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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_瑜鹿雙才

位在「楠原」與「瀾平」兩境交界之處,四周山鳥飛揚,不時發出啼聲,鳴音在空谷中遙遙迴盪,在陡峻峭壁底下,則是一片黑漆無底,一不留神,便會掉入萬丈深淵,光天化日之下,明與暗自分兩界,頂端有一連結兩地的石天橋,也因此地的外貌,被人稱之為「界橋」,其上正有兩名身影緩緩行走著。

「許久沒回到此處了,界橋還是依舊壯麗!好期待回到熟悉的景門。」一名女子挺直纖腰,彎著細眉,笑容燦爛,拉著癱軟在地那人的冠上帶。

一旁男子則趴在地上,面容蒼白,表情僵硬,口語顫抖道:「我有……懼……高症……」

「您別玩了!難得來到中原,得趕緊回去景門一趟才行!」語畢,無視地上之人,女子提起嬌驅,拖著男子頭上的鹿角冠帶。

「噁……妹……別沒……玩」嘴裡不知在念啥,依然攤軟在地上。

景門,中原赫赫有名的五家之一,以『品刀』為宗旨。平時是世家之態,卻也是青年習書練武,文師授業的場所。

一早,霧氣瀰漫,整個景門壟罩一陣灰濛,晨光微微透入,楠林間漫佈著清靜氧氣。位於入口正門旁,左右各悠站兩位家侍。

「阿~」關岸三先是打了個呵欠,之後靜靜垂著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而站在對面的夏男九見狀,揚眉笑道:「呦~每日精力充沛像頭牛的你,居然也會有打呵欠的一天啊?」

聞聲後,見關岸三撇過頭,冷瞧道:「托你的福……我抄書抄到了凌晨五點。」

「咦?」對此話感到一陣疑惑的夏男九,神采奕奕的神情頓添一筆錯愕。關岸三見其無知的模樣,心中一陣不平,隨後說道:「你忘了嗎?昨天!」

昨晚,因少主的吩咐,兩人先是與尚東秀告別,隨後跟著陳管爺到廳堂溫書。景門中的家侍,每晚都會在侍居的「管廳」齊聚一堂,輩分高的管家,會親自引領兩位後輩,並如同老師一般,教其景門中各大職務的管理。陳直的兩位後輩無非,即是關岸三與夏男九兩位,而他們三人被其他管衛稱為「陳三九」。

景門管廳中,聚集管衛約五十餘人,而陳三九坐在廳內靠窗的那張楠木方桌,內部上方掛著起許多蠟燈,照得四處通明。窗外不時傳來蟲蟾窸窣聲,且有徐徐夜風從戶外吹入。

廳內此刻很是寧靜,沒有任何雜聲。就在大夥一片閑靜溫書時!忽聞一股極其詭異的味道從鼻道滲入,隨之感到一股濃烈惡臭,搞得眾人一陣訝然,紛紛掩鼻相望,各個臉上露出「他娘的!誰放屁?」的神情,湧起四面八方的喧嘩。

「怎有一股臭味!」、「誰啊!是哪個沒教養的傢伙偷放屁!」、「好臭啊~牛糞還比較香!」、「我快窒息了……」、「好像是從窗戶那裡傳來的!」

眾人聽聞最後一句後,紛紛將視線朝向坐在窗旁的陳三九,夏男九此時面露「不可能是我!」的神態,而關岸三則面露「啥?發生什麼事?」的神情。

陳直見狀,一副從容不迫,先是用慈眉皺容望了眾人一眼,隨後微揚嘴角,提起桌上的毛筆,在一旁紙上穩穩寫了幾個字。寫完後,將那張紙移到關岸三面前。

紙上:「廳中不雅,抄卷二十,明晨交至。」

關岸三:「…………。」

想起昨晚那事,關岸三心中不自覺無辜,加上莫名被罰抄卷二十次,更是不平。重甩後頭青辮,咬牙怒道:「陳管爺一定是見你文謅謅的模樣,覺得你不會在眾人面前做出如此羞恥的事!因此一口咬定屁是我放的!但我當時真的沒做此…」

見對面的夏男九已經沒在聽自己說話了,此時的他正止不住笑嘴滿溢。

隨著關岸三的悻悻提起,夏男九憶起昨晚他那副,面容呆愕又非常無助的神情,因而一股腦想笑,莫名戳中他的笑點。

「哈哈哈……原來如此,真是辛苦好友你了……哈哈……哈……」夏男九失控的在旁哈哈大笑,一會後,忽感背後一陣殺氣,這才回過神。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對其憋笑道:「肚子好痛……等等,不過好友阿……那屁也不是我放的。」

關岸三見其誇張的笑姿已是心中怒火熊熊,加上聽完他的話語,更是把持不住憤怒,喝道:「還耍賴!不是你的話,難道會是陳管爺放屁嗎?」

「…………。」

話甫落,霎時兩人心中頓想一事,腦海浮出一人慈祥面容。先是靜默無語,隨後各露訝異神情,對其呆望……

一同喊道:「……不會吧!」

頃刻間,正當兩人為此事感到無法釋懷時。不知為何?夏男九頓時潤眸一張,心中莫名打了個冷顫。關岸三見他神情不對勁,隨後問道:「男九你怎了?為何忽然愣在那?」

聞聲後,先是望了關岸三一會,語氣有些許疑惑道:「沒……只是方才好像突感一股氣壓壟於身,所以才小愣一會。」

  「什麼氣壓?有嗎?我怎麼都沒感覺」關岸三一臉好奇的摸了摸心口處,卻感覺不到有任何異狀。正當兩人對此情況不解時,夏男九翹首望向天際,細長鬢髮隨著晨風搖曳,朦朧灰霧,替此景添了許多神秘色彩。

模糊的視線,見上空中隱約飄降一物,夏男九捲起袖袍,緩提手,止住飛落之物。見其狀,身形長而尖,黛黑微朱紅。視其物,不禁嘴中喃語自問。

夏男九:「……燕羽?」

與此同時,景門內四處可見習武學生,有些甚至榮裝玉錦,讓人一看就知道身家來頭不小。而位於中央威嚴大殿,外頭駐立著一座巨大獸像,頭生單角,面露獠牙,怒目而視的四足石獸,兇猛之姿,使見其者心中不由生畏。殿內,傳來一陣吵鬧,只見一人正在大堂上怒視囂罵,此人即是景門現今當家「尚司卓」。

見其壯碩的身型,整整比一旁管衛大上兩倍,下巴留有八字鬍,頭上綁著黑色辮子,盤繞於脖子。因不久前被小賊偷竊名品而心中不悅,加上看到尚東秀又會湧起一股莫名怒氣,隨之就假藉他一日未歸為由,狠狠怒罵個痛快。

「你這混小子!為何一天沒回來!卻沒跟身為景門當家,我!報備?」尚司卓明顯擺出景門當家的架式,用手捻著鬍子,擺出一臉嚴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而站在前方的尚東秀,此刻心想:「誒……真是衰到家了……一早就得聽卓叔碎碎念……」

見其狀,尚司卓又是一陣怒罵:「你這傢伙!到有沒有專心聽我說話啊?」

「是是……我知道錯了,下次定會先行報備。」雖是心中不滿,不過還是尊他為叔,僵直著嘴笑了笑。尚司卓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罵語,經過一段時間後,見他終於快把話罵完了,尚東秀這時心中一陣愉悅,連忙點了幾下頭後,便與其告辭,一副活過來的模樣,走出大堂。

尚司卓會這麼討厭尚東秀是有原因的,尚東秀的父親即是尚司卓的哥哥,因其父太有才華,受到眾人的景仰,讓身為其弟的尚司卓很是忌妒。然而現在景門終於輪到自己作主,當然要好好把以前積在心中的怨氣,好好洩在他的兒子身上!

尚東秀方才離開不久,隨後一名男子清風颯爽的從門外步入。此人左側耳稍束著紅鬢,頭上留有浪潮似的黑麗秀髮,丰神俊朗的斂眉下,細長的鳳眼,五官英挺,容光煥發。

上司卓見其人,便道:「哦~是秋梧阿。」

 

此人名為「尚秋梧」,是尚司卓的兒子,因其天生對兵器的悟性極高,因而在武藝造詣上與尚東秀不分高下,不過這是以尚東秀沒有使用『一宗刀部』武學為前提。

景門武學總共分成三宗部,『一宗刀部』、『二宗掌部』、『三宗影部』,其中一宗刀部最是難領悟。每個宗部武學還各自分成上品,中品,下品。之前尚東秀在白竹客棧對付西鬍所用的「虛影幻步」與「景反掌」,即是同列影部與掌部的中品武學。

尚東秀身為景門少主的身分,卻從未在眾人面前用過刀。不提刀,不是不想使刀,而是因為心中的難題未解,導致所學刀部招式不能善用如流,因此還不如不用。

「品刀意,識刀心,方能喚出刀中靈。」

曾經聽聞別人說過這句話,因而讓尚東秀有了啟發。了解追求武藝境界,不如先品其刀,識其心,與刀達成一契後,將會擁有新的眼界,只不過這點卻是很難透悟。

自走出府堂已有段時間,沿著曲廊而行,手上提著一早帶出的麻袋,見前方中央處,有座花樹小亭。望著亭旁那幾棵白花杏樹,額上髮絲隨著清風而逸,些許花瓣從眼眸前悠然飄落,無法數清瓣有幾朵,落定塵埃,一陣神傷。

仰著首,如墨撒落的髮流,順著身驅,垂遙而降。站在廊中,視其花景,腦海不由湧起一陣思念,佇立於地,靜思片刻後,悠然離去。

離開小亭,沿著彎廊,一路上和許多學生相視而過。走廊盡頭一旁座落三層樓閣,閣樓下,有兩片半圓的門扉,兩片門閉起成一扇圓形古門。一門上有「天」字、一門上有「元」字,即是此門的名子『天元』。

此處是東秀父親的書房,門柱旁立著一塊父名匾牌「尚風流」,腦海浮起那模糊不清的面容,提起手,如觸花般輕撫著門扉。

一個凝神,伸手試著打開此『天元門』,不過如意料內的,怎麼使勁都無法將其打開。

這時後方聽聞腳步輕踏聲,伴隨著一道柔和語氣:「東秀少主,這天元除了風流大當家以外,我還從未見過有別人開啟過。」撇頭向旁望去,陳直身穿衛服,慈眉善目,朝這走了過來。

自尚東秀年少時,陳直便是其管家,兩人感情融洽,也因此尚東秀將他當作爺爺對待。  

尚東秀先是和其打了招呼,隨後望著天元門,笑道:「我明白,以前我曾也試了好幾次,卻怎麼施力,這門就是沒有絲毫動靜。」

兩人笑談片刻,後來因陳直有事要忙而先行離開,此時尚東秀感到一陣無聊,眼神不自覺飄向一旁麻袋,想起裏頭裝著蕭穎贈與的長刀,反正現在閒閒沒事可做,不如來賞刀吧。

隨著念頭解開了麻袋上的緊束,只見袋中,唯置一把帶鞘的漆黑之刀,如同黑闇深淵,引人入迷。

尚東秀先是伸手緩提,之後悠然的將刀從鞘中拔出,隨著流暢的拔刀之姿,由鞘中發出「錫錫」磨刀聲。就在此刀出鞘剎那!瞬間闇芒四耀,唯見刃上隱隱纏繞著一股黑墨之氣,不過這股如煙似的黑霧,只是單單附於刃上。

刀鞘、鞘尻、柄頭、刀柄、刀鐔、刀刃,整把長刀沒有一處不是黑色的,就連纏綁在刀鞘上的腹帶也同樣。

周圍的學生見狀紛紛好奇的將視線飄了過來,見尚東秀將刀置於眼前,望著刀鋒,口中不自覺讚嘆道:「這刀……也太黑了吧……之前還不以為然,現在這麼近看……果真有很大不同。」

正當尚東秀靜靜凝著刀時!由後方傳來一道語氣帶有起伏且文雅內斂的口吻。

「墨烏石木,來自西域烏林,是極其罕見的五階煉化素材!此物效果帶有將兵器硬化、染黑的功用。其煉造後,加工出來的武器甚至可與上品之器勘比。」

「嗯?」聞聲後,尚東秀將頭轉了過去。

只見說話的那名男子,神情柔暢,雅樣細眉,頭上配戴著鹿角天冠,冠末垂降著兩束長帶,髮末綁著黑緞,不及肩的米色馬尾隨風輕搖,白紋鹿班的高領單袍。兩手各著一金環,周圍隱隱流淌著一股梅花香氣,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樣。

後方則跟著一位秀麗女子,其身材高挑,外露裊娜美背,一副秀麗嬌容,耳掛碧墜,身著艷紅色的錦旗貂裘,衣上亮飾點綴,緊緻黏浮於胸腰,完美刻劃出其女的雪膚身段。

見此兩人的外貌與裝扮,周圍忽然湧起一陣沸騰,隨即驚呼聲四起!一片哄堂驚聲!學生們臉上頓時充滿誇張的表情!各個表露激動神態吶喊著。

「各位快看!那人是鹿師兄!」、「我的媽呀!是我每日遐想的天仙!瑜師姐!」、「竟然是傳聞中的瑜鹿雙才!」

名為瑜菁的女子,袍下單露出動人心魂且若隱若現的白皙玉腿,頭上豎著古式垂髮分肖髻,扎著水凝玉製的髮簪,身上散發出穩而不現,妖而不艷的氛圍,綽約多姿,令人為之動容。

「子軒哥~你看我在景門的人氣還是如此之高!呵呵……好害羞喔……」瑜菁正笑容靦腆的說道,走路婀娜多姿,盈盈細步。

「嘿……我也不差啊!」名為鹿子軒的男子回覆笑道,一身瀟灑姿態,風流倜儻。

在仙境大陸時常會流傳著很多各式各樣的奇聞名言,其中有一段話就是在說明景門。

「楠原景門,風流之下,龍燕至高,瑜鹿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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