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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邊少年·之章 第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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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當初大限已到,自己在隱居的山谷中老死。只覺得彷彿睡了很久很久,在黑暗中漂浮。然後,就這麼突然。

  

      他醒了。

  

      一睜開眼,就見到一個男人在身旁,笑咪咪的看著自己,還有一個女人,神情有些疲憊,卻滿懷慈愛的笑容,我靠!她怎麼沒穿衣服?

  

      非禮誤視,非禮誤視。

  

      兩隻有點下垂的小白兔在獨孤求敗面前亂晃,驚的他趕緊閉上眼睛。還在思考是怎麼回事呢,忽然身體就被那女人抱了起來。嚇的他魂飛魄散,自己甚麼身軀自己不了解?這女人這麼輕鬆就把自己抱起來,她是傳說中的巨人不成?

  

      睜開眼想瞧個究竟,結果一瞪眼又看到那個女人的胸部,獨孤求敗這直接開罵了,幾十年沒講過的髒話、粗言全都罵了出來。不罵還好,一罵更嚇了一跳,自己居然只能發出「哇哇哇」的聲音!

  

      在過了非常非常久之後,獨孤求敗才接受自己轉世重生的事實。但讓他奇怪的是,如果是轉世的話,自己應該不會有前一世的記憶才對啊?以前聽說有些佛教的高僧只要精修佛裡,就可以保留記憶轉生,但自己壓根不信神佛,又怎麼會有這種特權?

  

      之後時間慢慢的過去,既然想不出原因,他也沒有在追尋。

  

      君無名,是他在這一世的父母取的名子,但獨孤求敗,才是他真正的名子。

  

      想著想著,獨孤求敗已經走到了村子的正中央。

  

      村子中最華麗的府院,若沒有其他儉樸小屋的襯托,其實也就只是普通的大宅院而已。

  

      朱漆大門的上方掛著一個匾額,雕花橫木,寫著「村長府」三個大字,獨孤求敗開門走進。

  

      「你回來啦。」大廳正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國字臉,粗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是一位很威嚴的男子。原本他正在大廳上喝茶,看見獨孤求敗從外頭走進來,臉上立刻就露出笑容,與那威嚴的臉極不相襯。

  

      「父親。」

  

      他便是獨孤求敗在這一世的父親,君震天。同時也是這一個小村子的村長。

  

      「來來來,這邊坐。」君震天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拍了拍椅子,獨孤求敗依言坐下,心想:該不會又要問那吧?

  

      君震天笑問道:「今天又去跟他們打架了吧?」笑咪咪的,跟方才剛直不阿的形象相差甚遠。

  

      獨孤求敗心道果然,又是問這個。

  

      因為保有前世的記憶,他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重拾前世的武功。每天早晨都會去練劍,之後則到溪邊練功,那群少年也是在那時候交上手的。但讓他意外的是,自己內功的進展速度竟然比前世快上數十倍!

  

      究竟是為什麼?他想了很久依然不得其解。

  

      因為這個原因,加上他腦中原本就有的登峰劍術,除了身體的肉體能力還比不上以前,獨孤求敗整體的實力幾乎已經到達前世的巔峰了。

  

      一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失落。

  

      進展快當然是很好,但自己才十二歲,現在就到達巔峰,豈不代表以後他又會像前世一樣尋無敵手?

  

      忽然一個聲音把獨孤求敗從思考中驚醒,「喂!問你話呢,又打架了吧,打贏了沒有?」君震天又問。

  

      「當然打贏了。」前世七十多年的苦功,如果打不贏幾個小孩他乾脆撞牆算了。

  

      「很好,很好。我跟你說啊……」獨孤求敗看君震天又欲長篇大論,連忙打斷道:「好了好了,父親,我每天都聽你說一遍,實在有點膩了,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再講?

  

      君震天臉一板,沉聲道:「我要講就講,這麼重要的事不多講幾次你怎麼會記住?」

  

      獨孤求敗無奈,只好正坐聽他父親繼續講下去。

  

      君震天清了清喉嚨,緩緩道出他每天都要跟兒子說一遍的事。

  

      原來他們家族原本並不是在這偏遠的郊外生根的,其實一直到君震天的祖父那一代前,都是在附近的城市,頗有勢力的商賈家族。但就是在他祖父那一代,忽然有一位不知姓名的高手,沒有原因的屠殺他們家族,族內無人可檔,幾次找了外援也都沒能做出改變。最後他祖父當機立斷,率著全族的族人離開城市,遠闢郊外,在這沒有人煙的小地方建築村子,終於避開了災禍。

  

      君震天道:「在我祖父,也就是你曾祖父之後,你的祖父,還有你的父親我,都沒有能力把族人重新搬回去城市。這是因為我們害怕,害怕再一次遇到像那樣的高手,我們依然是無法抵擋。」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不一樣。」

  

      「雖然你還小,但是你那嚇人的實力父親我這一生都沒見過,你沒忘記盜賊來的那一次吧?」

  

      獨孤求敗點頭,當時村外路過的盜賊團進來打劫,將近三百多個人,被他一柄木劍全部打趴在地上。也就是那次,他的實力才真正顯露在全部人的面前。

  

      「慢慢的,我們會找機會將宗族搬回城市,到時候,保護族人就是你的責任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獨孤求敗誠懇的點頭,重生十二年,對他父親、這村子裡的每個人都有了感情,保護甚麼的自然是義無反顧的。

  

      □

  

      半夜時,下起一陣古怪的暴雨,雨聲轟轟,獨孤求敗在屋內聽的清楚。

  

      他想起了好友丑雕,不知牠現在過的如何?

  

      前世,四十二歲,他尋片天下,卻在也找不到能接過自己一劍的對手。

  

      同一年,隱居深谷,練劍自娛。

  

      也就是那時候,在山谷中巧見那隻相貌奇丑的大雕。

  

      百般無聊,獨孤求敗拿著劍與牠撲擊進攻,卻發現那丑雕神力驚人,竟能接他數招不敗。

  

      人在孤獨時,遇見一個會動的生物就能讓他高興歡喜。這一人一雕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交上了。

  

      與雕為友,練劍自娛。

  

      五十年,如一日。

  

      是以從前有人對牛彈琴,現在也有他獨孤求敗與雕練劍。

  

      在他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之後的未來,還有人在荒島上對著足球說話。

  

      清晨,雨停了。

  

      獨孤求敗撿了一隻四、五十斤的燒鐵棒,一個人來到村外的溪邊。

  

      直朝上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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