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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外派的鷹族聖女

經歷過浩劫後,人們敬奉女祭司。

認為聖女是這麼地高不可攀,也因為懼怕她們擁有的能力而排斥,造就了聖女普遍孤獨的窘境。

而這種情況在鷹族自身培養的聖女身上最為明顯。

        「嫇聖女。」朵拉夫人的仕女敲了門,嫇沒有回應,只是愣愣繼續看著面前攤開的書本,也不知道又過了多少時間,有個小心翼翼的男孩將門推開。「嗄?」他晃動不久前剪短的麥色頭髮,帶著這年紀的孩子不該有的頑皮上前抓住她的手。「特洛伊告訴我,你就要回去了嗎?」

        嫇百般無聊的轉向他,其實這孩子年齡比起自己還大,但是由於之前身體不好,成長速度緩慢,導致比起實際而言還要小好幾個歲數,那湛藍的眼睛又增添了天真無邪,相較於自己那總是被認為過於深邃、本是深褐色卻任由誰來看都是闇紅的眼瞳,確實,嫇不能否認,這男孩的眼睛實在清澈得令她無法移開視線。

        可是,除了不將手抽回來,她也實在不知道該給什麼樣的回應了:「怎麼樣?」這種話是她想了兩遍,最終比較合適的那種,或者,這男孩對她這麼親昵,到底有著什麼原由,她也實在是過分的好奇。

        「啊,我正想要問你,它真的是花蜜嗎?」男孩惡作劇般的跳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笑咪咪的表情彷佛像是得到了禮物一樣,嫇感覺到自己的眉毛似乎彎了起來:「那是不喜歡?」

        「如果妳叫我的名字,我就回答妳,好不好?」男孩捏著一根翎雀羽毛,把身體往前傾向她,期待的樣子非常可愛,嫇卻猶豫了。「全名?」她說,她當然知道對方的名字,只不過以名字相稱,就雙方的身份而言,似乎不太合襯。

        「不,那是這世俗世界所規定的,名字是指專屬於自己的代號。嫇,你要記住這一點噢,不管以後妳遇到誰,即使是被群集除名,再次獲得新的稱號也一樣,當你叫出他的名字,對他的存在便是種認同。」這男孩往窗外看去,明明景色依舊,開始萌芽的枝條泛出綠意,他卻像是看到什麼令人不舍的東西般凝視著,嫇並不懂他是想表達什麼。

        實習的日子結束,她卻覺得自己不明白的事情越來越多。

      朵拉‧坦尼歐‧法諾夫人在一切都安排好後走上前來,臉色十分蒼白,嫇並不意外,她早就聽聞朵拉夫人最近總是沉默寡言;即使每次會面,都是以和藹面貌接待,但侍者之間的謠言卻往往透露出真相,要推敲出點消息並不困難。

        她從未見到法諾伯爵,其實是無所謂的,以後還有許多機會,只要法諾伯爵依舊是幹部的一員;如今他正在綠穀參與會議,照理而言,應該不會花費這麼多時間,除他以外的各方幹部都已經在歸途路上,更快的甚至已經回到歸屬地,嫇思量著這點,並以手禮略為回應朵拉夫人,接著轉身上車,陪伴母親的男孩笑著看著她,緊握母親。

    「嫇。」他的聲音很細,明顯是為了只讓嫇聽到,朵拉夫人訝異之餘,也僅僅是睜大眼睛。

    「我寫信給妳的話,妳會回信嗎?」

    隨行都已就緒,等著嫇執起韁繩,自己的表情目前依舊什麼變化也沒有,以睿智聞名的朵拉夫人是怎樣看待事情的發生,嫇還真沒想過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感到疑惑的時刻。

    「嘶!」車子卻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開始前進,先是朵拉夫人超出視線範圍外,此時速度還很緩慢,嫇盯著男孩的臉,卻已決定拒絕了。

    和幹部有過於密切的來往對於聖女向來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可是,在角度只剩下彼此看得到時,原本要說再見的自己,蠕動的嘴唇讓似乎早知道會這麼發展的男孩彎著眼睛發笑當作道別。

    「德奧歐。」

    這孩子正是將來會承接法諾伯爵幹部職責的子孫。

    這麼一來,後續將會變成怎麼樣,她向來有個習慣:那就是事情既然發生,就不該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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