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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殺人蠕蟲

   在認識索非之前,索非就是個好吃的女人,但那時候的明浩並不在乎,相反,他覺得索非是可愛的——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都不知道掩飾,可見她心地的純真。

      但在婚後三年,明浩發現自己是想錯了,索非在他面前從不掩飾自己,並不是因為她的心地有多麼純真,而是因為她覺得一切本應如此:明浩本應對她獻殷勤,她的人生本應是以自己為中心的,說簡單點就是,她是個控制欲很強的女人。

      在苦惱和困惑中掙扎了好久,明浩覺得自己似乎是想通了原因:索非的父親是本市知名的美食家,同時也是個大企業家,身家過億,而索非一是個獨女,自小溺愛有加,用視為掌上明珠這句話來說,一點都不假,這對以後索非性格的塑造可想而知。

      但明浩是個極理性的男人,離婚和分開之類的話,他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以及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再說啦,離開索非後,自己還能找到像索非這樣的女人嗎?明浩在這樣假設時,當然不是在說那個刻薄、自私、神經質和動輒髒話罵出口的潑婦,他在說的是索非身上並存的另外三個優勢,明浩認為同時具備這三種優勢于一身的女人應該是不多的,半生一來,明浩無非也就遇到這麼一個。

      這三個優勢的第一個是美貌,就外在而言,索非的漂亮和高貴氣質是毋庸質疑的,當初明浩在追求索非時,也是因為這個,那時他還不知道索非的家庭背景,在追求成功後,明浩才知道索非是出身豪門,而這就是索非的第二個優勢,有錢;至於第三個優勢,也是最讓明浩對索非感到依賴的一點,就是索非非常懂得吃,在索非身上儘管也有富貴女人的通病:好吃懶做,但在其它事情上懶,在吃上她卻從不會讓別人插手,一定得自己來,在她看來,吃純粹就是關於物質享受上的一種藝術,那些不會吃的人都只能算是下等人。

      她的話儘管使人反感,但明浩仍是不得不佩服索非做菜的手藝,隨便一些青菜蘿蔔經她神奇的雙手一弄,都會變成讓人懷疑是來自天上的美味。

      而明浩又特別喜歡她做的菜。

      在這一點,看來她的確是得到了父親的真傳。

      不過在有了小浩之後,明浩的感覺又變了,他覺得索非在明顯變老,尤其是在小浩三歲後,索非又迷上了麻將,經常走家串戶的去豪賭,或許是因為新的嗜好的確有助於消磨時光,也或許是年齡的增長和更加的懶惰所致,索非在日益變胖,變胖後的她儘管顯得更高貴了,但卻也顯得有些老、醜和惡俗。

      她的第一個優勢正在日益消退。

      而第二個優勢也正在一點點喪失掉,因為有了小浩——明浩深明這一點,有了這一個兒子做保障,索非的父親再有勢力,也會給他三分薄面,於是,在後來的日子裡,明浩也開始刻意頂撞索非,他渴望驕橫和任性慣了的索非在某一天會說出離婚之類的話。

      但索非似乎不上當,就算明浩頂撞她,也無非使戰火升級一些,但對於說出那句話,似乎還總差點火候。

      天長日久後,明浩對這個方案也失望了,他覺得自己既被動又無能,總是被精明的索非吃透了心思。以至於再後來,為了平衡自己的明浩只能在白日夢中製造索非的死亡,他想像索非在某一天會有一個突然而意外的死法,比如車禍或奇怪的疾病??????總之是能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也可以保證財產不會外流的死法。

      但索非體壯如牛,並且開車出門一向小心謹慎。

      但在後來,機會還是來了。

      在吃上,索非有一個特別的嗜好,喜歡吃田螺,幾乎每個月都要幾次地從市場中買回許多田螺,由明浩和傭人們處理後,等她回來親自下廚做它們。

      有一天,傭人買回田螺後,去忙其它的事情去了,留明浩一個人處理田螺,就在他用鉗子剪斷一隻田螺的螺底,準備取出裡面的螺肉時,突然有個什麼東西從那螺殼快速跳了出來,落在了地板上,把明浩嚇了一大跳,他定睛一看,是一條腦袋尖尖的黑色蟲子;

      明浩當然知道這不會是螺肉,沒有螺肉能像螞蚱一樣一跳就那麼遠,看來這只是一隻搶奪別人巢穴的惡蟲,但該是只什麼蟲子?明浩仔細看了看,不認識。

      但明浩立刻就發現,這只小蟲子絕對不是只一般的蟲子,首先,它的行動出奇的敏捷,在正常狀態下,它像一隻普通的蠕蟲一樣,靠身子的蠕動,一弓一伸地前行,但在緊急情況下,它竟能快速彈跳到一尺一外,這使明浩幾次想捕捉到它,都沒有成功;

      其次,明浩覺得這只蟲子的感覺似乎異常敏銳,在每次想要動手捕捉他之前,明浩僅僅是身子一動,那蟲子似乎就已經察覺到了,立刻作勢欲逃或戒備,幾番折騰後,明浩也沒能接近它半寸,直到看著它鑽進了櫥櫃下面,無奈的明浩只好作罷。

      不久後,明浩也忘了這件事。

      一周後,索非的愛犬歡歡突然死亡,死前全身抽搐,鼻口流血,索非在傷心不已後要求明浩把歡歡提出去埋掉,就在明浩拿到歡歡的屍體的一瞬間,那只蟲子突然從歡歡的鼻孔中鑽了出來,然後快速躲進冰箱後面,明浩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正想要喊傭人幫忙捉住這只蟲子踩死時,一個惡毒的計畫突然從他心裡跳了出來,於是,他沒有再喊人,而是提了歡歡出去埋掉了。

      之後連續三天的時間裡,只要家裡沒有人,明浩就去搜索那只蟲子,想把它捉住藏起來,但一直沒有找到,到了第四天,傭人劉嬸在拖地時,突然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鼻口流血,當時剛好家中沒有其他人,明浩立刻明白,這是那只蟲子幹的,他感到又是擔憂,又是歡喜,擔憂的是,這只蟲子太危險了,如果不儘快捉住,怕是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歡喜的是,這只蟲子果然厲害,看來幫助自己完成計畫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他沒有立刻將劉嬸送醫院,而是找來了一隻瓶子,呆在了劉嬸的屍體旁,等那只蟲子,果然,沒過多久,那只蟲子就從劉嬸的鼻孔中鑽了出來,明浩立刻把它逮個正著,放進了瓶子裡,藏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後才打了120,救護車來後,拉走了劉嬸。

      當然沒有救活,醫生的診斷是急性腦溢血。

      因為是死在了明浩家,最後的結果是,索非拿出了一筆錢,安撫了劉嬸的家屬。

      只有明浩明白其中的秘密。

      一個月後,明浩開始實施他的計畫,在提前一天,他就向索非慌稱鄉下的老家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一趟,時間大約得二十天——以他的計算,可能回到老家至多三五天,就會收到索非的死訊。

      在回老家去的前一個夜晚,明浩在床上表現得極其出色,勇猛和溫柔都恰到好處,讓正處於虎狼之年的索非幾乎飄飄欲仙,春潮過後,索非很快就如豬酣睡,但此時的明浩卻沒有一點的睡意,他躡手躡腳下床,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找出了裝有那只蠕蟲的瓶子——一個月來,明浩一直在秘密地餵養著它,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看著熟睡中的索非,明浩獰笑著打開了瓶子蓋,把瓶口對準了索非的鼻孔。

      那只蟲子順利地爬進了索非的鼻孔,但索非只是抽動了一下身子,翻了一個身,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進入了她的身體。

      明浩不禁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看著熟睡中的索非仍舊安然無恙,明浩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城市,回了鄉下的老家。

      在老家的明浩日子過得很是悠閒,每天釣釣魚,下下棋,然後就是滿有把握地等待來自城裡家中的電話——他相信這次索非必死無疑,但在一周後,他仍是連個短信都沒有收到,半個月後,也仍是一樣,明浩有些惶恐和犯疑了,他想,就算是索非進了醫院,按道理,也應該打個電話告訴他的啊!難道結果並非自己料想的那樣,而是有了其它的變故?

      二十天后,明浩終於坐不住了,他買了車票,又收拾了東西,決定回家一看了。

      回到家一看,索非好好的在床上躺著呢,明浩問:「怎麼沒出去打牌,病了嗎?」

      索非對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但更多的是詭異,她說:「我沒病。」

      明浩又問:「那你為什麼躺在床上?」

      索非說:「我馬上就要生產了,可能就在今晚,你回來的也真夠及時的。」

      明浩迷糊了,他想,莫非那只蟲子把索非的腦子搞壞了嗎,怎麼說些讓人不著北的話?

      看著他的疑惑,索非又說:「別裝了,你會不知道嗎,這一切好事都是你促成的,現在我要做媽媽了,你就是爸爸。」索非說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從前的那個索非了。

      明浩走上前去,掀開了索非的被子,他驚呆了,索非的肚皮果然圓鼓鼓的,一副待產孕婦的樣子。

      索非連忙又讓明浩把被子蓋上,她說:「這是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的。」

      明浩明白了,一定是那只蟲子改變了什麼。

      現在該怎麼辦?明浩沒了主意。

      到了晚上時,索非果然叫明浩,讓他快拿個盆子進臥室,明浩進臥室後在索非的指使下,把索非扶在了床沿,下身正對著盆子,一會兒後,索非痛苦的說:「要出來了,要出來了!」明浩一看,在索非的下身,胎衣中包藏著一團黑色的東西,已經出來了一部分,胎衣破開後,一團小蟲子落進了盆裡,而後面似乎還有成千上萬只,正要蜂擁而出。

      明浩頓覺恐懼到了極點,她甚至來不及設想為了更可怕的情景,就用他的雙手一把掐住了索非的脖子,她覺得只有掐死她,才能阻止這一切。

      但明浩終究沒有成功,就在他幾乎要掐死索非的時候,那只蟲子從索非的鼻孔中鑽了出來,然後快速的鑽進了他的鼻孔,很快,明浩就開始頭疼欲裂,並倒在了地上。

      明浩死了,醫生的診斷也是腦溢血,和劉嬸一樣,在別人的眼裡,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但更大和更危險的秘密被掩蓋住了——一個可能毀滅人類的秘密。

      第五個人走上了講臺,他說:「我要講的是一個關於計程車司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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