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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祈福

陽光透過枝枒灑落,世界萬物都甦醒了,睜開雙眼觀看一日之初的喜悅。

「請各位代表和觀禮的大家借過一下,好嗎?精靈王來了。」

昊夜雪從一旁群眾鑽出,走到紹爾身旁,向前方擁擠的廣場親切的喊了喊。

紹爾一聽差點沒開口吐槽,最終撫平情緒地鎮定看著前方。這語氣稀少的很,是在於面對貴重會議之類上才有聽過。

聽聞此話的人都轉過頭來觀看紹爾一行人。新精靈王上任已經五年,卻沒有太多人見過他的尊容,雖有傳聞他有出夜宮到處尋訪的訊息,也見不得認得出,他從未公布他的身分和行程,每雙眼睛都透著好奇和獲得解答的滿足。

這樣的盛況好比一年一次的全盛會,每個種族的代表出席,反省一年大小事、討論新一年的規劃,而精靈王總是缺席,由現在走在他前面的血族一族之長代替發言和聽聞報告、規劃。閒話滿天紛飛,有人說漂亮的他好男風,也有人說他荒廢一切,但這些話語卻總是在不久後被他新頒的政策或是處理方針給打破。

他總是在明明人不在現場時,之後及時給予適當解決之道。

全盛會的真實狀況是紹爾以小侍身分和偽裝在昊夜雪身旁,他希望以『神秘點』的樣子出現在大家面前。

稀稀疏疏的討論聲此起彼落,大家也退開一條足夠通行的道路,以昊夜雪領頭、紹爾居中、小丑先生墊尾的步向中間祭壇,祭壇自然中帶有華麗,是比平地更高一層的圓石,至少可在上面站立十人,有一張長木桌橫放,木桌上有珍奇異果,也有平凡的食用花草,還有一張深色樹皮刻寫的古符祭文。

當主持祈福儀式三人都走上祭壇後,那條走道再度被群眾盤據。

「請各位肅靜。」

小丑先生神情凝重,環繞著圓石邊緣一圈,看著周圍的代表和觀禮觀眾,接著走向長木桌,立定於紹爾身旁,他朝精靈王微微點了點頭,王回以他一抹好看的笑。

「儀式開始。」

當此話道出,紹爾立即掀開蓋於腰際間權杖上的軟布,權杖頂端透出晶瑩光芒,彷彿是把由水鑄成的杖子,透明、精緻、優雅,纖手小心翼翼的取出、握於掌中、然後高舉讓頂上葉片和葉片之間所落下的日光點點聚集其上,無風而起的綠葉磨擦,沙沙起了前奏,他伸手把古符祭文拿起。

恍若細水長流、不慢不快的速度,如風吹過草地的清新,也似綿雨般溫潤,也像暖陽的溫柔,清脆的彷彿是鐵劍相碰的鏗鏘聲,但更加的響亮、透徹入骨,精靈之聲是屬於自然的歌嗓。

「遠古至今,每五年一祭,今日即是上一祭過後的良辰,將奉上精心準備的食物和我們虔誠的心,請創世神降下祝福,讓夢界住民平安、無災的度過生活,身為此界之王,代眾人傳達心意……」

不知從何處隨風而來的粉花漫天,淡紅舞著最動人的舞蹈,淡雅氣息席捲廣場,讓在場所有代表和觀禮者不禁用力嗅了嗅,令那味道殘存於鼻息之間,接著紛落而下的是和平常食用相似的藥草、蔬果,在空中即可感受到香味更加地濃郁,它們和桌上的祭品掉換,祭品穿過層層綠海,消失於天際。

忽然一陣清晰笛音從周圍的樹林傳來,純淨透徹的音色緩緩流瀉在森林中,跳躍於每雙耳朵。

紹爾一聽聞這音色不禁晃動一下高舉權杖的手臂,而小丑先生透出疑問的眼神看向他,他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異色雙眸瞥向腰際上的那支木笛。是相同的林木所製成,而且製作的人絕對是同一人,只是那個人在他幼年時早已離去,去了哪裡,無從得知,而現在的忽然出現,是否為幻覺?

「那是神靈族的音樂,沒想到音樂饗宴是她們所演奏。」

「真的嗎?看來這次能夠參加祈福,真是件幸運的事。」

「她們從未以真正面貌視人,因為她們是擔任……」

「傳聞神靈族皆為女子,而且各個年輕貌美,若要擁有下一代將會與其他精靈族做聯姻,然後產下的孩子是女孩且紅髮,將會連夜帶著孩子離去。」

「感覺真是神祕。」

談論音樂細碎的交談聲輾轉地進入在祭壇上紹爾耳裡,讓他恨不得離席,這些話語總是和他朦朧的兒時記憶某些畫面不謀而合,直到笛聲和花朵嘎然而止時,他才放鬆了身心,放下維持同個動作而痠麻的手臂。

「開始分發創世神贈予的祝福吧!」

小丑先生湊近紹爾身旁低聲指示下一步動作。紹爾點頭邊收起權杖於腰際,並把軟布再次蓋回其上,走向長木桌。

「請各位列隊,將準備贈送貴禮給各位。」

小丑先生宣布著祈福儀式最後的步驟,而紹爾以一片長葉包裹一顆果實的方式,加上一句「祝福永恆」獻給有參與這場儀式的大家。

「感覺還滿成功?」

小丑先生和昊夜雪退離祭壇到廣場邊緣閒聊。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他成長了,至少會看懂事物貴重,不過那還是表面而已。」

昊夜雪笑著露出口中尖牙,他站在陰影處不易被發現身影,獨留那雙閃爍著紅光的雙眸和口中潔白犬齒。

「看來我沒跟錯主子呢!」

小丑先生倚靠在一旁還有著陽光照射的巨樹樹幹,烈陽映著那雙曾盲過的雙眼,他輕輕闔起。

「是的,未來他是個好王。」

昊夜雪語畢後凝視著遠方的精靈王。

接下來兩人無語,等到廣場上空蕩無任何種族代表和觀眾之後,兩人才步向紹爾。

「很累的活動,真不喜歡。」

紹爾立刻恢復本性,他一把扯下繫在髮上的水藍段帶,改綁在手腕上,銀絲飄揚。

「呵呵,辛苦了!下午時段你可以休息了,可以去城中走走,或是在堡內歇息。晚上的晚宴開始會再去找小王子你的。」

小丑先生毫無顧忌地拍了拍紹爾的肩。

倏地,紹爾移行位置,只留下一句話和兩位不明所以的人。

「我去找一個人,夕陽前夕我會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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