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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華

「李韓,你知道曇花嗎?」

我躺在你的臂彎中,眼睛乾澀,只能不停地眨,希望能擠出一點淚水。

你沒有回答。

「曇花,是只開一夜的花。」突然的感到有些寒冷,我又向你靠了靠,耳朵貼著他的心口,規律的心跳像是最動聽的節拍,倒底是讓人依戀不捨,「不過是最素的白,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在還沒看清時便謝了,到底是讓人亂惆悵一把,像你、像我,都是如此。」語畢,是內仍是寂靜,我不敢抬頭去看你的表情,良久才聽聞一聲幽幽長嘆。

「我倦了。」

是了,這時你是該倦了。

走到了這裡,是該累了。

在看不見終點的前提下,許多人往往回頭,期望能回到過去的起點,都是虛妄,在回程迷失,像你、像我。

室內終於歸回寧靜,風自紗窗擠進的摩擦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眼眶終於感到一陣濕意,但我卻強忍的,就怕這一滴辛酸滴到你的胸口,乾枯了你對我的愛。

不知又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吧,我如此猜測,但鬧鐘卻響了起來,一夜竟是這樣過了。

我心慌,睜了一晚的眼再此時卻閉的緊緊的,我裝出勻稱的呼吸,假裝天未亮。

因為你說,天亮,就結束了。

鬧鐘響了許久,平日都是我在響前便趕緊按掉,生怕一絲噪音會擾了你,但今日我卻不想這樣做,天仍未亮。

刺耳的聲音仍是響著,一聲一聲刮在心上,良久,我聽聞你一聲嘆息,竟是反了平日賴床的壞習慣,輕輕的移開我按掉鬧鐘。

聲音不刮心了,但傷口卻疼了讓人想要歇斯底里一番。

眼淚到底像那些小說作家所說,是不聽話的,自顧自地便從眼角不住滑落。

又是一聲輕嘆,你不說話,只是起身離開。

空氣竟是這樣冷,仔細一想,秋末了,是該這般寒冷,刺進骨隨痛徹心扉。

床邊傳來從未間斷的窸窣聲,有時在左、有時在右,然後是拉鍊拉上的聲音。

「綰,不睜眼,不代表夜晚不會結束。」你輕聲地說著,床的一角陷了下去,額間傳來冰涼的觸感,僅僅一點便讓人心醉,「曇花,終究是會謝的。」

如你、如我、如我們之間那根本稱不上是愛的東西。

我仍是無法睜開眼睛,儘管我淚流滿面,渾身顫抖,我仍是,睜不開眼。

浮生若夢,夜寐日甦,美夢已盡,到底是什都不剩下了。

宛若朝下曇華,虛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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