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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夢的起點(下)

2020   夏   浙江橫店

在經過了兩天的武術訓練後,劇組來到了未來的拍攝地橫店影視城,舉行了劇本圍讀會。

從導演、編劇、製片、服化道老師、主要演員、配角演員等等都坐在了現場,導演先是跟大家談天緩和氣氛,等到正式進入狀況後,就要所有的演員輪流站起來自我介紹。

先是演周子舒的張哲瀚,再來是演溫客行的龔俊,他才剛介紹完,製片人馬濤就突然問他說「你和哲瀚加聯絡方式了嗎?」

「還沒的話就現在加吧,你們得快點熟起來,戲就要拍了呢。」

導演也順著馬濤的話催著,張哲瀚馬上拿起了手機跟龔俊互加微信,親眼看到他們加完後,才繼續讓其他人介紹。

其他主演有演顧湘的周也、演曹蔚寧的馬聞遠、演葉白衣的黃宥明、演蠍王的李岱昆、還有飾演張成嶺的全劇組年紀最小的孫浠倫,再來就是資深的前輩演員們,經過一輪介紹後,便要開始試戲和讀劇本。

導演要張哲瀚和龔俊先對一段,是周子舒和溫客行在破廟,溫客行想伸手試探周子舒的臉被其擋下的那段,兩人讀完了台詞後正式對戲。

龔俊盯了張哲瀚一陣,隨後伸手去碰觸他的臉,正巧落在那淚痣的位置,那一瞬間,彷彿就像觸電那樣,顫抖了下,張哲瀚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他發現張哲瀚的臉比他小許多,連手掌也是,自己的手幾乎可以包住他的手掌,微捲的長髮與他精緻的面容正匹配,活脫脫就是個美男子。

忽然覺得有些著迷,可一想到是在對戲,不能走神,趕緊清醒了過來。

「溫公子!」

「奇怪呀,這觸感是皮肉,怎麼摸起來像是自己長的?」

龔俊唸完台詞,導演喊卡後才停止,評價了一番,才換其他演員對戲,在約莫兩個小時的活動後,終於來到了休息時間,大家自由活動去了。

「剛剛我力道大了些,不知道有沒有弄疼你?」

張哲瀚覺得剛剛抓龔俊手的時候有些用力,怕傷著他,趕快詢問他的狀況。

「這段本來就需要出力,力道大些也是正常的,沒什麼。」

龔俊笑笑的說道,認真的看向張哲瀚,也不知是誰給的勇氣,居然伸手又去碰了張哲瀚的臉,意外的是他也沒躲開。

正常一個前輩被後輩這樣上手,早就開罵了,就算當下沒罵,日後觀感也會變差,所以他的反應讓龔俊很意外。

「感覺如何?」

「你這身骨相如此清峻,必非凡品~」

他一瞬間溫客行上身,台詞都用上了,唯一不同的是,周子舒不給碰,張哲瀚倒讓他碰了個過癮,隨後又抓著龔俊的手,就如同剛才一般。

也在這時,他才發現龔俊居然和自己一樣有左臉淚痣,他的左手有紅痕,自己的右手就有一樣的紅痕,有些訝異,愣了一陣。

要說巧合,那也超過一般的巧合了吧。

龔俊知道他大概是發現了,但沒有刻意說什麼,只是把張哲瀚給喚了回來。

「張老師?你還好嗎?」

「沒...沒什麼,恍神了下而已。」

他才剛回過神來,就聽到導演在喊大家集合,張哲瀚拉起了龔俊就走回了現場,被告知說等下要拍海報,要大家去換裝。

換上戲服後,他們趁著餘下的空檔演練等下拍攝的動作,張哲瀚拿著周子舒的酒壺,龔俊也拿著溫客行的酒壺,在對碰的時候酒壺的線就這麼纏住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動手解開了酒壺線,觸碰到手的那刻,有種說不出的悸動感。

纏住的不只酒壺線,而是他們的心,和未來的每分每秒。

「奶奶!我等下就回去了,要等我喔!」

「晚飯快做好了在等妳,路上小心喔!」

王郁心跟奶奶視訊完後,就掛斷了電話,她向老闆請了三天假回去成都一趟,雖然知道老闆的新戲要拍了,可她從余佳璇那兒知道網路的聲量不好,大家都不看好劇能順利拍完和之後的上映,決定再回去的路上先搭車去大慈寺拜拜,替老闆求個拍戲順利。

到達大慈寺後,她燒了香,向觀音菩薩祈禱,希望奶奶身體健康,希望老闆的事業順利。

老和尚走了過來,他就是上次在海南和龔俊偶遇的老和尚,也是大慈寺的住持,王郁心看見了他,禮貌的問好。

「姑娘可有心事?」

老和尚一眼就看出她的煩惱,表明或許可以替她解憂,在聽完王郁心的說明後,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有妳老闆和跟他對戲的那位演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嗎?」

「我只有名字跟陽曆生日,時辰完全不知道,這樣行嗎?」

「有就好,寫給我吧。」

他遞給王郁心一張紙還有筆,她寫下了自己知道的資料。

龔俊,一九九二(壬申)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生,張哲瀚,一九九一(辛未)年五月十一日生。

老和尚笑了笑,他跟這位叫龔俊的年輕人真有緣啊,也罷,就幫他算算吧。

掐指一算,天意,真是天意。

「老和尚,結果如何?」

王郁心有些心急,期待著老和尚給她的解答。

「一切都會好的,放心。」

聽到他這麼說,王郁心樂的感謝老和尚,老和尚也遞了張籤詩給她,她當場打開來看。

滿地錦繡,良臣遇君。

名利雙收,天定良緣。

「妳的老闆特別有福氣啊,事業跟感情都會豐收的。」

「太好了,我本來還擔心他找不到女朋友,沒想到連感情都有歸宿了!到時候成了,我一定會回來還願的!謝謝您,謝謝觀音菩薩!」

王郁心拿著籤詩,高興地回去了,老和尚看著她離去之後,入內又對著觀音菩薩虔誠朝拜。

觀音菩薩憐憫那對有情人,這一世終於不再辜負他們了,甚好、甚好。

家裡,王蘭熙拿出珍藏七十多年的黑白相片,回憶著過去的種種,感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她好想再去那個小山頭親自拜拜二哥,還有她的阿哲哥哥,年輕的時候有彭伯伯帶,可彭伯伯也走了,後來想學開車,年紀也大了,現在她老了,想去也不成了。

王蘭熙看著相片裡依舊年輕帥氣的陳郁哲,死亡定格了他的歲月,可自己已白髮蒼蒼,不再是當年的少女。

她想,陳郁哲若還在,不知道會不會笑她變老,不好看了,想著想著,不自覺的哭了。

「奶奶!我回來了!」

聽到王郁心的聲音,她趕緊收起相片,擦擦自己的眼淚,走出去迎接孫女。

「今天有做妳愛吃的回鍋肉,趕快去洗手,等下就能開飯了。」

王郁心掀開了飯桌上的罩子,香味撲鼻而來,她洗手完後就坐了下來,先幫奶奶盛好飯菜,才弄自己的。

「還有湯沒好,等會兒端過來,餓了就先吃吧。」

王蘭熙走回廚房看湯,沒發現兩張照片從口袋裡掉了出來,王郁心撿起照片,想著等下還給奶奶。

她以前就很好奇奶奶常常在看照片,不知道在看什麼,趁著奶奶去廚房的時候,看了看相片。

是一個穿著民國時期長衫的男人,長得很好看,可她卻覺得眼熟,仔細想了下,他居然跟老闆這次一起拍戲的張哲瀚長的一模一樣,隨後翻到了背面,上面寫著"陳郁哲   一九四三年二月   "

「這不就是奶奶每年都在拜的那個人嗎?奶奶不是沒結婚嗎?他跟奶奶什麼關係?」

她帶著滿滿的疑惑,看到第二張照片,是陳郁哲和另一個男子的合影,背面寫著"王恭熙   陳郁哲   一九四三年二月"

這個她就知道,奶奶說過王恭熙是自己早逝的二哥,算她的曾二舅公,然後讓她更吃驚的是,這位從未謀面的曾二舅公竟然和自己老闆龔俊長的一模一樣,這下她混亂了,有太多的謎團需要解答了。

「阿心!妳在看什麼?」

王蘭熙端著湯放在了桌上,看見孫女手上拿著相片,才發現相片掉了,她走上前拿了回來。

王郁心怕奶奶生氣,一直說自己沒看照片,王蘭熙沒有責怪她,只是要她乖乖坐下來吃飯。

「那個年代的事,太複雜了,再過些時日慢慢跟妳說。」

她知道王郁心一定有看相片,只是沒明說,本來是想一輩子不告訴人了,但既然都被孫女看到了,她開始掙扎是不是該跟王郁心講這段過去。

餐桌上,祖孫兩人各懷心事,但一個不敢問,一個猶豫說不說,一頓晚餐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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