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抓雞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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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老婆猛地抬起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阿成，阿成眼瞅著老婆的眼淚一溜兒地流了下來。阿成很難過地轉過頭，他好像沒有勇氣面對老婆。阿成又急忙轉過身子，那種負罪的心理，叫阿成無言以對。默默地，阿成把雪鳳擁在懷裡，把頭埋在自己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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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親吻著阿成寬厚的胸，胸前那一小撮胸毛，在雪鳳的手間不住地揉搓著。這時的雪鳳已哭得雙肩一聳一聳的，阿成摟著老婆，雙乳抵住了阿成的胸前，久違了的柔軟浸透過胸間。阿成聞著頭髮散發出來的頭泥味道夾雜著煙薰火燎的氣味，就有一種愛惜的衝動。老婆在家裡太辛苦了，得不到丈夫的關愛，又不能像人家老婆那樣過著小家小業的幸福生活。原本很漂亮的臉蛋兒，被季風吹刮得粗糙不說，還龜裂著。這他媽的，一樣的女人，再看城裡的，細皮嫩肉的，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沒法比呀，天生就他媽的這命啊。阿成想到這，就推開老婆雪鳳，很有自信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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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咱不在一棵樹上吊死，轉不上志願兵，不是你老公我幹得不好或者犯了什麼錯誤，咱這命不好！命不濟呀！該著這輩子與軍人這個職業就5年的緣分。我的戰友已在省城給我聯繫到一個保安的工作，是一個非常大的公司，已經說妥了，我這就呆幾天，回去上班，混好了把你和孩子也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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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老婆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說道：「你轉上轉不上志願兵我不往心裡去，我只為你擔心，出了校門就去當兵了，一點農活都不會做，回來幹農活不是遭罪嗎？你在城裡找到工作就去幹吧，別掂心我們娘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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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怎麼對爸媽說呀？」阿成擔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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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直接說唄！能不能轉上志願兵又不是你自個說了算。」雪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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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得幫我說好話呀，要不咱爸不讓我去城裡打工可就完了。」阿成擔心自己老婆不幫自己說話，就囑咐雪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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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說的，我是你老婆，咋的也得向著你說話呀！」雪鳳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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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了，等一會就看你的了，不管怎樣，咱爸也不會對你發脾氣的。」阿成放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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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就算你的十幾年書白念了，墨水白喝了，幾年兵白當了算了。」雪鳳不無惋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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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輩子的命就這樣了，聽說明後年部隊轉士官，滿兩年就能轉了，我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阿成自己調侃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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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說的埋汰。行了，不想了。我去給你做飯吃去。」雪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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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雪鳳的婆母在屋外大聲說著：「成兒他爹，你看病回來了？成兒從部隊回來了，在屋裡。」聽到聲音，雪峰和阿成急忙起身穿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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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阿成的媽媽抱著孩子回來了。進屋就吩咐兒媳婦說：「雪鳳啊，阿成回來了，你去抓只老母雞殺了，頓了吃。阿成啊，每次回來都呆不上幾天，像火燒屁股似的。這會兒回來呀，說不上啥時候，那追『魂兒』的電報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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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剛要張口說話，就見阿成把二拇指放在嘴邊「噓...」著。雪鳳欲言又止，急忙改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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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那些老母雞都在下蛋，殺了怪可惜的。我炒土豆絲就行了，反正阿成在部隊比咱們吃得好，不差這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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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說的。我兒回來了，當媽的怎麼也得給兒子做點兒好吃的，不殺雞你就去殺鴨子，反正是一回事兒。」阿成媽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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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鴨子也在下蛋。爸的身體不好，攢些雞鴨蛋換幾個錢好給爸買鎮痛藥，要不上哪兒去弄錢去。」雪鳳依舊惋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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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那一隻雞鴨。今天我說了算，你去吧。」阿成媽媽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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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接過話茬兒笑著說：「世上只有媽媽好呀。我算看透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這難還沒來呢，就因為殺只雞鴨這點兒小事，就說我什麼『阿成在部隊比咱吃得好』，就要不給我殺雞鴨吃，慘呀！啥也別說了，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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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媽也憋不住笑了：「耍貧嘴，我兒十多年書沒白念，說話還一套一套的。你呀，真是孩子，媽對你說啊，你和媽媽我生活不了一輩子，你和你媳婦才能生活了一輩子。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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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媽媽，兒記住了。」說著還敬了個軍禮，惹得媽媽笑哈哈地親了一口孫子說道：「我孫子長大了可不能像他爸似的，是嗎？孫子？」孫子就啊啊地張著小手拍打著奶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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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成爸爸說道：「還當媽的好呀，兒子對爹不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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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搶過話頭說：「爸，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和您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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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來得及和雞鴨說話？」阿成爸爸也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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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看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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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我不說了，借我兒子的光，吃頓燉雞肉。」阿成爸爸得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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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也一臉的笑容對兒子說道:「等著兒子，媽媽給你殺雞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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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說：「我幫你去抓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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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在屋裡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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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抓雞還不行嗎？」阿成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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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就愛惜地瞅著丈夫說：「抓雞有什麼好看的？」說著雪鳳從倉房裡捧了一捧玉米粒子，嘴裡咕咕地叫著雞們。雞們就飛也似的跑了過來，啄食著玉米。雪鳳就 瞅著那只不愛下蛋的紅母雞，慢慢地哈著腰伸出兩隻手奔那雞抓去。往前一使勁兒，雞們咯咯地炸了營，雞沒抓到，自己弄了個狗搶屎，趴在地上。阿成就哈哈大笑 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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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真能！你以為那雞是傻雞嗎？能老實等著你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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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笑呀你？還不幫我去抓！」雪鳳求助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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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讓我幫你抓雞嗎？老婆我跟你說，城裡的雞們比這狡猾多了，我都一樣幫著公安們把她們抓住，這算啥，老婆你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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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扯淡了，我還沒聽說過抓雞要公安幫忙。」雪鳳沒理解阿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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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些雞們是長著兩條腿的。」阿成形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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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趕緊幫我抓雞。」雪鳳還是沒有聽懂阿成所說的「雞」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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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一邊去，看我的。」阿成說著，從門後拿起一根長木棒，舉在手中等雞們回來啄食。那幫雞們等了一會兒，看沒有啥危險了，就又都回來啄食吃。這空檔 兒，阿成運足了力氣，掄起長木棒，嗖的一聲打向雞群。就看到雞們咯咯地又一次地炸了營，四散飛去。但是，有一隻雞撲棱幾下翅膀，就不動了。阿成自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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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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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打的不是那只不愛下蛋的母雞，這只雞最愛下蛋了，可惜了。」雪鳳很是惋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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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成的媽媽說道：「我兒的武功不錯呀，一棒子就打死一隻活蹦亂跳的雞。行啊，什麼下蛋不下蛋的，趕上那只算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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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呀，你給它飼料吃，它會咕咕地到你身邊來，你要是去抓它，雞們不會老實地叫你抓到的，它會飛而且咯咯地叫著飛走。你得雷厲風行，看准了，抽冷子給他一棒子，就會打暈它。嘿嘿嘿。」阿成說完一番感慨，提起被他打死的雞，嘿嘿嘿地笑著。他老婆沒有買他的帳，照樣數落著不該打死一隻愛下蛋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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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別嘮叨了，我這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那幾隻雞就全玩完了。」阿成手下留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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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把你那身真功夫用在工作上比啥都強。」雪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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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倆別鬥嘴了。將來成兒掙大錢了，咱就不養雞了，買雞蛋吃，你說是不是啊？大孫子？」阿成媽邊逗著小寶邊對雪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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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小賣店打一斤酒去。」這時阿成爸爸從屋裡走出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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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給你帶回兩瓶酒了，不用去買了。」阿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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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那就不去買了，喝你給爸帶回來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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