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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總統說的這一句話彷彿有著神奇的魔力，龐海龍一說出口，本來還在竊笑私語的警界高官們便陡然閉了嘴，空間中陡地出現了尷尬的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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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能不像蠢材想的那麼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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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檢察總長藍百江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高官當久了的他，直覺地就想要發頓脾氣，撒撒野，但卻突然間發現坐在眼前的不是檢察處的小檢察官，俗話說的好，宮裡的九品芝麻官也比地方的三品官強，更何況眼前這位龐海龍長官還是總統最信任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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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老頭子也就只好硬生生把怒氣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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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海龍淡淡一笑，乾乾地嘿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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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就讓我們來簡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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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參謀動作極快，他話剛說完，投影機便「啪」的一聲打亮了光，整個會議室又再度回到了陰暗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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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螢光幕上，這時候出現的是一個年輕人的形貌，只見他穿著醫生的白袍，長相斯文，是大城市中隨處可見的青年才俊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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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件應該從這位宮明豪醫生開始說起，」龐海龍沉聲說道，一邊看了看不遠處的冷劍倫。「他同時也是冷組長的童年玩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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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無數閃閃的森冷眼神這時迅速掃向「倒霉神探」，只見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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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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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宮明豪醫師，本來應該和這件『牛頭馬面』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他頓了一頓，突然間發現自己說出來的話抑揚頓挫，還頗有對仗工整之氣，不禁有些得意起來。「但是他很小的時候，卻曾經是本市史上最重大的火災：『白楓露大火』的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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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白楓露」三個字，整個空間突然嗡嗡嗡地充滿了低聲驚呼以及交頭接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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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會議室中的成員們，大多是相當資深的警界精英，當年這場可怕火災發生時是件轟動全市的大事，自然對這件悲慘的災難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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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總檢察長藍百江失聲說道。「那時候我還去鑑定過現場，有好幾具屍體全部黏在一起，花了好大工夫才能骨肉分清楚，好慘！真的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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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警界的高官此時卻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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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對啊！據我所知，當時的火災起因是氣爆，因此整個餐廳等於是個密閉的炸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所有人都罹難了才對，怎麼可能會有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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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低聲驚呼中，龐海龍還是聽見了他的疑問，於是靜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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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沒錯，當時在餐廳中的人全部都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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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宮明豪醫師當年只有三歲，父母親原本在白楓露訂了桌子，要不是因為三歲的宮醫師大哭大鬧的話，他們早已進了餐廳，就會燒死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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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他們在最後一刻決定不進去，逃得了性命，因此我們就用『倖存者』的名稱來稱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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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藍百江點點頭。「也算他們一家子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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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陶總長和冷劍倫組長的報告，他們之所以可以逃得性命，可不是因為一家子命大，而是因為得到示警的緣故。」龐海龍翻了一下手上的資料，露出為難的神情。「我手上這份是陶總長親呈總統的秘密文件，你們手上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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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這份報告所寫的，那是因為得到黑白無常示警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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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的高官們大部份都不知道這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乍聽到這個說法，每個人都是瞪大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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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高官的腦筋著實不差，略一思索，便不自覺地把眼光投向了警察總長陶軍鵬的身上，因為從剛剛龐海龍的說法看來，這篇報告其實就出自這位警界首長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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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陰暗的空間中，陶軍鵬的臉色卻是鐵青的，按理說在這樣光度不明的環境中很難看出人的臉色，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大家卻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鐵青色澤，彷彿身後還帶著幾絲森冷的粼粼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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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一聲重濁的咳嗽聲，出面打破沉默的果然又是檢察總長藍百江，方才因為龐海龍轉述了總統那句「事情可能不像蠢材想的那麼簡單啊……」，為了避免不小心對號入座，因此他本來打算全程不再多話，但是此時的對手明顯屈居劣勢，若不趁勢打上一打，那可真是愧對十八代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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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的情緒滿臆胸懷，因此老人說話的聲音也充滿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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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無常？我沒有聽錯吧？」藍百江哈哈大笑。「又是牛頭馬面，又是黑白無常，老陶，你真的在報告裡面寫了『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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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起頭，幾個不識趣的高官也偷偷地笑了幾聲，但是看見陶軍鵬的神色越來越是不善，連忙捂著嘴不敢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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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樣？你咬我嗎？」陶軍鵬沒好氣地從牙縫說出話來。「是我寫的『黑白無常』，有誰不爽的可以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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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百江得意地哈哈大笑，回過頭來對陶軍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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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不得了，認識你老陶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有《一眉道長》的本事，那接下還會出現什麼？是《鬼打鬼》還是《暫時停止呼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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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軍鵬老臉一皺，正要發作，卻聽見前面的龐海龍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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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百江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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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百江帶著笑容回頭，卻又看見龐海龍的神色有些不善，笑聲便陡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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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聲一停，整個會議室又恢復了古怪的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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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影機的光芒映照中，龐海龍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詭異，只見他在一部小型錄音機上按了挈鈕，聲音快速地轉動，他聽了一會，便將錄音帶恢復原來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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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總統交待我辦這件案子時交待的話，藍總長你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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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解析度的錄音帶中傳出總統帶著鄉音的語聲，聲音空洞，應該是在他那間出名的大辦公室中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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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件案子不好搞，因為整件事太過古怪，而且一定會有人打岔打麻煩，說不定還會有哪個蠢材笨蛋會說這根本就是《一眉道長》的電影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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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有個胖胖的警察局長本來喝了口水，還沒下嚥整個人便「噗」的一聲把水全部吐了出來，水幕在空中擴散，雨露均霑地平均灑在前面幾個人的腦袋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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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胖子通常有著自律神經遲頓的現象，他吐出水霧之後，還忍不住「呼哇哈哈」地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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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臉色出現可怕鐵青的人換成了藍百江，短短的三五分鐘內被總統的傳話罵了兩次蠢材，堪稱是城市開埠以來最稀罕的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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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後方，警察總長陶軍鵬總算放鬆了下來，露出沉冤得雪的得意神情，忍不住翹起腳來，露出奸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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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情景敘述起來雖然冗長，但發生卻只在一剎那之間，在這同時，只聽見總統在錄音帶中罵了蠢材幾句，終於又回到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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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有人對這報告有意見，就說是總統我批准的，有什麼不爽的叫他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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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件事，就全權交給冷組長那個小夥子去辦，他辦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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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總統他老人家這麼說了，藍百江當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沒有什麼好說的，別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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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位意氣風發的檢察總長兩次對號入座變成了個蠢材，如果還有人要以身相試，那大概是個症狀嚴重的被虐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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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藍百江氣呼呼地吹鬍子瞪眼，龐海龍露出和陶軍鵬同樣的奸奸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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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現在我們大概可以好好地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他的眼光掃向冷劍倫。「冷劍倫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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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劍倫忙不迭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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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你經辦的，由你來說最清楚，請你大略將整件事的過程說給各位長官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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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告訴大家，為什麼這位宮明豪醫師小時候的經歷會和整個案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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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燈前的光線相當的強，站在那兒只能模糊地看見陰暗處眾長官們虎視耽耽的眼神，冷劍倫微微一凜，想了一下，便開始敘述「牛頭馬面」這個案件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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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明豪醫師少年時候的事，我也是在那一天才知道的，在這之前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面，我在城市大廣場前遇見他，他邀我到他的診所坐坐，我答應了，這才聊起他小時候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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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我這一陣子辦過幾件玄奇事件，因此想知道我對於他小時候因為見到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救了全家性命的事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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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聊得很開心，後來他準備要看病人了，所以我就告辭走出他的辦公室，一走出門口，就被人用袋子套住頭，整個人被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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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龐海龍很湊趣地點點頭，彷彿是走江湖賣膏藥的幫腔同伴。「你被人架走了，那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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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把我架走的人是黑社會老大丁強順，」冷劍倫抓了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應該說，他們想抓的人其實是宮明豪，只是陰錯陽差之下才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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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想見你的其實也不是丁強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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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冷劍倫點點頭。「想見我的……不，想見宮明豪的是丁強順的父親丁金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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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的警界高官們大多是見多識廣之人，自然知道丁家父子是那種縱橫黑白兩道的大亨，此時聽見了他們的名字，有人便「哼」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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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報告上所寫的，其實那時候丁金銀已經彌留了好幾天，根本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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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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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什麼他們還要找你，或是找宮明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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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因為丁金銀臨死前的情景有點怪，去診治他的醫師一連二十幾個都出了事，最後才找了宮明豪，因為丁金銀生前曾經交待過，如果他發生了怪事，叫他的兒子一定要找到宮明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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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去見了丁金銀後，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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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丁金銀死前發生的事，真的有點怪，」冷劍倫有點艱澀地說道。「在他睡的小房間中，像是陰風怒號似地吹著很可怕很古怪的旋風，而且我還在風中的幻象看見了當年『白楓露』西餐廳爆炸前的影像，也看見了飄浮在空中的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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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連續兩次出局，但是聽到這兒，藍百江還是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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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他的肩上「啪」的一聲輕響，湊近耳邊說話的卻是警察總長陶軍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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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別急……」老頭子低聲說道。「這樣你就受不了，後面的更精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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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見龐海龍點點頭，靜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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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看見了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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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冷劍倫楞了一楞。「然後就沒有別的事發生了，那個老先生丁金銀後來就死了，丁強順本來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關鍵，事實上老先生臨死之前的確也說出幾個名字，但是丁強順卻很不滿意，因為那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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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就是這樣，」龐海龍點點頭。「還有那些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的事呢？你簡單跟各位長官說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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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劍倫露出困窘的表情，抓了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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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其中的關鍵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據後來我們查出來的一些蛛絲馬絲，發現當年和丁金銀一起發跡的還有另外三個人，一個是從前的喪葬大亨『葬皇』姚勝，一個是以賣米起家的『米王』石阿根，另外一個則是早年的電腦大亨，名字叫做齊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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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四個人發跡的過程相當的奇怪，彷彿是有著神助一般地，在同一個時期便在短期間內相繼成為大亨，而從他們留下來的一些資料顯示，他們似乎都曾經在年輕時擔任過一種奇怪的行業：『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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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人群之中的藍百江本來打算再也不開口了，但是此刻仍然忍不住失聲叫道。「他們當過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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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劍倫微微一怔，看著老人瞪大的牛眼，一時間卻有點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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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這位檢察總長也算得上是熟人，從前曾經有過幾次接觸，而且冷劍倫的女友「蓉子」紀容蓉更是藍百江麾下最強的檢察官之一，只是他知道這個石頭般強壯堅硬的老人真的就像是塊貨真價實的石頭，即使是憐愛地拍拍你的頭，也可以一掌就把你的骨頭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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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龐海龍微覺不耐，於是瞪了藍百江一眼，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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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組長現在所說的事情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了，而且還鉅細靡遺地寫在報告上，藍總長如果不是把精神全數放在取笑別人身上的話，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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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且不要去管那些陰差的事，因為那是超自然現象範圍的事，是冷組長的Ｎ‧Ｉ‧Ｕ該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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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要談正事了，請問藍總長還有什麼高見要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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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語氣已經絕對的明顯，藍百江心中雖然已經開口罵起粗話，臉上卻還是堆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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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沒有什麼問題，」他的老臉露出乾燥沒有誠意的笑容。「請龐長官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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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海龍讚許地點點頭，翻開手上的資料，開始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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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牛頭馬面』的案件，那些關於不可解事件的範圍，我們日後會全數交給冷劍倫組長來負責，這一點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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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家一定會覺得很奇怪，這樣的案件為什麼會和總統府扯上關係呢？事實上，當初冷劍倫組長會真正下去接辦這個案子，就是總統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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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家警官露出困惑的神情，龐海龍繼續流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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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我們的想法是這樣子的，因為丁強順是個相當危險的黑社會頭子，他和他父親丁金銀比起來，雖然沒有丁金銀那麼顯赫的名氣，也沒有老頭子那麼廣大的人脈，但是這個丁強順卻是個相當聰明的智慧型犯罪者，雖然是個黑社會頭子，但是他卻有著美國耶魯大學的法學士學位，一旦丁家的所有資源落在他的手中，對於我國的治安有著很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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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有一套非常有效率的毒品行銷方案，如果讓他成了氣候，我們國家就算成了亞洲毒品轉運站也毫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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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丁強順的野心事業卻有著一個很大的障礙，那就是丁金銀除了名下所有企業之外，我們相信真正的財富是一筆存在瑞士銀行的天文數字存款，這筆錢才是丁家霸業最主要的憑借和依靠，而丁強順日思夜想地，就是想要得到這筆錢，才能夠建立他的毒品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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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起來，旁人根本沒有機會碰到這筆錢吧？」有位高階警官忍不住這樣說道。「不管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如何，總是親生的父子，這筆錢如果丁金銀不交給兒子，也不可能交給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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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龐海龍「啪」的一聲兩手一閤，大聲說道。「只是，丁金銀一直到死卻還是不曾說出這筆錢的密碼，也許他打算到臨死前才告訴丁強順，只是他死前的一場病發作得非常快，快到來不及交待整個人就彌留了，也因為如此，丁強順才會打鬼主意綁架宮明豪去看他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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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丁金銀生前確實說過，說如果有天他陷入了彌留狀態，一定要找宮明豪來。就因為他有過這樣的交待，丁強順才抱了一線希望，看看能不能把握這最後一個機會，把瑞士銀行的密碼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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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就沒事了嗎？」剛才說話的那名警官顯然是個思緒相當清晰之人，略一推敲，便想通了不少關鍵。「我們的目的，就是要丁強順沒有辦法用到這筆錢，現在瑞士銀行的密碼再也問不出來，我們的威脅不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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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是沒有錯啦……」龐海龍苦笑道。「但是最高當局考慮了很久，認為丁強順雖然沒有拿到密碼，不能進入瑞士銀行把錢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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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為這些年來人權和財產權的概念一直在進步，瑞士當局也已經開始蘊釀修改他們的銀行法，不再引用這樣嚴苛的認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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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新的銀行法通過了，雖然丁金銀已經死了，但是丁強順卻是他親生的兒子，在人權的考量下，他還是有機會拿到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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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最高當局開了幾天的會議，最後還是決定用盡一切辦法，要搶在丁強順前頭把這筆錢取出來，以免他用來危害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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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大家也知道這樣的做法是絕對的違法，如果消息一傳出去，就連總統的位置也會坐不穩了，所以當時派出冷劍倫組長查出密碼後，就決定將報告歸檔為最機密，全國除了冷劍倫組長，陶總長兩名寫報告的人之外，知道這個檔案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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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眾人的表情，龐海龍彷彿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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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剛剛說，『密碼是冷劍倫組長查出來的』，你們怎麼一點都不訝異？」他好奇地問道。「難道沒有人想知道他是怎樣查出密碼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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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空間中，警界的眾高官們露出複雜的神情，有的人面面相覷，有的人則是很堅定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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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冷劍倫查案的本領之高，早就是眾所皆知的事，沒有人對他的查案本領有疑問，讓大家像瘟疫一般避之違恐不及的，本來就不是他的推理辦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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