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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溫柔的定義(上)

「希歐好沒用喔!」

     

     

「就是啊!怕女生像什麼樣子啊!」

     

     

含著眼淚,希歐瞪著眼前你一句我一句附近的幾個孩子,他也想不怕女孩子啊!可是女孩子看自己的眼睛都閃亮閃亮的,身上還香香的,自己根本不敢靠近。

     

     

「少、少囉嗦啦!」大聲喊出這一句話後,希歐直接轉身跑走,要是被他們看到自己哭的話,一定會聽到更討厭的話!

     

     

「碰!」跑到轉角,希歐的額頭就迎面撞上人了,「好痛……」

     

     

揉了揉撞紅的額頭,希歐才把視線拉回來,被他撞到的是………「你……啊,是昨天剛搬來的那個小孩?」

     

「痛死我了!」紫水晶的眸子瞇起眼睛打量著,「原來是你……有很痛嗎?你流眼淚了。」

     

     

希歐低下頭,「不是………我只是自己很沒用而已。」

     

     

「小孩子手無縛雞之力的,事情交給大人幫忙是理所當然的吧!」

     

     

希歐閉起眼睛大喊,「我怕女孩子啦!」

     

     

一秒、兩秒、三秒………「哈哈哈!!!你居然怕女孩子?」

     

     

「反正、反正我就是很沒用,不敢接近女孩子啦!嗚!」看著眼前動作舉止都跟個女孩子一樣彆扭的希歐,亞雖然還挺想笑的,不過最後是上前把還坐在地上的希歐拉起來站好。

     

     

亞雙手叉腰,「哭什麼啦!你是男孩子吧!」亞跟母親是昨天才從月蘭國搬到葉芽城居住的,對這附近的孩子比較有印象的就是住在隔壁的希歐,可是這希歐……不管是說話態度、個性、動作,連希歐的母親都開玩笑說,自己其實是生了個女兒吧!

     

     

「你還不站起來嗎?」伸出去的手已經舉了一陣子,有點酸。

     

     

「我……我站不起來。」希歐的眼眶又濕潤了起來,彷彿下一秒就會留下豆大的眼淚來,「怎麼辦?嗚!」

     

     

撫額,亞真想直接把眼前的人打暈,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哭的啊!

     

     

嘆了一口氣,亞沒有動手實現上面的想法,而是蹲下來,「我揹你回去吧!」

     

     

「……可以嗎?」

     

     

「如果你想要我打暈你,用抱的把你抱回去我是無所謂。」亞聳聳肩膀,語氣像是在講今天天氣真好的平常。

     

     

想當然,希歐妥協了。

     

     

「話說回來,你不怕我嗎?我也是女生喔!」剛說完,亞感覺到圍著脖子的雙手力道變大了。

     

     

「可是……安林斯不會讓我有想要逃跑的感覺。」如果說女孩子身上都有香味的話,亞身上的確也有,有著淡淡的藥草味,跟其他女孩子不同,而且,亞的那雙眼睛希歐很喜歡,就像是紫色的水晶一樣漂亮,他很喜歡,「你當我的朋友好不好?」

     

     

「你沒有其他朋友嗎?」

     

     

希歐搖頭,「沒有……我不敢接近女生,附近的男孩子都認為我很沒用。」

     

     

「你是笨蛋嗎?自己有沒有用,又不是他們說了算。」

     

     

「可是我也覺得自己很沒用。」無言,這是亞目前的唯一想法,自己都那麼想了,靠別人是能影響多少,而且亞也不是那種會積極鼓勵別人的人,頂多是在別人遇到危機時伸出援手幫忙罷了。

     

     

「小亞?」

     

     

「媽媽。」抬頭,是提亞那跟希歐的母親。

     

     

「真是,我該不會真的生了個女兒吧!小亞很厲害喔!揹著希歐走路回來。」

     

     

「不會,阿姨,我先揹希歐進去。」

     

     

「好,麻煩你了。」

     

     

進到屋子後,亞讓希歐坐到椅子上,「你為什麼剛剛都不說話?」

     

     

「連我媽媽都那樣說,我、我該不會真的是個女生吧?」

     

     

做了一個深呼吸,亞努力抑制想揍人的衝動,「你是男生沒錯啊!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對了!安林斯,你明天有要去哪裡玩嗎?」

     

     

「沒有,我要待在家裡念書,還有幫我媽媽整理藥草。」

     

     

「那我可以去跟你一起念書嗎?」想了想希歐目前的個性跟處境,亞點頭答應,「謝謝你……對了,我們到底算不算朋友?」

     

     

「勉強算吧!」亞在月蘭國沒交過朋友,她也不知道朋友的定義是在哪裡。

          

     

「太好了!」看著笑的非常高興得希歐,亞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                   *                     *

        

     

     

「亞要當醫生啊?」看了看眼前用著閃亮亮大眼睛發問的希歐,亞再度把自己的視線放回書本上。

     

     

「對啊!」還是不太習慣希歐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希歐卻說朋友之間直接稱呼才對,而且還是用扭扭捏捏的態度說,要不是礙著當時也有提亞那他們幾個大人在,亞絕對一拳朝對方打過去,比女孩子還要像個女孩子的希歐常常讓亞很想抓狂。

     

     

「亞好厲害喔!哪像我,我連自己以後想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記得幾年後,不是會有下一屆十二聖騎士的徵選會嗎?你去試試看吧!」順便看能不能讓希歐比較有男生的樣子。

     

     

「好啊!爸爸也說叫我要去試試看。」希歐露出燦爛的笑容,「到時候我當上十二聖騎士之中一個,亞會變成最厲害的醫生!那樣好棒喔!」

     

     

聽到希歐說的話,亞愣了愣,她只是想當個醫生,可是卻沒有清楚決定要當什麼樣的醫生……如果變成希歐所想的那樣,或許也不錯吧!

     

     

「小亞,你跟希歐能幫我送東西去服飾店嗎?」提亞那拿著小小的竹籃子出現,「我等下還要去別的地方送做好的藥,麻煩你們了。」

     

     

亞接過籃子,「知道了。」

     

     

「那阿姨,我們走了!」

     

     

雖然家裡離服飾店並不是很遠,但是中途,他們的腳步還是被迫停了下來,原因是………

     

     

「沒想到希歐那個膽小鬼居然會跟怪胎在一起耶!」

     

     

「就是說啊!想說你終於不怕女生了,結果對象卻是安林斯這傢伙!」

     

     

瞇起眼睛,亞是準備做些什麼的,只是,身邊的某人的行動比她還快,「你們!你們不准說亞的壞話啦!」

     

「哼!膽小鬼也會大聲說話啦!」

     

     

「根本是欠揍啦!上!揍扁他們!」

     

     

「你們才是!什麼都不瞭解只會亂說。」

     

     

亞走上前,摸了摸希歐的頭,說實話,這次的確對希歐另眼相看了,勾起唇角,一個彈指,原本上前要揍人的孩子們全都被猶如鐵鍊形狀的水綑綁住舉到半空中,「那怪胎居然會魔法!」

     

     

希歐的眼睛也睜得大大的,他也從不知道這個第一個,也是現在唯一的朋友居然會大人才會的很厲害的魔法,「亞?」

     

     

「走吧!」亞直接拉過希歐的手就往服飾店的方向走,「等到一定的時間過去後,那些水就會消失了,不用擔心他們。」

     

     

「亞以前就會了嗎?魔法。」

     

亞點頭大方承認,「是啊!以前還在月蘭國時,那邊冒險者最多,常常可以看到魔法師,而且我家也有幾本書上面有寫關於魔法的事情,所以我就自己學會了!」

     

     

如果是一個普通魔法師聽到亞這番自然而然就學會的言論,想必一定會吐血,不過,對於根本沒學過魔法的希歐來說,只覺得亞的行為是再正常不過。

     

     

「哇靠!自然而然就學會了啊!如果可以好好教導,一定能夠接下我的位置吧!」在亞和希歐離開後,旁邊的巷子傳來這麼一句話。

     

     

之後的幾年,希歐依然只有亞一個朋友,可是他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因為亞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樣,比他聰明,比他厲害,會教自己念書,還會聽自己發牢騷,是個非常讓自己倚賴的朋友,而且,他也覺得亞越看越好看,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已經很好了。

     

     

然而,往往措手不及的事情會伴隨著安逸而來。

     

     

以往神采奕奕的紫水晶眸子,此刻的光輝已不再了,而她眼前最珍愛的人,也再也不會張開眼睛了。

     

     

「為什麼……還要惦記著那種丟下我們自己消失的傢伙啊!為什麼啊!為什麼……?」一滴,一滴的眼淚不斷從臉龐滑落,亞的世界逐漸崩壞著,那個,她以母親為目標的世界。

  

  

「小亞!你沒事吧?」房間的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希歐和他的母親,「提亞那她………小亞!」

     

     

走過去查看,亞的眼神毫無光采,宛如一尊精緻的人偶坐在這裡,希歐的母親拍了拍希歐的頭,「希歐,你把小亞帶回我們家吧!」

     

     

「媽媽,阿姨怎麼了?亞也怎麼了?」

     

     

「希歐乖,先帶小亞離開。」

     

     

「好!」希歐走到亞的旁邊,「亞,我們一起走吧!」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亞?」

     

     

「不要管我了……就乾脆讓我也一起跟著媽媽走好了。」

     

     

希歐的母親忍著想掉淚的衝動,一把抱起亞往外走,「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所能做的只有這樣而已。」

     

     

亞當然知道希歐的母親在指什麼,自己也知道的,母親生了一種現在還沒有人能夠醫治的病,只是,只是,她以為母親能夠撐到她當上醫生的………

     

     

「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不是的………」埋首在希歐母親的胸前,亞哭了,不甘心的眼淚已經抑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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