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鬼隱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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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輕輕打開雕著草木圖樣的房門發出嘎嘎聲響，有如闖空門的小偷，躡手躡足放輕動作，深怕驚醒房間內正在沉睡的主人，然而裡頭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下閃現黑屏的電腦螢幕，讓人知道它正在運作，還有床鋪上凌亂擱置著的棉被，地板上有一正一反的拖鞋，原本應該擺在電腦桌旁筆筒內的文具，現在變成散落一地的陪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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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映入女孩眼中，小小驚訝之餘，末過於就是悲從中來的感傷。這看似有人闖入與房間主人扭打的混亂場面，卻只有女孩大概知道事情演變至今的真正原因，而自己現在才了解到好友可能已經深陷泥沼，事實更可能超乎自己預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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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閉上雙眼，穩住呼吸，左手放在胸口，似乎這樣才能控制自己天馬行空的想像，一切都只不過是幻想，但是眼前這一幕卻又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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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去打開電腦桌一側的衣櫥，頓時間好幾個疑問鑽入腦海中，那樣的畫面與剛剛無法接受的猜測相差無幾，原本擔憂的心現在變成複雜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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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謝謝妳特地來看我們。」一名面容憔悴的婦人從門口走入，手上端著一杯剛泡好的花茶以及小餅乾，落座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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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臉頰凹陷，雙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皺紋爬滿了臉，與羽晴平時見到她的模樣截然不同。短短幾天內，身為母親的她想必一定比自己還要煎熬搌轉難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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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何媽媽謝謝。」羽晴也跟著坐在婦人身旁，帶著同情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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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親戚、朋友等等之類也都問過，甚至最後還報了警，可是到今天為止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她爸還差點要辭掉工作，跟著我一起找……」婦人說完嘆了口長氣，女孩深怕心力交瘁的她，下一刻會流下崩潰的淚水，提心吊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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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天了嗎？」羽晴用手安慰著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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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婦人點點頭：「失聯至今已經十天了，會不會只是我們多慮，杏婷有可能是跟朋友去外地玩了？比如說環島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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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婷不可能不說一聲就外出吧？何媽媽您應該是最了解她的。再說，環島怎麼可能少了我這個死黨呢？」羽晴試圖讓話題活絡些，強顏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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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又該如何告訴眼前憔悴的婦人，說杏婷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而失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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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想到這裡，不免心中又充滿恐懼，夜夜侵襲她的可怕畫面像黑雲般要壟罩在她的視線，就像陰天即將到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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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就連妳也沒有任何線索嗎？」婦人像在乞求般的詢問，那眼神太過感傷，讓羽晴有點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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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仍然只是無力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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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杏婷自從十天前跟我從學校餐廳分開後，我就聯絡不上她了，一開始我也以為她只是翹課沒來，但隨著時間拉長連我都覺得奇怪，最後由於她的手機打不通，所以才會打給何媽媽您，想了解您是否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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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卻也一籌莫展，想必妳試過的方法我們也試過了，我也不能老是問妳是否知道什麼線索，比如離家出走之類的，可是這方面的猜想就連我都感到可笑……」婦人自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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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但卻也不能說完全不了解……」羽晴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也在猶豫是否讓她了解事情的經過，可是一般人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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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聽何媽媽您說過，杏婷是突然就消失在房間裡的嗎？」羽晴收回自己的思緒後，決定先酌現況後再娓娓道出這段不可思議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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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為是這樣，儘管警察還有其他人都不相信我們的說詞，但在我們看來，杏婷的確就像無緣無故就在這人世間蒸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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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羽晴環視房間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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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天前的凌晨，那時我們都睡了，突然杏婷的房間傳來碰撞聲，我們不知道她睡了沒，然而我們可以確定聲音是從這裡發出的，因為只有杏婷的房間是在二樓。」婦人似乎還心有餘悸，身體微微顫抖，碩大的眼睛咕溜轉著，說：「我們被吵醒後，立即想到會不會是小偷闖空門，杏婷她爸爸馬上拿了球棒去確認家中大門是否被撬開，發現室內不像有小偷闖入之後，我們直接把聲音來源直指杏婷的房間，因為碰撞聲那時還沒停，聽起來像真的有人在裡頭翻找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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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門打開同時，碰撞聲也跟著瞬間停止，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只留下現在我們看到的混亂現場，就連杏婷也像煙一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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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羽晴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心想假如杏婷也在這裡聽的話，一定也會說出這推理小說裡才會出現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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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點點頭，眼框裡已經開始有淚水在打轉：「警察也這樣說，以這樣大門深鎖的條件下，小偷或者綁架杏婷的犯人，只有可能從二樓的房間逃出，可是那時候窗戶並沒有打開，應該說……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從那個窗戶逃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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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循著婦人的視線，看向電腦桌旁的窗戶，微弱的陽光灑落在房間裡，空氣中藏有一絲溼氣，天空有點陰暗，似乎要下起雨來了，此時她們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因為是窗戶處於開啟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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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如同婦人所說的一樣，那樣的窗戶一看就知道是無法輕易從裡頭或外頭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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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是都市中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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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灰色的鐵窗屹立不搖的豎立在窗框外，在鐵窗隔絕的外頭風景，是緊鄰的大排水溝、灰色的水泥堤防。附近高樓與住宅彷彿自成一色，黯淡的色調失去大自然多元豐富的生命力，徒留無機物所堆積而成的巨大迷宮，在大樓底下眺望天空的話，更會讓人自以為是活在井中的青蛙，自認為這就是自己的世界，這個社會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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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溝裡頭的水流動很緩慢，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為那是一攤毫無動靜的死水，人類排放而出的汙水很黑，宛如深不見底的深谷，就如同……女孩在夢境裡所看到的那座深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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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窗邊的羽晴看的出神，這景色讓她想起最近又頻頻出現的惡夢，那股巨大無邊的黑色與惡寒，瞬間要襲上身子，直到婦人叫喚她才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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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鐵窗當初設計成不管由內或外都無法輕易破壞的結構，如果真要拿了什麼工具破壞的話，至少也會在上頭留下痕跡。」母親走到女兒朋友身旁，用無力的雙手握住鐵窗，用力搖了幾下，雙眼依然存著即將消失殆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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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警察也查過這整棟屋子了，說從外面進到裡頭根本是不可能，何況當時我們夫妻倆來到杏婷房門外時，翻箱倒櫃的聲響依然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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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您的意思說，小偷或者嫌犯是在你們開門，也就是進入房間的那一霎那，跟著杏婷一起消失的嗎？」羽晴嘴唇顫抖著，即使這幾天已經看過不少可怕的夢境畫面，可是這樣的情況在自己的朋友身上發生，一時間依舊還是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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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這樣做聯想了。進到房間裡，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我們也都找了，可是除了那雙拖鞋，杏婷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哀傷的母親停頓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又說：「但……卻也不能說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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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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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看到那台電腦吧？」羽晴跟著婦人轉頭看向一旁的電腦，接著聽她說：「進來時，電腦還開著，這說明了杏婷不可能是準備一開始就離家出走，也不可能臨時決定離開的對吧？想必是突然遇到什麼狀況，結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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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看了一下仍然沒有關機的電腦，只是目前由於超過待命時間，螢幕已經進入保護程式畫面，這讓她便開始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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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所以你們進來時，電腦就是現在這種狀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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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似乎螢幕裡還有一些東西，跟現在的畫面完全不同，聽警方說，好像是電腦……什麼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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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用手動了下滑鼠，畫面瞬間變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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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婦人驚呼，像是看見什麼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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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杏婷確實就是突然消失的了……」羽晴看看窗戶與電腦，似乎想要找出其中的關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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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台電腦警察也查過了，什麼也沒有。頂多找到平常有在聯絡的網友或朋友，以及信件往來，全部做了徹查，似乎都沒有著落，現在也正在進行搜查行動，我們卻也只能在家裡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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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心想這個國家的警察什麼時候這麼積極尋人的時候，將視線落到一正一反的拖鞋上頭，接著轉向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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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在棉被底下，放了幾本地圖與簡報資料，可是警察卻說那是一則都市傳說的報導，還有那張是這個國家的古地圖，上頭描述的主題位置根本就不存在……」婦人轉動下眼睛，又說：「他們好像是說，沒有人找到過那個地方，所以不列入搜查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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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找到過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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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女孩的錯覺，在記憶深處這句話彷彿在哪裡聽過，可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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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您說資料是放在棉被下方？」羽晴指著凌亂的棉被問道，待對方點頭後，她不禁用力眨了幾下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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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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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婷還有留下什麼東西嗎？」羽晴臉色鐵青，一股寒毛直豎的感覺爬上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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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些資料我仍然給它放在那下面，因為我怕這是杏婷留下的某種暗示，哪一天會派上用場，所以那天看過後就給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婦人狐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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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杏婷確實有留下，也確實暗示了什麼，可是……剛剛突然出現在棉被下的那一大片陰影，跟有如髮絲般流動的黑色線條到底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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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杏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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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帶著荒繆的想法，緩緩伸出右手，她感覺手心滲出些許汗水，最後抓住攤在黑影上方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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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妳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婦人似乎也察覺到女孩的異狀，擔憂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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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只是……」只是什麼？羽晴根本就無法解釋那樣的感覺，她希望那塊陰影是什麼，又希望杏婷依然在這間房間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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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根本不可能，也不能是可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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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最後翻起棉被，黑色髮絲霎那間撲向她來，就在她受到極度驚嚇準備尖叫出聲時，一大片黑暗穿過她的身體，惡夢像跑馬燈般全部閃過腦海，最後黑暗消失在電腦前，不如說是自己穿入螢幕後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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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大口吸氣，像過呼吸的症狀，但這樣的缺氧感很快就恢復，一旁的婦人急到連汗都飆出來了，但她彷彿對那片黑暗視若無睹，眼前只有受到驚嚇的年輕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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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羽晴，妳別嚇我，到底怎麼了？」婦人抓住女孩雙臂，只見她力不重心，下一秒跌坐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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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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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裡嗎？」羽晴看著床上散亂的泛黃簡報，還有破損雜誌，剛剛的黑暗歷歷在目，身體的溫度好像被奪走許多，如同落到深海中那樣潮濕且寒冷，簡直像要溺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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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婷，妳也在找跟她在我的夢裡所說的，那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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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了一下棉被下的地圖，接著扭過頭看到電腦螢幕上頭的地圖搜尋網頁，瞬間將兩樣物品的關連性連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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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們給我的暗示嗎？」羽晴混亂的意識終於有點恢復，聽見朋友母親驚慌失措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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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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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國，夢中在我身後的那紅衣女人，我在谷底看見的──斷頭台旁的黑色身影，你們想要告訴我的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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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國……到底是什麼？」羽晴睜大雙眼看著地上，全身盡是冷汗，並且顫抖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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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螢幕的地圖搜尋：雨國，有一筆符合條件的搜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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