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我並沒有打電話給陳毅,不是因為我數學題目都會做,而是因為對於一個剛認識一天的人來說,就這麼打電話去問也不太好。而且那天回家後,媽媽又因為爸爸外遇的事情和他吵了起來,從他們的對話中我意識到爸媽的感情越來越不好了,關上我的房門,爭執聲依舊存在著,我假裝沒聽見,把自己關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然後拿起其他的書讀,唯有讓自己忙一點才能忘了這些令我煩心的事。有人說過讀書時情緒不能太糟,我想,我一直用糟糕的情緒讀著書,成績才一直沒進步。於是我也就這麼忘了,忘了一串令我心動不已的號碼就這麼靜靜的躺在我的數學課本中。如果有打電話給陳毅,我的心情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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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想起這串號碼時,已經是隔週的某堂數學課了,而且還是在柔語忘了帶數學課本跟我共用一本課本的時候發現的。我平常隨便翻翻都沒注意到,而柔語就這麼一翻,就正好翻到有他手機號碼的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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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瑜,這是誰的號嗎?」她八卦的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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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的。」這小姐可以不要在數學課打擾我嗎?明明知道我數學夠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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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才一天就拿到號碼啦,我家欣瑜真是厲害,打過電話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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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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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喜歡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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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小姐真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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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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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此話出口才發現自己已經掉入柔語的陷阱,柔語常說,如果要認真做一件事,就很容易敷衍別人,但也是防備心最低的時候,所以她套話時常利用我最需要專注的數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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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乖乖上課,下課再好好問問妳。」她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後,一副很滿足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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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喜歡陳毅,換來了半節清靜的數學課,卻也換來一整天下課都不得清靜的後果,真不知道該哭還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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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星期六和陳毅在圖書館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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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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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誰呀,讀書讀一讀就喜歡上他,妳也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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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教我數學。」對阿,因為陳毅教妳數學就喜歡上他,劉欣瑜妳可以在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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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因為他是陽光型的帥哥,又加上他教妳數學,妳才喜歡上他的。哪有可能單單因為他教妳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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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反正也只是欣賞他而已,才認識一天妳要我多喜歡他。」我不否認陳毅的外貌也是我欣賞他的一個大重點。還有,欣賞多一點就變成喜歡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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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欣瑜妹妹接下來是否還會和他見面,我請奕傑可以幫妳,還是妳要自己打電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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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啦!」非得把我鬧得臉紅她才甘心,沒辦法,我天生臉皮薄。最好是我有勇氣打去約陳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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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周末我再請奕傑幫妳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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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丟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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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就跟上次一樣的藉口就好了。」看來這小姐周末又要去約會了。她根本就是變相請我去騙她爸的。不過,想起和我一起去當電燈泡的人,恩,我要管做好情緒管理,不要笑得太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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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瑜想笑就笑吧,看妳裝淑女微笑還真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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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鬧我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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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妳捨得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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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想到可以再次看見那陽光的笑容,怎麼可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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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說好了,妳別再裝矜持了,陳毅可是很多女生都想倒貼的,到時候他被搶走可別哭著跑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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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語說話一點也不符合她的名字,基本上她是有話就直說的人,除了她的聲音柔柔的以外,我想不到為什麼她爸會給她取這個名字。而柔語,就是主張女生有愛就要勇敢說出來那派人物,也因為她這種個性,個性溫吞的葉奕傑才會被她拿下。不過我可不是她,沒有大膽的作風,也沒有美貌,要如何跟一群女生搶陳毅呢?而且說不定陳毅自己也有心儀的對象,我早就沒機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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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我和陳毅一樣在柔語他們走後找了和上次一樣的位置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陽光特別耀眼,我發現圖書館好多女生都在看陳毅,還是其實上次就這樣,只是我沒發現而已,我看我的情敵隨隨便便就會多了好多人,我的前途擔憂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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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獨自感慨完,發現陳毅在看我,我丟了一個疑惑的眼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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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臉上沒東西。」話還沒有問出口,他就已經猜到我要問什麼了,這算是我和他的默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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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面第二次了,可是妳連一次主動開口說話都沒有。這麼不喜歡和我說話嗎?」他用無辜小狗的眼神看著我,這好像是我的錯,我連忙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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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開玩笑的,妳不用這樣就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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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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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瑜很不喜歡說話嗎?」欣瑜,他喊我的名字,不是連名帶姓的那種,令我有甜甜的感覺,臉上也不自覺笑開了,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很難讓人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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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只是不太會和不熟的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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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的人?我也是喔。」無辜的小狗又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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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見兩次面耶。」歸在不熟應該不過分,我和自己班上同學也不太熟,除了柔語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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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努力變熟,好不好?」再好不過了,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大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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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好阿。」所以我很注意形象的說了這句話。然後我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也不自覺笑開了。就算只是當朋友,他也是個很好的人選。不過,如果努力一點,我和他有可能走到愛情的部分嗎?這可能還要看我們熟的程度,不過,我期望有那麼一天,雖然不知道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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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開始由妳主動跟我說話喔,不要好像只有我一頭熱的想變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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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過這裡是圖書館耶,一直說話也不太好,先讀書吧。」除了圖書管理員的白眼是針對我們說話外,其他女生的白眼好像都是針對我而來的,我能好好的走出圖書館嗎?除了人身安全,高二也是該認真的時候,我不能因為感情而荒廢學業的,更何況有那麼好的數學小老師就坐在我前面,我要好好善用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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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從他的包包中拿出物理讀,不禁感嘆,數學好的人多少物理也會很好,他題目寫的那麼順,哪想我遇到要計算的題目就什麼也沒辦法算下去了。算了,還是繼續算數學,趁現在有人可以問的時候,不過,還是不要打擾到他,等他讀完再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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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在彼此對面,靜靜的讀著自己的書,雖然沒有對話,我卻很高興,欣賞的對象就坐在我前面,和我同桌,或許是這樣的好心情,讓我今天算數學算的特別順,不過這樣也不太好,沒有機會讓他幫我講解題目了,不知道他化學好不好,下午問他化學題目好了,想到今天能一整個白天都和他在一起,心裡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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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出去吃午餐好不好?」這是我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說話,不過一開口就說要吃飯,感覺我好像很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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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妳想吃哪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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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麵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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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好像都比較喜歡吃麵,可是常吃麵會變笨喔。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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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女生好像都比較喜歡吃麵?女生?女朋友?還是他妹妹?我的重點完全不是後面那句吃太多麵會變笨,變笨不是重點。重點是喜歡吃麵的女生是誰?我的身旁出現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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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很乖。」他摸摸我的頭,我們就一前一後的走出圖書館,他一摸我的頭,我原本的低氣壓就這麼散了,反而心情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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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麵哪會變笨阿,你騙我。」心情好了之後,腦袋也恢復正常,才有思考到吃麵會變笨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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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麵的營養比較少阿。妳都已經決定吃飯了,不會反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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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至於變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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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妳要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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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要吃飯了,就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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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很乖。」他又摸摸我的頭,如果我吃飯他就會摸摸的頭,那我從今天起都吃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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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你的話,那有沒有獎勵。」心情好了,自然也會開玩笑了,我想我和他有慢慢變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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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什麼獎勵?其他女生想要的我的手機號碼妳都有了。」他自戀起來還是很討人喜歡,我真是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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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當作已經給我獎勵了吧。」我笑一笑,低頭吃起我的海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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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給妳那個獎勵也沒用,妳都沒有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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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還沒有很熟,打去我怕會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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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一直介意熟不熟這件事?再說我們不熟我會很難過耶,我們都單獨一起吃飯了。」無辜小狗狗再度出現,話說,單獨一起吃飯這句話聽起來好曖昧,害我有不自覺臉紅了,只好一直低頭吃自己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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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害羞了?」他笑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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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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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鬧妳了,吃飯吧。不過妳要答應我今天回去後要打電話給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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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一次一起吃午餐就在我被飯嗆到,陳毅一邊笑一邊的給我水中結束。我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我看以後在他面前也不用顧什麼形象了,畢竟,被飯嗆到臉估計不會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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