逆軍作亂時有耳聞,只是滅族一事便讓人匪夷所思,或許這份地圖是真的也不定。

篁肆默不作聲,墨婁等得不耐煩,破罐子摔瓦,拚它一把,「如果你肯入隊,我幫你推薦歷史學會。」

篁肆嘴角上勾,終讓他等到這句話,若有學會會員幫忙推薦,這表示他離公務員一職更加接近,要說成

為一名專職的研究人員也不是容易的,況且有歷史學會的保證那更難,墨婁的推薦對他的未來是很有利的東西。

「不過,論文部份可要你自己加油。」加一句但書,墨婁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當然,學生知道。」篁肆環視一周,對著墨婁說:「上次格葛克出現是什麼時候?」

「我大致算過,再兩個月就是千年一次的周期,照這地圖路程,從青空大陸沿齊河走廊再轉往南下至少也要三十天。」

「現在起三個禮拜要去的人必須負重十公斤每天繞學院一周,三個禮拜後在月華集合,利用傳送陣到雷西法蘭斯公國北境至少能省下一些時間。」

「可是……我們又不能以考察名義去申請到雷西法蘭斯公國,如果觀光的話也只能到審判塔從陸路走,不能直接到北境。」

「這我來想辦法,況且以觀光名義反而會引起泰坦注意,光是齊河走廊都踏不上去,沒有人會想到泰坦觀光,除了冒險者跟研究者,還有,需要的裝備我會寫張單子,在出發前要買好。」篁肆站起身,忙著去張羅其他事,門開了一半,又回過頭問:「教授,你應該不介意名字之類的?」

「不……」墨婁根本搞不清篁肆在問什麼,反射性回答。

「那好,記住,每天要繞校園一周。」再吩咐一次,徒留一干人看著篁肆離去的方向發呆。

久久,才有人出聲,「教授,你真的要幫他推薦嗎?」

墨婁睨了出聲的學生一眼,「不然呢?上那去找一個魔武劍士帶我們去。」

……

有疑問的學生像被掐住喉嚨,半點聲音也發不出,沁心蘭見狀,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轉學來的,不知道沒關係,畢竟綠水也從沒見過魔武劍士跑來唸歷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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