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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日和的決心

短暫的午休時間過了以後,日和又繼續奮鬥了。

也許,這是她用以快速走出悲傷的方式。

「這樣暫時沒問題了。」一間病房內,在經過仔細的檢查後,日和朝著病床上的媽媽微笑道。

「暫時……」媽媽身旁的小女孩不安地說道。

「放心吧,泉美,我已經治好了媽媽身上的傷,但後續的休養還必須觀察。」看出女孩的不安,日和蹲下身來,朝著泉美說道。

「謝謝您了。」媽媽輕輕拉住女兒,朝著日和感激地說道。

聞言,日和只是輕輕微笑:「拯救同伴的生命,是不需要道謝的。」

聽到日和的回答,媽媽愣了愣。

這個照顧自己、治療自己的女子,是一個被自己的家族中的許多人視如寇讎、必欲除之而後快的存在。

要是家族內的其他人,多半會說出「誰是妳同伴?」這種不知好歹的話。

然而,她不但絲毫不以為意,還願意對身在這個家族的自己伸出援手。

「還是謝謝妳了,日和小姐。」媽媽再次鄭重地說,泉美也深深鞠躬。

育嬰室外,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夫人宇智波美琴,一手牽著5歲的長子宇智波鼬、一手抱著才剛出生兩個多月的次子宇智波佐助,看著裡面的鳴人。

「鳴人……」黑色的長髮覆在女人的側臉,為原本的愁容更添一抹憂鬱。

「美琴姊,妳也來看鳴人嗎?」循著美琴的查克拉信步走來,日和輕聲道。

對於日和而言,美琴是自己的手帕姊妹、是宇智波一族唯一的光芒,也是她極少數會想主動拜訪的宇智波族人。

美琴的性格溫柔,以家庭為重。在成為上忍後兩年便嫁給宇智波富嶽,並在不久後辭去忍者職務,專心照顧家庭。

「是啊,我來看看水門和玖辛奈的孩子……」美琴轉身看向日和,「我也是來看看妳的……」

九尾之亂發生得太過突然,事件平息後,美琴為摯友的離去感到惋惜。

同時,她也非常擔心日和的心理狀況。美琴的眼眸中,滿是對日和的擔憂。

聞言,日和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謝謝美琴姊。」

美琴身旁的鼬抬起頭打量著日和。

從前因為玖辛奈時常到家裡作客,與之形影不離的日和也會到訪。但鼬從未有時間或機會與日和近距離接觸。

『一股溫暖的氣息……』看著眼前的紫髮女子,鼬心想道。

隨即,他乖巧地說道:「日和阿姨午安。」

日和回過神,對鼬回以微笑:「午安喔。」

向鼬打完招呼,日和抬頭看向美琴。「美琴姐,我們到別的地方聊聊吧。」

火影大樓,會議室。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三位顧問——志村團藏、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正聚集於此,討論水門和玖辛奈的遺孤漩渦鳴人的扶養事宜。

日斬提出由日和照顧鳴人的主張。炎和小春互看一眼,小春說道:「不是不相信日和,但我們認為由日斬扶養鳴人是更為合適,畢竟他可是四代的兒子。」

「可是玖辛奈臨終前託付的人,是日和。」日斬反駁著,堅持要履行玖辛奈的遺言。

「但鳴人除了是四代的兒子,也是九尾人柱力。所以日斬親自照看,對村子來說也會比較保險。」炎補充說。

「但是……」

日斬正想開口,團藏表態了。

「現在村子百廢待興,日斬作為重新上任的火影,恐怕已經每天忙不過來了吧。」

三人一齊看向團藏。

「依我之見,根組織才是九尾人柱力的歸宿。我會把他打造成最符合木葉利益的忍者。」團藏下最後的結論。

聞言,日斬臉色一沉,冰冷地說道:「團藏,鳴人不是根組織的工具,是不可能交給根的,因為這與水門和玖辛奈的遺願相悖。」

「遺願?他們的遺願是什麼你知道嗎?」團藏冷笑。「你憑什麼認為那女人說的是實話?別忘了她的『身分』,她可不是什麼值得信賴的人。」

「那都是你的偏見。」日斬不同意團藏的說法。「她不但是水戶大人的族人,也是在忍界大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木葉忍者。」

「人的出身無法改變,但她跟那些傢伙不一樣。你還不明白嗎?」

「流淌在血液中的邪惡,一輩子都無法洗清!九尾肆虐時,我們都看見九尾的眼睛變成寫輪眼了!」團藏的音量逐漸放大。

「更何況,她跟『那傢伙』的關係你也很清楚吧!誰能保證昨天的事情跟她完全沒有關係?」

「她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動機!」日斬的語氣也逐漸激動起來。

「誰說沒有!」團藏站了起來。「只要能把九尾人柱力納入自己手中,又沒有四代的約束,整個木葉都是她說了算!」

「你們兩個都冷靜一點。」見到氣氛逐漸劍拔弩張,炎說道:「日和的身世的確需要考慮,團藏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不如這樣,現在就召回自來也和綱手,商討鳴人的照顧事宜如何?」小春給出了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提議。

「這樣也好。」日斬平復了情緒,認可小春的提案。

「其實你們明白,根部才是九尾人柱力的歸宿,我會把他培養成最完美的工……」

「有話等自來也和綱手回來再說,在那之前都先別提這件事。」見到團藏還不死心,日斬直接打斷了他。「別忘了,我才是火影。」

隨著話音落下,縱橫忍界數十年的「忍雄」的氣場,彷彿瞬間又回到了日斬身上。

而這句話,也勾起團藏那不甘的心理與過去。

『要去做誘餌的人當然是我了。』當年,他們的師傅——二代火影千手扉間在危急存亡之際,毅然做出身為火影的抉擇。

『團藏,你和猴子總是這樣,只要有點事就會爭來爭去。但現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的是同伴間的團結,別把私人感情帶進來。』扉間語重心長地說。

『你下決心太慢已成事實,所以要先正視自己,不要失去冷靜,充分了解自己的不足。不然這樣下去,你會讓同伴陷入危險之中的。』

『為了村子獻身的時刻會來臨的,在那之前先留著自己的性命。』

說罷,扉間站了起來,環視了身旁的六人後,將目光鎖定在日斬身上。

『猿飛,保護好那些仰慕村子、信賴著你的人們,然後培養他們成為能夠託付下個時代的人。』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火影了。』

扉間的命令,讓在場的年輕忍者們無不驚訝,團藏看向日斬的眼神更是複雜萬分。

『村子就交給你了。』

『是!』面對恩師最後的囑託,日斬沒有任何遲疑便將其接下。

而身旁的團藏,則心有不甘地低下頭。

每當回想起這段日子,總讓團藏憤恨不已。

明明我和火影的位置也只不過差了一點。

為什麼!

『別忘了,我才是火影。』

聽到日斬直接用身為火影的權威壓制自己,團藏也為過去那膽小、怯懦的自己感到深深的恥辱與不甘。

他的心裡,對火影位置的執念也愈發強烈。

木葉醫院,後花園的長椅。

「美琴姊,我決定要爭取鳴人的扶養權。」打發小孩回家以後,日和對美琴說道。

日和的表情滿是堅毅。

「這恐怕很難哪……」美琴嘆了口氣,表情充滿無奈。

即使有玖辛奈的囑託和三代火影的支持,美琴也知道,顧問們對日和肯定還有所顧忌。

美琴本欲說出心裡的想法,不料日和卻先她一步,說:「是啊,我大概也知道高層會顧慮什麼。」

「畢竟高層會擔心的那些,也不是我可以改變的。」日和的表情很黯淡,彷彿覆了整片陰霾。

「但就像當初水戶婆婆一樣,我可是堅決不會退讓的。」隨即,陰霾掃去,日和的目光閃爍著決心。

見狀,美琴不禁愣神,而後笑了下,腦海浮現當年,個性一向溫和的漩渦水戶大人,露出了為數不多的強硬的一面。

只為能讓同樣擁有漩渦血脈的孩子擁有自由。

此時此刻,日和的決心,想必是受到水戶大人的影響吧。

想到這裡,美琴覺得自己方才白擔憂了。

「那麼,我也會支持日和的。」美琴微笑。「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來找我。」

「謝謝美琴姐。」日和也露出笑容。

兩人又聊了許久。一直到天色漸漸暗了,日和才依依不捨地送美琴離開。

木葉醫院門口,微風輕輕拂過面對面的兩個女人。

「日和,那我這就走了。」美琴說。

日和招招手。

美琴本來已經抬起腳,驀地,她忽然又頓住。

她看著夕陽餘暉那鮮豔的橙色灑在日和半邊臉上,忽然覺得日和臉上的微笑很是僵硬。

距離玖辛奈的死,也不過才一天。

明明不久前,日和才和身懷六甲的玖辛奈到他們家聊天。恍惚間,三人的歡笑聲彷彿縈繞在美琴的耳畔。

『鳴人,如果聽見阿姨的話,就踢踢媽媽肚子啊。』那時候,日和將手放在玖辛奈的肚子上,調皮地說道。

『日和!鳴人踢的是我欸,會痛的說!』玖辛奈輕輕捏了捏日和的臉頰,笑罵道。

『可是我想跟鳴人互動嘛。』日和輕輕揉了揉臉頰,俏皮地笑說。

『真是的⋯⋯美琴妳不要笑,勸勸日和啊!』

夕陽越來越沉。

眼前的少女也不過才18歲,卻已經學會藏起失去至親的悲傷,主動擔負重任。

「日和。」美琴張口。

日和原本招著的手停下。

「辛苦了。」美琴說。

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像是爐子上用小火控制的溫水,溫暖又平靜。

似乎聽出美琴聲音中的擔憂,日和覺得自己的鼻子湧上一股酸澀,連帶著嘴角的微笑變得有些僵硬。

原來,這麼明顯嗎?

其實,玖辛奈走了,難過的不只是她,還有美琴。日和明白,所以下午才跟美琴聊天,希望能藉此舒緩壓抑的氣氛,也給美琴一些安慰。

卻沒想到,安慰的話語,竟是美琴最先脫口而出。

但是如果讓美琴姊看見自己難過的模樣,她肯定會更擔心的。

她必須變得更加堅強,獨當一面。

因為她不是以前的那個漩渦日和,也不能是。

所以,不能輕易哭泣。

幸好,在日和覺得自己的表情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美琴已經再次掛起笑容,向日和揮別。

「保持聯絡喔,日和。我希望,我們都好好的。」

夕陽打在美琴的笑容上,一如既往溫和。溫聲的話語,化作一道暖流,溫暖了日和的心間。

「嗯,都要好好的。」日和溫和地回應。

美琴回到家中,發現鼬已經把佐助哄睡了。

「您回來了,母親。」鼬端坐在玄關,神色中盡是恭敬。

「在家就不用這麼拘謹了,鼬。」美琴忍不住笑出聲。「現在早就不是從前了,沒必要這樣子。」

雖然自己有時候很難跟這孩子聊,但在生活禮儀方面,鼬還真有小時候的自己的樣子。

美琴伸出手牽著鼬,走到客廳。

「有什麼想對媽媽說的嗎?」

鼬愣了愣。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媽媽卻已經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我想知道剛才在醫院,來找母親的日和阿姨,是個怎樣的人。」

聽到兒子提起日和,美琴的眉頭輕輕挑起。

「我知道以前玖辛奈阿姨常常來家裡,日和阿姨也經常跟著她,所以突然有點好奇。」

「原來如此。」美琴笑了笑。

木葉的漩渦族人地位特殊。他們並不像其他家族,有各自的家族據點,而是和千手一族住在一起,人數也不多。

他們在初代火影的妻子漩渦水戶嫁來木葉時,跟著水戶一起定居木葉。

在昨天的那場變亂之後,整個木葉只剩下日和與鳴人兩個漩渦族人。

美琴摸了摸鼬的頭,道:「日和阿姨是個很優秀的忍者,但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傲氣。從媽媽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都是這樣。」

「以前就是如此?」鼬抬起頭,黑色的雙眼睜得圓圓的。

「嗯,一如既往。」

美琴的神情變得懷念,開始娓娓道出往事。

「日和阿姨是媽媽一個很重要的朋友的妹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那個朋友家裡。」

「那時候,她才2歲,還不住在漩渦家。後來在日和阿姨4歲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漩渦水戶大人將她帶回漩渦家,她才跟玖辛奈阿姨同住,直到玖辛奈阿姨結婚為止。」

「因為一些事?」鼬好奇問道。

聽見鼬的疑問,美琴才發覺自己說得太忘我了。

「不,沒什麼。」美琴搖頭,沒有透露當年發生的事。

見母親不願提起,鼬也沒有追問,只是靜待美琴繼續說下去。

「她在畢業以後就進入醫療培訓部。不管她接觸的同伴是忍族出身還是平民忍者,她全都是一視同仁、很好相處。」

「聽玖辛奈阿姨和媽媽的朋友說,她從還在忍者學校的時候,就是那種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的人。」

鼬點了點頭,眼眸中滿是憧憬。

「下次媽媽再帶鼬去跟日和阿姨聊聊。」感覺到兒子對日和有所憧憬,美琴笑道:「鼬會喜歡她的。」

話音剛落,美琴的丈夫富嶽回到家中。

「您回來了,父親。」

富嶽微笑著摸了摸鼬的頭髮,隨後便將目光看向美琴。

「今天三代和顧問們召開會議,警務部隊與宇智波一族都必須搬遷到南賀神社那邊去。」富嶽的神情充滿無奈。

南賀神社位於木葉村的邊境,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廟。

「那個地方……」美琴蹙了蹙眉。「那裡距離木葉的中心太遠了,這樣……」

「我也是這麼跟三代說,但他們似乎有別的考量。」回想起高層尖銳的回應,富嶽嘆了口氣。「但是其他家族都同意搬遷,不能只有我們反對。」

「條件方面會再做交涉,但搬家是一定要的。」

「是,父親。」鼬說道。

「話說回來,宇智波葉月的情況怎麼樣了?」

「日和說她的情況目前來看沒有問題,但後續具體的休養狀況還必須觀察一段時間。」

「是嗎……是日和照顧啊……」聽聞是日和負責治療,富嶽不禁陷入了沉思。

日和的過去,富嶽也相當清楚。

任何人只要經歷過日和的過去,都會對整個宇智波一族深惡痛絕。

但她並沒有因此見死不救。即使對象是宇智波族人,她也是一視同仁,給予最好的治療照顧。

『不愧是妳啊,漩渦日和。』

與日和相比,一直對她惡言相向的宇智波一族,反倒成了氣量狹小的一族。

同一時間,日和站在木葉村的大門口,等待著同伴的歸來。

「我回來了,日和。」果然不久後,她期盼的聲音響起。

高大的男子,身旁跟著六個紅色頭髮的小孩。

男子留著銀白色的短髮,相貌硬朗帥氣,穿著輕便的衣服,外面罩著一件白色的薄外套。

外套上,印有千手一族的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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