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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情,在哪? (5)

    5

    等待的日子真的很煎熬,因為你不知道受傷的心什麼時候才會有出口。一日復一日,睡醒上班,下班睡覺,每天一直重覆著,感受不到所謂的快樂、感動、幸福。

    過著夜行性動物的作息,原本心靈就已經殘破不堪,再加上日夜顛倒的生活,健康也離我遠去。愛情、自己、健康都失去了,即使有工作可以維生,那感覺好像只是茍延殘喘的活著。

    太陽高掛,拉開窗簾,房間外陽光刺眼,拉下窗簾,陽光被窗簾隔絕,房間像是黑暗角落,我已經習慣縮著身體在這個角落呼吸。十一月的第三個星期四,這天,手機作響把我吵醒了。

    自從搬來這裡我手機很少再響,會打來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小君,一個是曜倫。其他手機會響的時間就是我把手機當鬧鐘的時候。

    我拿起手機來看,好久沒出現的電話顯示在螢幕上。我有點驚訝,甚至以為我在作夢,我打了自己一巴掌,很痛,我確定我已經醒了才接起電話。雅玲離開之後,我常常作夢,常常分不清我是醒的還是沒醒的。

    「喂?」我聲音低沉的接起電話。

    「你在睡覺?」我聽見久違的聲音。

    「嗯。」

    「對不起,吵到你了。」

    「沒關係。找我有事嗎?」

    「嗯,你現在有空嗎?」

    「怎麼了?」

    「我想見個面,可以嗎?」

    「好,妳要約在哪裡見面?」

    「其實我現在已經在你家門口。」

    「妳怎麼會知道我搬來這?」

    「我打電話問小君的。你不想讓我知道你的事嗎?」

    「也沒有,只是很久沒聯絡了,妳突然打過來我有點嚇到。我現在下去,等我一下。」

    我穿好衣服走到門口,三個月沒見的舒涵站在我的面前,她還是依舊那麼漂亮,只是她臉上的笑容不比以前。

    「你過的好嗎?」舒涵看到我,這麼問候我。

    「不好,妳看我的臉就知道了。」我用右手的食指指著自己的臉。

    「嗯,很憔悴。可見你真的很愛她。」

    「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用跟我道歉。」

    「妳怎麼過來的?」我設法轉移話題。

    「我坐計程車。」

    「今天是星期四妳怎麼不用上班?妳休假嗎?」

    「小君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我搖搖頭。

    曬著太陽說話,太辛苦了,更何況我現在跟太陽不太熟,我請舒涵進客廳坐著聊。她走進庭院看到206,她摸摸車子說:「好久不見了。」

    我看到舒涵這個舉動,有些感觸,也有些難過。

    走上二樓客廳,我倒杯茶水招呼舒涵,她說:「你離職一個月後,我也跟著離職了。」

    「妳…」我震驚到差點說不出話,「為什麼?」

    「你很愛她,她也很愛你,最後你們都選擇了離開。你們承受不了失去對方的痛苦,難道失去你我就不痛苦嗎?難道你覺得我可以像沒事一樣繼續留下來工作嗎?」舒涵開始哽咽,「你跟我分手後,雖然你不在我身邊,但我還是能在公司看到你。你離開公司之後,我常常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常常一個人去沙崙海水域場,我多希望你能夠陪在我身邊。」

    看著舒涵難過的樣子,那樣的痛苦我知道不好受,我說不出話。

    「一句保重就要我忘記那些付出過的感情,就要我忘記你,我沒有辦法做到。我一直跟小君尋問你的近況,我知道你很痛苦,很孤獨,好幾次都想打電話給你,想過來看看你。可是,我也知道在你心裡只有雅玲,你希望出現在你面前的是她,不是我。」舒涵繼續傷心的說著,「以前你跟我說過家對你很重要,而你跟她在一起生活這麼久,我知道她就是你的家,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她的。」

    「妳不要再說了,好嗎!?」無解的三角習題越聽越難過,我再聽下去就會淚崩了。

    我們都低著頭,沉默了幾分鐘。

    「妳專程過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打破沉默起了頭。

    「你新住家的環境挺不錯的,蠻大的。」舒涵收起了情緒接了話。

    「嗯,這裡很適合養老。」

    「你應該多出去走走。」

    「現在我哪裡都不想去,只想過一天算一天。」

    「聽小君說你在加油站上大夜班,熬夜對身體很不好的。」

    「對我來說越累越好,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睡覺就不會想太多。」

    「那學校呢?」

    「有註冊,可是我都沒去。我想這學期還是畢不了業的,反正我也還沒準備好要去當兵,無所謂。」

    「你非她不可嗎?非要她回到你身邊,你的生活才會恢復正常嗎?」怎麼話題又繞回來了,我感覺得到舒涵的擔心。

    「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想像之那樣開心的過日子,但是我現在就是做不到。」我情緒有點激動。

    「那如果她不會回來,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舒涵繼續追問。

    我搖搖頭,「我不是個好情人,我不值得妳愛。」

    「不,在我心裡,你值得。」舒涵很肯定的說。

    「我哪裡好,我傷害了妳,也傷害了她。妳和她對我都很好,都是我不好。那些幸福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是這樣,你不要這樣責怪自己。只要你願意,我會留下來一直陪在你身邊,好日子會回來的。」

    「不可能的,我和妳之間心裡都有她的存在,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不介意。」

    「我介意。如果我心裡想著別人而和妳在一起,對妳只是一種傷害,妳明白嗎?」

    「我真的不介意,我會努力的讓我們忘了那些不快樂的。」

    「妳身邊有比我更適合妳更愛妳的人,忘了我吧!」

    「如果我要你忘了她,你做的到嗎!?你做不到,你就不能要我忘了你。更不要跟我說,要我去跟峰哥在一起。」

    「曾經我真的很愛妳,我以為我會牽著妳的手走很長一段路,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以為的事情全都改變了。在峰哥面出現之後,我看見自己的無力,看見自己的灰心,看見和妳的天差地遠。我根本就不想放手,我一點點都不想將妳拱手讓人,但是那時心痛的感覺我怎麼甩都甩不掉。我恨自己沒有條件,我討厭自己沒有勇氣,我氣妳為什麼不拉住我。然後她就在這時候走近了我的身邊,闖進了我的心,貼緊了我生活的一切…」

    不想提過去的事,我自己卻說了一大堆,說到情緒控制不了,淚塴了。與舊情人見面的畫面如此難堪,如此深刻。

    舒涵離開前,拿給我一張卡片,深深的給我一個擁抱。我感覺到她不捨的淚,放不下的愛情,也感覺到她比我有勇氣,選擇走出了這一步。

    如果你看到信的內容,就表示你拒絕我留在你身邊,那麼我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了。深刻的愛情印記,要忘記真的很難,這需要很大的決心,所以忘記你的第一站是澳洲。我打算去那裡讀書,然後在那半工半讀一陣子,愛你的心慢慢將它轉為思念和紀念。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到你的堅強,你的不認輸,你的生命力,你的夢想。我想像你一樣學習如何獨立的生活著,離開媽咪的照顧,到外頭試試看自己的能耐有多少。當然,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到國外生活,媽咪是不放心的,要我再考慮考慮,擔心歸擔心,媽咪心裡其實是欣慰的。我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勇氣,也許是愛情的酸甜都讓人學會長大了吧!倘若可以,我希望這卡片不要交到你手上,因為我希望留在你身邊。買這張卡片原本是要祝你生日快樂的,可是又不知道從何下筆,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的祝福,我只好買了一個小蛋糕到我們認識的海邊,點上一根紅色小蠟燭,望著星星,祝你生日快樂,獻上我一點點的心意。這點心意遠比不上你將我們認識的經過寫成小故事呢!我真想看看那本你寫了什麼,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得到。我到了國外,有空會逛逛你的部落格,看看你寫什麼。夜深人靜的時候搞不好也會寫E-mail給你,你會回我吧!?這封信寫著寫著有點難過,也有點晚了,我該睡了,如果能收到你一封晚安的訊息,那該有多好…

    舒涵     2008.11.8     AM   2:00

    看完這卡片,我心裡錯綜複雜的感覺難以形容,也因為舒涵的提醒我想起了那睡著好久的筆電,還有那心血結晶的「那年‧公車站牌」。

    當晚我上夜班的時候,傳了封訊息給舒涵,「我生日那天只有阿倫和小君有打電話來,我不知道妳還默默的祝福我,我感到很溫暖。如果妳真的決定要出國學習的話,我會跟妳說一路順風,因為這是好事。我會努力快樂起來的,很高興妳今天過來看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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