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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玉 之一

時間的流逝感終於麻痺了。如此僵硬的生命不可能再有機會。

我只覺得對不起景芸。我給她的不夠多,不夠好。

她,一開始就不應該認識我,愛上我……

西元202B年,二月一日。

大馬路上有很多人圍觀。在雜亂又喧囂的菜市場旁,路窄人多車多,配上一起突發的交通事故,更顯擁擠無秩序。警察已經在進行採證、現場指揮與雙方調解的工作。很多人湊熱鬧圍觀,兩輛發生擦撞的小客車車主是臉色難看,輪番和警察溝通。不少婆婆媽媽擠在一起,討論這起車禍的前因後果。

突然,慌忙的聲音從人群中竄出來,帶起群眾的鼓譟,引發另一場騷動。

「小偷!有小偷!我的錢包被偷走!」

幾位中年婦女的尖叫劃破大家湊熱鬧的心情。

隱約可以發現有名矮小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竄出,拔腿狂奔,一路朝小巷子跑去。他跑得很快,聽大家呼喊的聲音愈來愈遠,更顯竊喜。就在他以為即將成功得手贓物時,眼前突然跑出有些冒失的年輕女孩,迎面和他撞個正著。兩個人都摔得四腳朝天。跌在地上的男人一開口就是一連串髒話,詛咒撞他的女孩。被他咒罵的女孩顯得一臉無辜,睜大水汪汪的眼睛。

「哪個不長眼的,敢撞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粗鄙話說到一半硬生生打住,因為他再也沒有能力講下去。

等警察趕到,只見到他抱著贓物,一臉呆滯的跌坐在地上。不管旁人如何問話,完全沒有反應可言。他似乎受到強烈驚嚇,一有女人靠近就嚇得瑟瑟發抖。警察束手無策,選擇先把他戒護送醫。很多人又開始圍觀,大家不懂一名敢在光天化日下行搶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有名黑髮女孩站在人群中觀望,五官清秀的她眼帶笑意,目送救護車把犯人載走。她瞧見警察把失物還給被偷的婦人後,笑得更燦爛了。驕傲,藏在她迷人的褐色眼瞳中。但是一句從背後冒出的男性呼喚驚嚇到她。

「天女大人。」

一回頭看清楚是誰的呼喚,她馬上擺出不高興的表情,悻悻地從人群中擠出去。呼喊的男人緊緊跟上,寸步不離。這名女孩身高中等,身形纖細,穿白毛衣和黑色牛仔褲,耳朵戴著會發出清脆銀鈴聲的圓形耳環,腳上還有一雙時髦的皮靴子。

她,是亮麗動人。

寒風中,她散開的黑色長髮隨風飄逸,用銀灰色的髮夾稍微拉起額前的髮絲。空氣裡透出她獨有的香氣,非常誘人。一條掛在脖子上的紅色圍巾襯出她白嫩的皮膚。她很漂亮,褐色大眼和秀美的瓜子臉彷彿在說她是最能吸引目光的女人。的確也如此,走在路上的她總引來旁人的注目。她是搖曳的花朵,是奪目耀眼的星芒,人群中唯一的亮點。跟在她後頭的男人是名高個子。他穿整套的白襯衫、黑西裝和長風衣,偏長的黑髮掛在肩上,同樣在寒風中飄盪。

走進前後都沒有人的窄巷,女孩立刻打住腳轉身,不開心地扔出一句話。

「十風,不要跟著我。」

男人只是微微彎腰行禮,堅持地說:「天女大人,十風必須保護您。」

女孩翻翻白眼,伸腳踹他的小腿。

「保護?我這麼大一個人,不需要保護。十風,你不要給我找麻煩。你這樣跟著我我很不自在!」

男人承受怒意,不打算退讓。

「天女大人,人界很危險。人心叵測,難以預料。又魔界人士隱匿在黑暗中虎視眈眈,天女大人為什麼一定要離開仙界呢?大人,和十風回去吧!像剛剛,您不應該插手幫忙的。萬一那個歹徒意圖不軌進而傷害到您,十風沒有辦法對仙界交代。」

十風想牽女孩的手,被她狠狠打開。

「交代什麼?我不需要別人保護我。我在人界輪迴了一千年,這裡和我的睡房一樣,是我最熟悉最喜歡的地方。而且你看到了,我不過是順利讓警察把他帶走罷了。十風,不要自欺欺人,我比你了解人界。人界才不危險。就算有魔界的人,我也會保護自己。還有到這裡就不用拘泥。喊我玉萍就可以了!」

「天女大人!」

「十風!」

女孩嚴厲的口吻逼著男人退讓。他沉下臉,壓抑的說:「玉萍。」

聽自己的名字被男人喊出口,玉萍總算放出笑聲。她的笑像暖陽,暖起周遭的空氣。十風被她的笑逗得黑眸出現粼粼波光。只可惜玉萍完全沒有感受到。

「這就對了!好!我要繼續去晃晃。十風,我猜你一定沒有吃過港式點心。既然來了,我帶你去吃。」

相較於玉萍的興高采烈,十風收了情緒,換回沒有欣喜的臉。一直以來,他在仙界就是嚴肅的男人,不苟言笑的。

「玉萍,白凜天女一定有告訴妳人界有很多劣鬼和劣魔。它們很危險。為了修練魔性,它們會不擇手段,絕對是有機可趁,動不動就有襲擊天人或天女的事情發生。玉萍,我們回去吧!王母娘娘希望妳不要常在人界走動,萬一──」

停了該說出口的話,難得十風會露出尷尬的表情,他把沒說完的話硬吞下肚。玉萍不想和他耗時間,挑明講:「我知道劣鬼和劣魔在人界逞凶的問題,海兒每天都和我嘮叨這個。真是丟臉,都已經是小仙女,還怕!」

「玉萍,那些魔物是真的危險──」

十風本想進勸,怎知道玉萍用手戳他的胸膛,不客氣的罵:「有什麼好怕?我才不怕呢!聽說炎鳴和涼鳴哥哥都是死在劣魔手中。他們是仙界裡最重要火神和水神,都是疼愛我的哥哥。說到底,劣魔有什麼本事和仙界作對?大家聞之色變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沒格調。十風,我忘記問你,我聽海兒說,司奪天將已經掌握到水神的動態,預估再隔十年便會降生臨世。那火神呢?算算時間,炎鳴哥哥也消散了五十年,降生的事情也該有眉目。而且,風神的力量應該要一起釋放吧?真奇怪,我都沒聽人討論,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五界神是仙魔兩界最在意的力量。風、火、水、雷、土,五神力量永遠會被兩界爭奪。早在玉萍降生前,仙界其實掌有風、火與水三種神力。但是隨時間更迭,三神力已經不屬於仙界。

這個問題讓十風皺起眉毛。他青著臉,脫口說:「火神和風神不會降生的,因為──」

玉萍滿心期待他告知原因,偏偏還是落空。因為十風依然沒把話講完。他變得慌張,甚至逃開她充滿好奇的目光。玉萍瞧出端倪,追問:「因為?因為什麼?十風,把話講清楚。你這樣很討厭!」

逼問也得不到答案。十風是仙界裡出了名的硬嘴。玉萍實在不想跟他生氣,更懶得把時間放在他身上。她故意大力踩他的腳,以表不滿,氣沖沖的說:「你每次都這樣掃我的興。討厭鬼!哼!」

眼睜睜看天女從眼前跑開,十風因為片刻的猶豫來不及追上。

「玉萍,等等。妳不要在人界亂闖,萬一──」

「萬一遇上顏鴻祈就不好了,是吧?」

鐵令魔姬嘩的出現在十風背後。她站在路燈上,擺出嘲笑的嘴臉。確定跑走的玉萍沒有聽見,十風馬上回頭。他握緊拳,像隨時會和魔姬動手。

「魔女,妳好大的膽子,膽敢窺聽?」

魔女才不怕他的威脅。

「呵!我駐守在人界,這裡本來就是我待的地方,哪裡算得上窺聽?十風天人真是用詞不當!」

被挑釁了。十風眨眨眼睛,本要發怒,硬在最後一刻忍住。他咧嘴,改用斜眼覷鐵令魔姬的臉。鐵令魔姬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

「說起來,鐵令魔姬真是有心。顏鴻祈,真是受您照顧了!」

換鐵令魔姬轉怒。她俐落的從路燈上跳下來,狠狠瞪十風。

「你還曉得自己有個師弟。」

十風戲謔的聳聳肩。他很清楚鐵令魔姬在過去十年有多保護顏鴻祈。

「說實話,他沒有資格做我的師弟。對我來講,只是一個沾到好運的倒楣鬼黏著我和我師父的名字罷了!」

鐵令魔姬氣不過,隔空呼了十風一巴掌。

「沾到好運的倒楣鬼?上官十風,我再一次嚴厲警告你,你要是再傷害鴻祈,我一定不放過你!我才懶得管鴻祈是不是仙籍候選人。他是狩魔人,屬於人界,屬於我的保護範圍。只要他有一天在抓鬼,我就會保護他。你們仙界上下使喚他,利用他,還傷害他。你們到底偉大在什麼地方?你們的偉大全建立在鴻祈的痛苦上嗎?」

聽到指控,十風不以為然,說:「那種小子有什麼好疼他?他值得嗎?都過五十年了,鐵令魔姬何必為他屢次和仙界撕破臉呢?只要他不對玉萍天女有妄想,我才懶得管他。仙界一直不在乎他的存在與否,要不是當年炎鳴天人執意救他,要不是華一天女苦心替他說情,他根本不能成為仙界的一份子。既然是沒人管的人,我和師父更不需要理會他。但是,如果他對玉萍天女有所企圖,是另當別論。真發生這種事情,我會親手了結他。珍貴的天女,不容許他染指。」

鐵令魔姬氣結,因為十風說話的鄙視樣令她非常不快。

「聽你在胡說八道!染指?染指了什麼?企圖在又哪裡?過去十二年,鴻祈從來沒有見過玉萍天女。如果我不逼他,他連鳳凰別墅都不願意離開。他這樣安分認命,什麼都不做。他已經委屈成那樣,你還那樣打他!」

十風拉起眉毛,冷道:「關我什麼事?我巴不得他就死在那間別墅裡!我師父從來就不認為他重要!」

「上官十風!」

鐵令魔姬放出幾道黑煙想攻擊,十風立刻用清澈光芒予以回擊。十風在仙界是著名的光之天人,光芒是他最擅長使用的力量。先動手的魔姬倒意外陷入困境,她被光芒擊倒。十風乾淨的力量差點傷到她。

瞄鐵命魔姬的狼狽樣,他不屑的說:「敢攻擊我?妳瘋了不成?妳為了顏鴻祈非要和仙界作對,是嗎?這次我不和妳計較。下一次,我不會客氣。」

十風打出一記光束,故意擦過鐵令魔姬的臉頰,弄亂她盤的整齊的髮髻。他擺出勝利笑臉,蹬腳一跳,順利融進天空裡。

「鐵令魔姬,奉勸妳最好看顏鴻祈看緊一點。仙界和我都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近玉萍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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