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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R.O.S.E

之一

    我走在灰暗的道路上,周圍的覆蓋暗沉的雪,雪不是十分純粹、毫無汙染的白色,而是灰白色。我一眼望去,眼前盡是一片黑白的景色,沒有色彩。我盲目地往前走,沿路的枯木橫躺的路邊,我賣力地爬過去,往眼前一座結冰的湖走去。

    往那座湖的路上,我碰上兩條岔路,這時已經開始起霧了,我不得不瞇起眼睛,一點也看不清眼前這兩條路將通向何方。我並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往湖泊的方向走不可,但我肯定自己想要往湖泊那裡走去,我想要追尋某個答案,那個答案一定在湖泊附近。

    我猜可能是我心中的指南針所領導,我選了其中一條路走去,沿路上盡是一片陰暗的景色,完全沒有一絲色彩,我最後停在一座城堡的廢墟前扶著另一棵枯木喘氣,就在此時,天空飄起陣陣的白雪,落在那座結冰的湖上。這時候我抬頭,便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直挺挺地站在離我不遠的面前。

    這是我與你第一次的相遇。

    我們在荒涼的廢墟雙眼對視,你有個高瘦的影子。你身後那座城堡的廢墟是一塊草木不生的地方,你慢慢地朝我走過來,伸出蒼白的手遞給我四朵玫瑰(rose),第一朵名字是霜(rime)   ,它有暗沉、毫無生氣的灰白色花瓣,幾乎和周圍的雪地變成最佳的保護色,而它似乎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一樣;第二朵名叫占有(occupy),酒紅色的花瓣彷彿快要滴下幾滴鮮血,盯著花的中心以為幾乎要將我捲入一般,第三朵叫撒旦(Satan),是一朵黑得發亮的玫瑰,上頭還有幾滴還沒乾掉、晶瑩剔透的露水,它散發出一種特別的芳香,看著它讓我覺得它快要將我吞噬;最後一朵叫謎(enigma)   ,它的花瓣是暗紫色,是我最目不轉睛的一朵玫瑰,雖然它的顏色一點都不特別,但它有股魔力吸引著我。

    站在我面前的你散發出冷若冰霜的氣息,隱約透露自己和魔鬼一樣危險。

    雖然很危險,但我還是接下你手中那四朵玫瑰,你面無表情地拉著我走進那座如謎一般廢墟的城堡,你轉過身,我望向你的背影,才想起我根本沒有認真看清楚你的臉,你的手掌深深箝住我的手臂,帶著我走向陰暗的廢墟。

之二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我走進你黑白的世界裡開始,城堡內的擺飾是黑白的,城堡外的風景是黑白的,我所見的一切都是黑白的,所有的萬物都是一片死寂。

    我曾想要離開,不想再待在這塊毫無希望的地方,但是你阻止了,你阻擋城堡的出口,任我如何哀求,你都只是搖搖頭,不願放我出去。

    你拉著我走去某間房間,那裡每面牆壁都掛滿了裱框的照片,你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雙手在空中比劃,從來都不曾開口說話。不過我懂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以前的回憶。

    說實在的,那些照片的人物的面孔早已模糊不清,無法在辨識那些人的長相。你依然拉著我,不厭其煩的比劃那一去不復返的過往,雖然你指的照片每天都不一樣,但我從你的手勢看出來,你一直以來都是在述說同一件事情。你眼見我漸漸對你想說的回憶失去興趣,你又急忙地先後給我好幾束的玫瑰,每次的玫瑰都是幾十朵,我將那些花束放回我住的地方,幾乎都沒有空間可以讓我轉身,我被一房間的玫瑰包圍,本是帶來愛戀的花卻讓我感受不到一絲的愛,繚繞梁柱的音符早已不再復存,不只是我,你也把自己困在回憶的枷鎖。

    我再度獨自走回那個房間,你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著那些放大、裱框的照片,你看見我,看起來有些期盼,想拉著我述說那些回憶。我推開你的手,拉開深紅色的天鵝絨的落地窗簾,外頭的光亮透過玻璃照進這長期黑暗的房間。

    你看起來十分心急,你氣急敗壞的搖手,要將窗簾重新拉上。但這次換我拉住你的手,不讓你這麼做。接著我走向牆壁拿下那些照片,你連忙推開我,想搶回我手中巨大的照片。

之三

    我知道,你比劃述說著的,是我們的過去,那些照片是我們曾經相愛著的證明,那些曾經高掛在牆上的愛戀早已雲消霧散,這你一定看出來了吧?所以你才拚了命要述說那些過往,想表達那些曾代表我們的那些,但是現在卻什麼也沒有留下的事情。

    其實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我想是時候你該清醒了。你如何力挽狂瀾都沒用,這所有的一切都太遲了,如果你還是堅持要緊抓不放,那我們都將成為行屍走肉的傀儡,我將會只剩下沒有靈魂的軀體,你一定不會喜歡的,有些事情是如何強求都無法得到的。

    你不再代表我的任何意義,是應該讓回憶過去的時候了,我早已告別過那些逝去的事情,但你卻留下來了,留在那塊原地,那塊我早已不願回首的地方。你用外在的有形事物將我困住,困在這棟外觀形同廢墟的城堡,我並不知道你這樣做除了留下我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打算,也許並不是真的想留下我,重建那些過去;而是只為了自己的自私和面子堅持到最後一刻。但是說真的,你要是真的這麼想,那你其實一直以來愛的是你自己。

    既然這地方空無所留,你與我對這裡沒有半點迷戀,那就讓一切燒成灰燼吧!人不能老是被回憶限制自己的行動,人要是帶著行李一起走,總是會覺得行李十分笨重吧?

    你愣在那裡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但是最後還是點點頭,不再將那幾張撤下的照片放回原處。

之四

    長期被陰暗的烏雲壟罩的天空,這一回終於浮現許久未見的藍天,我轉頭看了看你,你露出我見過最燦爛的微笑,你像第一次遇見我一樣,遞給我一束有四朵玫瑰的花束,它們是七彩的彩虹(rainbow)、淡黃色的樂觀(optimistic)、粉紅色的真誠(sincerity)、淺藍色的光輝(effulgence),一樣是玫瑰,但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和第一次的碰面有天壤之別,你揮揮手,要我繼續踏上另一個新的旅程,不再要求我待在這個像籠子的城堡。

    我捧著你給我那四朵被你祝福的玫瑰紮成的花束,踏向那久違的出口,我轉過身,朝你揮揮手,輕輕地說「再見」,我除了你給我的花束,什麼都不帶走,就像你不強求我留下一樣,兩人何必為了過往的枷鎖讓彼此都僵持不下?放手對彼此都是解脫,你一定也知道這對我們彼此都好,我相信你一定是明白了這點才會這麼做的。

    你也在此時走出了城堡,從此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座城堡,我們也許從即刻開始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我們還會有相交的可能嗎?這你我都說不準。我們即將各自展開一個全新的生活,一則嶄新且未經雕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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