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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悲劇的節奏

       

      「怎麼會有兩個被送過來?」

      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自耳邊響起,墨殤勉力爭開眼皮,只看到一群身著長袍的人員不停忙碌著,而自己與懷中的柳悠悠倒在地上,面前站著幾位中年人,一臉嚴肅的望著他們。

      其中一人開口:「女媧自己選擇的駕駛者只會是女性,男的可以處裡掉了。」

      「抱這麼緊,如果是情侶,會對駕駛者產生不好的影響吧?」最先說話的人聽起來有點擔心。

      墨殤吃力的移動身體,想要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他只看到自己身處於一個圓形的平台上,四周被類似玻璃的材質所隔開,他、柳悠悠和這幾人都在裡面。

        看樣子自己似乎在一個巨大的研發所,四周刺眼的白光讓他兩眼一陣暈眩。

        他的後方,有顆直徑約一個成年人那麼長的金屬大球,四周被幾個金屬環圍繞著,上面仍沾附了些和黑潮類似的物質,發出些微的窸窣聲。

      「沒關係,駕駛女媧需要絕對的專注力,我們會消除駕駛者的記憶,另外做一個給她。」

        這些人說的仍是中文,但腔調卻是他從未聽過的。

      墨殤心頭一跳,他知道事情的發展似乎非常不妙,難道剛才的黑潮是這人製造的?只為了讓柳悠悠駕駛這甚麼女媧?

        他的大腦仍未處理好剛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就聽到這些人繼續說著話。

      「那就沒問題了。還有,立刻把女媧駕駛者已經選定的消息放出去。兩年,我們可是兩年前就發表了女媧已經完成的情資來安定民心了!幸好這次總算成功找到合適的人選,否則再拖下去中央也會說話的。」

一名年約四十的女人揮揮手,她臉上有道淡淡的疤痕,一路從眼睛到嘴角,顯得有些猙獰:「快把他們兩個分開。」

        墨殤一驚,手的勁道不自覺加了三分,柳悠悠吃痛,立刻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一睜眼卻就見到幾個男人分別抓住自己與墨殤,準備把她從墨殤身邊抱走。

        柳悠悠立刻開始哭喊,又踢又抓,但兩人剛承受一連串的疲勞與打擊,哪能抵得過成年人?

        「放手!」墨殤像頭受傷的野獸般嘶吼,懷中的少女是他幼年時的救命恩人,也是心靈的支柱,即使自己也許實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他也得盡力掙扎,那怕求得那一丁點逃脫的希望。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掏出一根金屬小管子,對準墨殤一戳,墨殤只感到渾身一陣酥軟,一分力氣也提不起來了,兩手亦在不甘中鬆開。

        「墨墨!」柳悠悠一急之下,哭喊出墨殤幼年的小名。

        「嗚嗚!」那些看似研究員的人們將柳悠悠粗暴地按住,柳悠悠柔順亮麗的黑長髮卻被那最先說話的中年男子一把扯住,隨後手一劈,柳悠悠腦袋一軟就這麼又暈了過去。

        墨殤只覺目眥欲裂,但他卻連出聲都做不到,只能用噬人的目光怒視那男人。  

        他好恨,他好恨自己的無能。

        他每天都提醒自己要守護好眼前的女孩,但如今這些人在他面前恣意傷害柳悠悠,他卻只能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

        有股火焰在胸腔中燃燒,他的腦子開始冷靜下來,眼神也漸漸變得冰冷。

              疤面女人眉頭一皺,喝道:「劉行恩,你對女媧的駕駛者做甚麼?就算待會要消除記憶,她也可能會對我們產生不好的印象!」

        被稱為劉行恩的男人冷漠地望了四周人們一眼,突然開始嘿嘿冷笑起來,聲調也完全變成青年的嗓音。

        「林樺,妳說……我要對女媧,這具東武大陸最強機戰體的駕駛者,光元大陸最大的威脅,做甚麼呢?」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人都暫時停下手邊動作,愣了一下。墨殤心中不安的感覺卻陡然間強烈到極致,冷汗瞬間浸濕了背部。

        「劉行恩,居然是你!」被叫做林樺的疤面女聽出語氣不善,心中閃過一個令她顫慄的念頭,抖著手指怒指向劉行恩:「密報裡說的背叛者就是你!」

        「背叛?」劉行恩冷笑,他伸手往後腦勺一摸,一張臉竟在一震扭曲後,脫下了一層皮,趴搭一聲掉在地上。

        「準確來說,是暫代。」皮面具落下後,露出一張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碧綠的雙眼、深邃的五官,以及一頭俐落的金髮,狹長的鷹眼如利劍般直射入所有對視之人的心理。

        「光元大陸的人!」所有研究人員都倒抽一口冷氣,那拉著墨殤的人相當機警,立刻轉身按下了警鈴鈕。

        頓時間警報大作,研究室有如炸開了鍋:「西土那邊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會,連視網膜、血液測驗器和聲波探測都測不出來?」

        「他想做甚麼!」

        林樺平復了一下情緒,冷聲道:「既然都取代劉行恩了,你怎麼不乾脆阻止我們的傳送過程,非要等這邊一切準備完成?」

        「用提問來拖延時間,嚴謹按照緊急事故處裡程序,這點我必須誇獎妳。同時,身為騎士與紳士,我有義務回答女仕提出的問題。」那金髮青年冷傲的回答:「反正計畫已經完成,今天應該就會公開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你們為了女媧的駕駛者,不惜挖空心思製造了時空撕裂儀……剛好,我們光元大陸的雅典娜也需要一位合適的駕駛員,正巧女媧的適合者身邊就有一位絕佳的人選。」

        林樺咬牙切齒的怒嘶:「難怪空間撕裂儀會牽扯到別人,不過把兩個人都傳送到這裡有意義嗎?」

        「嗯,不對。」金髮青年斜睨了墨殤一眼:「那小鬼是第三個人。我們要的人可是有好好做了記號,送到光元大陸那裡了。」

        墨殤心理咯噔一下,想到在那片漆黑空間中,被吸入另一片未知空間中的索菲。

        她居然是另一方勢力的目標?這個男人,到底打算奪走多少他珍視的人?

        那按下警鈴的瘦高男人怒極反笑:「自詡為騎士……我聽說過你們,光元大陸的第四軍團,對吧?居然親自潛入東武大陸的研究重地,不僅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代了我們的核心成員,還順便利用了我們,好啊!不過,你一個人能逃到哪裡去?」

        這時,荷槍實彈的衛兵一個個湧進來,將各種造型、大把小把的槍枝對準了愛德華,其中甚至有幾人往腰間一抽,卻是一把把流動著霞光的冷兵器,兵刃劃過空氣之處都引起陣陣波動。

        「到哪裡去?我想想……」碧眼青年彷彿沒看見這些如臨大敵的衛兵,他摸著下巴沉思,接著輕蔑的笑:「我想去哪就去哪。」

        轟!隨著語音一落,整座研發所突然開始劇烈晃動,剛衝進門的衛兵全都成了滾地葫蘆,和研究人員撞成一團,有些心理素質差的衛兵一慌之下就胡亂開槍,熱線、光彈四射,一時間慘叫四起,幾個倒楣鬼就這麼稀哩糊塗的丟了性命。

        所有人都亂做一堆時,只有一人仍如腳生了根般,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悠然自得的繼續說道:「你們為了引人耳目而將研發所設置如此偏僻,還特地浮在空中,反而方便了我們呢。」

        「博士,數十架機戰體正在攻擊研發所!」衛兵頭領大喊。

        「廢材,需要你說麼?警戒隊幹甚麼吃的,連個訊號都沒發回來!」林樺氣急敗壞地大叫,但她站在平台內,四周連個能扶的東西都沒有,剛站穩又被震得四腳朝天。

        「楞著幹嘛,蹦了那尖鼻子的王八蛋!」瘦高男子趴在地上怒喊著,衛兵們剛舉起槍,卻遲遲不敢扣下板機。

        因為那青年將柳悠悠提在身前,同時另一隻手搭在她的玉頸上。他雖非渾身橫肉,但那露出一截的精壯手臂毫無疑問能在瞬間扭斷脆弱的脖子。

        「別、別,別開槍!不能讓女媧的駕駛受傷!」瘦高男人趕緊改口。

        「我不叫尖鼻子的,叫我愛德華。只要記得是我將你們東武大陸的希望抹殺就行了。」

愛德華取出一柄小刀,對準柳悠悠纖細的脖子。但就在他準備要下手的剎那間,驀然感到一陣心驚,心臟像被人用鼓棒重重擊打般巨跳一聲。

        「你打算做甚麼?」

        那是一道冷到冰點的聲音。

        他有點茫然地轉頭,看見一個黑髮的少年緩緩站起。愛德華卻眨了眨眼睛,眼前明明只是個瘦小的少年。  

        「你剛剛,打算對她做甚麼?」

        冷靜到極點的聲音,瘋狂到極致的眼睛。

        「你……」愛德華還沒說完,一只手掌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猛然抓住愛德華的臉,一股巨力將他整個人像後提飛!

        「好快!」愛德華心中大吃一驚,經驗豐富的他立刻掙脫墨殤的手掌,突然感到腰間一點刺痛,居然插著那根剛用來制服墨殤的金屬管子!

        「你、你甚麼時候!?」愛德華勃然大怒,剛想舉步像墨殤衝去時,洽好一陣撞擊再次發生,他也被震得滾到一旁,手一鬆,柳悠悠也掉下,順著震盪滾到時空撕裂儀旁。

        這研發所是浮在半空中的,他早料到突擊小隊的攻擊會導致劇烈晃動,所以穿了磁力鞋,但腳離地便失去了效用。

        墨殤一句話也不說,他隨手抄起一把衛兵掉下的劍,猛獸般朝愛德華衝過去!

        愛德華很快調整好心態,雖然剛才被金屬管子擊中,但他早就受過相關麻痺武器的抗性訓練,一腳踹翻另一個守衛後,也搶過一把刀,架住墨殤的一擊。

        嚓嚓嚓!

        刀劍上環繞著的光芒是熾熱的顏色,因為許多服裝都具備防彈與反熱線的功能,在冷兵器上用高科技附加各種破壞性科技更能顯其威力。這時兩柄武器擊在一起,擦迸出陣陣火星。

        轟!浮在空中的研發所又是一震,將兩人分開,愛德華趕緊站穩腳步,開啟磁力鞋的裝置,但他才一抬頭,卻不可置信的失聲叫道:「你……怎麼可能?」

        浮空挺快被擊墜了,但劇烈的晃動並沒有讓墨殤摔倒,他順著震動的左右搖晃控制身體平衡,這時整間研發所地面已經傾斜到將近四十五度,墨殤卻仍朝著他再次奔來!

        何等誇張的平衡感!愛德華心中大驚,但卻立刻站穩,手一甩,刀刃朝著柳悠悠的方向激射而去。

        墨殤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跳,刀刃刺入身體,他痛哼一聲,倒在柳悠悠身旁。

        「如此的平衡感,如果你是駕駛者,恐怕還真的會是個威脅。」

        愛德華明顯鬆了口氣,撿起另一把武器,快步向兩人走去,準備給柳悠悠最後一擊。

        但他將武器舉起時,卻感到腹部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只見一柄小刀插在小腹上,直沒至柄。

        「你、你打從一開始就多藏了一把武器……」愛德華咳出一口鮮血。

「保護……她……」墨殤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他渾身被血染濕,嘴裡只是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

愛德華一刀劈開墨殤的手,留下深刻見骨的傷痕,同時準備再次揮向柳悠悠。

        但墨殤卻把另一隻手伸出去,用力抓住刀刃。

        嘶……

        附有極高溫度的刀身將墨殤的手燙出濃濃青煙,血液還未來的及流出便被烤熟,墨殤的手劇烈顫抖,卻死死的抓住不肯放開。

        「你這瘋子!」愛德華忍著腹部的劇痛,心底卻感到一股涼氣,這少年的執著已經不正常了。

        「我要……保護……」

        「不對,應該說你這怪物!」愛德華開始有點恐懼,這個對手已經連正常的對話都做不到了,他用力一腳將墨殤踹開,接著對自己手腕上的一個發信器呼叫。

        「第四軍團,是我。不用等了,我走不開。代號A-485行動,即刻執行。」愛德華嘴角的血不停流下,含糊說著。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柳悠悠身邊,按下手腕發信器的按鈕,接著滿足的閉上雙眼。

        「座標設置完成。四月四日,所有光元大陸的人都會記得這個日子……為了讓光照耀……」

        墨殤瞳孔張大,一陣難以形容的恐怖襲入心頭,他擠出最後一絲力量跑過去。

「住手……住手啊啊啊!」

        「博士,敵機攻破外層,使用了炙燒砲!快避……」  

        墨殤的左手已經徹底廢掉了,他伸出燒焦的右掌,試圖抓住柳悠悠。

        轟磅——衛兵頭領話還未說完,一道巨大的鮮紅色光柱射穿研發所屋頂,直直擊落。

愛德華、柳悠悠,以及墨殤的右手再一瞬間被氣化。

        他眼前只剩下鮮紅如血的炙炎光束,而那股灼燼一切的恐怖力量卻不曾掀起一絲熱浪,這光束將所有熱能都徹底集中在要破壞的目標軌道上,毫無悲憫的將一切從世上抹消。

        「悠悠?悠悠……」墨殤舉著斷掌,他不覺得痛,痛的不是手。世界,還有他存在的理由瞬間一起崩毀了。

他呆滯的抬頭,透過那光柱擊出的洞望去,只見一架巨大的深紅色人型機器手持一門像火箭筒的砲管,緩緩對準了另一個目標:他身後的那顆球型時空撕裂儀。

        無數光芒在砲口處匯集,變成一道咆哮的光束,狠狠像空間儀射去,而時空儀上的黑潮殘餘物在碰上光束的同時,爆閃出一陣漆黑的潮流,如海嘯般將墨殤一併吞了進去!

        緊接著,墨殤失去了意志,再次淪入了無限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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