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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興短篇文集】曾經.錯過

沒有一個人能夠自信地說出:「我從來沒有錯過任何事情。」,在極盡曲折的人生當中,我們不斷地向前奔馳競合,但我們往往忽略了什麼,忽略了那人生當中隱晦的十字路口。

還記得那是我高一的時候,學校距離家裡約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如果走起路來那更是要數小時以上,因此,我通常都是搭乘公車往返兩處的。有一天放學,那天的歷史課晚了十分鐘下課,縱使拖著疲憊的身軀,我仍然加快我的腳步朝著公車站直奔而去。我心裡默默禱告著,期望著今天的公車也晚了十分鐘發車。但事與願違,我依舊眼睜睜地看著公車從我的眼前呼嘯而過,揚長而去。我頓時感到四肢發軟,癱倒在了公車亭下的椅子上,望著即將低垂的夜幕,下午五點的天空染成了一片夕陽紅。再怎麼挫折也沒有用,我心想,於是我只好無奈地等待著下一班的公車。

過了二十幾分鐘後,下班公車緩緩駛入了公車站,刷了卡上了車,這班公車的人有點多,或許是因為夾在尖峰和離峰之間的關係吧,我環視了公車車內,最後我走到了倒數第三排的位子,坐在一個老奶奶的旁邊。這個老奶奶頭戴褐色的編織帽,在紫色的棉衣外頭套著一件紅色的大衣外套。在她歲月交雜的臉龐上有一顆些微突出的痣,我向她點了點頭,而她也向我微微地一笑。

我們兩個坐在位子上,公車車門關閉,隨著引擎轟隆的加速聲,公車駛離了車站。

「欸,少年郎,你是念OO高中喔?」老奶奶突然開口問道,我摸著我的頭,不太好意思地說:「是啊......」,我的臉微微泛著紅。

接著,老奶奶又繼續問我是哪裡的人,問了很多之後又開始講起她那寶貝孫子的事情:「我孫子喔,他以前也是念OO的啦,不過齁,他畢業以後就......」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公車到站了。我揹起了書包起了身,下車前我不忘跟那位老奶奶道了聲再見。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等著這班公車,每次老奶奶也都坐在後面數過來倒數第三排的位子上,我們談得來,跨越了世代間的隔閡。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到了公車亭等待著那班公車,因為昨天學校有事情因此我沒有搭上那班車。邊等著公車,我心裡頭不時還想著老奶奶是否昨天會感到孤單寂寞?

公車靠站了,我刷了卡上了車,今天公車上的人還是有點多,我看向公車倒數第三排的位子,老奶奶沒有坐在那裏。我再看了看公車上其他座位,老奶奶今天沒有搭這班車。或許是她今天有別的事情吧,我心裡想著。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樣搭著這班車,但是老奶奶還是沒有出現,那倒數第三排的位子似乎就永永遠遠地空著了......。

時至今日,我仍不知道老奶奶最後為什麼沒有搭這班公車了,我坐在公車的座位上,望著窗外如時光流逝般的風景,我心裡不時會想著,我當時錯過的,似乎比一班公車還要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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