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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場 叫他去死-歐陽怡蓓

      午夜,疲倦的歐陽怡蓓回到五樓公寓。喘噓噓在門口開門,隱約從客廳傳來廝殺槍彈聲,小心、手榴彈……在陽台脫鞋、拉開紗門。

      「媽……」在電腦前玩線上遊戲的國二生鄭人傑聽到關門聲輕喚。

      「回來的不是你媽,叫阿姨。」歐陽怡蓓振作一下的答。

      「唉。」

      「幹嘛,那是什麼態度?」一臉倦色,她渾身都快虛脫了。

      「無奈呀。」

      放下包包,見兒子打赤膊坐在電腦前,桌上、地板又是衛生紙、又是便當盒、未喝完的飲料。眉頭一皺。

      「鄭人傑,你要我說幾次?吃完便當、飲料,就要把空盒、空罐拿去後陽台分類。衛生紙不要丟得到處都是……」邊唱媽媽之歌,邊進房換家居休閒服。

      出來客廳,見兒子無動於衷,仍專注電腦畫面,一把火又上來。

      「鄭人傑,你到底有沒在聽我講話?」

      「有。」小國二點頭,立刻轉開話題。

      「媽,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弄吃的給我?」

      邊把便當空盒、衛生紙用力的往手上垃圾袋丟,歐陽怡蓓邊罵道:「餓死你啦。都快12點了,打了一晚上的工,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你真當我是免費台傭?!」嘴巴罵著,人還是進到廚房,張羅兒子的宵夜。

      「一天到晚,小心手榴彈。都幾點了,你明天不用上學嗎?」

      「明天是星期六。」小國二委屈的應道。

      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充滿濃濃火藥味、與不滿。

      歐陽怡蓓越唸、火氣越大:「不用溫書嗎?都國二了,你都不擔心基測?告訴你,這次段考你成績敢給我掉,你看我會不會拆掉你的電腦。」

      「我那次掉到前三名外?!大嬸,今天心情真的不太好喔。」鄭人傑不敢大聲回嘴,自言自語。一邊識相的調低電腦聲音。

      原木地板上的家用電話響了,鄭人傑立刻接起來:「喂,老爸?!我媽在呀,她的手機沒電,躺在她電腦桌上……」瞄了眼對桌,他繼續說道。

      「……三天了。嗯,你找媽?建議你,最好不要……我沒騙你,你確定?好吧,你等下……媽,妳前夫找妳。」

      那是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充滿火藥味的:「問他幹嘛?」

      「老爸,你聽到了吧?嗯……」鄭人傑又往廚房方向說道。

      「妳前夫說,他現任妻子明天早上VIP產檢。他工地很忙,走不開,讓妳陪他老婆去一趟。」

      「叫他去死。」

      小國二壓著幸災樂禍的嗓音:「老爸,你聽到了吧?!她頭上有團〝烏雲〞。什麼意思?你聽不懂?就是心情不好。大概今天在市調公司打工,又被人當詐騙集團罵三字經吧。好,知道了,拜。」

      端了碗自己研究的韓國部隊鍋麵,放到茶几上。歐陽怡蓓悶聲不響,逕自坐到自己的電腦桌前。

      「吃麵,吃完馬上滾上床。」

      「嗯。」一臉怨氣、慍色,小國二識相的挪到茶几前,乖乖的拿起筷子,低頭吃麵。

      急急如律令,〝烏雲〞速速散去……鄭人傑暗暗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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