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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戀(2)

白天的望月村是一個簡單恬靜的鄉野村落,但是等到太陽西下,不管手上的事情忙完了沒,大家都會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收拾好躲進屋子裡。

因為吃人的妖魔不敢在白天出沒,只會在夜裡出來尋找獵物。

沒有神獸保護的國家,家家戶戶的周圍都有柵欄,柵欄上綁著一種奇特的植物叫通仙藤。通仙藤最早以前是生長在供奉神獸寺廟旁的一種蕨類植物,上面有一種特殊的香氣是妖魔最討厭的味道。

在望月村,務農的人家都會蓋一間很大的木屋,在太陽下山以前就將雞牛羊等畜類關住,再用通仙藤綁好關起來,不然找不到獵物的妖魔就會轉而向這些動物下手。

「今天來的那個少年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村長要幫忙他安排住的地方他不要,居然要了一個帳篷就在外面搭著睡覺。」

「是啊。我看他八成是從別的國家來的,不知道朔國的妖魔多可怕,上個月王老先生來不及將他的牛關起來,隔天那只牛就憑空消失了連骨頭也不剩。」

「可惜了他那潘安在世的臉孔,估計明天好多小姑娘要傷心了。」

「那他的扇子上怎麼畫著神獸圖,尋常老百姓是不允許擁有神獸圖的呀。」

「不就是腦子有問題嗎?到了晚上還敢住在外面的人除了腦子有病還能是為什麼?他都不怕死了,畫個神獸圖在扇子上又算甚麼。」

「果然爹爹不該借他帳棚的。剛剛太陽沒落山之前就應該把他拉進來。」村長的女兒小力的垂著桌子低估道。

她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男人,在這種偏僻的山野中都是一些粗衫麻履的農夫。優秀的青年大多都在成年時就離開村子去大城市或是其他國家闖蕩了。

留在村子裡的都是長得難看的一介莽夫,根本就沒有她中意的物件。

今天那個青年出現在村口的時候,她的心就像失了魂一樣的一直盯著他看。

多麼俊俏的少年啊。

可是…這麼英俊的少年為什麼放任自己一個人夜宿在外,不願接受他人的幫助。

太陽下山了,到了夜裡連烏鴉和貓頭鷹的聲音都聽不見。只有狂風颼颼的吹打的樹葉,延伸的樹枝們互相拍打碰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息。

今日夜裡大家都睡的不安穩,這完全都是因為白玉在白日之中的造訪,大家沒辦法強迫他入屋休息,卻又擔心半夜裡妖魔會將他吃得屍骨無存。

「啊…不要…不要。」

深夜時分,從外面傳來了青年的慘叫聲,還有一些敲打碰撞的聲音。但是慘叫聲很快的就結束了。

大家汗流浹背,心裡都想著那個不懂事的青年現在大概已經在妖魔的肚子裡了。

天剛亮沒多久,就有好幾戶人家將門打開出來看個究竟。

「早安。」

白玉掛著一貫優雅的笑容,正坐在石板桌旁泡茶。

「你…你沒死?」村民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晚我明明聽見你的慘叫聲,妖魔來過了嗎?」

「昨晚甚麼也沒有,就是有幾隻討厭的蚊子飛進來吵我睡覺。不過也不是太大問題。」

「昨…昨天妖魔沒…沒來嗎?」

「沒呢,浪費了我一晚上的時間。這樣我可能又要再多打擾一天。不介意吧?」

展開扇子搧風納涼,對於妖魔在夜裡沒來造訪,白玉的臉上是無盡的失望。

「你個好小子,算你命大。今晚還是進屋來睡吧。妖魔的力量是你沒辦法想像的強大。珍惜生命要緊。」

「白公子,大家說得沒錯。你今天晚上就來睡我家吧。」小翠,也就是村長的女兒說道。

「那可不行,我說了我是來抓妖魔的。要是我進屋睡,萬一在我要出來抓妖魔的時候反而害你們被妖魔抓走,那樣我會良心不安的。」

一聽到這話,再也沒有人敢邀請白玉去家裡做客了。

「對了,我肚子餓了,能不能給我準備一些吃的?我會付錢的。」白玉摸摸肚子,樣子有些無辜。

小翠自告奮勇的邀請了白玉來家裡做客。雖然自己並沒有天仙般的臉孔,但是對於做飯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村長的家並不大,廚房小小的。除了做飯的爐灶之外,就是一張木制的小飯桌椅。白玉就坐在旁邊等著小翠幫她準備吃的。

「白公子,你是從哪來的呢?你是朔國人嗎?」

小翠一邊切菜,一邊跟白玉閒聊著。

「我是從令國來的。」

「令國,那不是太平盛世嗎?」小翠驚訝的叫了出來。

令國、汀國、冬國是現在唯一還保有神獸保護的國家。

令國的神獸是紅禾,是控制火焰的神獸。紅禾的全身包覆著火紅的羽毛,外型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孔雀。

「是一個讓人感覺到無聊的國家。」

「白公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翠停止了切菜的動作。

「太平盛世的國家是多少人民的冀望。原本朔國在白魅的保護之下是最強大的國家。但是失去了神獸的保護,多少無辜的人民被妖魔吃掉,家庭破碎。我的表弟去年因為誤闖了森林玩耍而迷路,家人來不及在太陽下山之前將他找回來,一條年幼的生命就這樣葬送了。」

提到往事,小翠忍不住掉下淚來。

「在妖魔橫行的國家,百姓們更應該合作剷除妖魔。然而大家只是消極的綁上通仙藤,然後甚麼也不做。只靠鎮師來除妖是不夠的。」

白玉收起了掛在嘴邊的笑容,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我們怎麼剷除妖魔呢?現在村子裡都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力量根本就不夠。你會說這種話是因為令國有神獸保護,你才能說得這麼輕鬆。你根本不瞭解我們心理有多痛苦。」

小翠說得有些激動,然而此時白玉卻陷入沉默,不發一語。小翠這才驚覺自己失態了。

「白公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小翠低著頭,繼續做飯。接下來的時間直至太陽西落,白玉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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