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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 (上) 之二

《妙麗的建議》

今年,我三年級了。

霍格華茲舉辦了停辦近一百多年的『三巫鬥法大會』。

為了這個鬥法大會,學校還停辦了一整年魁地奇,引得弗雷、喬治唉聲連連。其實,那個什麼三巫鬥法大會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一來是我的年紀還不夠,二來是就算我年紀足夠,火盃也不可能選我當『霍格華茲的鬥士』,雖然我的成績還不錯,但也沒好到堪稱天才的地步,針對這一點,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知道哈利是怎麼辦到的,他竟然能跨越鄧不利多親手施法的年齡限制線,成功的成為霍格華茲的第二個鬥士。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沒有動手腳,連榮恩這個自詡為哈利最好的朋友的人也這麼認為,然而,我卻打從心裡相信哈利如他自己所說的:『他沒有把名字丟進火盃。』

當然,我不是因為喜歡哈利,就盲目的相信他。

我相信他原因,就如同妙麗說的一樣—即使到今天哈利喜歡張秋的事再也不是秘密了,可我還是無法移開總追隨著哈利的眼光。

或許就因為如此,在火盃吐出哈利波特名字的時候,我看到的不是哈利他欣喜若狂的表情,而是一種迷惘、茫然、不可置信的疑惑神態,那時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哈利他絕對沒有背著任何人將名字丟入火盃。

相信哈利的人並不多,時至今日,依然沒什麼人相信哈利並沒有把名字丟進火盃。但我不在乎,因為我喜歡哈利的心情,並不會隨著周圍朋友對他的質疑與竊竊私語,而減少半分半毫。

我還記得,在三巫鬥法大會終於承認哈利也獲選為霍格華茲鬥士的那個晚上,葛來分多的交誼廳裡熱鬧非凡,而榮恩似乎也在那一刻決定,這輩子再也不信任他的好友了,所以不等哈利回來,便很早就說要去睡覺。我冷眼的看著榮恩上樓,想說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處在中間的妙麗,似乎很左右為難,這是她第一次遇到『三人組』之間鬧了內訌,雖然之前好像也有過類似的一次,但那次她是主角,所以無法體會當初也很左右為難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哈利的心情。

稍晚,她跟榮恩談完之後,就跑來我的房間,學起當年榮恩在我房裡的『探險活動』。

有些時候,我不禁會奇怪,榮恩跟妙麗這兩個人怎麼會那麼心有靈犀?

我看著妙麗東翻翻、西摸摸,最後竟然摸起一本外皮是橄欖綠的皮革筆記,還真巧,都一致對我的筆記本這麼感興趣?不過,此刻,我正忙著跟符咒學報告奮戰,所以也沒多餘的心力去制止她。

只見,妙麗探手翻了翻我之前寫了一半的符咒學筆記,在書桌旁的床頭坐了下來。

「金妮,按你的直覺,你覺得哈利有沒有把名字丟進火盃?」妙麗一邊翻看著我的筆記,狀似隨口的問。

她這一問,讓低頭奮鬥的我不由得抬起了眸,將注意力由手中寫得洋洋灑灑的羊皮紙移到妙麗的臉上。只消一眼,我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單純的要來跟我閒聊哈利的火盃事件。

「唉…妙麗,如果你想要假裝沒事假裝得自然一點,就應該來請教我。」我一邊翻頁,一邊說著:「你知不知道你看起來就很不自然?」

「唉呀!」聽我這麼說的妙麗,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說:「早知道你會看得出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這樣一來,我更加確定,妙麗想說的事一定是關於榮恩,只有提及榮恩,她才會有那種欲言又止,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窘境。

畢竟我是榮恩的妹妹,她可能不想我太尷尬吧!其實,我要說句公道話,妙麗根本是多慮了,雖然我們衛斯理家很團結,但基本公平正義的道理,我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我要妙麗直言不諱,依我跟她的交情,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處處斟酌。

「妙麗…有話直說吧!就算你直接罵榮恩是大笨蛋、大蠢豬,我也不會生氣的。」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我這樣說的妙麗,忽然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地,她又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那一瞬間轉換得太快,讓我差點以為那是錯覺。

而她卻在我如此說的時候,沉默了下來。

「金妮,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定身咒的理論寫錯了?」妙麗在翻看筆記的幾分鐘後,突然毫無預警地跟我討論起課業問題。

「呃?」我知道我有點錯愕,如果這是妙麗試圖要我注意她的方式,我認為她的目標達到了:「喂,妙麗,你該不會是來教我功課的吧?」

「當然不是啦!你怎麼會這麼想?」妙麗露出一副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可是她嘴裡雖然是這麼嚷的,卻還是拿起筆筒內的羽毛筆,直接刪掉了那一段她覺得有問題的內容。我一直看著面前專注拿著羽毛筆刪減內容的妙麗,不禁開始懷疑她真的只是來檢查我的功課而已!

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她終於肯從我的筆記中抬起頭來,倒是我浪費了太多時間注意她,早知道妙麗是個把學業成績放第一位的人,剛才我就不該理她,應該繼續埋守著我的符咒學報告才對。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榮恩的心病吧!」放下了筆記,她終於娓娓說出這次找我的目的。

「現在的榮恩根本不相信哈利沒把自己的名字丟入火盃,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唉…我都已經快被他搞瘋了!」一口氣,妙麗終於說出了剛剛與榮恩談話的爭執點,又道:「要是我再說出我懷疑有人想利用這個機會殺掉哈利,他又會覺得我太小題大作!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了…唉!」

結論是,妙麗一直在嘆氣。

我試著拍了拍妙麗的肩膀,安慰她一下,有時候真覺得榮恩怎麼不學著長大一點。

他想成為鬥士的心情,我了解。我相信那一千加隆的獎金,不論是對榮恩,還是弗雷或喬治,好吧,甚至是我,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只是—

「榮恩只是在鬧彆扭,不要理他。就算他真的能順利把名字丟進火盃,我也不信他能成為鬥士;什麼都不想清楚,只會鬧小孩脾氣,太幼稚了。」我闔上原本正在趕的報告,對於榮恩的小心眼與死腦筋,我也沒什麼辦法。而現在我更擔心,哈利在發現他最要好的朋友不但不信他,還已經不在跟他說話了,他的心裡會是怎樣的難受。

「不要這樣說榮恩,比起其他人,他各方面的表現已經算很優秀了,而且他一直都很努力。」原本跟我一起抱怨榮恩的妙麗,突然用著有點生氣的口吻反駁我。

她吞吞吐吐的又說:「他有太過優秀的哥哥們,兩個男學生主席、一個魁地奇隊長,就連弗雷、喬治也都十分討人喜歡。更別說,身旁還有一個打敗『那個人』的好朋友,就算榮恩拼了命的努力,也永遠超越不了他們的成就,這不表示榮恩很差…他只是…只是…希望可以能得到大家的一點注意而已…」

為榮恩仗義執言的妙麗似乎有一點點激動,我跟她一向很好,她很少用這麼嚴肅又緊張的口吻跟我說話。靜靜地,我看著發窘反駁的妙麗,似乎抓到一絲不太尋常又難以釐清的味道。

「唉呀!這不是我要說的事情啦!」妙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情緒的反常,急切地打斷了我腦海中原本快要抓到的某樣東西。然後,略帶憂慮的對我說:「既然你也清楚榮恩的心病,短時間內要他這頭倔牛改變想法是不可能了,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慢慢理解。」

「嗯。」我點了點頭,關於榮恩的心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因為,當初就是相同的原因,我才會一頭栽進瑞斗的謊言之中。

「那在榮恩還沒想清楚的這段時間,你要不要試著接近哈利,成為他的朋友適時地鼓勵他、安慰他?」妙麗又說:「你也知道,哈利在這段期間,一定會很難受的,幾乎沒有人肯相信他,我認為在這種時候,哈利會需要一些相信他的人,給他支持。」

「呃!」這一瞬間,我終於瞭解妙麗來找我的真正目的。雖然她的提議很誘人,可是對我而言,那根本是天方夜譚。

「妙麗,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正常的面對著哈利,更別說成為他的朋友了。」

對於我的老實,妙麗點點頭。的確,她看過太多次,我在哈利面前落荒而逃的窘態。

「你有沒有想過不要那麼在意他?」妙麗問。

這個問題很突兀,我想我不太懂妙麗的意思。

她似乎也看出我眼裡不解的迷惑,又說:「我的意思是,不要那麼在乎他的一舉一動,讓自己自然點、讓自己能在他面前表現出真正的自我。」

我忡征了會,才緩緩地開口:「自我?」

妙麗瞅著面露慌張的我,又很認真的點頭。

這一刻,我呆楞了良久,微張著嘴,彷彿很辛苦地在空氣中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要我在哈利面前展現出自己原本潑辣的一面嗎?」

再一次開口的我顯得困窘,我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算是一個溫柔的女生,溫柔兩個字與我距離得太遙遠,而我雖然不懂男生,卻也很清楚的知道,男生應該不會喜歡上一個太潑辣的女生。

「呃…那些也算是吧!」對於我的舉例,妙麗好像變得有點煩惱。接著,她又趕緊解釋:「一個人的個性不只有一面吧,我是要你在他面前能自由的談笑、能發揮你幽默的特質,或者跟弗雷、喬治他們一起搗亂也沒有關係…就像是朋友一般的相處,你懂嗎?」

朋友一般的相處…我喃喃的覆誦著。

針對妙麗的建議,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不安的手交握著,認識哈利這麼久以來,我始終停留在『榮恩的妹妹』的這個角色裡。

『妹妹』當得太久了,久到我以為這輩子只能當他的『妹妹』。要不是妙麗天外飛來一筆的建議,我想我永遠都不會貪求『朋友』這兩個字。

這一刻,我承認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原先,我只單純希望在哈利背後悄悄地看他,就像去年在看台上深深烙印在我眼裡的他的背影,我可以就這樣在他背後悄悄守候,不被注意也沒關係。可是當奢求一被點燃,似乎再也無法回到平靜無波的起點,就算只能是最單純的朋友關係…如果哈利願意把我當朋友的話,我想我會試著努力地改變自己,雖然…我沒有半點把握(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扯到哈利波特,我都會顯得超沒自信)。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哈利會想要我這種朋友嗎?」我不禁懷疑,有誰會想要一個在他面前都說不出半句話的朋友。

「所以啊…你要先學著在哈利面前,正確表達出自己的意見。畢竟朋友之間的相處,還是得慢慢來,現在先解決你在他面前無法說話這個問題吧!」

妙麗說起話的態度就像老師一樣,她丟給我一個棘手的作業。而我卻只能喏嚅的反對:「我要是能在他面前自在地說話,就不會總是落荒而逃了。」

「那你為什麼不敢在哈利面前說話?」

妙麗問得理直氣壯,而我卻只能半低著臉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想,妙麗一定沒有喜歡過人,所以她才不懂,人就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才會隱藏起原來的自己,只希望在他面前有完美的一面;也就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才會情願躲在他的背後,不想出錯。

不知道妙麗是不是聽得到我心裡的反駁,突然間,她露出一種很微妙的神情,問我:「你真的喜歡哈利嗎?」

我一愣,我…我真的喜歡哈利嗎?

這不是廢話嗎?

要是我不喜歡哈利,這些日子以來,我為什麼會過得『我不像我自己』。

「金妮,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一輩子都不學著當你自己,你要哈利怎麼認識你?」

今天,妙麗的問題好多都讓我措手不及,想認真的說些什麼,卻什麼也回答不出來。

「你也不想一直當榮恩的妹妹吧!」她的話聽起來淡淡的,卻一針戳進我心裡,我舉眸望著妙麗透徹的眼,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只虛長我一歲的妙麗,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變得很成熟。

莫名地,妙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朝我一笑:「何況你要是一直躲在哈利的背後,那他又怎能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比張秋漂亮。」

比張秋漂亮…這句話不停在我心中擴大。

下意識地,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想不通還有什麼樣的臉龐能超越張秋那略帶點東方神秘色彩的臉孔,其實在『魁地奇世界盃』看過了迷拉之後,我就有種體悟,真正的美麗並不在於那無懈可擊的細緻臉孔,而是那種帶點飄忽美麗的神秘氛圍…可是,即使明白…我卻更悲哀的發現,那樣的神秘韻味是我營造一輩子,卻也營造不出的美麗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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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我還在考慮妙麗的建議。

或許是我考慮得太久了,所以三巫鬥法大會的第一項任務,也就在我躊躇不定時,悄悄地來臨了!

本來我估計按榮恩的腦袋來算,至少他跟哈利還會再絕交一段時間以上。

可是沒想到榮恩在看到圍場內圈養著的那四支龍之後,他完全崩潰了;無論他心裡鬧多大的彆扭,他終究還是哈利最好的朋友,那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做不到跟其他人一樣用看熱鬧的心情看著哈利的任務。

「為什麼會是這種任務?為什麼會讓哈利去面對龍?」

原先跟著其他人一樣帶著緊張刺激的心情,來觀看『三巫鬥法大會』的榮恩,突然臉色灰白的緊緊抓住我的手臂。他喃喃碎唸的耳語,害我不知道他那句話是在問我還是喃喃自語。

「鬥士不能算正常人。」我嚥了嚥口水,聲音空洞,努力地說些不著邊際的安慰話:「還好任務只是取金蛋而已,不是要跟龍作戰!」

「那有什麼差別?」榮恩突然地發怒。可能是查理的關係,所以我跟他對於龍的知識,要比其他不知嚴重性的圍觀者還要多一點,因此就看榮恩幾乎失控的要跳下圍欄。

「哈利,不要上場,那太危險了!」要不是後面有我跟妙麗拖住,他恐怕已經跳出馴龍師所畫的安全圍欄。

依我看榮恩想跳下去的方向,我推測他可能打算到鬥士們等候出場的帳棚把哈利帶回來。

「榮恩,冷靜點。」妙麗的聲音也跟著微微發抖。可能是第一項任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所以一向冷靜的妙麗,也抑制不住她聲音裡的微微顫音,說:「你忘了,鬥士們一定要出場的,他們被魔法合約綁住,不能棄權的。」

這一刻,我發現聰明的人果然比較沈著,雖然妙麗也是恐懼地發抖,但她卻是摀著嘴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像榮恩不但在看台上大吼大叫,還差點壞了鬥法大會的規矩。雖然我在心裡佩服著妙麗的沈著,但我卻只能像榮恩一般,臉色慘白到近乎窒息。

現在,在場上與龍格鬥的是喀浪,一陣恐怖而淒厲的尖叫後,喀浪幾乎是完美的達成任務。爆出的歡呼聲幾乎淹沒了整個霍格華茲,但隨著喀浪的退場,我不安的情緒卻已經到了最高點。

一支佈滿黑鱗、皮厚得有如銅牆鐵壁的大蜥蜴被運送出來,當我還搞不清楚大蜥蜴跟龍之間的差別,突然大蜥蜴的一個轉身,我親眼看到那支大蜥蜴的尾端竟然還長著長長的、能致人於死的尖刺。

「匈牙利角尾龍,屬中歐品種。是所有龍當中,最危險的其中一種;也是所有龍當中,少數會以人類為食物的凶猛種類…」已經勉強算是冷靜下來的榮恩,又開始喃喃的魔音傳腦。

呢喃不斷的耳語,讓我越來越不清楚榮恩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現在他到底是在背書還是在講解那支龍的特性?我摀起耳朵,聲音顫抖:「榮恩,我不用你在場邊特別講解,哈利要出場了,你能不能安靜一下?」

我從來不知道哈利的名字對榮恩來說,也是一種魔咒。在榮恩聽到哈利的名字之後,他又瘋狂了起來:

「為什麼是哈利對付角尾龍?比賽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跟其他鬥士比起來,哈利年紀最小,為什麼要他去對付最凶猛的那支?」

那義憤填膺的怒吼,幾乎要貫穿我的耳膜。

「夠了!」我跟妙麗異口同聲的說了相同的話。

「你們兩個幹嘛都幫其他鬥士講話?」忽然間,我跟妙麗都成了榮恩的敵人,他怒氣沖沖的指著正在與匈牙利角尾龍纏鬥的哈利,轉頭對我們怒吼:「你們看不出那些人對哈利有多不公平嗎?他們竟然讓哈利對付角尾龍,是角尾龍耶!」

妙麗始終冷靜以對,道:「榮恩,我再說一次,三巫鬥法大會不可能會不公平的,所有的鬥士都被魔法合約給約束,就算哈利對付的龍是最凶猛的,那一定也是經過公平的方式決定出來的。」

這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妙麗的耐性,不過妙麗苦口婆心的解釋,卻換來…「我不信那是哪門子公平,年紀不符又沒報名的哈利,都會被火盃吐出名字來,你以為這場競賽會沒人動手腳嗎?」

這是哈利與榮恩兩人不再說話以來,榮恩第一次鬆口,相信哈利曾經說過的話。對著妙麗,他似乎忘了當初自己才是那個不信哈利的人,他指著妙麗,問道:「你說,這樣的比賽,會沒人動手腳嗎?你說…你說你信嗎?」

「不信。」妙麗搖了搖頭,最為理智的她,竟然說出了贊同榮恩的話。我轉頭看著她,有點疑惑,對上妙麗深邃的眼瞳。雖然她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可我卻覺得她眼裡似乎閃爍著一種異常危險的光芒。

「既然你也不信,那我們一起去跟鄧不利多校長抗議,叫…」榮恩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妙麗一聲『整整石化』給制住了。

榮恩的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真是的…」她對著瞪大眼珠的榮恩搖搖頭,「不要這樣看我。趁這時候你給我冷靜一下,要是再讓你吵下去,到時候若是害了海…」突然間,她閉上嘴巴不再說下去,反而要我幫她一下:「金妮,你幫我把榮恩扶正,讓他能順利看比賽。」

我帶著些微不解的目光看著妙麗,雖然我不清楚妙麗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不過我倒是很贊同妙麗的作法。

「喔!好…」忙著幫她扶正榮恩,餘光瞄到榮恩正用著惱怒的眼光看我,我朝他吐了吐舌頭,還好他不能說話,不然我一定被他罵死。

好不容易調整好榮恩的坐姿,讓他即使不能移動,也能看清楚全場的動靜。然後,妙麗輕輕的靠在硬如石塊的榮恩身上,雖然她說這樣看比賽比較不費力,可是我調整了幾次位置,都覺得靠在一堵牆上都比靠著榮恩輕鬆。

不過那些細小的枝節,我很少留意。

在哈利閃過了一次特別難纏的甩尾後,卻還是不小心讓龍尾的一根尖刺劃過他的肩膀。我尖叫了一聲,隨即用雙手掩住了自己的口。

我緊緊地閉住自己的眼睛,什麼都不敢看,耳邊是呼嘯的長風,猛然間,場上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遠比喀浪成功達成任務時,還更為躁動。我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哈利已經笑吟吟夾住一顆看起來沈墊墊的金蛋,向天高舉了雙手,他寬大的玄色長袍被狂風吹得上下飄動,有一道被深深劃過的痕跡在我面前一閃而過。

我是多麼後悔我的怯懦,竟然沒有看到他最驕傲的一瞬間,更沒有想到,這竟是我今生唯一的機會。即使後來我終於有資格為他驕傲,但那失去的機會卻再也回不來了。

「走吧,去看哈利。」妙麗興奮地從看台上跳了下來,對著我跟榮恩說。

她邊幫榮恩解咒,邊用眼神探詢著,似乎是在期待他的反應。可是,榮恩卻只是迴避著她的目光,靜靜地,什麼話也不肯說,有點倔強也有點陰晴不定。

對於這樣的結果,妙麗看起來很是失望,我知道這幾個星期以來,夾在榮恩與哈利之間的她,已經快被這兩個人搞得筋疲力盡了。

「好吧,算了!」妙麗無奈地撇過臉,不想勉強榮恩,只得道:「等一下交誼廳見。」

我嘆了口氣,當作回答。我知道,妙麗原以為這會是一次哈利跟榮恩和好的契機,可惜,她想得太順利了,總是與事實有些差距。

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榮恩,雖然我是他的親妹妹,可是我也常常拿他那陰陽怪氣的倔脾氣沒辦法。正當我想開口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去的時候,這陣子以來讓我跟妙麗十分為難的榮恩,忽然地開口,叫住了一個人垂頭喪氣走在前面的妙麗。

「等一下,妙麗,我跟你一起去。」榮恩說。

幾乎是完全超乎預期,不僅是我驚訝的看他,連霎那間回過頭的妙麗,臉上也滿是驚喜的神色。

「你說什麼?」我好像聽出了她的聲音在發抖。

沒用的榮恩卻露出一種不大有把握的表情。忽然,妙麗衝了過來,一把撲進榮恩的懷裡,語帶哽咽: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你這個傻瓜…傻瓜…大傻瓜。」斷斷續續地,妙麗總一直重複著那句:「大傻瓜。」

難得的,這次的榮恩竟然沒發脾氣,只是手足無措任由妙麗發洩。然後,他近似無聲地動了動嘴唇,看那嘴型,似乎是想說聲對不起,可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甚麼也沒說出來。

我翻了翻白眼,真不想承認,這麼沒用的傢伙,是我最親近的哥哥。

最後,他只是輕輕拍著妙麗的背,語氣輕柔地說:「別哭了!不是說要去看哈利?而且哈利肯不肯原諒我還是另一回事呢,但我一定會誠心道歉到讓哈利原諒我的,你放心。」

「嗯!」眼睛哭得紅腫的妙麗,終於露出了笑容,轉睨:「金妮,要不要一起去?」許久不曾笑鬧的她,突然淘氣的對我眨了眨眼,好似在暗示我這是個好機會。

我搖了搖頭,婉拒了。

我想…比起我—金妮.衛斯理,哈利在經歷一場生死交關的纏鬥後,會更希望看到榮恩跟妙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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