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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謀、算計

話說施琅將軍率船隊回去安平港。

劉國軒領著五百名士兵在港口等候逃兵林阿米和蓮花。

劉國軒由部屬口中得知蓮花小姐生得美麗動人,皮膚白泡泡,臉只有巴掌大,說起話來嬌滴滴,單單聽到這段描述就讓劉將軍流口水。他雖有妻小,此時也打起算盤,計畫納蓮花為妾,不然獻給郡王,搞不好還能獲得更多兵權和財寶呢!想到這,劉國軒笑頦頦!

船隊進港,施琅見岸上站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心裡暗叫不妙,忖道:「這個劉阿國軒平常就與我交惡,這回我空手而回,他一定會落井下石。」他愈想愈不對勁,但又想不到什麼好理由推託,只好硬著頭皮下船登岸。

劉國軒斟了杯暖酒迎上來說道:「施將軍辛苦辛苦,海風鹹寒,來先喝下這杯熱酒,暖暖身子。」

施琅自知理虧,遂收起火爆脾氣,笑著接下酒杯,一飲而盡。

劉國軒豎起大姆指,讚言道:「水,水,水!不愧是海上戰神,真是豪氣。」

施琅淺笑答道:「是你不棄嫌,話說回來,這杯酒真正讚,氣味夠嗆。」

這時,劉國軒張望只見行色匆匆的士兵從船下來,不見傳聞中的美人蓮花,遂笑問道:「不知道逃犯蓮花小姐在哪裡呀?」

施琅聞言感到困惑,回問道:「郡王來令說要抓逃兵林阿米,怎會變成蓮花小姐?」

劉國軒自知失言,立即正色說道:「確實是林阿米,不過還另有一個無辜受到牽連的民女陳蓮花,本將受託要救民女返回去與她的家人團聚呀!」

施琅聞言沉默不語,忖道:「要什麼蓮花?我現在連林阿米攏推不出來。」

劉國軒見士兵都已從船隊下來,仍不見蓮花和林阿米,遂再問道:「人呢?」

施琅見紙包不住火,但又不想在劉國軒面前漏氣,遂冷冷回說:「有什麼事情就到郡王面前說,我對你無話可說!」

劉國軒聞言大怒,但又不敢公然斥責施琅,畢竟他可是鄭家軍裡少數幾個能打海戰的能手,可又吞不下這口氣,遂大步走到一名士兵面前,厲聲質問:「恁將軍不願說,那就你來說,你說逃兵林阿米和蓮花小姐到哪裡去了?」

小小一名士兵哪承得住劉國軒給的壓力,當下嚇得跪下來,哽咽說道:「他們逃走了,逃走了。」

劉國軒最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他狠摑士兵個巴掌,斥罵道:「沒用的蠢東西,還虧你們駛的是鄭家速度最快的戰船,竟然被犯人逃走,真是夏西夏種。」

施琅面色鐵青,快步離開,其所屬士兵也隨之離去。

劉國軒氣壞了,不顧現在已是午夜子時,率兵前去普羅民遮城欲求見延平郡王。

守城士兵見劉將軍率大批士兵前來,慌了手腳,不敢拒絕卻也不願打開城門。

守城士兵求饒說道:「劉將軍您大人就饒了小兵呀!郡王已經睡了,還聽說他今晚心情非常不好,如果現在冒然進城,恐怕小兵我的人頭不保,還可能連累到將軍您呀!」

劉國軒得不到蓮花,心情早壞到極點,他仗著在海澄之役大敗清軍,戰功彪炳,加以色字壯膽,豈是區區守兵三言兩句就能打發呀!

就在兩方對峙不下時,從高約十丈的城牆上躍下一人,此人一身儒裝,面頰削瘦,兩眼炯炯有神。

劉國軒一見此人,當下噤聲。

守城士兵同時行禮喊道:「陳大人。」

原來此人是鄭成功身旁的心腹軍師陳永華。

陳永華見劉國軒領大批士兵前來,還以為發生何等大事,遂問道:「難道清軍渡過來了?」

這時劉國軒色慾速退,恢復理智,自知太過衝動,急忙向陳永華解釋道:「實在是迫於緊急,才來打擾先生睡覺,因為施琅將軍他縱放逃兵林阿米出海,在下擔憂逃犯林阿米會投靠清兵,說出我們的軍事布屬,所以才會在大半夜前來求見郡王。」

陳永華思緒清晰,聽完劉國軒之言,料想其中必有乾坤,沉吟一會後笑說道:「劉大人所慮甚是,惟郡王正好眠,不宜擾之,不如明日一早,我定將此事稟報呈上,郡王定會召來兩位大人問清事情原由,不知劉大人意下如何。」

劉國軒明白陳永華做個下臺階讓己下,當下欣然允諾,後領兵回營。

陳永華進城回到官舍,心裡總覺得鬱悶,忖道:「此事應不單純,明兒個可得好好查個清楚。」躺在榻上,闔眼良久才緩緩睡去。

普羅民遮城矗立在台江內海東岸,海水消退,蝦蟹爬在濕漉漉的潮間帶上,人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自然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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