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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章零.二.Black Magic(上)

      「我希望妳理解一件事:魔法啊,不是用來傷人,也不是用來救人的。」記憶裡,有著長長白鬍子的老師緩緩地說,「是用來修養心性的。」

     

      「照您這麼說,這座大陸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紛爭了。」她揚起桀敖不馴的笑。

     

      老師笑呵呵地捋著鬍鬚,一語不發。

     

     

      魔界的時間軸是與人界相同的。以人界的方式計算的話,現在是西元1412年,死寂一片的春天。

     

      冷清清的公墓,一名黑衣女子推開斑駁的白色木門,手上捧著鮮花,快步行走在墓碑群間。

     

      女子有著稚氣粉嫩的圓臉,腦後頑皮地垂著兩條辮子,隨著她的動作規律地晃動。她的長相與打扮讓她看起來比實際歲數年輕許多──這對掩蓋身分有一定的幫助。

     

      薇納斯,「前」革命軍的首席魔法師、黑魔法的創始者。

     

      今年二十五歲。

     

      她停在一塊簡約的墓碑前,將手中的鮮花放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墓碑的主人是她的妹妹,不久前在內戰中死去。現在的薇納斯,已經沒有其他親人。

     

     

      這是克倫緹埃大陸最黑暗的日子。

     

      兩年前,因為經濟委靡不振、官員又爆發貪污收賄之故,各地人民群起抗議,然而發生在首都的大規模遊行中,政府竟調動軍隊出面鎮壓。這無疑激起更猛烈的怒火,革命軍在南方幾省揭竿而起,宣告獨立。

     

      原本單純的革命,在有心人士的操縱下走向變調。

     

     

      三個月前,薇納斯帶著幾位僅有的跟隨者,來到革命軍基地。

     

      「我們給予你們力量,你們成為我們的棲息地,如何?」

     

     

      黑魔法。

     

      抽取生命力轉化為超乎人類極限的精神力,從而施展出擁有可怕力量的魔法。

     

      做為動力的,是被稱之為「絕望」的情緒。

     

      不一定是施術者本身的絕望,從他人內心獲得的絕望亦可。黑魔法操縱者掌握最關鍵的技術,即是將情緒化為力量的方法。

     

      以龐大的精神力支持,壓縮魔法濃度、瞬間恢復魔力、魔力飽和度倍增等技能一一問世。

     

     

      一方面冀望著獲得壓倒政府軍隊的力量,一方面畏懼著魔法師公會的撻伐與世人的觀感,革命軍高層在嚴密商討後,勉強將他們編入隊伍。

     

      黑魔法師當然也了解革命軍的難處。起初他們不常上前線,頂多暗中行動,不過大半都是潛伏著以壯大勢力,與革命軍看似毫無瓜葛。但幾場關鍵戰役的潰敗,讓高層動搖了。

     

      半個月前,一位黑袍魔法師只消根指頭就讓一整隊政府軍倒地不起的消息震驚全大陸。

     

      如他們所預料,海嘯一般的批評席捲而來。最後,革命軍代表出面道歉,黑魔法之徒再度隱身於檯面下。

     

      政府軍畢竟受過正規訓練,與革命軍的素質有不小的落差。少了黑魔法的援助,革命軍面臨嚴峻的考驗。

     

      三天前,不知該說幸或不幸,政府正式宣告革命軍被剿滅。

     

      薇納斯一干人毫無懸念地放棄了供自己生長的土壤。三個月內,他們已經建立了完善的基地,以及龐大的追隨者。他們從四面八方聚集於大陸西北的基地,靜觀情勢變化。

     

     

      手上的戒指微微閃動,一股不易察覺的魔法波動自手指傳入腦部。薇納斯平靜地轉過頭,眼神投向不遠處一抹銀色身影。

     

      那是位身材高挑的女性,身著簡樸的黑色連衣裙,臉型瘦削,一雙漆黑的鳳眼此刻充滿茫然。她手持一柄比她自己還高的大鎌刀,在刺目的陽光下,反射的光線與銀色長髮相互輝映。

     

      在女子開口前,薇納斯這麼說:

     

      「因絕望而重生,是無法獲得救贖的。」

     

      「我不期望救贖。」女子聳聳肩,「我只要復仇就行了。佔用您一點時間,請問這裡是哪裡?」

     

     

      薇納斯花了點時間才搞懂這女子的來歷──菲希絲.納爾維加,來自異世界的復仇者,為追獵其所憎恨的靈魂而存在。看樣子是因為追獵對象轉生在魔界,才會被引導至此。

     

      實際年齡不過十多歲的菲希絲,知道了這裡是魔法的世界後,非常驚訝。因為魔法是讓她走上絕路的一切開端。

     

      「為什麼妳會知道我的事情?」菲希絲問。

     

      薇納斯舉起右手。她的食指上套著一只精巧的銀製戒指,小小的雙頭龍口中含著一粒更小的黑色寶石,約只有半個小指指甲蓋那麼大:

     

      「這是『布爾那特礦石』。」她回答,「在一般人眼裡,它只是拿來充當寶石的廉價石頭,但是經過處理後,它能夠感知『絕望』的存在。」

     

      並且將「絕望」轉化為「力量」供佩帶者使用──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菲希絲看了一眼戒指後低下頭:

     

      「好神奇的世界呢。」

     

     

      女子是新生的追獵者,對追獵目標的靈魂感知並不強烈。雖非必要,但最後薇納斯還是將她帶回了基地。

     

     

      位於西北的基地,隱身在一座眾山環伺的盆地中。磚紅的屋頂、潔白的外牆,一棟棟精巧的房屋宛如童話書的插畫,祥和寧靜,怎麼看也不像黑魔法之徒的大本營。

     

      薇納斯帶著銀髮追獵者來到位於中心的建築。與普通活動中心相似的建築,是黑魔法師平日開會聚集之所。

     

      每扇被木條格成一格一格的窗邊,都擺著兩張鋪著軟墊的木椅。三三兩兩的人或站或坐,和朋友暢談有趣的話題。

     

      「薇納斯,早啊。」

     

      薇納斯和菲希絲循著聲音來源望去。

     

      那是一名高大的青年,身上的黑色長袍以火紅的焰狀線條裝飾,短短的黑髮不安分地微捲,臉上帶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站在窗邊,一格一格奶油色的光以及交叉的影投上在青年身上。

     

      「早。」薇納斯掛起一抹溫和的笑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青年向她們走近,一邊伸手撥開擋眼的髮絲,「呀,多了位新夥伴。」

     

      他的食指也戴著一枚戒指,與薇納斯的樣式相仿,不過中間的布爾那特礦石不是黑色,而是火燄的顏色。

     

      「不完全是。」薇納斯解釋,「這一位是異世界的朋友,為了找一個人才來到魔界,讓她暫居在這裡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菲希絲有些躊躇地開口,「白吃白喝畢竟不太好,希望能在能力所及範圍幫上點忙。」

     

      「咦?」薇納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她頓了一下,一個提議隨即浮現腦海,「那妳就幫弗萊姆一起建立『沉星』好了,我們的第二基地。」

     

      她口中的「弗萊姆」即是面前這位有著黑色卷髮的青年。他有些吃驚:

     

      「這樣好嗎?」

     

      他手上的戒指明示銀髮女子的來歷。他顧慮這麼做是否會耽誤這位追獵者此行的目的。

     

      「沒什麼不好的。」菲希絲露出淡然的微笑,「我是菲希絲.納爾維加。請多指教。」

     

      她為了差點脫口而出「願上帝賜予你們平安」而暗暗臉紅了一下。

     

     

      凡事都留給自己一條後路是薇納斯的處事原則。

     

      「沉星組織」是黑魔法之徒的第二個基地,位於大陸東北方、迷宮一般的諾蒂法森林中。當然,講求效率的她才不會大費周章地砍樹、開墾等,而是要求所有黑魔法之徒貢獻一己之力,打造了一個完善的獨立空間,並將空間入口設立在某棵不起眼的樹下。

     

      她將有關於黑魔法的重要典籍全都備份了一份,存放在沉星組織的秘密書庫。要是在大陸西北的基地被政府軍攻陷,起碼黑魔法的知識不至於斷絕。

     

      除了典籍以外,她還點派了幾位最信任的黑魔法師進駐沉星,並且倡導黑魔法追隨者將他們的後代送到那第二基地,由她派出的黑魔法師教導他們黑魔法知識,使沉星不至於淪為純粹的倉庫。

     

      她將沉星的建立交由弗萊姆主持。弗萊姆是她學生時代的好友,十多年的交情讓她很放心地將這工作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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