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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2018:天鵝悲歌-奏冥曲

虐文,防雷

聽見的一瞬間,世界像崩毀,我自以為的驕矜被徹底打碎,眼前的你笑的如此燦爛,卻又顯得我的可悲

站上世界舞台的那一刻,是人生中最大的邁進,卻也是最深的打擊

旋轉,飛舞,心裡只剩節奏

跳躍,笑容,腦中一片空白

沒日沒夜的練習,因為過度的壓力被摧毀的不只是身體,我像隻沒有靈魂的芭蕾娃娃一樣,僵硬的在世界舞動,直到我離開這裡,離開了充滿負面回憶的城市,開始了找回自我的旅行。

第一次抬起頭,看見的不是掌聲,不是鏡子,而是真正的藍天

第一次開口,說出的不是疑惑,也不是嘲諷,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動

原來,世界並非只有一個舞台那麼大,我逐漸解放自我,在樹林中輕巧的跳起,踩著愉快的腳步,伴著枯葉的沙沙聲,我重新拾起初始的快樂,讓自己全身心放給大自然

原來,旋轉不是為了得分,而是一種解放

原來,跳躍不是一種技巧,而是一股雀躍

笑容不再是僵硬的一號表情,而是發自心底,享受與音樂一同奔放的自己,我就這樣旅行了整整一年,學到的不是如何贏你,而是享受當下

再次回到舞台,沒有掌聲,沒有歡呼,再也沒有人會舉著牌子,大吼著我的名字

不過

同樣的,我沒有了上台前的怯懦,也沒有預想失敗後的緊張,我為了自己而跳舞,站在這裡只是想證明,對你證明,也是想完成,我曾經的心願

鎂光燈打下,強烈的光透射到我的腳尖,比賽的舞鞋不像練習室那雙破損的很嚴重,不過卻磨著我的腳,大概是沒穿幾次,所以不契合,像我跟你一樣,你看見我了,表情先是錯愕,然後轉為驚喜,我以為會是其他的,像是不屑或者根本忘了我,我錯了!

你遠方的笑容是閃爍的,我卻想掉下眼淚,你揮舞的手似乎很疲憊,坐在輪椅上看著我,你卻是笑著的

我哭,是因為你再也無法回到這轟轟烈烈的舞台,也是因為我小小的心願永遠也無法完成,不過是想抬起頭,和你並肩站在台上,受到所有人的鼓掌、讚美,但到底是老天狠心,一年也不等我

這次我成功了,贏得掌聲,贏得所有人的愛戴,但我開心不起來,我只能被眾人推著,離你遠去,你在台下,卻笑著,我贏了,卻又哭著,我好像也沒笑過,沒在這種場合笑著,但你每次都很開心,連現在也是,我無法接受,我把所有人推開,衝到你旁邊,你只將手放在我臉上,替我抹去淚水,然後繼續用著燦爛的笑容面對我,我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著,你抱住了我顫抖不已的背,緩緩的告訴我,我的表演有多精彩,我摀住耳朵,不想去聽,現在只願意知道,你為什麼無法再次站上舞台,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已經愛你愛到不能自己,想與你比肩而站,想和你分享喜悅,想一起看見世界對我們的讚美,一直想贏過你的心情,包含著愛與衝動,好像贏了你,能證明什麼似的,不過現在任何事都不重要了,只要你願意讓我陪著你,就算離開舞台也沒關係

到最後,你還是拒絕我了,你為什麼離去還是輾轉從媒體得知,原來你得到絕症,我離去沒多久你就一直待在手術房,是聽說我要回來後才拜託醫生讓你出來,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撐著一直到我回來,其實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不回來,你就會繼續待著,不過這樣非常痛苦吧!現在你已經不受疾病纏身了,而我,會連著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所以到現在我還是瘋狂的旋轉著

2020/12/24

等著你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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