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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的情書》我的第四本青少年小說

(培育文化,出版日期:2010-12-07)

 

寫書與出書的速度,隨著經驗累積,變得越來越快,或許出版社也對我逐漸有了信心。被編輯修理的部份少了,得到越來越高的自主性。在這過程中,不可否認我逐漸摸到商業出版在青少年小說這區塊的特性,也就是逐漸找到編輯心中那個「應該能讓最多人買單的寫作公式」。

 

這種感覺,就像今天喜歡上一個人,剛開始想要多瞭解對方,然後開始配合對方,但因為正在熱戀,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在這個配合對方的過程中,是否失去自我,是否正在抹煞自我存在的價值。

 

《阿嬤的情書》是我的第四部青少年小說,對我來說,寫這系列作品就是在學習如何用孩子的眼光去重新看這個世界。寫這本書,我設定的核心概念是「情書當中所謂的『情』究竟是什麼?」

 

我不認為情書表達的一定就是愛情,應該還可以是充滿友情的,親情的。情書用於傳遞感情,而傳遞感情的對象肯定不能隨便。故不管是什麼樣的感情,至少那份感情必須堅實而值得一個人思念。思念而見不到面,內心卻有壓抑不了的話想告訴對方,這是寫情書的動機。

 

那麼孩子會怎麼看待一封情書呢?如果身邊那位是寄件人,會不會還有一分想要看看收件人是誰的好奇心呢?

 

孩子的純潔眼光,看到的是情,因為孩子對感情的反應最直接,但大人看到的卻是其他的東西,他們看到的是情書傳遞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母親的舊情人,這位就情人會不會隨著母親的身體逐漸衰老而成為未來瓜分財產的假想敵。

 

一封情書,多種解讀,理性的與私慾的,對比之下,更能凸顯一封真切的情書,當中的內容是那麼單純而易於理解。至少,我內心始終這麼相信,像個孩子一樣相信。

 

 

 

(底下為節錄片段,全文還請有興趣的朋友自行找來閱讀,也歡迎讀者們分享您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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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素心調整氣息,儘管眼淚還掛在臉頰上,她繼續哀求著:「這沒有問題,我可以捐出我的腎,無論您需要幾個,我都願意捐出來。」

 

高醫師苦笑說:「不只是腎的問題,術前也好,術後也好,這都牽涉到許多治療。相信我,整個療程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我想天底下那麼多醫生,也許你能找到一位願意接受妳能負擔的價碼的醫生。」

 

「高醫師,台北也好、台中也好,甚至台南、高雄的大醫院我都跑過了。所有醫生都推薦你,大家都說您是台灣的首屈一指的腎臟外科權威。我求求您,請您幫我的孩子動手術。」

 

聽見被稱讚是台灣第一,高醫師驕傲的笑容掛在臉上,但很快的又把欣喜壓抑在臉皮底下,說:「游女士,你兒子年紀那麼小,還未滿一歲,在這個時候動手術有很大的風險,你明白嗎?如果可行,我不會拒絕。」

 

游素心作為一位母親,一位需要兒子得到醫治的母親,那份充滿母愛,想要保護兒子的信念超越一切,讓她可以看透在平時無法看透的人心。

 

游素心凝視著高醫師的雙眼,解讀著他所說的意思,是否如同表面上那樣單純,然後她徐徐說:「難道您是擔心手術失敗,影響您台灣第一的聲譽?」

 

高醫師的表情變了,變得惱怒,可是他早習慣和病患家屬溝通,而病患家屬又能有幾個是理性的。他冷冷的說:「您請回吧!」

 

「您說什麼都不答應嗎?」游素心堅決的說。

 

 

高醫師沉默半餉,說:「我聽說妳家裡是種水梨的?」

 

「對,我們家種得是全彰化最好的水梨,之前我送過您一籃子,您還記得嗎?」

 

「呵,恕我直言,你們家的水梨我吃起來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游素心承受著高醫師給她的冷嘲熱諷,而她沒有被擊倒,靜靜聽著。

 

「這樣吧!」高醫師下了決心,起身拍了一下桌子,然後走到游素心面前,靠在辦公桌桌沿,對她冷冷地說:

 

「如果妳能讓蘋果樹長出梨子來,我就幫妳的孩子動手術。」

 

游素心站起身,對高醫師回應道:

「我答應你,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嘗試。一定……一定會讓蘋果樹上長出梨子給你看!」

 

高醫師沒有見過那麼剛毅的一位女性,也沒有見過對於自己的信念,以及自己的孩子能夠將悲憤化為力量,化為一股好像可以將他融化的,令人肅然起敬的母愛。他放下了他的堅持,對於名聲,以及金錢,破了例。

 

「護士小姐,我下週還有什麼時段有空?」

 

護士翻了一下行事曆,說:「下週三下午一點到五點還沒有排進任何手術。」

 

高醫師吁了一口長氣,然後吩咐護士:「妳帶這位女士去櫃台辦手續,然後把下週三下午的時段空下來,我要為她的孩子動手術。」

 

游素心聽見高醫師終於被她說服,強忍著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高醫師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他沒有見到游素心的眼淚,但他相信游素心現在流的眼淚,不會是痛苦、哀傷與難過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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