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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玉玲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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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一片白霧之外,迎接他們是由樹間透下的陽光還有一片溪流。

        終於,她又回到她曾經熟悉的凡間。

        山中林木參天,綠林紅樹碧草萋萋,楓木葉色轉朱落了一地紅色地毯,暖陽照著潺潺溪流,一片愜意景色。

        人間哪!

        她始終無法忘懷的地方。

        即使輪迴了無數次,經過了多少酸甜苦辣,她人在神仙島,思念的卻是凡間的人事物,選擇留下的輪迴記憶,是她曾經與范昭鴻度過的美好一切。

        這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悠然,是她懷念的人間土地。

        即使她不知道這次她可以逗留多久,但是能與范昭鴻再一次續緣,她再也不奢求其它的。

        「昭鴻,我們回來了。」仰臉向林間深呼吸一口清新,有著重逢的泥土味還有蟲鳴,她雙腳踏實地站在山間土地上,和她愛的人。

        「恩。」范昭鴻忍不住撫摸上她已經改變的臉龐,指腹輕柔地劃過她每一個五官,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她絕美的容貌已經成為普通人的面貌,在他心中,就算是其貌不揚,她依然是他最愛的妙戈。

        妙戈睜開清澄的雙眼,將自己的手握進他的大手。「那走吧,娘還在等著我們。」

        「咱們先沿著河流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我再到分鋪準備馬車。」他牽著她順流走著,沒幾步又像想起什麼停住腳步,手握住她的緊了一下。「妙戈,或許,咱們應該先想想回到莊裡我該怎麼叫你,師傅說,妳只剩下我。咱們邊走邊想想吧。」他就算是踏在凡間的土地,手握著她有溫度的柔荑仍有不踏實的感覺。

        妙戈經他一說,自己也想起師傅的吩咐。她緊張地跑到溪邊照著自己的面容「哎呀,不曉得我變成什麼模樣了」沿著潺潺溪流,她四處找著能當她鏡子的水潭。

        好不容易沿著順流下的溪水沿路尋找,終於在彎處較緩的石塊堆附近發現有個小水潭,她興致匆匆的彎腰照著自己的面容,水中的倒影映著一位少婦陌生地用兩手撫摸自己的五官。

        還好還好,她的新容貌不算醜,有著略顯圓潤的鵝蛋臉,柳眉雙鳳眼,只是鼻樑不夠挺鼻頭有點圓,嘴巴有些薄情了點。這番容貌若走在人群中,還真是不出眾。

        她又左照右照自己的身材,也覺得十分符合一般人的標準,不高不胖不瘦也沒前凸後翹,但也沒非常平板。

        普通。

        非常普通。

        站在他身邊真的是像兩個不相干的人。

        盤龍皇朝多俊男,焰鳳國多美女。她身在盤龍皇朝的土地上,丈夫是俊男很正常,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所以她也不會太計較,能陪在范昭鴻身邊勝過外表皮相艷冠三千。

        妙戈不停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畢竟師傅早已告訴過她,她還是越早接受她現在的樣子對她越有利。

        范昭鴻好像在等她有些什麼反應,一直盯著她審視自己的舉動,後來才艱澀地說:「我本想慢點再告訴妳。」

        妙戈朝他一笑,知道他在想什麼,怕她自己不能接受自己的新容貌?「我這樣很好,至少不會為你帶來困擾。若是我還是以前那個妙戈,或許你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把我藏到沒人看到的地方,或者是出門時總是會有莫名奇妙的人來騷擾你。」

        他在她額間輕落下一吻,拉著她的手繼續走。「不管你變成何等容貌,我還是不後悔你是我的妻。」俊臉後的耳根,忽然冒出一陣暗紅又逝去,腳步依然配合她的節奏放慢走著。

        「喔,真的嗎?一丈之內你是我夫,一丈之外只要我沒看到,我可以允許你去找別的姑娘喔,我睜隻眼閉隻眼沒問題。」瞧他認真的,妙戈卻忍不住想逗他。

        他握她的手又故意加緊力道,哼道:「你想太多!」銀鈴似的笑聲自身後響起,他帶她的腳步開始輕快許多。

        他的妻一回到凡間還是維持這麼樂觀的態度讓他放下心裡大石,只是往後進莊裡想醫治她娘親的怪疾就必須將現在是陌生人的妙戈帶進莊裡,他娘疑心病極重不習慣有新人伺候。

        依照娘親只相信他妹妹訓練新進的侍妾或是下人,她親自立下規矩是異常嚴格檢視每個人的身分及學習能力的情形,他得步步小心做決定。況且,要妙戈進莊必須巧立名目讓她順其自然不被人懷疑。

        范昭鴻環視四周景色。

        當他離開盛京城時約是春末夏初,他待在蓬萊島上才約莫三四日,而現在的天氣卻像秋日。

        細數下來凡間已經入秋,四個月了,不知鄔家兄弟還有莫晉元一行人是不是也平安回到凡間。

        「昭鴻,你在想什麼?」妙戈一路欣賞沿途景色,當她回神時注意到看他悶著一直走不禁問。

        「在想進莊後妳的新身分是什麼,要幫妳取個名。」他轉頭捏捏她的粉頰,轉移自己的胡思亂想。「妳想我喊妳什麼?」

        「我想想……」她要是回莊恐怕沒半個人想認識她,因為她的無家世無勢無利無靠山的平民普通,面貌比莊裡挑過的下人還要普通。

        「我想向娘說妳是我的侍妾。」他唯一的暫緩之計,他離開莊裡出海這麼久,他不能說出她真實身分是誰,莊裡的人也不會相信她就是蓬萊島上的玉玲瓏;更不會相信已死去多年的少奶奶忽然死而復生。

        他想,等妙戈醫好娘的病時找個好時機再向大家解釋會比較適當。

        至少大家都已經習慣她是他侍妾的身分存在莊裡,也不會那麼陌生。

        「侍妾?」妙戈聲音裡因為疑問提高音量。

        正妻變侍妾降級了。

        「只是暫時的。」他也不願意。

        「嗯,沒關係。」她拉住他跑到他跟前,綻開笑顏仰頭說:「既然是侍妾,那你就叫我『小玉』,反正我現在長相平凡身材平凡順便連名字也取的平凡,這樣順口又好記。」玲瓏玉也是玉玲瓏,以前稀有,現在平凡。

        「小玉。」他低頭偷啄一吻,虧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慧,腦筋動這麼快沒兩下就為自己想好名子。「那姓什麼呢?我親愛的小玉姑娘。」

        「冠夫姓你覺得怎樣?」她如深泓般黝黑晶晶亮亮的眼,只看得到她逐漸開心的夫君。

        范昭鴻笑了,忍不住把她高高舉起繞一圈。「好啊,從今以後妳就是我的范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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