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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夢

序夢

大雨洗刷了充斥在空氣之中騷動的塵埃,連同人心的煩躁也能一併沖走。

名為伊芙的少女站在清晨的朦朧中,不發一語。水氣瀰漫了四周,也模糊了她的身影。晨曦的光芒映射在那層白色薄膜上頭,泛出了細小的白色光芒。

她在沉澱著內心,以迎接黎明之後第一次的練習。

綠色的鬥氣從她身體四周逸散開來,渲染了這層白霧構築而成的靜態風景。而如同綠寶石般精緻卻能穿透朦朧白底的淡綠光線,全繫於她緊握的右拳。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日復一日,打從記憶存在以來從未缺席過的練習事項,以及那位猶若母親的,指導她的師父……

突然間,她的臉轉向了右側,睜開了那雙帶有琥珀光澤的瞳仁。那副表情卻帶有像是在說「好像有點太早了」的些微遲疑。

她所注視著的方向,明明是她的師父每日會走過來的方向,然而那絕對是在晨霧消散之後的事情,她早知道師父永遠不會提早來,因此剛才擺出遲疑神情的面容,現在卻呈現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伊芙現在所看見的,打破這幅靜態圖畫,朝她緩緩而來的身影又會是誰?

即使下著大雨,腳步聲踩在泥濘地上所發出的黏稠聲響卻依舊拂過她的耳畔,而且越來越清晰。

一步一步地,更正確地說,步履蹣跚地。

「你是誰?」

聲音猶如落入深井之中的碎石,在這白茫的世界裡沒有接收到任何回應。

製造跫音的來者穿過了白面紗厚度的隔閡,佇足於伊芙的面前。

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少年,但在朦朧的霧中,只能隱約看見暴露在白茫空氣中的皮膚。

伊芙不自覺的臉頰緋紅,可她沒有側過頭的打算──再怎麼說,真正的不速之客都是對方吧,在這時退縮就等於是不戰而敗了。

因此,她把這個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的少年當成昨晚沒有睡好的出氣對象,破口大罵:

「不要這樣不說話,你這個──!」

不過她終究將衝到喉邊的粗話硬是嚥了回去──因為她看見,不屬於這個白色世界會有的顏色。

在地面上鋪上一層光滑地板的雨水,不知何時有紅色的染劑暈了開來。照理說讓這裡只留下了清新氣味的銀絲會掩蓋所有其他不夠純淨的氣息。然而,那紅色的液體竟然不免讓這潔淨的四周中留下了一抹腥味。

血──依舊滴落著。

那位少年的身軀,正是這些紅色小溪的泉源。

汩汩而流。

「你……?」

伊芙仍因為吃驚而遲疑的同時,少年卻重新有所了行動。

見到有所行動的少年,使得她毫不遲疑地奔向他的所在地。

在那名少年,全身癱軟倒在地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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