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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五十歲就好

BGM:   The   Smiths   -   There   is   a   light   that   never   goes   out  

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不太想活到老,你設定了一個歲數,我記得是五十歲,你喝了口咖啡(你被燙得眼眶泛紅),跟我說,現在這個社會雖然比以前長壽許多,但你卻不想乖乖掙扎到七十。  

究竟是為什麼呢?  

你的眼珠轉了一圈,軌跡是一道弧,然後你過長的髮絲不小心垂到眼睫毛上。  

「喔,活著很難啊,因為我太容易滿足了。」你作勢想要再喝一口咖啡,顧忌方才燙嘴的熱度,你猶豫了下,作罷。「輕易知足也不是好事,一旦你的夢想實現人生便會立即中止在某個點上,目前我的情況是,我的目標已經達到,然後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這是什麼任性的話。  

你笑得蠻不在乎,雙手托住腦袋向後一仰,僅以兩隻腳維持平衡。後面是人來人往的人行道,差不到幾呎就是大馬路,你岌岌可危,因為如果你不小心摔過去,腦袋很有可能就會被疾馳而來的汽車輾成一顆爛番茄。  

「我很認真。」然後你煙癮犯了,伸手在褲袋摸索,之後問我有沒有火。「可是我沒有要輕視那些渴望明天的將死之人,我是以非常滿足的心態,向妳,說出這些話。」  

我不喜歡你抽菸,所以我搖頭說沒有打火機。你也不在意,打開薄荷口香糖扔了幾顆進嘴裡咀嚼。  

「老實說跟妳出來,我沒有一次回家是開心的。每一次每一次打開燈都反而疲倦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一想到明天又能見到妳,就覺得喜不自勝。妳知道嗎,每一天都是這樣,毫無變化。」  

可是你的語氣聽起來卻不像是指責。  

「所以我在想如果事情不會再有變數,就這麼結束,其實也未嘗不是種好的選擇。及時行樂,把握今朝,畢竟昨天和明天都遠得不像話,我只有現在這一分鐘。」  

然後你又不安份起來,口香糖無法壓制你想吸吐尼古丁,享受焦油融化在舌根的快感。你反駁「我才不是老菸槍」,臉頰泛起點紅色,它們像墨攀爬畫紙一絲一縷,逐漸爬滿你的面頰。  

「我只有這一分鐘,所以妳別浪費了。」  

那還不快點說?  

「聽好。」  

嗯。  

你舔了舔嘴唇,迅速滑過唇上的舌儼然成了另外一種生物。  

「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度過這些無聊的日子,每天讓我期待明天,然後,妳知道的,在我五十歲的時候,在我身邊,看我嚥下最後一口氣。雖然我現在也還是抱有這個想法,只要能見到妳,就算再也回不了家也無所謂。」  

你身後有台巴士按著喇叭呼嘯而過,刺耳得讓我一口氣頓時梗在胸口。你把話說完了,神清氣爽,眼睛含笑看我。  

「如何?」  

我沒有回答,但從你的表情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於是笑意更甚,得寸進尺的湊上前想讓我的嘴也染上點薄荷味。  

最後你當然也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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