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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帝國女皇的風暴奏鳴曲 (上)

      不管再怎麼推論,依靠少年那貧乏的知識是不可能推的出來的。

      忙亂之中,少年根本來不及確定身後的那人是否還在、距離多少,他只能祈禱對方跟阿爾泰不一樣,雖然一樣穿斗篷,但是沒有在鬧市之中刺殺的習慣。

      「還有多遠?」少年問道。

      「還有……轉過那個街口就可以了!」

      聽到這句話,少年眼睛一亮,接著卻看到一隻手突兀的出現在他們中間。林詞俞根本沒有多想,下意識的就用肩膀去頂那隻手!

      根本沒有任何徵兆,少年的肩膀遭受到電擊,焦臭味透過衣服散了出來,而那隻手依舊抓向少女,卻在碰到之前,被一堆扔起的袋子打飛。

      ──少年極為狼狽,但總算是沒有昏過去,方才的電擊雖然強烈,但是少年眼眶的疼痛讓他根本昏迷不過去,而且還有清楚的意識使用手上購物的戰利品反擊。

      雖然交手只在一瞬間,但是雷光閃爍的光景卻是無法遮掩的,一時之間四周起了慌亂,四散的人潮往外流竄、刻意的避開了他們。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警哨聲,那是通知城中警備隊的訊號,沒有意外的話,太約五分鐘就會趕到此地──少女扶著少年,低聲解釋著,一面緩慢的後退試圖跟斗篷男子拉開距離。

      「林詞俞、你還可以吧?」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

      「還行啦,雖然聲勢浩大,但其實也只不過是疼痛而已,還沒到會讓心臟麻痺的程度。」少年安慰道,事實上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這麼輕鬆就不知道了。

      少女也明白這點,所以就算是還含著淚水,還是想去查看少年肩膀的傷勢。

      林詞俞連忙握住了她的手:「別動,還得先應付這個人呢!」

      少女才打消念頭,但還是不放心的說:「等下一定要讓我看。」

      「知道了。」少年哭笑不得的回答,「希莉雅通知到了嗎?」

      「嗯,她馬上過來──希望能來得及。」

      對方完全沒有想打斷他們交談的意思,好整以暇著站在那邊,顯然是對將來到的警備隊毫不在意。

      少年蹙著眉頭,微微傾著身體,一面想將少女推到身後護著。沒想到反而是少女不客氣的將他拉到身後:「對方毫無疑問的是個法師,你站在我前面有什麼用!」

      少年完全無法反駁,連DPS都做不到的他,站在前面毫無疑問的只會礙手礙腳,更別說對方的仇恨值完全在少女身上,想OT也沒辦法。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不過要他這樣待在後面也不是他的風格,林詞俞只是笑笑,就又站回了少女的身旁。

      少女瞪了他一眼,不過對少年來講毫無殺傷力。

      「希莉雅的動作應該很快,換言之,只要我沒有被秒殺在當場,生存率其實還是很高的。不讓那傢伙動到妳,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少年解釋。

      「……我知道很多可以當場殺死你的法術,要聽嗎?」少女原本想如此說,但看少年不會輕易退讓的情況下暗自嘆了口氣,「項鍊呢?給我看看。」

      少年不明所以,但還是掏出來交給她。

      少女握在了手上一會,像是在感受什麼:「是這樣啊……嗯?不過這第二個法術怎麼有點奇怪?算了……」露出肯定與疑惑交雜的表情,想了又想,少女還是將項鍊塞回給林詞俞。

      「項鍊上面有相位移轉的法術,只是暫時性的,保守大約可以使用三次──這是在對方身上沒有施展強烈法術的素材的情況下,不過他如果想速戰速決,就不會有強力到能抵銷相位移轉的能力,施法時間會太長了。」

      「相位移轉?怎麼使用?」

      「靠意念就可以了,這原本就是給非法師的人護身使用的,只要你的思緒夠快,法術的反應時間越短。」

      「這意思是在警告我要保持十足的專注力嗎?只要一恍神就足以形成致命的破綻──就算法隨念起再怎麼快速,但是什麼都沒想的話那就也不會有反應。」少年如此想,「這樣一來首先要注意的就是避開像剛才電擊那樣的招數,再來一次的話我也沒辦法保證是不是能繼續保持清醒。」

      左眼似乎習慣於疼痛,不再像剛才那樣一波一波襲來的撕裂感,這至少是好事,林詞俞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影響身體。

      對方對兩人的交談毫無反應,只是默默的從斗篷中抽出兩根短棍,末端包覆著類似橡膠的物質,林詞俞估計如果被被砸到的話是死不了,但是至少也會斷掉骨頭。

      「法師的體術通常很好嗎?」

      「要看各人。」少女明白少年的疑問,事實上連她自己看了也大傷腦筋,原先猜測對方是個法師,可是看動手的架勢,似乎比較像個武者……想到或許在某處還有個法師隱藏著提供支援,就讓人心情沉到谷底。

      少女咬了咬嘴唇:「如果對方施用法術的話,提前判斷啟動式的能力我還是有的,但如果法術的發起根本不在他身上呢?」

      林詞俞也聽見了少女的自言自語:「反正我們只是要拖到希莉雅來,也不用太擔心。」

      四周認為自己已經退出了足夠的安全距離的人對這裡竊竊私語──不管在哪個世界,看熱鬧總是天性,更何況一方還有個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在一瞬間,群眾間突然響起了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因為就在少年望向少女的時候,斗篷男子一步就跨越了數公尺的距離,對著近在咫尺的兩人揮下短棍。

      「果然是武者!」

      少年心中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驚慌,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能夠充分的感覺到男子武器的揮舞軌跡,選擇正確的方向去躲避。

      「越面對危險,人的潛力果然就越會被激發嗎?」少年心中只來得及這樣想,就算腦袋知道要怎麼做,他也不過是個假日偶爾打打籃球的高中男生,沒有經過充分鍛鍊如何準確運動肌肉的他,險之又險的避了開去,還差點絆到了自己的腳。

      另一方面的少女就好得許多──往後退去的她,同時間還能夠施用法術,瞬息間完成了啟動式。

      恩得立榭爾粒子在少女的掌中聚集,形成了流動的星河,手指揮舞間,具有攻擊力的法陣一個個的在少女身旁顯現,隨著手勢上下飛舞。

      「星芒‧六合!」

      被激發的法術往斗篷男子激流而去,卻在吞沒對方以前被閃避開去,對方的身法靈活,在閃躲間還可以尋找到空隙逼近少女。

      一發法術突然從背後侵襲而來,男子絲毫沒想到除了少女以外還有其他的法師會出手,暗自咬牙的想:「那個女人!不是說會出手的法師都不會這麼快趕到嗎!」只好停下向前的步伐,在側身的同時,用短棍集散。

      看著這幕的少年嘖了一聲──他的手上拿著項鍊,按照剛才商量好的戰術,是要用少女吸引注目光,然後他再看機會使用相位移轉,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如此迅速,被轉移方位的法術並沒有奏效。

      斗篷男子一眼就看穿了少年手上的東西,對敵經驗豐富的他不禁冷笑了一聲:「相位移轉?不過是個短暫附魔的物品罷了!就算能改變法術,但是死角依舊存在,能躲開多少次我的武術呢?」

      少年也正在想這個問題:「使用次數只剩下兩次了……但是物理攻擊能被轉移嗎?就算可以,毫無經驗的我要是對方使用什麼障眼法,根本就判斷不出攻擊的落點,除非不讓對方近身。但問題是如果我有不讓對方近身的能力,也不用去擔心眼力的問題啊!」

      如果要排除這個問題,那麼就得由少女去阻止斗篷男子,但問題是,不管是哪種啟動式,到法陣的激發前一定有著落差,如果少女使用了遠距離的法術,那麼對於近身攻擊顯然無法防備,畢竟她自己還不是個厲害的法師,將遠近法陣交互掩護啟動,那是下學期的課程,現在還沒學到呢。

      對方當然也清楚這一點。

      「哈哈哈,這就是帝國的風暴女皇嗎?實力不行、眼力不行,身邊還有個拖油瓶──那個女人說的果然沒錯,『災難日』後的風暴女皇無需畏懼!」斗篷男子只差沒有仰天大笑,不過他也不需要再多添一項反派特徵了。

      完全不去理會少年,斗篷男子向少女展開了突襲。雙棍毫不玩弄花巧,陰暗而迅速的擊破了擋在身前的法陣。

      少女展開啟動式轉化恩得立榭爾粒子,接著投影在現實世界,經由這樣的方式,恩得立榭爾粒子與少女的意識在一瞬間交流完畢。然後變形成各種帶有殺傷力的法陣,構成法術完畢後運動──這就是施法的完整過程。而中途不管再怎麼快,總是會有持續時間的。

      而斗篷男子的確擁有足以誇耀的高超技巧,在少女的啟動式展開到投影這段之間,他竟然能夠同樣的釋放出恩得立榭爾粒子與其對沖,啟動式根本來不及完全成型就被毫無意義的能源轉化掉了。

      少女寒著臉,不作聲地繼續釋放出更多的啟動式,但越是如此,了解她過去的斗篷男子就越確定少女已經不行了。

      「空有展開啟動式的能力又怎樣?靈魂聯繫破碎的妳,同時能運動幾個呢?七個?八個?從剛剛的星芒‧六合來看,我猜不外乎最多十個吧!」斗篷男子繼續嘲諷,「先告訴妳,我最高的記錄是穿越十三個法陣!」

      「那又怎樣!我最高的記錄可是只用一條絕地武士的命就穿過五六十個複製人大軍啊!」少年大喊──雖然這裡完全沒有人聽得懂他的玩笑話,但這就是他的習慣──一面撲向前,試圖再度使用相位移轉去攻擊對方。

      「向我開砲──!」直到這時少年還不忘模仿某部電影的名台詞。

      「就說別在這種時候賣弄你那些笑話了啊──」不知道怎麼回事少女就是知道林詞俞又在玩弄梗了,好氣又好笑的完成了微調。一個啟動式的方位頓時偏了一點,而在投影的時候,距離斗篷男子的預測地點差了許多。

      眼看著來不及對沖掉的斗篷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僅憑眼力就可以判斷出方位的他根本就不用去在乎少年的相位移轉,只用依靠著經驗,少年會從哪裡過來都一清二楚。

      而林詞俞的確沒有違背他的期待,完美的轉移了法術。

      「來得好!」斗篷男子大喝,不用短棍,逕自用腿就打算擊破法術。

      使用祕法之後,法術根本毫不足懼,這也是法師並不能獨霸世界的原故。

      但此刻少年的速度快得異乎尋常!他竟可以越過了法術──不,從一開始,林詞俞的法術轉移根本就沒有對準過斗篷男子!只差一點,就從斗篷男子的身旁穿過!

      「讓你嘗嘗慕蓉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林詞俞以瞬息不及掩耳的速度,大膽的將項鍊朝斗篷男子的腿撞了過去!事實上他對自己的猜想根本沒有把握:「可惡!一定要行啊,不然我就要死了!」

      斗篷男子完全沒有料想到──少年穿過來的路徑實在是太詭異了!每一步都踏在他周遭的啟動式的空位之中,就像是他能看出哪裡不會破壞平衡一樣!就在男子的腿與項鍊相撞的時候,只感受到踢腿的衝擊感──而且還是軟弱無力──的少年欣喜若狂。

      「我就知道!包覆在他手腳的果然也是恩得立榭爾粒子!」少年的左眼,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感覺不到疼痛,並且在瞳孔周圍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光輪,「沒錯,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的確可以看到恩得立榭爾粒子!」

      這是少年上午在研讀書籍時候得來的知識。

      恩得立榭爾粒子不可知、不可見──以少年自己的知識判斷,他猜想或許是因為恩得立榭爾粒子實際上位於更高的位元,因為在後面講述啟動式的時候,用的是投影這個字眼──只有在啟動式完成之後,才會轉化為肉眼可以察覺的狀態,事實上也只有在此狀態,人的肉體才會受到其物理性的毀滅。

      此時在少年的視界之中,少女的啟動式、斗篷男子的全身,都隱隱約約散發出光芒,如果定神凝視,還可以看到有光暈在其中流動。而且在外圍還有無數條絲線,從光芒中牽出,末端消失在虛空當中。

      每當少女展開啟動式、斗篷男子與其對沖的同時,少年的視界就是一陣天翻地覆──無數的光芒流轉、絲線從虛空中探下交會,構成特殊的形狀。看到如此詭譎的情況,林詞俞當然會有著大膽的猜想。

      「……那個要怎麼講?直死之魔眼?」少年腦海中最符合的就是這個,「還滿像的,只差我並不是看到萬物的『死』就是了。不過我記得條件是擁有魂、魄以及死亡啊?最後那個我不具備吧?或者說事實上我已經死了,而這裡是黃泉之下的世界……算了,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存在,說到底我也只是想硬搬生套小說的設定,好安慰自己眼睛的變化是合理的罷了。」

      既然斗篷男子身上的光芒與少女的啟動式相同,林詞俞便大膽的使用了最後一次的相位移轉──結果就是斗篷男子施用的祕法被少年轉移回己身。雖然少年還必須承受無法轉移的物理衝擊,但是在祕法反噬的情形之下,也所剩無幾。

      喀啦聲響,斗篷男子的腿骨頓時碎裂,小腿以肉眼可見的方式癱軟歪斜,沒有預料到這一結果的他只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只痛覺,還有祕法對精神的噬咬!

      狂亂之時,還不忘對少年作出驅趕的攻擊,林詞俞雖然急忙趴下,但還是被掃到邊緣,整個人被掀翻了出去。但是力道根本就不足以對他產生多大的傷害。即使如此,還是痛得讓少年不停的倒抽冷氣。

      「林詞俞!」少女尖叫,一時間沒看清楚的她心急了,原本的七個啟動式之間突然又浮現了三個──就跟斗篷男子說的一樣,十個啟動式已經是目前少女的極限了。為了做到這一點,少女的嬌軀已經開始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無力站立,與之相對的是少女的眼神,彷彿要燃燒掉什麼般,一股狂氣散漫開來。

      空氣中隱隱約約有著符文閃現,不停的往彼此靠近,似乎就要形成了第十一個啟動式──

      「──空乏其身!」

      希莉雅的身影突然閃現在少女的身後,強行介入少女與恩得立榭爾粒子之間的聯繫。

      「還好她對恩得立榭爾粒子的操控力還沒恢復,不然這一下沒這麼容易解除。」希莉雅鬆了一口氣,「這麼要強,明明拖到我來的時候就好了啊……是因為林詞俞嗎?果然小姐長大了留不住哪。」女僕雙目一掃場中,略帶哀愁的說。

      少女聳聳肩,吐了吐舌頭卻沒接話。

      女僕向跟在後面的女子點了點頭:「法卡塔莉,小姐就交給妳了。」

      「沒問題。」法卡塔莉做了個輕而易舉的手勢,「雖然我不是個祭司,但穩定她靈魂還是做得到的。」

      聽了這句話,少女驚訝的抬起頭來:「妳……妳知道我……」

      「當然知道啊,帝國的七位女皇,其中有一半都跟我很熟呢。」法卡塔莉笑著說,「那小子還不錯嘛,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辦法,不過能把一位武者傷成那樣,一掃我下午對他的看法了!是男朋友嗎?」

      「這個嘛……還在考察中囉。」少女頑皮的笑道。

      「男朋友候補啊……這也不錯啦,他知道的話應該也會知足了。」法卡塔莉大剌剌的說,「我要刺激妳的靈魂節點,活化跟恩得立榭爾粒子的同調性,不會痛,所以可以放輕鬆一點。」

      法卡塔莉這麼說著,然後從隨身的腰包中選出了三根長針,上面閃爍著的寒光讓人毫不懷疑可以用做凶器。

      但少女卻毫不害怕,看了一眼後問道:「是針灸嗎?」

      「唷,妳認得啊──也是,我記得火焰女皇也會這套。」法卡塔莉點點頭,手勢十分俐落地就把長針輕巧的刺入了少女的身體,「話說妳們兩個本來就不太對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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