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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

      「師叔,後會有期。」張默揮手道。

      「你自己可要當心。」施樂經過一晚的勸說,仍是無用,張默執意要與韓湘走一趟離火玄冰。

      師姪倆在洛陽分別,張默同韓湘往西北而去,韓湘路上只是沉默不語。

      施樂將黃河派的武功心法交一份給張默,張默平時不愛武功,但他知道此次北上非同小可,只好閒來無事便看著下去,不久也把黃河派著名的「黃鶴刀法」學全。

      兩人一路走來,始終少有交集,這日來到酒泉,只感到周遭氣氛凝重。

      「我們今夜要不直接往天山而去……」張默話還沒說完,韓湘打斷道:「不成,一出酒泉,下一個客棧起碼要再走兩百里,你能擔保你不凍死在這沙漠裡?」

      張默無話可說,只好唯唯諾諾道:「好。那就在這留宿一夜……」

      韓湘冷冷道:「其實你大可不必跟我走這一趟,只是因為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們兄妹倆不喜歡欠人人情,這才答應讓你同行,還這恩情。」

      張默只是猛點頭,心裡卻想:「這姑娘也真蠻橫的,我護送你也可以算是還我恩情,那你不如護送我瞧瞧……」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韓湘忽然低聲道:「噤聲,有人往這來了。」不等張默答話,一把把他往暗巷抓。

     

      不了許久,只見約莫十來騎往酒泉而來,馬蹄不慢,揚起塵沙,還夾帶女子哭喊之聲。

      張默仔細一看,有十五騎,領頭之人身穿綠衣,其餘皆著紫黑服飾;馬到「酒泉客棧」前面便停了下來;張默暗罵一聲,原來後面五騎卻拖了五個漢人女子,想是從漢人村莊一路拖來此處,衣物皆已殘破零碎、身上更是傷痕累累、面上皆哭嚎力竭。

      綠衣人道:「今晚便在這留宿一夜,好好享用這五個婆娘,記得一個要送來我房。」

      其餘紫黑衣人嘿嘿道:「是,老大。」面上皆露出一副飢腸轆轆之貌。

      「還有,記得小力點……」綠衣人一陣淫笑,餘下紫黑衣人也跟著嘿嘿一笑。隨即進了客棧,綠衣人大聲道:「掌櫃,給我來五間廂房。」

      小二一見那綠衣人,不敢怠慢,趕緊恭恭敬敬道:「是是是,劉爺,我把二樓都給您了可好?」

      綠衣人似乎早知他反應,呵呵笑道:「如此甚好……」

      張默又暗罵了一聲,心裡卻有點焦急,因為他聽起父親說這「劉爺」的來頭,是盤踞北方關口的一個綠林大盜,名叫劉穆,專做些燒殺擄掠的勾當,並且武功不低,北方武林好幾次討伐都鎩羽而歸。

      張默正在躊躇該不該去救,韓湘卻道:「這些人還不能救。」

      張默一怔,道:「為何不能救?」

      韓湘道:「那綠林大盜應該就是江湖人稱『喪鐘』的劉穆,殺人不眨眼,劫財又劫色,但是他武藝不低,憑我們兩個,討好不到哪裡去,只能趁他在……嗯的時候,才好出其不意。」

      張默急道:「可這會誤了那些少女的貞節……」

      韓湘唯唯諾諾道:「這……這是唯一方法。若是我們敗了給他們捉住,那……我……」說著臉上一紅。

      張默知她意思,無奈道:「就依妳辦法。」

      兩人在客棧旁暗巷待到子夜,圓月如鏡。

      「嗯……差不多可以行動。」韓湘不等張默回應,身如離弦箭般撞開客棧二樓木窗,逕往劉穆所在的廂房而去,張默見她身法如此之快,嘖嘖稱奇,連忙跟上。

      劉穆在廂房聽得異聲,大罵道:「他奶奶的,哪來的蒼蠅。」他手下已將一名綠衣少女送到他廂房內,他正要大肆享受,這下可大大破壞他的興致。

      只聽劉穆連叫數聲,都未有回應,他心下奇怪,將綠衣少女點了大穴,放在床上,打開房門,探頭一看,忽有一棍朝他門面襲來,正是韓湘的長鐵棍到了。

      劉穆嘿嘿一笑,道:「一個如花少女不夠,還送上一個舞槍少女,看來我真是艷福不淺,嘿嘿。」跟著隨手拆了幾招。他見這少女貌美如花,且手下功夫不足,便出言調戲。

      韓湘只聽得眥目欲裂,連續數招殺招都往劉穆身上招呼去,但都被劉穆一一閃過。劉穆從懷內取出兩支奇門兵器,兩支皆為鐵製,左手一支做成如同手之型,手指頂端還有斑斑血跡,但已乾涸;右手是一支約有兩尺的鐵柄,鐵柄頂端做成半圓球形,圓球中心還有一顆銅製的小球,看上去幾乎是女人的乳房。

      韓湘看見這兩把兵器,又羞又怒,大罵道:「張默你這王八羔子躲哪去了?」卻未聞張默回應。劉穆淫笑道:「小妞害羞的樣子可不差啊?是在叫情郎麼?」嘴上說話,左手兵器便往韓湘的前胸抓去,右手兵器隔開長鐵棍。

      韓湘見他如此無賴兵器、下流打法,暗罵一聲,長鐵棍一旋,上部隔開鐵手、下部打他下盤;劉穆鐵手向韓湘下脅襲去,「鐵胸」架開長鐵棍的下部;韓湘收回鐵棍,往後一退,丟下手上長鐵棍,拔出背後「梅鶯毒」刺向劉穆前胸,劉穆竟然毫不閃避,一劍被梅鶯毒對穿,口中兀自念道:「慾望禍惹梅鶯毒。」韓湘對於自己一擊得手,也是大奇。

      忽聽啪啪掌聲,一人從客棧一樓走了上來,卻是張默。

      韓湘一見他,登時滿肚子氣,罵道:「你拍什麼手?我剛剛在與這廝廝殺之時,你可躲到哪去了?」

      張默嘻嘻一笑,道:「我可不是為妳拍手。」

      韓湘一怔,道:「那你為誰拍手?」

      「她。」張默指著劉穆廂房裡面那個綠衣少女。

      韓湘更是大奇,狐疑道:「她?」

      張默道:「沒錯,方才若沒有他彈指封劉穆大穴,妳的梅鶯毒怎可能刺到劉穆?」

      韓湘恍若大悟,轉頭對少女道:「閣下何人?看來還是我們多事了。」

      綠衣少女哈哈大笑道:「張公子好眼力,韓女俠行俠仗義,我們是素來景仰的,只是想向妳討個東西。」說著手一揮,廂房外面走來三個黃衣女子,竟都是白天被劉穆等人捉來的。

      韓湘冷冷道:「妳要什麼我還猜不出來麼?你不是要我的命,就是要這把梅鶯毒。」

      綠衣少女道:「韓女俠果真聰明,不過若是妳將刀子乖乖奉上,我們自然不會傷你們半分。」

      韓湘厲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竟然不惜犧牲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苦心可不小。」

      綠衣少女格格嬌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隸屬於織田軍的暗殺部隊,通稱叫做『忍』,而我們是屬於最下階級的『下忍』。」

      韓湘喃喃道:「織田軍?」轉頭向張默問道:「那可不是我們東北方倭寇國的一支軍事勢力?」

      綠衣少女大怒道:「妳嘴巴放乾淨些,什麼倭寇。我們的國號叫做『日本國』。」

      張默似乎未聞,問道:「梅鶯毒不是從你們日本流傳到中土麼?為什麼現在又要追回去?」

      綠衣少女頓了一下,道:「這原本不應該向你們說,但是為了救我們主上的性命,我希望你們能將梅鶯毒交予我們,這才告訴……」韓湘打斷道:「不必,不必告訴我們,梅鶯毒是不會給你們的。」

      綠衣少女變臉道:「這可攸關我們織田軍重大運勢,妳是給還是不給?」

      韓湘斬釘截鐵道:「不給!」張默拉一下韓湘衣袖,低聲道:「妳且待他們說完再拒絕也無妨,何必決斷如此之快……」

      綠衣少女大聲道:「你不給還是得給。」話才剛說完,短劍在手,已刺向韓湘左眼,速度之快,令人稱奇。

      韓湘竟然毫無反應,眼看劍尖離自己眼前不過數吋,劍勢卻緩了下來。綠衣少女左手鉤向韓湘背後,要取「梅鶯毒」。

      張默知道韓湘已經中了一種幻術,他也早在防備,左手取出懷中鐵扇,一按機括,三根透骨針分襲綠衣少女左眼、胸口、左手腕。

      綠衣少女若是要取梅鶯毒,勢必被透骨針所傷,而針上不知是否餵毒,只好後退一步,頸子微側,避開左腕、左眼兩根針、短劍隔開胸口那根,張默透骨針噹一聲,打在梅鶯毒劍身上。

      韓湘聽到噹聲,才回神過來,啊了一聲。

      綠衣少女微微一驚,眼望張默,冷冷道:「原來閣下暗器之術精深,倒是我們小覷了。」

      張默微微一笑,淡淡道:「憑妳們四個是攔不住我的,要不要索性放行?」

      韓湘也是大奇,心想:「方才還要求我不要挑釁她們,怎麼現在自己反其道而行?」

      綠衣少女大怒,道:「從未有人敢與『忍』這樣說話。」這話字才出口,兩把短劍已經如流星般到達張默胸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但綠衣少女快,張默比她更快,短劍才到胸口,張默早從韓湘背上取下梅鶯毒,格開短劍,梅鶯毒刀鋒已到綠衣少女眉間;綠衣少女心上一寒,閉目待死,刀鋒卻沒刺下去;其餘黃衣少女啊了一聲,都是大驚失色。

      綠衣少女知道張默手下留情,雙手一拱道:「閣下刀法、暗器之術精深,我輩望塵莫及,但『梅鶯毒』必須被取回,自此『中忍』將會出擊,望請閣下小心行事。」語畢身形一晃,一溜煙去了,黃衣少女也緊跟在後,霎時客棧走得乾乾淨淨,只有劉穆的屍首在客棧中飄蕩。

      張默還禮道:「好說好說。」卻哪知道那些忍者皆已走遠,接著將梅鶯毒交還給韓湘。

      韓湘感到一陣莫名,喃喃道:「張默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將下忍擊退……」

      張默淡淡道:「我只是一名書生。」語氣轉為嘻笑,道:「不過偶爾是一名大俠。」

      韓湘噗哧一笑,道:「哪有自己自封大俠?」

      泰山,歷城,黃鶴莊。

      「師父,長江門蠢蠢欲動,江湖皆傳『梅鶯毒』在我派手上。」青袍少年躬身向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漢子報告道。

      那漢子沉默半晌,喃喃說道:「施師弟去一趟臨安,也不知道如何……有這種傳言表示……」忽然大喝道:「柏兒。」

      青袍少年躬身道:「弟子在。」

      漢子吩咐道:「你帶我書信、同你兩位師弟,往臨安一趟,把你張師弟帶回來。」接著忿忿道:「他一定惹事了。」那漢子正是北方武林大豪、黃河派的掌門人、武林人稱「黃鶴刀」的張飄。

      張默、韓湘兩人出了酒泉,逕往天山而行,但是,氣候惡劣,晚上幾乎不能移動,只能在白天前進,因此行進緩慢。

      兩人這日來到距離天山五百餘里的一間小客棧──蘭若客棧。

      張默正要進客棧,只見客棧門前兩旁一副對聯,寫著:「蘭香片片月輕舞,若酒杯杯殤重持。」張默喃喃自語道:「這地處邊疆的客棧,名字倒取得文雅。」

      韓湘見他在門口看得入神,叱道:「書獃子,不要只顧看,快進門。」

      張默獃獃而笑,連忙走進。掌櫃見到兩人,招呼道:「這對年輕的夫婦可是要一間房?」

      韓湘臉上一紅,正要開口說兩人不是夫婦、誰要與她同房云云……

      張默拉住韓湘衣角,低聲向掌櫃說道:「掌櫃的,拙荊最近染上風寒,可有兩間房?」

      韓湘大怒,一巴掌正要過去。張默巧妙避開,一隻腳踩住她的鞋。韓湘大奇,心道:「那時與他師叔同行,他師叔不斷責罵他武功不強,我這一掌雖說不是上乘功夫,但是他竟能閃避自如,可見他的武功不弱啊。」

      掌櫃打量二人,說道:「正不巧,我這只剩一間房,方圓百里沒有別的客棧,您就將就點。」

      張默道:「好罷。」

      掌櫃大喊道:「小三兒,快帶路囉……」接著一名僕役打扮的男子,迎了上來,躬身道:「爺兒,這邊請。」

      兩人跟著那個小三兒來到一間角落的房間,那房間門以紅木裝飾、裡面一組檀木桌椅、一張柚木床,還有許多玉飾、琉璃之物,足可說是上等廂房。

      小三兒招呼兩人完,張默順手給點小費,小三兒歡天喜地的去了。

      韓湘見只有一張床,說道:「我睡床,你睡地。」

      張默道:「為什麼?我偏要睡床。」

      韓湘臉上一紅,伸手便打,怒道:「你在討我便宜麼?」

      張默見她秀白的臉上多了幾團紅霞,更加嬌美可愛,心中一蕩,口中卻不答話。韓湘見他怔怔瞧著自己,臉上更紅,斷斷續續道:「你一直瞧著我幹嘛?」

      張默回過神來,搖頭道:「哪……哪有,這床明明就是雙人床,為什麼我偏偏得要睡地上。」

      韓湘跺足道:「好好好,那床給你睡,我睡地上總行了吧?」說罷就要將床上的被子、枕頭往地上扔。

      張默連忙阻止她,道:「我跟你鬧著玩的,我堂堂男子漢、張大俠怎可以讓嬌弱小女子睡在地上自己去睡床呢?」

      韓湘噗哧一笑,說道:「這才像個大俠。」

      張默將被舖安置在地上,說道:「你早些歇息吧,我去……嗯……走走。」便要往房門外走去。

      韓湘原本正要躺下,聽他這樣說馬上起身,道:「你要混去哪?」語氣竟帶點依賴。

      張默無可奈何得道:「我……我是要去解手,你可要同去?」

      韓湘臉上飛起一朵紅霞,當真是美艷無倫。張默嘻笑道:「妳且待著,我很快便回來,還有不要隨意開門。」

      韓湘一怔,問道:「怎麼?這客棧可有詭異。」

      張默頭也不回,揮手道:「等會兒回來再聽我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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