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我是一位旅行者。

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子,反正也不知一提,只要知道我是個旅人就夠了。

究竟是為什麼而踏上旅途的呢?有些忘了,我得好好想想……恐怕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吧。

這天,我從旅館的床上醒來後,發現事情變得有些不妙。

四周一片漆黑,一點微弱的光源都看不到。

大概還是半夜,恐怕是油燈熄滅了吧。

我摸索著找尋床櫃上的油燈,但隨即就收回了被燙到的手。

燃燒著的油燈掉在地上應聲而碎,鼻中立馬竄入木質地板被燒焦的氣味,不過好像很快就熄滅了,沒有蔓延。

“我看不見?”我眨著眼睛,沒有用。

在驚恐不安中,我跌跌撞撞地來到窗邊,感受到了陽光照在臉上的溫度,然而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我看不見了。”

發生了什麼事?我還能再看得到嗎?接下來該怎麼辦?這些問題我一概都沒有答案。

“留在這裡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還是出門吧。我的旅途需要繼續下去,說不定能找到我失明的原因。”

“不過出門之前,還是先用布條把眼睛遮起來吧,萬一突然看見光了說不定會刺傷眼睛。”撕開身上的白衫,綁在眼睛上就好了。

“這樣就行了吧。”

……

看不見果然還是很不方便的事,走下樓梯時差點踏空。

原本覺得理所當然,一旦失去後,大量的不安當即湧現出來。

我把這幾日的帳都結了,其中自然還包括燒焦地板的賠償。旅店老闆見到我這個模樣恐怕很是驚訝,這種感情都從說話的聲音流露出來。

……

推開旅店的那扇門,我走到大街上,帶著溫度的陽光照在我身上,眼前依舊還是一片漆黑。雖然知道自己被光明包圍著,但不安依舊無法退散。

我靜下心來,努力地分辨著四周的各種聲音,那些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我循著人聲,來到一個廣場。

在撞到幾個人,得到不少抱怨之後,我覺得來這裡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對不起。”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我迎面又撞上一個人,然而對方並沒有動靜。當我想再次開口道歉,那人卻忽然說話了。

“跟我來。”

你是誰?”

“一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身分的人。快跟我來。”

那人的語氣極為冰冷,讓我感到一陣不適,但同時又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我感覺到這人的身上散發出不同常人的氣息,或許有危險,不能跟他走。

我的身體立刻做出了反應,扭身就朝著聽上去人最多的地方跑了過去,那神秘人在我身後追著我,發出了呼喚的聲音。

我有些費勁和抱歉地擠過人群後,發現似乎是跑進一條巷子中,萬幸的是,那個神秘人似乎並沒有跟過來。

我聽著周圍的聲音,在前方似乎有兩條路。

左邊有狗吠聲,右邊有馬蹄聲。

那條狗叫的很兇,不過我還是決定往左邊走。

可是當我走近時,那條狗忽然不做聲了,這讓我有些納悶。

不過現在這種問題對我來說無關緊要,在徹底擺脫那個神秘人之前,我應該繼續向前走。

“啊,你需要幫助嗎?我是住在這裡的人,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太方便,你要去哪裡嗎?我可以帶你過去。”

沒想到能遇上願意幫助我的人,青年的話讓我覺得心中有些溫暖。

“我想出城,你能帶我去嗎?”出城之後,應該就能擺脫那個神秘人了吧,總之,我是那樣想的。

“好的,沒問題,請跟我來。”

於是我跟著好心的青年,順利地走出了城門。在我來這座城市的時候__我那個時候我的視力還是很正常的__我知道附近有一片森林,我打算到那邊。

在即將進入森林的時候,遇上一位住在林中的年邁的婦人。她熱情的招待我,不過因為我執意趕路,她也沒多做挽留,只是將她剛考好的鬆餅分了我一些,這讓我很感激。

森林算是個不錯的地方,至少能讓我放鬆下來。隨便選了個方向,我就走進森林。

這片森林充斥著各種聲音,一股腦地湧入耳中,真是個有活力的地方。

“接下來該去哪裡呢?”

我追尋著鳥鳴聲,每次覺得快要接近了的時候,那聲音又變遠了,不過,周圍似乎並沒什麼危險,我也就這樣一路前行。

就這樣又走了很久,說實話,我已經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了。陽光的溫度在漸漸散去,我想應該入夜了。

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只聽到頭頂響過一陣鳥群飛散聲,清脆的鳥鳴全都消失了。

一陣詭異的靜謐之後,作為代替,略帶詭異的聲音一個接一個地響了起來。

“好像不應該在入夜後到這裡來的,不過既然來了……”

兩道清晰的聲音從我四周傳來,似乎這裡也有兩條路可選。不過那兩個聲音讓我不得不防備。

左邊是狼嚎,右邊是哭聲。

我抽出腰間的劍__哦,是的,我會劍術,一個長年行走在外的旅行者總會學點兒什麼來防身吧?

那麼……

我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柄,朝著發出狼嚎的地方走去,不過還是希望不要驚動到狼群。

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夜裡聽起來格外驚人。

但我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對勁,狼嚎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突然間,伴隨著一聲低吠,一陣腥風從我身側襲來。

幸好一直提防著的我反應還算快,揮劍就是一次反擊。

有溫熱的液體噴濺在我的身上,那匹狼發出一聲哀號,腳步凌亂的跑開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去呼喚狼群,還是小心點吧。

旅程還在繼續,都到這兒了,我沒有理由退縮。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今晚就留在這片森林中休息,趁著現在沒有什麼危險,找到一顆高大的樹木,有些笨拙的爬了上去。

我折了些細枝和樹葉,利用結實的枝杈搭了一個簡易的樹屋,準確來說是,簡陋的床。

我抱著劍和衣靠在那張簡陋的房子,希望這裡沒有什麼傷人的猛禽或者會爬樹的野獸。

倦意一陣陣襲來,願今晚是個和平的夜。

……

休息了許久,我是被滴在臉上的露水給喚醒的,不過感覺體力恢復的不少。

我胡亂吃了些昨天剩下的鬆餅,從樹上爬了下來,拂去黏在身上的細小樹葉,繼續著我得旅程。

耳邊又響起了悅耳的鳥叫,白天的危險程度應該會比較小,我將劍收了回去,順手折了根樹枝充當探路的工具。

今天的路比昨天的順暢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森林裡平安度過一夜後,我的精神狀態特別放鬆。總之,我覺的我開始能夠逐漸融入周遭的環境中去了。

越走越覺得周圍變得空曠起來,空氣中帶有一股淡淡的腥鹹的氣息,我想,應該是快要離開這片森林了。

我朝海浪聲走去,沒多久就感覺到自己踩在一片柔軟的沙灘上。

我輕嗅著海風帶來的獨特氣息,突然好想放聲大喊。

“啊___!”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

盤旋在胸臆之中的那股濁氣似乎也被跟著盡數排出體外了,我覺得我從來都沒有像這般暢快過。

我沿著海邊走著,偶爾有海浪衝過來將我的鞋子和褲腳打濕,不過我並不在意。

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在我踏上旅途之前的事,或許和我開始旅程有關?

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母親。

記憶中的母親年輕又善良,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一舉一動彷彿都在告訴我,她愛我。

我的性格似乎跟母親有些相似,或許是受到了她的影響。不過印象中的她似乎不太愛笑,總是露出一副愁容。是不是她鼓勵我踏上旅途的呢?

對了,我還有一個哥哥。好像那時候我們兩個老是打鬧,經常給母親添麻煩,她可能是為了這個而擔憂吧。不過我和哥哥似乎都抱著同樣的夢想,似乎是想要一起尋找什麼東西。會不會是他慫恿我出發的?

我到底是要尋找什麼呢?我還是想不起來。

父親?

沒什麼印象了……好像是個很嚴厲的人吧,記不清楚了。

我邊走邊想,突然意識到有那裡不太對勁。

“聲音呢?”不知從何時起,海浪聲消失了……

緊接著,我踩在沙地上發出沙沙聲也消失了。

一片寂靜。

視覺消失之後,接著就是聽覺的地方消失嗎?

肌膚感受到海風拂過,幸好觸覺還沒有消失。幾縷髮絲擦過臉頰,我猶豫著要不要停下腳步考慮成熟後再做打算,或許繼續向前走也不錯。

視覺還沒恢復,聽覺也緊跟著消失了,我對我的未來越發感到迷惘。

這時,我感受到有暖意從頭頂滲透下來,穿過心臟,一直蔓延至全身。這一定是初升的太陽的光芒吧。

對了,光!

我心中一動,記憶如同這海潮一般湧上來,遺忘了多年的往事終於全部回想起來。

“我和我的哥哥想要一起尋找的東西是……光。”

我的聽覺居然恢復了,好潮聲又響了起來,我聽見了自己說話的聲音。

我想,我忘記了旅途的目的一定是有原因的,思緒中彷彿能看到一幕幕熟悉的畫面。

“我是為了尋找光而踏上旅途的。”

“我的哥哥是和我一起出發的,因為這是我們兩人共同的夢想,可是他……”

“死了。”

“他死在我們一直追尋的光芒之下。”

“我和他不是人類,或者說,不是普通的人類。”

“我的母親是人類,而我的父親,是魔王。”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更不清楚他們是在怎麼走到一起的。我只知道,從我一出生起,就決定了我的命運與其他孩子不同。”

”我是魔王的和人類的孩子,我是魔族的混血,是人類的恥辱。”

“但事實上,父親和母親一直都很疼愛我和哥哥,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他們的愛與其他小孩能感受到的一樣多,甚是更甚。”

“我不明白為什麼人類會覺的我的感情和他們不一樣。”

我和哥哥與人類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於,我們不能長時間暴露在陽光下,因為魔族是生活在暗處的,小時候,父親總是這樣提醒著我們。”

“雖然我們體內有人類一半血統,也不能完全免疫陽光的直射,能做到的僅僅是比其他魔族要強一些。這使得我們大部分的童年是在黑暗中度過的。”

“聽說有些弱小的魔族見光就會死去,比人類還要脆弱,不知道他們是在懼怕些什麼。”

“再長大一些,我們見到父親的次數越來越少,據說是魔族和人類的衝突__其中大部分都是由人類挑起的__越來越多,事物多到處理不過來。”

“魔王嘛,自然是魔族的王,聽說這王位以後要由哥哥來繼承。”“雖然有些魔族不同意,因為哥哥也是混血,身上流著的血一半是敵人的,但繼承王位這事容不得反駁。

“不過哥哥並不在意,他和我從小就想要實現一個共同的願望。”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能找到一種方法,讓魔族能夠感受到陽光,承受住光明,從此或許就能與人類和平共處,再也不會引發矛盾了吧。”

“由此可知,當時的我們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人類與魔族的對抗中,魔族的體力與魔力佔據著強大的優勢,人類唯一能倚仗的安全保障就是對陽光帶來的光明。”

“魔族不再懼怕陽光,首先會做的就是入侵,釋放多年來被壓抑著的生存需求。”

“當然,這些事當時我們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在幾次請求均未得到父親的回應後,哥哥帶著我偷偷溜出家門,開始了我們得冒險旅程。”

“但是沒過多久,我們就被聖教盯上了。”

“哥哥比我大五歲,體內的魔族之血也比我的要純正許多。”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在我們即將開始第三個月的旅程時,聖教派出的搜尋隊發現了我們。”

“當時那些躲藏與逃命的經歷我不想過多的回憶,總之在半年後,我們終於被抓住了。”

“他們對哥哥和我這種人魔混血的體質很感興趣,可能是想要留著研究,沒有當場像對待其他魔族那樣當場殺了我們。”

“幸好如此,否則我就不能站這兒了。”

“我和我哥哥終於意識到,人類和魔族之間的矛盾永遠都不可能輕易的化解。”

“聖教的人對我們在陽光下活動感到驚奇與恐懼,大概在他們眼中,所有的魔族現在都像我們兩個一樣了。”

“於是他們用效果最類似陽光的聖光術在我們身上做起了實驗,實驗的內容是,用多強烈的陽光才能徹底殺了一個魔族?”

“強烈的光芒令我無法呼吸,在我意識中斷之前留下的記憶是哥哥擋在我得身前,然後,父親就出現了。”

“醒來時,我躺在家中的床上。”

“我輕喚著哥哥的名子,但是得到的回應是母親的低泣與父親的沉默。”

“哥哥死了。”

然後我發現,我對陽光產生了免疫,在強烈的陽光下也能夠和人類一樣行動了,但這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

“能夠與我分享喜悅的人,為了得到這份喜悅而死。這代價太大了,我無法接受。”

“我想要徹底拋棄我的身分,魔族也好,人類也好,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離開,繼續當初還未完成的旅程,只是這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在這漫長的旅行中,我忘卻了當初的記憶,忘記了開始的目的,捨棄了自己的身分,我只想好好地欣賞這個世界。”

“可是聖教的人並不打算放過我。”

“我想我知道我為什麼失明了。那天我是逃回旅館的,因為聖教的人對我出手了。”

“聖光術雖然對我已經沒有太大作用了,但是強烈的光芒集中起來也是能灼傷眼睛的。這對人類都有用,更何況是對一個魔族混血。”

“恐怕他們也知道陽光不能讓我致死,就是想讓我喪失視覺,方便他們剷除異己。”

“之前沒有這段記憶,恐怕是身體與思維自然產生的保護機制吧。不過我的運氣還真是夠好,竟然能一路走到這裡。”

“可是,這都是為了什麼……是魔族又怎樣,是人類又怎樣,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人類與魔族本來就不是對立面,有殘暴的人類,也有和善的魔族,可就算捨棄身分的我還是依舊會被當作是異類遭到驅除。”

“人類和魔族,究竟誰會被拯救,誰能得到救贖………”

恍然間,我看到了一片紅色,是光透過皮膚而產生的顏色。

“我能看見了!”我歡呼一聲,迫不及待的想要拆開布條,背後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我為之一愣。

“神不會給予救贖,人類和魔族,只能自己救自己。”

恢復記憶的我瞬間認出了這個聲音,然而因為心急反而打亂了解開布條的動作。

“父親?”父親一直在跟著我?失去記憶的我一直以為他是想要加害於我的人,沒想到,竟然會是我的父親。這樣想來,恐怕我的那些運氣,大部分都是因為父親在一直保護著我。

“身為魔王,我的使命就是魔族的族人,而你的使命,是拯救你自己。不用著急見我,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

“感謝您,父親。”

“你要走的路還很長,這得靠你自己去完成。總有一天魔族與人類能夠相互救贖,到那個時候,感謝這個世界和所有的生命吧。”

“是,父親。”

“若您還想繼續旅行的話,我不會再阻止,我相信現在的你有能力去解決。願你平安,家門永遠為你敞開,我的孩子,再見。”

“再見。”我聽到父親離開的聲音。慌亂的手終於鎮定下來,扯開了纏繞在眼睛的布條。

我終於從黑暗中解脫了,眼前對面是初升的太陽與被印成一片碎金的大海。

旅途還需要繼續,但光明與希望永在。如同父親所說的一般,我喜歡眼前的這個並不完美,但依舊美好的世界。

“感謝你,我們的神,賜予我們生命。讚美你,我們的神,贈與我們的靈魂。

上一篇回作家的PO

回應(1)


都木有人回應(哀怨)
是不是我寫的不夠好
2016-06-21 19:07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