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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黎明之前(5)

      幾天之後,可馨忽然接到家裡的電話,若琳也說忘了這週要家庭聚餐,因此她們兩個這禮拜都得回去一趟。

      週末比想像中還快到來,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待著,索性就留在圖書館寫報告寫到閉館。直到櫃台阿姨上樓趕人,我才不情願地拖著腳步回宿舍。

      一室漆黑裡摸索著電燈開關的時候不禁有些心酸,這還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待在宿舍。

      然而更快亮起的是搖曳的燭光,可馨端著蛋糕從黑暗中一閃而現,各色光點同時點亮整間寢室,一串串小燈泡掛滿床板和書桌,有些灑落在腳邊,每向前一步,就像是踏在細碎的星光裡。

      白色和半透明的圓型氣球在地板上彈跳,伴著若琳和羅瑀暄唱的生日快樂歌,窗簾上掛著排成「Happy   Birthday」字樣的金色氣球,我瞬間就紅了眼眶。

      「我就說她會感動到哭吧!」若琳得意洋洋地笑著,拉開一個響炮,五彩繽紛的緞帶和碎紙如雪花般落到我身上。

      「妳們不是說要回家。」好不容易開口,眼淚卻掉得更凶。

      「心情先跌到谷底,獲得驚喜的時候才會加倍快樂啊!」羅瑀暄的歪理說的臉不紅氣不喘,「怎麼樣,是不是很成功啊?」

      「快快,趕快許願。」

      可馨將蛋糕推到我眼前,跳動的火光晃得我又要模糊了視線。

      「希望……希望我們四個每天都很開心,只會遇到好的事情,做什麼都會成功。」

      「太沒創意了吧!」若琳忍不住笑出聲,羅瑀暄打了她的頭要她安靜。

      「希望我們四個明年還能一起住。」

      第三個願望,我規規矩矩地放在心裡,說出口就不會靈驗。

      「第三個別講啊!」羅瑀暄不忘叮嚀著。

      「我們居然占了妳的兩個願望耶!妳真的這麼愛我們啊?」若琳眨著眼睛損我。

      我吹熄蠟燭,瑣碎的、太過日常的小事,真真實實地反映出這就是一個家。

      然而一年稍縱即逝,接下來就會重新分配宿舍,在這麼幸福的時刻,未知的變數卻隱隱讓人感到不安。

      我們之間的情感得來不易又彌足珍貴,如果生日願望真的能實現,我好希望我們能擁抱彼此的時間,不只在寢室的這一年。

      睜開眼睛的時候,終於不再是全然的黑暗。

      黑夜與白晝的交會,整間宿舍染上一層濛濛的微光,我從沒在這個時間醒來過。寢室的兩人都還熟睡著,我聽著她們均勻的呼吸聲,輕手輕腳下了床。

      微光源自房間盡頭的開口,薄紗窗簾透著微光婆娑起舞,如波浪般,與光線共同顫動,隱約看得見後頭那個人的輪廓。

      落地窗和落地窗之間留有一道縫隙,像是知道我們總會沿著裂縫找到彼此。

      推開玻璃,羅瑀暄回頭看見我就淡淡的笑了,彷彿對我的到來從未感到意料之外。

      「生日快樂唷!」她搖晃著手機,螢幕上是我戴著生日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切開蛋糕的影片。

      「雖然不是我的主意,但看到妳那樣的表情還真有成就感。」

      「不是說決心要面對一切嗎?」我不忘損她,她只是笑著並未辯解。

      「但最後那些話,我是真心的。」

      「什麼話?」

      「妳拯救了我。」

      遠方層巒疊嶂的群山突然乍現一絲天光。

      「妳讓我有勇氣面對。即使我可能改變不了什麼,也不會覺得自己只有一個人,因為我知道有人會站在我這邊。」

      襯著迷濛的天光,她露出一絲燦爛的微笑。

      「生日快樂。」羅瑀暄遞過一個小小的白色盒子。

      躺在盒子裡的項鍊有著立體球狀的天然石墜子,就像一輪滿月。透著光看,灰藍色礦石裡的冰裂,就像是月球刻蝕的表面。

      「哇,很漂亮耶!謝謝。」額外的驚喜讓我受寵若驚,沒想到還會收到禮物。

      「這是拉長石,又叫灰月光石。」她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墜子,「它可以幫助妳展現真正的自己,吸引和自己靈魂契合的人。」

      「為什麼是月亮?」我看著灰色的拉長石透出一絲幽藍色的光,湧上澎湃的感動。

      「因為我們每一次的偶遇都在夜晚。」

      她說的是那些難以成眠的夜晚,只屬於我們的祕密時光。

      「妳看,太陽要出來了。」她指向遠方的地平線。

      陽光從雲霧的隙縫間透射出,照亮空氣中還未散去的霧氣,形成一束束從天而降的光柱,透明而潔淨。

      她的身影就這樣融在一團光暈裡,我後知後覺地想,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跨越黑暗,迎來曙光。

      對於家庭我向來感到難以啟齒,僅僅從朋友聊天時偶然提及的片段窺視,都能明白我的家庭不同於那些平凡的模樣。但在羅瑀暄面前,所有的不堪無須隱藏。

      兩個在黑暗中相互依偎的人,才能領著彼此,走過最深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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